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於窗前,注視著外面的陽光,我覺得心不再如以往那般瀟灑。
以往的瀟灑是因為我的人生沒有目標而活,沒有壓力,沒有衝動,只為了活著而活著。
現在,我的人生也不見得有什麼目標,卻多了點壓力,多了點衝動,還有一點身不由已的無奈。
眼看跟太子相約的時間到了,可是邢睿的傷又讓我無法離開,我擔心他會隨時找我,就像早上,便找了我一次,竟然是執著要我為他清洗傷口的血,只因為大夫換藥的時候他的傷口還有血流出,又一次弄髒了。
這樣的他,讓我很無奈,很無語,可是我竟然恨不下心不去理他。
這樣的我,也讓我很懊惱,很無助。
也許他說得對,我這人嘴裡冷,心裡卻不冷,以前在大韋國就是,現在面對他這個反覆的男人也是。
撫心自問,其實我對景王已談不起恨意來了,他像是很壞,他總是在說著一些很傷人的說話。可是他從不曾傷害過我半分,包括前兩天在浴池裡,我看得很清楚他對我若隱若現的關懷。
他的鬆手為的就是怕我運氣受傷。
他脫下衣裳為我掩護,若不是在意別人看我的身子,也不可能會這麼做。
還有我吐血時他表現的緊張,那一刻我覺得他關愛的眼神是很真實的,覺得在他眼中的我不只是一個玩物這麼簡單。
自嘲的笑,我想,我是多想了。
也許,一切都只是我想太多了。
為何會覺得太子對自己有意,又為何會覺得景王對我動情呢?
難道這就叫作少女懷春嗎?
原來,我也到了該動情的年齡了,只可惜這兩個男人都不是能純粹愛的人。
太子,他過去對我雖無傷害,現在對我雖像喜愛,可是我們之間不能存在可能,那後果不是我們二人能承擔的。我不能這麼不理智的盲目的愛上太子,我的個性讓我辦不到不顧一切。
所以,面對太子,我只能冰冷無情一點,那是因為害怕有一天他會心不由已。
而我,卻沒有愛他的權力。
景王,這男人我不想多評語了,可是我能肯定,我不希望自己會如他所說的死心塌地的愛著他,因為最後可能得到的只會是他無情的傷害。
深深的歎息,我為了自己不能瀟灑自如,讓情感煩亂心間而苦惱著。
「娘娘,與太子相約的時間到了,娘娘是不是該出發?」羽兒立於一旁,小聲的問。
是時候了?今天因為太子有事,他說過要早一點才行,晚一點他無法抽身的。
「那就出發吧!」想了想,我轉身,答。
還有這三天便完成這七天的施針期,我該盡快讓這日子過去,當機立斷的與太子劃清關係。
崔唯的話讓我害怕,雖然覺得要讓太子愛上也不是容易的事,那可能都只是崔唯在胡亂猜測,可我卻真的怕最後一切不是我能撐握的。
這天下誰人都可以愛我,但太子不行,那只會讓他萬劫不復。
突然明白,我也不想他受到傷害,更不希望自己會是傷害他的人。
「娘娘,王爺,剛剛命人來,說要傳娘娘過去。」剛進來的凝霜急急的說,表示我不能現在離開景王府。
「娘娘還有三天就能完成施針了,這下是去還是不去?」羽兒緊張的問。
靜靜的看著她們二人,我深深歎了口氣,看向羽兒命令:「你到琴樂坊去,跟太子說晴樂有事得晚一點才能到,若他不能等你就回來說一聲。若他能等,晴樂會盡快趕到。」
「是。」羽兒點頭,便急急的轉身而去。
看向凝霜,我看到了她的眉心一直緊緊的皺住,便問:「什麼事?」
「娘娘最近總有愁緒,為的好像已經不是皇妃娘娘的事,是因為景王嗎?」凝霜想了想,越規的問。
過往,會讓我煩惱的只有憶起母妃的時候。
「是因為身不由已。」淡淡的應,我舉步走出房內。
其實,更有可能是心不由已。
為的,又何止是景王一人?還有那個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