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王坐在上位冷眼瞧著洛曉冉與成落離眉目傳情,莫名心裡湧起一絲異樣的感覺。眸子微轉,冷魅的扯了下好看的唇,「經你這一說,本王都有些羨慕你們的閒雲野鶴了。不過你且說說你的嬌妻都有何過人的本事?」
「王爺,我娘子有何本事與本案有關嗎?」成落離淡淡的問道。
一挑眉,祈王似笑非笑,「當然,若非如此怎能證明你夫妻不屑巴結燕明奇。論理這沐家少爺雖好,但也無勝燕明奇太多吧。你夫妻既然巴結沐家也脫不了巴結燕家之嫌。」燕父在堂下一聽眼光登時一亮,還得是王爺,瞧這話說得一針見血,果然王爺女婿是向著他家。
動了動嘴角,成落離淡然的半斂眸子,「王爺如此看待我夫妻小民無法可說。至於這巴結一說,與其巴結燕明奇這陰險之人還不如討好王爺或各位大人呢。」
「是嗎?或許你可以試著討好本王,也許本王哪天一高興,挖掘出你果真有才,倒可以舉薦你當個一官半職的。」祈王半真半假的說道。
「謝王爺抬舉,只是草民閒散慣了,實在受不得拘束,而且我夫妻的性子比較直,可謂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當然若是得罪我們,講不起我們也是眥睚必報。所以我夫妻還談不到要巴結誰。至於我娘子的本事……」成落離說著頓了下扭頭看向洛曉冉,洛曉冉見他看自己,似鼓勵的瞇起恬淡的笑意,成落離也回了一絲笑,轉回視線,「莫問有些獨到的偏方可治大病。這點,王爺可以求證沐靜遠少爺。」
「噢,偏方治大病?這點本王倒要見識見識了。堂下,何人是沐靜遠?」其實一早他就瞧見了大堂外的沐靜遠,也認出這個男人就是那時小鎮上為了妖嬈的莫問,膽敢對自己動手的男人。當時事在緊急,來不及懲治於他,現在……
沐靜遠一直站在堂外看著大堂上所有的動靜,心中暗自為洛曉冉捏著一把汗。他一直知道莫問心中對祈王的恨,也心知肚明燕明奇之死一定與莫問脫不了干係,但,只要莫問說不是她下得毒,沐靜遠就堅信不是她做的。一則莫問不懂醫理,二則以莫問的聰慧,若與她有關,她也一定是謀劃好了所有的步驟和退路,絕不會犯下如此明顯的錯誤。
就如那個少言寡語的成落離,彷彿從天而降,不知他究竟是什麼人?與莫問是什麼關係?為何突然出現?曾問過,但莫問神秘的笑笑不曾說,沐靜遠也未堅持的問下去。
時常間沐靜遠總有種錯覺莫問就如個誤落人間的仙子,嫻雅時美得不染一塵,妖媚時美得風情萬種,狡黠時玩世不恭的似個輕佻的孩子,陰狠時如凝血的修羅……明明就在身邊,卻如流星浮雲讓他無法抓住。道不明自己對莫問究竟是怎樣的一種情懷,有心動,卻不敢太過親近一分。怕褻瀆了那份難得的默契,更害怕若是莫問不接受而疏遠他……心底裡他自私的不希望莫問去找祈王報仇,就這樣從容安靜的生活在他的身邊,讓他來保護她……
「草民沐靜遠。」聽著祈王問話,沐靜遠趕緊出列來到大堂中跪拜。不是沒看到祈王眼中的淡漠也知王爺早已認出了他,但他不懼。莫問為他以身涉險,他還有什麼可懼的?
「嗯,抬起頭來。」祈王打著官腔說道。
沐靜遠鎮定自若的揚起頭,與祈王目光一個交匯,連忙謙恭地垂下眼簾,眼觀鼻,鼻觀口。
「嗯,果然是一表人才。」祈王仔細的打量著淡淡一笑。沐靜遠,沐家的新一代的主事之人,為人溫潤,文采不凡且頗有商業頭腦,把沐家的生意經營的有聲有色。淡睨著眼前模樣俊雅氣質溫潤的沐靜遠,不期然小鎮中洛曉冉媚態橫生的妖嬈和沐靜遠不畏權勢沉著的與他對抗的情景浮現眼前。年輕有為且看淡權勢,看來這個男人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材。怪不得燕明奇會屢屢敗在他的手上……
「沐靜遠,成落離所言可是屬實?」祈王淡淡的問著。
「是,草民之妹的病症經莫問調治已然初癒。」沐靜遠的話在祈王和不知情的人聽來沒什麼,可在知情人的耳朵裡不啻一個炸雷立時招來一片唏噓,一直旁聽的仲大夫聞聽此事下意識的驚詫出聲,「什麼,沐小姐的病已然初癒,這怎麼可能?」
仲大夫的話讓本來不甚或在意的祈王突然來了幾分的興趣,是什麼樣的病讓這個頗有幾分道骨仙風的老頭如此詫異,因而轉向楊知縣,「楊大人,這沐小姐是何病症,你可知?」
楊知縣也是一愣,沐小姐的瘋病是知道沐家的人都知道的事,「回王爺,沐家小姐得的是瘋癲之症。」
「什麼瘋癲之症?」祈王聞聽也詫異地瞪起一直漫不經心的鳳眼,鮮少聽說有人能治好瘋癲之症的,「沐靜遠,此話當真?」
「是,小人絕不敢欺騙王爺。」
祈王微擰了下眉,「沐靜遠,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去傳你妹妹上堂來證實莫問果然有此本事。」
沐靜遠不悅的一抬頭,「王爺,舍妹是尚未出閣的女子如此拋頭露出怕是不妥,再者煙兒的病只是初癒病情還不穩。若是王爺信不過小民之言,可讓仲大夫或再派一個您信得過之人,隨小民去沐歌山莊一見。」
略一沉吟,祈王爺還未說話,知府大人搶先道,「大堂上,豈可容你討價還價,若是不來也可,那休怪王爺與我等不相信莫問的本事。」
沐靜遠眉頭微緊,「好,小民這就去接舍妹。」
「嗯,准。」祈王清冷的說道。沐靜遠起身之際眸光瞧向洛曉冉,滿眼的疼惜似在詢問:你還好嗎?
洛曉冉也看著他,淡雅一笑,「與煙兒說實話,免得來此嚇到她。」
「嗯」沐靜遠點點頭,起身而去。
冷淡的掃了眼堂上堂下的眾人,入眼的是燕父略帶焦急和諂媚的笑意,洛曉冉落落大方的安然,成落離一身疏離的清冷及燕家三個證人的猥瑣,水果少年略帶的油滑之氣,目光掠過祈王似是而非的動了動嘴角。
「莫問,你說不是你下得毒?」祈王清淡的聲音平靜如水,沒有一絲的波瀾。
洛曉冉點頭,「對,不是我。」
「若不是你,為何燕明奇,你,成落離都中毒,但燕明奇死了,而你倆卻有救治的機會?總不會是他自己下毒害死自己。」
微嗤一笑,洛曉冉抬頭看向祈王,「民婦正有此意,燕明奇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先不說出於什麼目的,上燕家酒樓與燕明奇吃酒,是燕明奇相邀的。這點王爺可有質疑?」
「沒有」
「沒有就好。既是燕明奇相邀,邀請一個只見過一面的有夫之婦,相信王爺也能猜到燕明奇有目的吧?」說著稍稍的頓了下,「且不說他的目的,既然是赫赫有名的燕大公子請酒,民婦身為一個孕婦,一人吃二人用,選些自己愛吃的東西比如翡翠蝦仁這很正常吧,而且我夫君平素也愛吃蝦仁,有燕公子請客我為何要替他省,只多要一盤翡翠蝦仁,請問這要什麼出格的地方?」洛曉冉故意的停下來低頭咳了二聲,接著又道,「燕豐誣陷我多要蝦仁時,趁機下毒?王爺可以質問燕豐,燕明奇是坐在我身邊嗎?」
祈王挑眉瞄了眼燕豐,雖然沒出聲,但冷淡的眸光,讓燕豐心上一顫,下意識的回道,「不是。」
「燕豐你既承認燕明奇沒有坐在我身邊,他距我一個桌面遠而且你就站在燕明奇的身後,那道蝦仁上來經你手直接送到燕明奇跟前,我如何下毒,而是還是砒霜這種有形有味的毒?若下毒你怎麼可能倖免在這胡說八道。」
「你……」燕豐一瞪眼。
洛曉冉冷冷地睨了他一眼,不給他說話的機會又道:「再說這個水果小兄弟,你說我給你銀子讓你下毒。告訴大家,我給你多少銀子?」
「三十兩。」少年沒有遲疑回道。
似為好笑的事,洛曉冉抿唇失笑的出聲,「原來燕大公子如此便宜,就值一斤極品龍井的茶錢。」堂外不知是誰聽得洛曉冉如此說,也跟著起哄的笑了起來,繼而笑聲蕩起一片。
「笑什麼?有王爺在此,還容你們放肆。」燕父氣怒的罵道。心裡埋怨王爺,怎麼聽任這個刁婦胡說。快快判她的死罪,要知道欽差可有生殺大權,可以先斬後奏。
祈王還是一付淡無表情,冷冷的瞧著洛曉冉,「說完了?」
「請王爺恕罪,民婦聽著這個價位一時忘情了。王爺,關於這個砒霜,不用民婦辯駁什麼,您只需問問仲大夫這個謊言不攻而破。」
「噢,是嗎?」祈王冷淡的一挑唇,「哪位是仲大夫?」
「回王爺,草民仲冬。」仲大夫趕緊搶上前施禮。
「你且說說,關於砒霜,如何是個謊言。」
「仲大夫,您只需解釋給王爺,小兄弟說我給他這麼大一個包的藥,還有這麼多的砒霜抹到獼猴桃上會是什麼效果,只這二點就好。」
「噢,好。回王爺,那個小伙子所比劃的那個包,若裡面都是砒霜實夠毒死五十個人了。砒霜這東西有劇毒,若是摻進煮熟的食物中一般不容易發現,但是若是如此多的砒霜抹在新鮮的獼猴桃上,這獼猴桃……」
「哼,仲冬,你是不是也被莫問收買。」堂外,燕父不等祈王發話,怒匆匆的喊道。同時緊緊的盯看著祈王,眼中流露出些許的恐慌和疑惑,「王爺別聽這個刁婦的蠱惑之言,她這是在狡辯。」
祈王淡挑眉不知何意的居然微微一笑,幽幽的笑意,弄得所有人心裡發毛,不知這個冷俊絕倫的王爺到底會如何了結此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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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瘋淘淘親送楓林的鑽鑽,楓林一定加油快點寫。
楓林知道這幾章有點慢,但這裡有好幾處鋪墊不得不寫詳細。再有幾章這一部分關於重生追殺的內容就結束了。然後是女主回京開始真正的復仇。親們若喜歡文或有什麼意見可以留言告訴楓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