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孟易南白天送曉霧和孩子到路家,晚上再去將他們接回家。
經過路母的指教,曉霧帶孩子的手法愈漸嫻熟,兩小鬼也粘她粘得不行,不管什麼時候哭,只要曉霧一抱就停了。
孟易南也被逼著每天加入帶孩子的隊伍。叮叮噹噹仍舊含糊不清地叫他「趴趴」,卻能分得出孟易南偶爾凶神惡煞的樣子是裝的,只要曉霧不在,兩孩子就欺到孟易南身上,把他當大樹爬。
週日晚上,孟易南再次被叮叮手腳並用的巴著他的腿,當當則吊在他的手臂上,拚命的想爬上他的身體。
孟易南被兩小鬼壓著躺靠在沙發上,動彈不得,一臉無奈的說,「去,去,玩小熊去,口水都滴我一手了。」可見當當多麼用力,累得他都流哈啦子了,而且一雙小眼因一直攀爬無果,都開始隱隱泛紅,小鼻子裡哼嘰的聲音隨時可能轉化為抽泣聲。
叮叮則一直拽他的褲腿想巴住,可褲腿太滑,他剛爬上一寸,馬上滑下三寸,又得從頭再來,兩小孩一邊啞啞叫著,一邊努力想要征服孟易南這座大山。可惜,這座大山壓根沒有施以援手的意思,反倒是看著兩小鬼挫敗的樣子很幸災樂禍。
曉霧洗完澡出來,看到兩孩子像樹袋熊一樣巴著孟易南,而孟易南則半躺著似享受似看戲,心裡不免輕笑,這人怎麼這樣?趕緊走過去輕斥他,「你就不能幫他們一把?」說著,把快坐在地上的叮叮抱在懷中,另只手輕推他,讓他把當當抱起來。
孟易南輕笑地拎著噹噹的衣領,將他提坐在胸前,「我這是在鍛煉他們,要學會靠自己。」
「這麼小你就折磨他們,小心他們長大了折磨你。」曉霧低笑著抱著叮叮坐在他身邊。
「放心,我們的兒子一定可以以一抵二!」易南一臉得意,他的兒子絕對比叮叮噹噹厲害,誰叫他有一個厲害的老爸。
「切,你就知道一定是兒子?」曉霧白他一眼,要是女兒怎麼辦?
「當然是兒子,要是女兒那不是讓別人泡了,不行,得生個兒子去泡人家的女兒。而且帶兒子出去多拉風,你沒看今天下午超市裡的大嫂看到我和叮叮,都說我們是帥哥父子。」易南想起就樂得臉笑開了花,還是生兒子好。「而且,我們家的兒子千萬不能跟鍾平家的玩。」
「為什麼?」曉霧納悶的望著他,他不是和鍾平是好兄弟嗎?
「那絕對會玩丟的!除非他們家生個女兒,可以考慮拐回來玩一下。」孟易南一想到自己已經被鍾平害成啥了,要是自己兒子再和鍾平家兒子玩到一起去,那連下一代也玩完了,後果何其嚴重!絕對不行!
路曉霧懶得理他,輕喝,「不早了,孩子們該睡了。」說完,抱起當當就要進臥室。
——
突然,門鈴狂響。
孩子們被鈴聲嚇了一跳,小臉緊皺眼看就要哭了。兩人趕緊哄住,齊聲納悶,「誰這麼晚啊?」
孟易南將叮叮放在沙發上,過去一看,驚訝地回臉一愣,「爸媽!」他趕緊拉開門,孟母一臉怒氣地衝進屋,頭也沒回地嚴聲喝,「關門。」
啊?孟易南拉著門,看著站在門外的老爸。孟父提著行李箱,苦笑著跟了進來。
「爸媽,你們回來了,好玩吧?」孟易南一看兩人表情,甚是不對勁,也不敢造次。老媽一定又慪氣了,唉,女人怎麼都愛慪氣呢?
「不好玩。」
「好玩。」
孟母孟爸同時開口,當然孟母是說不好玩的,因為她臉上陰雲密佈,好玩就不成這樣了;說好玩的是孟父,他臉上除了微笑還是微笑。
孟易南和路曉霧相視而覷,爸媽怎麼了?
「當然了,某些人還玩得樂不思蜀了!」孟母黑著臉,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抱起叮叮就親。
孟父仍舊只是笑,聳聳肩,無可奈何。
「爸,你又怎麼惹著媽了?」孟易南湊近老爸,低聲問,看情況,老媽的低氣壓還不是一般的重。
「習慣了,過兩天就沒事了。」孟父微笑著低聲說,就走到短沙發上坐下。
「阿南,訂明天飛機票,一張!」孟母頭一扭,抱著叮叮就進客房去了。易南向曉霧使個眼色,曉霧趕緊抱著當當跟進客房。
「爸。」易南知道老媽這次是真生氣了,到底為了什麼事。
「我們去遊玩,碰到一家公司的員工出來旅遊,有位女士請我幫拍照,我就拍了。那女士說讓我回去將照片發她郵箱,所以就給我郵箱和手機號碼。你媽就開始吃醋到現在。」孟父輕笑著無可奈何。
「哼,光給郵箱和手機?人家還三番五次打電話邀你同游!」孟母抱著叮叮又出現在客房門口,老媽聽到了。
曉霧和易南望著慪氣的孟父孟母,只好分別勸慰。原來,老爸老媽這麼大年紀了也會玩吃醋慪氣的把戲,那他們小一輩的偶爾玩一下也很正常。
孟母堅持明天就回家,因為聽說那位女士隨團也到了本市,孟母就氣她可能又要來纏孟父,所以自己先閃,眼不見心不煩。
易南和曉霧怎麼勸也沒有用,只好連夜給父母訂了兩張第二天返城的飛機票,將兩人和孩子的行李收拾停當。
兩老一晚上就你慪我哄,吵吵鬧鬧爭不休。
——
夜裡,曉霧靠在易南懷裡,想著孟母說的話,不由問,「媽說孟家的男人都容易犯桃花,你是不是也是啊?」先是葉璽,後是方時箏,是不是還有許許多多她不知道的爛桃花纏著他?
「當然不是,那是指的爸和大哥。」孟易南立即否定,老爸和大哥是婚前風流無數。他卻不同,就算他想風流也被鍾平害得十年慘淡,所以他算孟家異類,最老實的一個。
「你不是孟家人?」曉霧低笑,難道他就能獨善其身?
「我是孟家最專情的人。」他的聲音醇厚,語調深沉。
路曉霧終於知道人的臉皮能厚到什麼程度,摸摸孟易南就知道,城牆加燒磚外帶裝甲殼!
「我捨不得叮叮噹噹。」曉霧慢慢圈住易南的腰緊貼在他胸前。
「我知道。」易南輕撫著她的背,今晚一聽爸媽說要走,曉霧臉色就變了。老婆的心思他豈會不知道,這幾天和孩子們朝夕相處,曉霧早就將叮叮噹噹當成自己的孩子,一分一刻也捨不得離開他們。現在突然說要分開,她肯定會難過的。
「不要緊,以後想他們了,我們隨時可以過去看他們。」易南將她摟得更緊,親吻著她的髮絲。
「真的?」曉霧手慢慢攀上他的頸,緊緊擁著他,她會想他們的。
「嗯,」易南將她一抱,翻轉壓在身上,藉著月光,直視著她閃亮的眼,「我們也生一個。」還是自己的更好。
曉霧桃顏泛紅,眼神柔美若水,翦翦膠住他的眼,輕若未聞地嗯了一聲。
「生個兒子。」易南手一收,將她慢慢壓向自己,抬首輕吻,盡享無限美好。
看到曉霧抱著孩子時的那種柔情似水,溫柔體貼,真的讓他無比感動,被母性光環籠罩的曉霧真的好美好美!體會到曉霧對孩子的喜愛,孟易南也急切地渴望擁有一個真正屬於他和曉霧的寶貝,讓曉霧的母愛可以充分展現。
——
週一一大早,兩人送別父母和孩子後,曉霧就說去趟公司,孟易南就開車送她去了。
當曉霧一進公司,就看到楊媚兒和簡玉婷像發現新大陸似地瞪著她,「哇,幸福的女人終於出現了。」
曉霧臉一紅,低啐,不要亂說。
「你們是不是打算要孩子了?居然還搞第二次蜜月,真是太浪漫了。」簡玉婷向來都是心直口快。
曉霧一聽,似被猜中心事一樣臉更燒得快沸騰了。她們怎麼知道他們打算要孩子?
「說吧,這次去哪兒玩了?有沒有帶禮物給我們?」楊媚兒輕摟她的肩。
「我們是陪公公婆婆出去的,禮物放家裡了。」曉霧心虛地低聲說,還好婆婆帶了些三峽特產回來,至少可以應付一下。
兩人這才放過她。
下午,路母打了個電話過來,提醒她去醫院拿檢查報告。路曉霧才想起今天是週一,檢查結果應該出來了。反正今天也是最後一天年假,她正好可以過去拿報告。
曉霧和經理說了一聲,就直接去了醫院。
孟易南下了班就給曉霧打電話,打算去接她回家。可電話打了好幾次,始終說不在服務區,易南心裡納悶,曉霧的手機是不是壞了?怎麼老打不通?又給她們辦公室打了電話,卻被告知曉霧下午就走了。
易南一聽心裡一鬆,原來曉霧已經回去了,調轉車頭就開車回家了。
——
傍晚的街心公園,來來往往的都是匆匆回家的人,或成雙,或成群,形單影隻總是讓人感到好孤獨。
太陽就要落山了,餘暉酒在公園的湖面,映著水波微微閃爍。經過湖邊的人們都沒注意到一個孤單的身影,面朝湖水,靜靜地坐著在草地上,如一尊雕像,連臉上的表情都是死沉死沉,完全呆怔。
「給,喝杯熱橙汁。」突然一個插著吸管的紙杯遞到她面前,她眼微微輕動,手慢慢抬起來接住,繼續沉寂。在她身邊,有一個被翻開了後蓋的手機靜靜地躺著。
他望了一眼,淡淡地說,「曉霧,起風了,要不要到車上去坐?」
她緩緩地搖搖頭,嘴角一扯,抬眼望向立在一旁邊的男子,輕柔的聲音像陣風……「謝謝你,景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