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易南瞪著姍姍來遲的鍾平,一瞄到他嘴角那抹笑就感覺好刺眼。他還敢笑,等會就讓他知道死字怎麼寫!
「喲,你們往這兒一坐,女人全自動靠過來了。」鍾平還沒坐下就開始戲謔。葉璽往身旁一掃眼,果然,鄰桌本來是空的,而現在,原來坐牆邊的女人全自動搬到他們周邊。看到葉璽望向她們,一個個都含而不露地嬌羞一下,葉璽心裡輕笑,可惜不是他的菜。
孟易南將鍾平一拽,狠狠地將他扔到對面圍椅裡,怒火火直接噴向他的臉,「想怎麼死?」
鍾平俊眉一挑,依舊嘻皮笑臉,「什麼都不想。」說完自己倒了杯酒,抿了一口才瞄著對面坐著兩人,嘴角的笑若隱若現,孟易南一臉怒火瞪向自己,葉璽側斜靠在阿南坐椅扶手,斜眼笑望他,嘴角一扯,「果然賞心悅目。」
孟易南一聽,桌上的紙巾就飛向鍾平,鍾平靈活一閃,「阿南,你氣什麼啊?好兄弟回來,你不高興?」眼一挑,沖葉璽一點頭,「以前你們可是天天混一塊,分都分不開。」
孟易南這次不用外物了,直接手就伸過去,勒緊鍾平的脖子,「你給我出來。」說完就拖著鍾平往洗手間走去。
「喂,我也去。」葉璽一看,樂得跳起來了,要去也該他和南去啊。
「坐下。」孟易南回頭狠狠瞪他一眼,他敢跟過來,下一個骨折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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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易南拖著鍾平一進洗手間,就將他往牆邊一推,洗手間裡的人一看到他們的模樣,趕緊速度閃出去,這兩人……好詭異。
「你幹嘛告訴他?」孟易南已經火得不行,又不是不知道葉璽瘋起來,是人都受不了。他還非要給自己招這麻煩。
「他問,我就說了。」鍾平好不容易直起身,頭頂一撫,頭髮都搞壞了。
「你!」孟易南手一緊,頂住他的脖子,「明知道他……有問題。」
「有什麼問題?」鍾平裝傻低笑,「我看他挺好,比以前好多了。以前他是見到你,理都不理我們,現在還會笑了,有進步。」
孟易南咬牙切齒地狠狠給他肚子一拳,少跟他貧嘴,「把他帶走。」葉璽多呆一天,他們就危險一天,哪天讓曉霧知道葉璽是GAY,真要和自己鬧離婚了。
「他不愛跟我。」鍾平皺著臉,用力揉著肚子,無可奈何。
葉璽就認準你孟易南了,非你不要啊!想著就好笑,孟易南上大學那會,女生的心沒少傷,都天天等著讓他瞧一眼,他老大卻眼睛長頭頂。結果,某一天突然發現孟易南身邊多了一個小跟班,就是葉璽,硬是天天跟進跟出。
「鍾平,你是不是真想看我和曉霧離婚?」孟易南火已經噴到了頭頂,盡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曉霧知道了?」鍾平驚訝一震,瞪向孟易南。
「沒有,不過,遲早會知道。」孟易南頭皮直麻,只要一想到曉霧要是知道葉璽是GAY,還是對自己有想法的GAY,曉霧那單純的思想一定認為他很齷齪,到時就跳到黃河也說不清了。
「你丫笨的,曉霧要是知道你有這麼一段可憐的經歷,一定會更心疼你。」鍾平用力一拳打在他肩上,低笑起來,乘機報復一下。
「屁話,你老婆要知道你被GAY看上,還能心疼你?」MD,這狗頭軍師是不是真被狗咬了,腦子都秀逗了。
「我沒老婆,不過,我相信未來的她一定會,因為我那麼愛她。」鍾平語重心長地勸孟易南想開點。「葉璽也就是當年餘情未了,想和你再續前緣,你要是和老婆關係好得讓他受不了,他還不乖乖自動消失?」
孟易南雙眼一瞇,疑惑地瞪著他,真的?
「不過,葉璽如此癡情,還真讓我佩服。」鍾平深深一吸氣,眉頭高挑,語露驚歎。
「你喜歡你上好了。」孟易南臉一黑,又給他肩上一拳,他可受不了,葉璽那種緊迫盯人,他可真是領教過了,而且怎麼說都只認一個理,當年若不是騙他還甩不掉了。
「不好意思,這輩子女人還沒愛夠,男人就不想了,留下輩子好了。」鍾平輕笑著勾著他的脖子一起走出洗手間。
葉璽一看到鍾平勾著孟易南的脖子,人已經跳起來,衝到兩人身邊,用力將鍾平一扯,自己就去勾孟易南,孟易南手肘往後一頂,將兩人全頂在後面。
一群女人看著這三人,都在偷笑,這群帥哥真是個個養眼,要高度有高度,要長相有長相,要背景有背景,有看到他們都是開車來的,果然是好獵物。
孟易南被那兩人糾纏時,路曉霧也坐立不安地對著景顥,坐在湖錦酒店裡。
「景經理。」路曉霧瞪著景顥,她雖然只是一個普通下屬,但這樣被領導強拉上酒店,也是讓人很激憤的。
「吃什麼?」景顥是打定主意不理會她的意願,臉已經黑得可以流油了,還是那種點火即燃的,石油!
路曉霧悶悶地坐在對面,心裡掙扎著乾脆站起來走人算了,可是屁股卻像被釘子椅子上般,動彈不得,她沒有當面拍桌子走人的先例。
景顥也不理會她,招呼服務生點了四菜一湯,服務生記好菜單,給兩人倒了茶水退下去。
景顥掏出香煙,拿過煙缸,又開始抽!
路曉霧瞪著他,心裡百轉千回,明娟果然說對了,景顥這人心思不正,前幾次還很禮貌,這次明著拉人。本來還以為他是好領導,想不到,都是一樣的。
路曉霧手伸到包裡,悄悄掏出手機,坐直身體,雙手在桌下按著短信,這時候只能找明娟!
景顥狠狠地吸了幾口煙,才抬眼望向路曉霧,定定地望著她低垂的臉。
路曉霧發完短信,將手機調成震動,才抬起臉,猛然對上景顥的眼,那雙眼就直直地盯著自己,心裡一緊,手緊握住手機。
「路曉霧,你和你老公怎麼認識的?」景顥突然開口了。
路曉霧一怔,這男人……有毛病,拉她出來就是打聽她的戀愛史?可她還是老實的回答,「相親。」雖然景顥在心中的印象已經大打折扣,但畢竟還是領導,有一說一。
「沒談戀愛?」景顥一聽,眉毛一挑,貌似挺意外。
「半年。」路曉霧已經有些不高興了,我和老公的事難道也和公事有關。
「真好。」景顥輕輕一笑,那笑比哭強不了多少。
他今天真的很古怪,路曉霧瞪著景顥,本來以為他是碰到車禍鬱悶,現在看到好像還有更鬱悶的事,所以整個人怪怪的。
「戀愛還是不要談太久,早結早好。」景顥將嘴裡的煙狠狠抽了一口,用力摁滅在煙缸,那手勁像是要將煙尾給掐碎了。
路曉霧瞪著他臉上清晰的痛苦,心裡一怔,他……有心事。路曉霧小心翼翼地開口,「你還好吧?」
「不好,今天連一句笑話也想不起來。」景顥扯著嘴角,眼淡淡輕閉,表情很落寞,似有某種疲憊慢慢從眼底流出來。
「景經理……」路曉霧坐得很不安,是什麼事能讓平時輕鬆的他如此沉重?「我不會說安慰的話,但你要有事說出來可能會好一點,你就當我是半功能錄音機,只錄不放。」
景顥聽她一說,心裡輕笑,表情不覺有絲輕暖。路曉霧也不是完全迷糊。
「我有一個女友,談了八年。」景顥緩緩開口,眼神飄遠,路曉霧安靜地聽著,「三年前我們要結婚前,她非要出國,說要在婚前出去看看。三年,每年我都買個戒指等她回來,今年她終於回來了!」景顥喉嚨一頓,聲音明顯有哽咽,路曉霧的心跟著猛然一緊,後來呢?
「她挽著一個男人回來!」景顥的哽咽不知不覺加重,路曉霧心裡緊抽深扯,景顥……他受傷了。
路曉霧輕顫著嘴皮,卻說不出安慰的話。
「是一個老外,還比她大15歲。」景顥嘴角的笑比咖啡還苦,還澀,弧度向下低垂。
路曉霧放在腿上的手不覺緊握,「景經理。」
景顥深吸口氣,將杯裡的水一飲而盡,「女人永遠都是不知足的。」
路曉霧輕咬下唇,原來他失戀了,還是如此漫長的愛情長跑跑輸了,輸給女友的現實選擇。
「不是每個女人都這樣。」她只是說出事實,男人也總會有很多理由,只是他不幸遇到了這樣的女友。
「對,你就不一樣。」景顥的眼淡淡的笑了,路曉霧望著那笑,心卻有莫名的抽痛,他一定還在懊惱為什麼會輸?
原來無論外表多光鮮,事業多成功的男人,心裡都或多或少藏著心酸的事,孟易南是不是也如此?是不是也有許多她無法獲知的痛楚埋在心裡。
景顥看著她發怔無語,掏出錢包,慢慢打開遞到她面前,「你和她很像。」
路曉霧一收神盯向錢包裡夾著一張照片,清秀的兩人青春張揚,那女生長得與自己竟挺像,原來如此,景顥並不是對她特別好,只是她像他的女友,他矚人思人才會對自己多一些好感。
「那時你們多大?」這張照片一定很有年代了,邊角都有些褶皺。八年啊,景顥也算長情了。照片中的兩人笑得多甜蜜,彷彿全世界都是甜蜜釀成的,可如此卻只成了一紙回憶,慢慢放舊,泛黃。
「大學二年級。」景顥一想起曾經的美好,心裡就不免唏噓感歎,原來真的沒有什麼能跑贏時間!再濃的愛情也會被時間和空間消磨殆盡。
「她沒說什麼嗎?」路曉霧輕輕一歎,無法想像八年感情怎麼可能說放就放呢?
「她手上的鑽戒比這個大。」景顥苦苦一嘲,從口袋裡掏出上次買的那個戒指。
路曉霧心裡輕抽,還用說什麼呢?看著日夜等待的女友歸來時,身邊卻不再需要他的依靠,這種打擊他怎麼承受?這兩天還要強裝歡顏,真難為他了。
*****
手中的手機震動了一下,路曉霧一怔,趕緊低眼一瞧,[我到了。]路曉運心裡一緊,哇,明娟這個時候到了,天啊,她,她來了該怎麼和景顥說啊!路曉霧緊張地抬眼亂瞄,果然,看到了明娟的身影已經出現在了門口。
路曉霧頭皮發麻,腦中飛速運轉,怎麼辦?怎麼辦?明娟一來肯定要找景顥大吵一頓,完蛋了,這誤會鬧大了。
路曉霧一瞄到景顥手中的錦盒,心裡激靈一閃,一把將戒指奪過來,嘴角一揚,「嗯,景經理,這麼貴的戒指,用不出去有點可惜,我幫你想想辦法。」
景顥被她突然這一說,愣了,說什麼啊?
路曉霧抬起手朝明娟揮了揮,「表姐。」明娟一看到他們,氣沖沖地就衝過來了。
路曉霧趕在明娟開口之前,用力把她摟在懷裡,「表姐,你真好。」趁明娟呆怔時,路曉霧轉臉沖景顥一笑,「我剛想著表姐,她就出現了,真是太就意思了。」
明娟瞪著她,曉霧在幹嘛?不是說景顥硬挾她出來了嗎?怎麼現在又對著景顥笑嘻嘻的?搞什麼啊?
景顥看著這兩人一笑一傻,心裡就明白了,輕輕一笑沒有拆穿,「季小姐,請坐。」
「曉霧,你……」明娟摸不著北地被路曉霧扯坐在沙發上。
「表姐,不好意思,景經理有些事,不好意思跟你開口,所以才拖我出來。」路曉霧一邊說一邊狂向明娟眨眼睛,明娟馬上會意了,這女人估計又惹了什麼誤會,早叫她不要和景顥走這麼近,這男人一看就是大麻煩。
「表姐,景經理這個鑽戒想退,有沒有辦法?」路曉霧被兩人盯著頭皮發麻,只好再腦一昏,說出更離譜的話。
「沒有質量問題怎麼能退?」明娟冷冷瞪曉霧一眼,腦子燒壞了?
「不用了。」景顥輕笑著,將戒指收回口袋,路曉霧連圓個謊也這麼鱉腳,真是夠單純的。
「景經理,讓表姐幫你想想辦法,說不定可以轉手賣出去。」路曉霧一看景顥輕笑的表情,心裡又急了,這麼貴的戒指送不出去,他又能戴不了,那不是天天看著揭心裡的傷疤?
「要不?送你。」景顥望著路曉霧緊張的樣子,突然覺得心裡一輕,為什麼相似的人卻有如此大的差別,路曉霧如何就能一直單純不複雜?
呃……路曉霧呆了,明娟更是怒了,果然景顥圖謀劃不軌。「景顥你什麼意思?」
路曉霧被明娟一吼,嚇醒了,連忙擺擺手,「景經理愛開玩笑,表姐別激動,別激動。」其實她才嚇死了,端起水杯猛灌了一大口水,咳咳咳,嗆到了。
「小心點。」明娟順著她的背,瞪向景顥,這男人怎麼看都狡猾,只有曉霧才會認為他是良民。
服務生正在此時走過來上菜,路曉霧撫著微濕的前襟,對兩人不好意思,「我去去洗手間。」說完倉惶跑了。
「景顥,我警告你,敢打曉霧的主意,我絕不放過你。」明娟臉一黑,怒目直射對面賊笑的景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