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吃的那麼少,是不是不合胃口?要不再換幾樣菜吧?」
蕭燦看著秦晚晴,她在那裡擺弄著叉子反反覆覆地戳著面前的牛排,已經被她戳的稀爛了。
「不用了,我不餓。」
「吃得太小,又瘦了很多,臉色也不好,再不吃東西補一下就真的成了面黃肌瘦的蘿蔔乾了。」蕭燦指著牆上的一盤脆皮蘿蔔菜圖對秦晚晴說。
「無聊!」秦晚晴的瞪了他一眼,灑了些胡椒粉在那盤稀牛排上,嗆嗆的粉末瀰散開,一片濃郁的胡椒香味撲鼻而來,惹得人想打一場痛快的噴嚏。
「晴晴,有什麼心事不能跟我說說嗎?我還以為我們之間是可以無語不變的呢。」
秦晚晴撒胡椒的手頓了一下,放下了胡椒瓶,眼神有一絲的落寞。
「是不是吳醫生跟你說什麼?」蕭燦試探地問。
「嗯!他說忠義的情況並不是很可樂,長期這樣昏迷,緣使每天輸營養液,身體由於不能運動,血液循環不暢通,各項機能都會下降的。長期這樣總之不太好。」秦晚晴看一眼那個稀爛且爬滿胡椒的盤子,一臉厭惡地把它推到一旁。
「沒事的,吳醫是老專家了,為人謹慎,他那樣說只是先給你打個預防針,讓你有個心理準備罷了,不代表他治不好。別擔心,慢慢來,急不得的,他一定會沒事的。」
蕭燦接過來那盤慘遭摧殘的牛排,把自己這盤還沒動過的換到秦晚晴那邊。
「吃點吧,不吃飽了怎麼有力氣去照顧別人,自己就先垮了。這裡的牛排很出名的,嘗嘗看吧。要不要再喝點湯,還是來一盤蝦?吃點三文治好不好?」
唉,秦晚晴在心裡歎了一口氣,任命地舉起刀叉切著那盤牛排送入嘴中,這個人啊,囉嗦的功夫又上來了,他很明白用這種方法對付她有有效。以前,也會有人哄她吃飯,一個用的是貌似嚴歷的眼神,一個用的是溫柔的輕哄,不過再也回不到那個時候了,回不去了
蕭燦滿意地看著秦晚晴埋頭吃著牛排,準備叫杯咖啡,秦晚晴抬頭看了他一眼,又瞅那盤被自己蹂躪過的東西,很認真地說:「這盤牛排怎麼辦呢,不能浪費的。我吃了你的這盤牛排,那這盤」
蕭燦的笑容有點僵,不太自然地和秦晚晴對視著,也瞅了瞅那個黑乎乎稀爛爛的東西,在秦晚晴堅定的鼓歷的眼神下,也任命地舉起了刀叉,她也很明白用什麼樣的方法對付最有效。
呵呵,秦晚晴看著蕭燦吃著那盤自己的傑作,心情沒來由的大好,她在考慮要不要再來份甜點呢。
「澈,坐這邊好不好?」
清雅的女聲從身後傳來,帶著愉快的調子,這聲音似乎在哪裡聽過,秦晚晴托著腦袋仔細地回想,等等,剛才她好像說了一個名字
「好吧,你決定。」
溫柔的聲音響起,從身後悠悠傳來,輕柔低沉的嗓音卻讓秦晚晴從背後僵冷到腳底,這個聲音,她不會忘的,永遠也不會忘的,這個喚了她近二十年的聲音,這個愛過她、哄過她、騙過她的聲音,至死也是不會忘的!
是他,一定是他,他來了。
他的聲音還是那麼溫和輕柔,像是梵婀玲上秦響的小夜曲,飄渺間似沉似醉,眼淚不爭氣地刷刷落下,一滴滴落在盤中,啪嗒漸開。轉首過去,那個熟悉的身影立刻現在眼前,還是那麼完美那麼溫柔,似乎沒有絲毫的改變,只是親密挽著他的人已經不是自己了。
蕭燦也感覺到了不對勁,抬頭,視線卻落在秦晚晴的身後,那人也正好一眼掃來,看到了這邊的兩個人,一愣,無語。
空氣凝在半空,時間似乎也靜止。
縱使你與我近在咫盡,縱使您與我四目相交,卻為何那麼遙遠,那麼陌生,只因你的眼中已有了我看不懂的顏色。
「呀,是燦哥哥和秦小姐,呵呵,他們總是整天待在一起。澈,我們過去和他們打個招呼吧。」女子挽著龍澈,輕快地走來,面容清麗秀雅,卻又有著神采飛揚的自信,正是蕭玲玲。
「燦哥哥,秦小姐,好巧啊,在這裡看到你們。」蕭玲玲高興地和他們打著招呼。龍澈盯著秦晚晴,眼神很複雜,有許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混合在一起,秦晚晴第一次發現自己竟然看不懂他了,這個在一起生活了近二十年的男人,這個和自己那麼親密的男人,居然看不懂他了。
許久,龍澈才從沉靜中恢復以往的溫柔笑容,用柔柔的,很輕很輕的調子對秦晚晴說:「晴晴,你還好嗎?」
胸口一緊,鼻子一酸,眼中的液體卻被硬生生忍住縮了回去。不行,決不能在他面前掉眼淚,忍住。
秦晚晴調整好心情,點點頭,衝著蕭玲玲禮貌地一笑,又把眼神放回了那人臉上,彷彿天地間只有彼此,再也看不到別人。
「燦哥哥秦小姐,不如我們一起吧。」蕭玲玲做了個請入座的手勢。蕭燦看了一眼秦晚晴,搖了搖頭。
「不了,晴晴她累了,我還是送她回去讓她早點休息吧。」
蕭玲玲掩著嘴,輕輕一笑:「燦哥哥可真是體貼啊,那我們就不打擾你們了。」
「回去休息吧,太累了記得回家。」
「嗯。」
秦晚晴點點頭,飛也似的逃離了那裡,留下一顆牽掛的心。
想起了你的臉眷眷纏綿,想起了你的眼柔情似水。對你的思念啊,怎能用隻字片語寫得清,怎麼用千言萬語說的清。
只是,思念如山,我們已阻隔兩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