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富庶的隴西,沐歌山莊的沐家,狂嘯山莊的燕家與毓恬山莊的歐陽家並稱三大望族。
其中尤以沐家為首。沐家先祖曾為江湖上有名的武林泰斗,備受尊崇。而到了沐靜遠其父這一代,其父沐學君癡迷武學,學藝更精,而其叔父沐學謙卻善經商,不重武學。有了這一商一武二兄弟。沐家的家業和聲望達到了空前的繁盛。
正所謂物極必反,沐家家業興旺,但人丁稀少。只沐學君有一兒沐靜遠,一女沐溪煙。而沐學謙娶了一妻四妾,竟無一所出。無奈下,沐學謙收養了一子,取名沐靜儒。
沐靜遠自小天資聰明,若論琴棋書畫,詩書文采造詣頗高,深得叔父沐學謙的喜愛,但他學武卻不甚靈慧,令父親頗為惱火。雖如此,但沐靜遠也非只一介文弱無比的書生,畢竟家學淵源,沐靜遠也學了一些功夫。而沐家養子沐靜儒卻是學武的好料,為人又忠厚踏實,深得沐靜遠之父的心思,傳了他一身的好功夫。又是一文一武,如今沐家的家業傳到了他們兄弟的手上。
沐靜遠的母親早亡,是與母親一同嫁與沐家的姨娘把他倆帶大。父親一生癡迷武學,對家事,對家人都很淡漠,經常的外出浪蕩江湖。就在沐靜遠十八歲那年,出門將近一年的父親突然回來了。沒人知道那天究竟發生了什麼,只後來姨娘被發現上吊自殺了,年僅十二歲的沐溪煙瘋了,父親暴走一直未再有音訊。事後,雖經多方求醫,沐溪煙的瘋癲之症雖有好轉,但極度自閉。
這幾年,與叔父經商奔走各地,無意中聽人說起雲靈山廣濟寺的盛名,因而才有沐靜遠走上這一遭。
洛曉冉不知方丈大師為何會說她能救治沐溪煙,但事實,她確實知道這種病症,也知道一些這些治療此種精神疾病的方子。原因無他,她曾在一度在精神病院裡當過臥底。
儘管已有了準備,但初見沐溪煙,洛曉冉仍不禁深深的蹙眉。
竹香淡淡,竹影婆娑,綠意掩映中,一座小院幽幽。順著青石小路蜿蜒,一座秀樓精巧質樸,朱漆的門,敞開,垂著一襲珠簾。雕花的窗子大開,窗邊靜靜的趴著一個少女,眼眸無光,呆呆的出神。
少女很瘦,巴掌大的小臉,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眼睛很黑,很大,但眼神空洞。及至沐靜遠站到她的眼前,擋起一片黑影,少女才回神,呆滯的看了一眼沐靜遠,嘴角動了動,起身回了屋子。
「她不願見人。」沐靜遠無奈的搖搖頭,「一直就這樣。」
「也不願見你嗎?」洛曉冉淡淡的問道。
「不,與我還親近些。我畢竟是她哥哥。」
「那你帶我進去吧。」洛曉冉透過窗子向屋裡瞄了一眼……
走出沐溪煙的清竹軒,洛曉冉面色凝重,她知道這種因為精神創傷而導致的精神障礙,並不容易治癒。而且煙兒的病,沒人知道明確的原因,她究竟受了什麼創傷。
「莫問」一直跟在旁邊的雲淺淺瞧著洛曉冉神色沉靜,不由微有擔憂,「煙兒,她的病……」
微挑眉,洛曉冉淡淡一笑,「我不敢保證能治好,但至少會有起色,給我點時間。」
會有起色!沐靜遠一聽,不由欣喜的眼前一亮。求治過多少大夫,洛曉冉是第二個如此說的人。
「遠,你聽到,莫問也這樣說,看來煙兒真得有希望了。」雲淺淺笑盈盈的抓上沐靜遠的胳膊笑道。
偏過頭,看著雲淺淺,洛曉冉興味的勾起嘴角,「美女,還有人這樣說?」
「當然,你這假小爺,不會以為只有你能治吧。」雲淺淺惱火於馬車裡洛曉冉逗弄著自己的一幕,不免言語不善。
菀爾的潤起笑意,洛曉冉不僅不氣,反而又生出逗弄她的心思,這丫頭實在好玩,牙尖嘴利的毫不做作偏又沒有多少心機,那一點點的表情都寫在臉上,就如此時,一臉孩子氣的惱火和輕視之意。
「小爺我可沒這樣說過,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說不準哪位大神就能治好煙兒。」洛曉冉戲謔的笑道,「對了,那位大神不會就是你師兄吧。」
「哼,算你聰明。」
眉尖微微一挽,洛曉冉忽而正色道,「美女,帶我去見見你師兄。」
見洛曉冉眉色鄭重,雲淺淺也少了幾分的頑劣之意,「你有事?」
「我想與他探討下煙兒的病情,這樣或者效果更好。」
雲淺淺覺得言之有理,點點頭,倏地又癟癟嘴,「好是好,就怕我師兄他不見你。」
「怎麼,他也不敢見人?」洛曉冉存疑的問道。
「才不是,他治病,不願別人看,不與別人說的。」雲淺淺聲音頗為無奈。
「噢,原來你師兄是個怪人。」
瞪了洛曉冉一眼,雲淺淺這次沒有反駁她,師兄的確是個怪僻,可這話,從別人嘴裡說出來,怎麼覺得有點刺耳。
「淺淺,明兒有時間帶著莫問去試試,只要對煙兒有用,試試也無妨。」沐靜遠懇切的對雲淺淺說道。
「好,我明天帶她去,至於結果……」
「原來美人怕你師兄啊,下午看你教訓那個男人那麼猛,小爺我還以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洛曉冉又玩世不恭的一笑。
「呸,你個妖人,裝什麼小爺,若是哪天惹急了姑奶奶我,看我不把你扔小倌院裡,徹底讓你當個爺兒。」雲淺淺惱羞成怒,瞪起美目,不由提高了聲音罵道。沐靜遠失笑的攬上她的肩頭,睨了眼洛曉冉溫和的笑了。他知道,莫問這是喜歡淺淺才故意逗她,不然,以他對莫問淺薄的認知中,但凡她不喜的人或物,是懶得多看一眼。不過,他倒真心的希望莫問和淺淺交好。以他識人的直覺,沐靜遠相信莫問心地不壞,雖然她很神秘,有些深不可測,但莫名的他信任她,也憐惜她……
三人正說笑間,迎面不遠處,慢吞吞的走來一個白衣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