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出賢淑宮,看向宮內寂靜的一片,就連路過的宮內臉色都是那麼的凝重,大家都在為了突發的事而不安著。
帝位要易主,若是自然的承接還好,但此時明顯出現爭端,任誰都會為未知的情況而擔憂吧!
「娘娘,看賢妃這樣,似乎是沒有人可以接近皇上,也是沒有人可以知道皇上的實際情況如何了。」離開賢淑宮,羽兒嘴上忍不住說。
「嗯!」輕輕點頭,直直的注視前方,我也知此時情況是如何。
「還真想不到昊天國這麼大,也會發生這樣的事。」羽兒喃喃的自語,以足以讓我聽到的音量。
淡淡的看她一眼,我的目光被一個身影吸引住了,他此時正要穿過長廊。
「殿下。」輕輕的喚,我快步走向他。
昨天我們才在河邊見過,今天再遇,卻像隔了很多年一般,感覺對他已完全不熟悉了。
其實,我對太子這人從來沒有熟悉過,只是知道他這人的情緒收藏得很好,很會演戲,也很不可信。
對他,我到了此時此刻才發現,並不瞭解他。
「晴樂?」他回頭看我,微微的攏起眉,是沒有想到我會在這裡吧!
「晴樂是來探看姐姐的。」淡然的看他,我大方的與他對視並沒有閃避他眼中的疑慮。
「原來是這樣,看來你與賢妃的感情不錯。」他輕輕的點頭,轉身走下長廊,來到我的跟前。
與他對站著,我想衝著他微笑,卻感笑不出來。
「我們一邊走走,一邊聊聊吧!我想晴樂會有很多話要跟我說吧!」他說,帶著溫淡的笑,轉正身子現我並肩著走。
輕輕點頭,我也只好跟著他一起走。
「昨天在河邊與殿下相遇,當時覺得殿下心事重重,卻想不到原來心事真的如此重。」我帶著暗示說,心裡明白這樣的話也許是不被他允許說出的,可是口敵不過心快。
「晴樂,有一些事,你該比任何人更明白。就算現在你多麼替邢睿擔心,這都是我與他之間的事,若你能置之度外,我一定不會傷害你。」他歎了口氣,帶點遺憾的對我說。
消化著他這句話,我知道他也是在回應著我的暗示。
原來我們誰猜的都是真的,皇上這次的事是太子與皇后的心計。
可是就算全世界都知道又會如何,沒有人能人辦法反抗。
「你說得對,生在帝王家,有很多事我都能明白。」輕輕的歎,我有點無奈,卻是說不出任何可以說的話。
現在,我是沒有任何話可以說了,我總不能經仁慈之心來勸告太子的,那是沒有可能的事。
帝王之爭,有史以來,誰不是靠著心計與鮮血得到結果的呢?現在這樣,不能說太子比邢睿可恨多少,只能說太子比邢睿更狠心了一點,因為他能對付自己的父皇,只為了讓這帝王更穩。
「晴樂,若邢睿能安份,短時間內我不會對他怎樣。可若他想要反抗,那麼後果會是如何,你也是比任何人都能明白。」他又說,是想讓我勸服邢睿。
只是他太不瞭解我與邢睿之間了,我怎能勸服他呢?
他說過的,帝位比一切重要,包括愛情,那麼也就是包括我了。
「殿下準備什麼時候登上帝位?」我問得很輕,沒有多餘的情緒在裡面,是不想讓他看得我太透。
他想了想,又走了幾步,才停下。
立於我的跟前,他貼近到我的面前,與我面貼著面,最後錯過我的臉,在我的耳邊停下,以只有我們二人才聽到的聲音說:「等父皇過世以後。」
頓了一下,我不知道他這話的意思是不是說皇上現在還是安全的。
「好了晴樂,我得要先走了,你自己回去要小心,這宮中現在還是很不安定的。」他溫柔的對我笑,竟貼上我的額頭輕輕的親了一下。
怔住了,我被他意外的動作嚇得瞪直了眼。
當意識到什麼時,他已經遠走在前方。
不悅的緊握拳頭,對他剛剛的舉動心裡有氣,卻又無處可發。
「王爺。」羽兒輕呼,帶著驚惶。
我的心也跟隨著她這一聲輕喚而狂跳了起來。
回頭看向那臉色慘青的男人,我知道他全部看到了,包括剛剛太子貼在我的耳邊說話,還有在我的臉上輕輕的親那一下。
原來,太子是有意的。
知道他的用心後,我不知該生氣太子的心計,還是該擔心邢睿的疑慮。
「睿。」我輕輕的喊他一聲,帶著點為難。
我想向他解釋的,只是這裡是宮中,我們總不能在這裡拉拉扯扯的。
他沒有再看我,只是轉身而去,帶著那嚇人的臉色。
苦惱的閉了閉上,用力的呼了口氣,看向太子遠走的方向,我有點怒意無處可發的滋味。
想不到,那人最後還是要擺弄我一次,看來只是想讓邢睿此時的心更亂。
「娘娘,怎麼辦?王爺像是很生氣的樣子,他一定是誤會了娘娘跟殿下的關係。」羽兒擔憂的提醒,視線直直的看著邢睿離去的方向。
我心裡明白,也看到他離開時的表情,也不禁跟著緊張起來。
「我們趕快回去吧!這在皇宮中,想要解釋也不行。」我舉步尾隨而去,只想能盡快跟上他的步伐,與他在馬車上說清楚。
只是我想得太美了,當我跑到南宮門的時候,早已不見他的人影,也不見他的馬車,只有我原來帶來的馬車停在那裡。
暗暗的歎了一聲,我立即與羽兒上馬車回王府去。
勿勿的趕回景王府,卻從管家的口中得知邢睿在香染那裡。
本想前去,可是又不想進入別的女人的地方,就只好罷了,往鴛鴦閣回去,只叫凝霜注意著景園,叫她在邢睿回景園後通知我。
可是一等就是半天,到了晚上,邢睿始終沒有回過景園,竟然就是一直留在香染那邊。
我知道,這一次他真的生氣了,也許他還有點別的想法吧!
以現在他與太子的情況來看,我與太子的任何親近舉動在他的眼內都是容不下的吧!
立於鴛鴦閣的樹下,我等了許久,等不到他的人影,就乾脆到琴室彈琴。
不知他是否聽到,我一直在重複的彈著春風夜雨。
直到三更,我知道他再不回來就是要在那邊睡了,我真的不該去打擾的。
可是我的心一直不能安樂,我知道他現在的心情有多煩,我知道皇上的事讓他有多煩,我真的不想他在這個時候還要以為我與太子有著不可告人的關係,我真的不想讓他在這個時候還要因為我的事而多了一份煩心。
琴聲停在一節上,我從琴前站起,意識很強烈。
「娘娘?」凝霜小心的看著我,不解的皺起眉。
「我們過去風月閣吧!」我重重歎氣,實在無法再等下去。
「可是現在時間不早了,也許王爺他們已經睡了,娘娘這樣過去可好?」凝霜皺了皺眉,有點不放心的提醒。
看向月色,我當然知道他們可能已經睡了,可是不管哪何,我總要跟邢睿說清楚的,就算他不相信我,我至少也要先說清楚。
「去吧!」沒有多想,我舉步踏出琴室。
離開鴛鴦閣,走了一會,終於還是到了風月閣。這地方我一直沒有來過,今天站在這裡,倒是有點心煩意燥之感。
「娘娘,若不想進去,就明天才跟王爺說吧!相信王爺會明白你的。」凝霜見我立於風月閣前遲遲不動,重重的歎了口氣後勸說,不想我太為難自己。
是的,我不想進入這地方,這是他的女人的地方。
只是我無法帶著被誤會而入睡,若今晚沒有見到他,沒有跟他說清真相的機會,那麼我絕對會是一夜無眠的。
「我們進去吧!」堅定的說,我舉步進入。
來到香染的寢室之前,果然聽到了琴聲,守在她寢室前的婢女正是一直跟隨著她的那個侍婢,只是我已記不起她叫什麼名字。
「奴婢見過娘娘。」這一次她很懂禮儀,在我的面前恭敬的欠了欠身,聲音卻不大,沒有驚動到房內的人。
「王爺在裡面嗎?」看了眼緊閉的房門,我冷冷的問。
「在。」她閃開了視線,低下頭答。
「去跟王爺說一聲,本王妃有事要找他。」擺著高貴的架子,我沉聲命令。
她為難的看我,想了想,最後還是大膽的說:「請娘娘回去吧!王爺說過,誰也不想見,包括娘娘你。還說沒事不要打擾他跟香妃娘娘。」
「去跟他說,我來了。」冷下一張臉,我重複的命令。
我當然知道他現在不想見我,可是我不能不找他的。
我不要因為太子的舉動而讓他誤會,就算他真的不相信我,但至少我也要對得起我自己。
不向他說明真相,今晚我是無法安然入睡,更是不會輕易離開這裡的。
「可是……」那婢女臉有難色,就是不肯向我妥協。
以眼神向凝霜示意,不用一眨眼的時間,凝霜便將人給我拉開。
推門而去,我的衝動打斷了那人的琴聲。
淡淡的看他們一眼,我轉身將門關上,讓這房內只有我們三人。我這麼做,只是不想讓更多人知道這事,我不習慣讓太多人知道關於我的一切事情。
「本王不是下了命令誰都不能進入嗎?」他冷下一張臉,不悅的瞪著我,那眼神充滿了讓我不解的怒意。
也許,他的確該怒的,哪一個男人能容忍自己的妻子跟敵人的關係不淺呢?
「晴樂只是想把話說清楚。」我步向他們,把心底的難受壓下。
我只是想給自己一個交代,說完要說的話,若他始終不相信我,我會走的,因為我也極不喜歡這種感受,極不喜歡看著他在別的女人房中,而我卻以一個外人的身份站著。
「本王眼看得清楚,還用說嗎?」他冷笑,有點不以為然。
「王爺看到的又是什麼?」我咬唇,人已經來到他的面前,低頭注視著坐於椅子上的他。
只見他的怒意更盛,皺著眉,問:「看到你跟太子是如何的親密,也難怪本王總是覺得太子瞭解我的一切,原來都是你。」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關於你在朝上的事晴樂從來不管,太子如何瞭解王爺的一切又是關晴樂何事?」我被他無理的話惹怒了,本來解釋的心也變得不平。
「是嗎?若無關,你可以立即離開這裡了,本王沒有興趣聽你說你們的故事。」他冷著一張臉,眼尾也不肯去看我。
我有點不明白為何他會這麼決絕的定我罪,就不聽我說一句嗎?
靜靜的立著,我緊握著拳,盡量不去看香染那張臉,不想面對自己的懦弱。
沉寂的氣氛在這房內流通,邢睿明顯有點不喜歡這樣,避開我的視線重新對上我的,可是臉色還是一樣的難看:「你到底是走還是不走?或是要本王命人進來趕你出去?」
「晴樂只是想說一些真實的話,說完了就走。」我說,心涼了一半。
我知道他現在的心情很不好,我知道太子剛剛那舉動真的惹怒了他,可是我知道並不代表我就能接受他此時對我的冷漠無情。
「說。」他冷吼,轉頭看向香染,埋首在她的頸間。
心酸酸的,有一些事我一直不難過是因為並不去面對,可是此時此刻,他當著我的面與別的女人親熱,我又允能真的完全無動以衷呢?
「今天晴樂聽到了關於皇上的事,心裡為王爺而擔憂,便進宮去見賢妃,想看看宮中的情況如何。離開的時候剛好遇上了太子,便與他談了幾句。剛才他一定是看到王爺才會貼近晴樂,做出那些親近的動作來。可是晴樂與他不過是連朋友也不算的,而且剛才是沒有意料到他會這麼做,晴樂才會來不及閃避。」我說著剛才的情況,心裡的氣卻更悶。
「說完了?」他冷冷的看我,帶著輕笑。
「說完了。」我也冷下一張臉,尊嚴不容許我在香染的面前表現卑微。
「那你可以走了,本王都聽到了。」他揮了揮手,淡若無情的低語。
手緊緊的握著,我不讓淚在此時滑下,就算他現在的態度是多麼的傷人,我也不要在他們的面前哭。
要說的話都說了,我問心無愧,他不信我那就是他個人的事。
想著,我立即轉身,穩步離開了這香染的寢室,不再多看後面那對男女一眼,也不想知道他們是不是還是想擁著。
現在,這情況太亂了,單是太子撐政一事就足夠讓大家心煩意燥,我不想在這個時候怪責他什麼,也明白剛剛太子對我所做的事的確是很難讓男人接受的,所以真的不想恨他。
只是當我越過凝霜,走在前頭的時候,淚水還是禁不住想要滑下。
死咬著唇,我抬頭看天,看進夜色之中,不讓淚水流出。
「娘娘,不開心就別忍了,那樣只會讓自己的心更不好受。」凝霜輕歎,跟隨著我,小聲的勸說。
輕輕搖頭,我卻不想哭。
「凝霜,現在不是該哭的時候,他要怪,要怒就隨他吧!我會過來只是要說應該說的話。現在話說完了,他要如何看待要如何處理,我們也沒有能力管得上。」我不恨他的,是真的,只是心裡有點微痛。
「太子也太過份了,他有心要讓王爺誤會你們的關係的。」凝霜說,因羽兒向她的描述而生氣。
是的,太子這一次的確是過份。
可是,他何需計較呢?對我的一個輕吻並不會影響了他的什麼,卻是可以影響了我與邢睿的心情,這不是很值得嗎?
這太子,還真不如他表面的那麼溫文爾雅,而是一個心計比後宮妃子們還要狠的男人。
「算了,這都不重要了。只希望接下來王爺能全心的應對太子,他要怪要怒就隨他吧!」我說,不想在這個時候鬧什麼事出來,那只是讓太子更如意。
邢睿要恨,就隨便他吧!我已經將話說得清楚,若他調節不來,我也著實是沒有辦法。
「娘娘真是貼心,若王爺能明白你如何為他就好了,何必又要傷害娘娘呢?」凝霜搖頭,表示她有點看不下去。
直直的走,我沒有看背後的她,是因心情不好:「他現在不會去想這些了,因為徐將軍被定罪一事已經讓他足夠心煩,還有皇上不知死活的事也讓他不安極了。他現在實在是有太多煩心的事,的確不該為了女人而分心。」
「那娘娘就看開一點,等這時間過去了,等王爺一切都處理好以後,相信你們的誤會就會解開。也許王爺心裡面是明白娘娘的,只是心情不好所以怒火重了吧!」凝霜跟上我的步伐,帶著微笑的安撫著我。
「嗯!」輕應,不想讓凝霜太擔心我,也不想讓事情讓我更煩心,我選擇性的把這事抹去。
現在,的確不是一個該為愛情而煩心的時候。
一切,還是等大局以定之後才說吧!
他要誤會,就隨他去吧!只要他能理智的與太子打這一杖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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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題外話:通知!
自王妃上架後近一個月了,除了病了那兩天及家裡出事那兩天更新不足一萬的,幾乎我都在努力的辦到日更一萬,哪怕有時候早上無法完成,下午也不敢多睡片刻的補回去。
可是墨墨不是機器人,我的速度也不如個別專業寫手那麼快,每天要放這麼多的時候在電腦上真的很疲累,有時候真的無法撐出一萬字來。
從今天起,如沒特別通知,這文每天早上一更,字數不限,或能一萬,或是不足。
墨墨會很努力的寫,直至王妃完滿結局!
另外,重申一次,這文會有一個幸福一對一的美滿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