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嫵媚連衣服都沒換就躺在床上。她埋頭到枕頭裡,眼淚不知不覺就流出來了。她覺得很悲傷,這種悲傷來的似乎很突然,似乎很莫名其妙,可是倪嫵媚分明可是感覺到自己是為這個時代的人感到悲哀,不管是孩子還是大人,都處在這個莫名悲哀的年代,而她自己也成為這個時代的一員了。
她翻過身子,不知覺地撫摸著肚子,她突然想到,剛才不知道有沒有壓到肚子。
「可能,真的有了孩子了。」倪嫵媚失神地說道。
她從來沒有過孩子,她也沒法知道懷上孩子是什麼感覺,之前她也沒有留意到。可是就在剛才,她聽了三旺嫂的話,她突然有預感,她是懷孕了。
「現在,不但是我,甚至是我的孩子,也處在這個悲哀的時代了。」倪嫵媚眼淚開始如缺了口的堤壩,嘩嘩地往下流,止也止不住。
倪嫵媚摸著手上戴著的戒指,喃喃自語:「我改怎麼辦才好?我該怎麼辦才好?都是你的錯,為什麼把我帶回來了,為什麼?」接著便掩著嘴巴「嗚嗚嗚」地哭起來。
不知什麼時候,戒指的空間又出來了,處於傷心痛苦中的倪嫵媚甚至沒有注意到,就算注意了,處於傷心的她也不知道拿著這空間做什麼。
夜色朦朧了,哭累的倪嫵媚也睡過去了。
倪嫵媚夢裡隱約夢到了外婆,外婆就隱身在薄薄的霧氣後面,若隱若現的。倪嫵媚哭著要拉外婆的手,她哭著要對外婆說她現在的遭遇,她哭著說她難過……
而外婆像從前一樣,慈祥耐心地聽著小時候的倪嫵媚拉著外婆說她媽媽今天又說她了,不讓她吃糖,說她上學的那個同桌的小男孩又弄斷了她的鉛筆,一直耐心聽著倪嫵媚嘮嘮叨叨的說……
說著說著,天就亮了。
倪嫵媚也被太陽照醒了。她似乎在夢裡見到外婆了,可是夢醒了,卻又把夢給忘了。
倪嫵媚起來洗涮過後,照著鏡子,看到自己的眼睛腫腫的,嘴裡叫了一聲糟糕:「昨晚哭著睡著了,把眼睛弄腫了,待會三婆婆看到又要擔心了。」她連忙拿毛巾沾著冷水敷到眼睛上,可是,等到三婆婆拿著饅頭進屋的時候,倪嫵媚眼睛還是腫著,只不過沒有剛開始腫得那麼厲害,倪嫵媚心底呼了一聲:「哎呀,糟糕。」
果然,三婆婆看到倪嫵媚紅腫著眼睛,擔心地問道:「丫頭,你這是怎麼了,眼睛都腫了。」
倪嫵媚笑著解釋道:「奶奶我沒事。只是昨晚想著怎樣讓所有孩子都上學,所有晚睡了,今早起來眼就腫了。」這時,倪嫵媚腦子靈光一動。
三婆婆問:「那你想到了嗎?」
倪嫵媚興奮地說:「我想到了,奶奶,我想到了。我現在就去找牛書記去,告訴他這個辦法。」說完,倪嫵媚饅頭都不知,急急忙忙往外走。
三婆婆在屋裡急著說:「丫頭,你慢點。你走慢點,不許跑的。」三婆婆說著也放不下心,連忙跟過去了。
倪嫵媚和三婆婆去到牛書記家時,他們正在吃早飯,他們看到三婆婆和倪嫵媚進去了,牛書記連忙說:「嬸子和妹子來了!吃過早飯了嗎?在這裡吃點吧。」說著便跟他老婆——三旺嫂說:「你快去多拿兩雙碗筷,盛兩碗粥出來。」說著,便在桌上拿起兩個饅頭,遞過去給倪嫵媚和三婆婆。
倪嫵媚興奮地說:「我想到怎樣能夠讓所有的孩子都上學了。」
牛書記聽了也放下正往嘴裡送的饅頭,高興地說:「真的?那你說說你是怎樣想的。」
倪嫵媚說:「我知道很多有不少人不想送孩子上學,怕少了勞動力,村裡也出不了那麼多錢讓那麼多孩子都讀上書,那麼,如果勞動力不少,也不用多花錢呢?」
端著兩碗粥出來的三旺嫂聽到倪嫵媚說有辦法解決這些問題,不由得急了,催促著說:「哎喲,好妹子,你就別賣關子了,你快點說吧,我都等急了。」
倪嫵媚看到三旺嫂性急的樣子,不由得笑了:「我們把孩子分兩幫,一幫上午上課下午勞動,一幫上午勞動下午上課,而且一些奶娃娃的,可以把那些孩子都帶到奶奶家,由奶奶看著,如果奶奶看不過來,也讓一些不太忙的長輩過來照看,幾個要吃奶的孩子,就留下一兩個媽媽照顧這些孩子。那麼我們就可以把所有的孩子都照看到了,出生後的孩子到五歲的孩子組成的是『娃娃班』,五歲到十五的孩子組成的班就叫『上學班』我想著是想到這個,詳細的比如那些孩子上上午的班、那些孩子上下午的班,他們的勞動怎麼分配,那些人照看娃娃班,留那些媽媽照看……諸如此類的這些問題我們再慢慢商量。」說完,倪嫵媚萬分期待地看著牛書記:「書記,你覺得怎樣?」
牛書記拍拍大腿,大聲說道:「好。這個辦法不錯,值得商量。」
正在吃早飯的大人聽了也覺這個辦法不錯。
倪嫵媚滿意地笑了,起碼這個辦法能讓所有的孩子都上學了。他們的上學方式就像在現代時那些需要「充電」的人上「夜校」一樣,不過現在變成了「上午校」和「下午校」。
倪嫵媚已經把她的想法告訴了牛書記,牛書記跟大家商量過,也覺得可行性很大,一致通過了。特別是「娃娃班」,這樣就就省事很多。
雖然三婆婆家有幾間房子,看起來還算大,可是如果要想把「娃娃班」也開在三婆婆家,就顯得有些擁擠了。而且,如果「娃娃班」就開在「上學班」旁邊,那麼如果孩子哭鬧起來,還會影響那些孩子上課。於是牛書記決定把「娃娃班」從三婆婆家「搬遷」到別處,現在地方還未定。
倪嫵媚原來是想讓像三婆婆那樣一個人住的老人家照看那些小孩子的,這讓既不會浪費勞動力,又會讓這些小孩子給這些寡居的老人晚年生活帶來快樂,一舉兩得。
其實倪嫵媚最屬意的是「娃娃班」和「上學班」都有獨立的房子,就像現代的小學和幼兒園那樣。可是她知道這事急不來,現在沒錢沒物的,突然幹這大事,大伙也未必樂意。
倪嫵媚心裡對自己說:「一步一步,慢慢來吧,急不得的的,急不得的。現在最重要的是做出點成績,讓大家肯定我的能力,以後才能引導大家做更多的事。」
可是,開辦「娃娃班」也引出些問題,那就是「照看孩子的家的獨家老人的地,誰幫著打理。」
牛書記大手一揮,豪氣地說到:「那家的孩子上『娃娃班』就派出一個勞動力去,幫著種,幾十個人,種不好幾個人的幾分薄地嗎?」
倪嫵媚和大伙也想到:「這倒是的。」於是,大家都點點頭,同意了。
倪嫵媚也感覺到,心裡頭似乎也被太陽照到了,溫溫的,暖暖的。
在這個時代的生活,要改變了吧!明天,它又會是怎樣個走向?未來,它又會走得多久遠呢?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昨天一不留神,把十八章上傳了兩次,剛剛才發現。我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