我疲憊的坐在車裡,看著車窗外飛馳而過的風景與路上一行行的行人,猜想著她們當中會不會也有像我一樣悲傷的呢?應該不會吧,也希望不會。我苦笑了下,收回了自己的思緒。靜靜的感受著呼嘯在耳邊的風聲,任由他載著我開向未知的方向。
「路盲,想什麼呢?不問我要帶你去哪啊?」
「不想問,心情不好的時候去哪都一樣,記得把我送回家就好。」我依舊看著車窗外的風景,將頭背對著他回答著。
「呵,白癡,你就不怕我把你賣了?」
「……」不想理他,真的不想理,很累,提不起精神,什麼都不想說,原來的我只覺得太幸福會缺氧,但現在我知道,太痛苦會窒息。
「哦,對,你又不傻,知道我不會賣了你,賣了你還得倒找人家錢,誰會做這種虧本的事呢!」見我沒有理會他,他依舊自顧自的說著,聽到他的話,我的心不由得一顫,只覺得鼻子又是一陣酸酸的。我終於感受到什麼叫哪壺不開提哪壺了。
「對啊,可能你到找人家錢人家也不會要我,我就是沒人要,怎樣,你還想說什麼?」我有些不甘示弱的說著,太過分了,有必要這樣落井下石麼,說著說著,我的眼淚又一次不爭氣的流了下來,被拋棄的感覺原來是這麼的痛苦,是啊,現在的自己就是沒人要的孩子。眼淚隨著風劃過面頰,向後方飛去,被風帶走了,卻還留下那一道道傷心的痕跡與微紅的雙眸。
聽到我的語氣有些不對,惡少立即將車停到了路邊。
「你哭了?我只是開玩笑的。」
「……」我把臉再次背向他,任憑淚水吞噬著我的雙眸,傾瀉著灰暗與無助。痛苦的抽泣著,又是一陣缺氧,一陣眩暈。見我不停的哭泣,惡少將我的臉扳向了他,一隻手放在我的腦後,將我的頭微微抬高,直到正對上他的雙眸。在他的眼裡,我透過朦朧的淚水,但依然看到了無盡的心疼與溫柔,還有一絲落寞。
「以後不要再這樣哭泣了好麼?你傷心,有人會比你更心痛的。」
「呵,怎麼會?一個沒人要的人怎麼會有人為她心痛?」
「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有意那樣說的。」說完他手指著自己的胸口,「看到你的眼淚,這裡,真的很痛,撕心裂肺的痛。」
我驚訝的看著他,惡少竟然會那樣低聲下氣的和我道歉,還很鄭重的和我說些那樣莫名其妙的話,我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靜靜的看著我,心疼中又滿是寵溺,然後用手溫柔的拂過我的面頰,他的臉慢慢的向我的臉靠近著,我感覺到了他的呼吸已近在咫尺。他的唇,落在了我的臉上,親吻著我那決堤的淚水,然後慢慢的移至到我的唇邊,最後到我的唇,每一吻都落得很輕,生怕我會隨時破碎一樣。他的唇有些微涼卻很柔軟,他閉上了眼睛,忘情的掠奪著我的雙唇。我的瞳開始孔逐漸放大,吃驚的看著眼前的惡少,那可是我的,我的初吻啊,剛剛對他積攢的好印象一時間被一掃而光,我猛的將他推開,用手拚命的擦著自己的嘴唇,怒目瞪著被我突如其來的過激反應弄得有些微愣的惡少。
「那可是我的初吻?」
「那也是我的。」
「不管,我要你陪給我,那是要送給我最愛的那個人的。」聽到我的話,剛剛還一副無賴表情的他忽然變得有些微怒,暈,該怒的是我才對吧,被甩了又被奪走了我保護16年的初吻,我找誰怒去啊。
「是要留給李海晨的?還是要留給你的楓學長的?」
「你是白癡啊,我和楓學長才見過3次面而已啦,怎麼可能送給他?」我有些激動的衝他吼著,有時真想用錘子敲開他的腦袋看看裡面裝的是些什麼東西,怎麼思維這麼怪異。竟想些不契合實際的東西,真是的,被他弄的我都有些暴力傾向了,而且脾氣也陰晴不定的,明明很傷心,現在竟然還有力氣這樣為他火大。而且,我幹嘛要和他解釋,好像我是他紅杏出牆的小媳婦似的,我們明明沒關係的啊,我想給誰好像是我的自由吧。
「那就是要留給李海晨的了?」他又是不依不饒的質問著,語氣中還帶著些威脅。
「我和他已經沒有關係了,不要再提了。」是的,我在心裡告訴自己,既然放手,就要放的徹底,這樣既不會給別人造成困擾,也不會讓自己總是活在記憶裡自欺欺人,好馬不吃回頭草。
「既然這樣,那你要我怎麼還呢,要不你再親我一下,我們就互不相欠了。」他將臉湊到了我的耳邊低聲的調侃道,溫熱的氣息弄得我的耳朵癢癢的。看來我的回答貌似另他相當滿意,聽到我的回答,他立刻恢復了溫柔,真是翻臉比翻書還快。
「才不要,你離我遠點,我還是自認倒霉好了,不用還了。」
「為什麼?」
「我怕挨著豬太久了會被傳染成豬流感。」
「你……,好,看在你今天心情不好的份上不和你計較。而且你見過我這麼英俊帥氣的豬麼?」他的後半句說話聲很小很小,彷彿是在自言自語,但還是被我聽到了。我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繼續保持著沉默。一停下來,海晨的身影便又一次浮上了腦海,揮之不去,不是決定忘記的嗎,為什麼總是不自覺的又想起呢,哎,我長歎了口氣。感情的事,還真是讓人傷神,不是想忘記就能忘記的,亦不是只要努力就能得到的,也許時間會沖淡一切吧,既然緣分太淺,就不要怪命運的太薄。
「喂,別不開心了,也別歎氣了,等下帶你去個地方。」
「去哪?」
「一個可以讓你忘記煩惱的地方。」說完,他啟動了車子,飛快的開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