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崔唯拔下最後一針時,我已經處於極疲累的狀態。
他將門打開了,太子從外面走了進來,看到我要緩慢的站起時,凝起了眉,走到我的面前伸手將我扶住。
「她怎麼比昨天更累的樣子?」看向崔唯,他略帶緊張的問。
「那是當然的事,昨天她便因施針而疲累,雖然是休息了一晚,可是底子裡還是疲累的。今天又在那點疲累上再消耗精力,當然全更累啊!」他點了點頭,給了太子一個理由。
他說得對,若每一針對要消耗這麼多的精力,那麼之前便累的我只會越來越累。
「那到最後一天,她不0是會很痛苦嗎?」太子扶著我的手加重了點點的力度。
「不會痛苦,只是累而已,有什麼好痛苦的事?又不痛。」崔唯揚了揚眉,取笑說:「你這麼緊張做什麼?人家可是堅持說,她是邢睿那小子的妻。」
「好了,我要回去了。」因他的話而皺起了眉,我只好開口打斷崔唯那無理的話。
這大鬍子真不懂何為客氣,何為人情世顧,以我看來,他並不比野人好多少。
「那我們先走吧!」太子扶著我走出小屋,也並沒有再為崔唯那句話而說什麼。
上了馬,我撐著疲憊的身子,迎著風。
「你依在我的懷中吧!你的樣子很累。」馬兒走得並不快,太子低聲的在我耳邊低語。
定定的直視前方,良久後我才啟口:「殿下不像崔唯,不是山中的野人,我們做事該有點分寸。就算晴樂今天真的累極了,也不該依進殿下的懷中。」
「你真要這麼拒人於千里嗎?」他重重的歎息,以手將我的頭髮順到我的前面來。
感覺到他的指尖劃過我的頸間,我的身子忍不住一僵。
不願讓他以為我在意,最後我還是沒有說什麼了,只是堅持撐著身子,不肯靠到他的身上。
「晴樂,你這樣不累嗎?」馬快到山腳,他又開口。
「不累,晴樂還能撐得住。」我答,雖是疲累,但這一會的支持還是不會難到我。
「我不是說這個,我是說你做人。你總是把自己放在高牆之上不讓人去觸犯,可是那樣的你不是更寂寞嗎?」他歎息,頭竟然貼到我的耳邊說話。
因他的話,我微微的一怔。
他們都這樣認為嗎?
這樣的我真的會更寂寞?
「晴樂,我第一次見你時是你在拒絕救那個宮女,當時覺你很高傲,很冷漠無情,難怪你能跟景王抗量,原來是這麼狠的一個女人。皇室的宴會上,我們第二次見面,那一天,你裝扮得更美了。可是我注意到你,你竟然只是走到暗處站著,而並不去管景王跟他小妾的事。那一刻,你站在夜色中,給我很寂寞的感覺。」他說著,竟然笑了。
靜靜的聽,我依然不語,是無力回話了。
那一天,我是真的很寂寞嗎?當時的我只是想靜靜的等候著開始,他們想太多了。
就算我是寂寞,也是我命定的人生,若我像母妃那般做人,也不見得就會幸福。
我寧願立於高牆中寂寞,也不要活在泥陷中痛苦爭扎。
「也許,像我們這樣高高在上的人,背後總是難免寂寞吧!」他深深的歎息,手一伸,將我拉進了他的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