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罷還休 正文 第四十一章 自我封閉
    「每日新聞報道,前天泰越警方出動大量警力查處本區最大的一家賭博據點,抓獲涉案人員339名,部分黑社會分子負隅頑抗被當場擊斃,共造成6死12傷。本次行動規模空前,有效抑制了賭博風氣的滋長,沉重打擊了黑社會勢力,堪稱泰越有史以來最大的掃黑成就。泰越新聞一台報道。」

    「本台訊,為慶祝國慶日的到來,國家某部特種兵團前天在泰越區森林進行了一場模擬實戰演習,本次演習以模擬打擊恐怖武裝為主題,隊員們毫不鬆懈,訓練有素,堅韌勇毅,取得了良好的效果,達到了預期的演習目標,為國慶獻上了一份令人滿意的答卷。泰越新聞一台專線報道。」

    電視機閃著五彩斑斕的光,正如霍辰的心情,也是五味俱全。那日,他心急如焚地趕到黑色別墅,卻看見地上堆放了許多兄弟的屍體,心頓時冷卻下來,不顧手下勸說,不顧任何後果地想衝進去。

    「千萬不能有事啊!」

    正想要動身,卻看見一個穿著白色西裝的男人抱著她走了出來。那個男人有種雍容華貴的氣度,抱著她的動作嫻熟且自然。而她呢,霍辰第一次看見這樣的龍晚晴,她的手環住了那個男人的脖子,頭輕輕靠在他的胸膛上,雖然還是沒有多少表情,但眼睛卻不再空洞無光,而是蘊含了深深的依戀與信賴。

    他們在一起,是那麼和諧,那麼自然,就好像是一體的,容不得旁人插手半分。

    「應該是認識的人吧,是誰?那個男人是誰,是不是她的……」

    霍辰遠遠地看著,濃密森林的遮掩可以讓他看得清楚又不容易被發現,想要衝過去把她護在懷裡,但她那柔和安心的表情卻讓自己的腳步硬生生止住。

    算了,還是放手吧,或許這樣更有利於她的康復。算了,還是放手吧,或許這樣能讓她少恨自己一些。算了。還是放手吧,或許這樣將來還有重見的機會……算了,放手吧。恨與債,他們已經算不清了。

    「辰哥!」黑豹站在門口朝裡面張望,從那天以後他們就轉移到了另外的秘密基地,而辰哥的也越來越沉默,經常在房裡喝著酒,怔怔地看著床,辰哥的心思是越來越難以捉摸了。

    「進來吧。」

    「辰哥,秦先生請你過去一趟。」

    「知道了。」

    舉杯仰頭,杯乾酒盡。

    ………………………………………………

    燕城粹華苑紅楓環繞的一幢古樸的紅色別墅是軍界有名的龍氏兄弟的家,自從很多年前兄弟倆帶著妹妹搬出來之後就一直住在這裡,至於他們為什麼不跟父親住在一起,有各種各樣的說法,不過有限幾個知道的人卻都集體諱莫如深。

    龍家兩個兄弟龍澈已經好幾天沒上班了,大哥龍淵本來還在外面帶兵參加國際聯合軍演,最快也要下周才能回來,不知道什麼原因他居然前天晚上連夜趕了回來,然後就再沒出去過。

    大家都猜龍家那個最小的女兒恐怕是生了急病,哥哥們忙著照顧她連班也不上了。龍氏兄弟萬分寵愛那個妹妹在這裡早就不是什麼新聞了,不過現在這麼多天兩個人都不上班這就有點……算了,不上就不上吧,反正還沒人敢拿這種事來指責他們,雖然搬出來了,他們也還是姓龍!

    「不要……」

    細細如蚊子哼的聲音卻讓龍淵龍澈兩個大男人停止了腳步,不敢上前。龍晚晴從回來以後就一直很反常,雖然不再像以前那樣不哼不哈,面如死色,但也是經常坐著發呆,問她十句話她最多達你一句「我累了,想要休息」,而且,她不喜歡別人碰她,就算是兩個哥哥她有時也會躲開。

    剛才龍澈想抱她去浴室洗澡,沒想到龍晚晴卻皺起了眉頭,硬是要自己去洗,龍澈龍淵面面相覷只好走開,守在門外。

    「她又把自己關起來了。」龍淵找個椅子坐了下來,歎了一口氣。

    「那丫頭就是一隻小烏龜,沒事也就罷了,一有什麼心事就把自己縮回她的烏龜殼裡去自我封閉,就是不出來。」龍澈站在門口,盯著那扇門看,薄薄一扇門,卻將人隔得那麼遙遠。

    「唉,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難道要等她自己想開了鑽出來?」

    「大哥,恐怕我們得下劑猛料,等她自己鑽出來,我們鬍子都白了。」

    「嗯,我明白你的意思,有時強迫一下反而會有較好的效果。」

    「是不是就像你那次……」

    龍澈笑得一臉戲謔看著龍淵,龍淵咳嗽了兩聲,瞪了弟弟一眼,沒去搭理他,臉邊有一絲難以覺察的微紅。

    「對了,聽說蕭燦要來看晴晴,卻被你趕回去了?」

    龍淵知道這個弟弟心思難測,適時地轉移了話題。

    「蕭燦?噢……對,我說晴晴要靜養,把他打發走了。哥,蕭燦這個人可不簡單,還是讓他離寶貝遠點的好。」

    「我知道,不過,他畢竟是蕭家的獨子,蕭家的勢力現在是越來越大了,與其為敵不如為友。」

    「我明白。」

    浴室裡一片蒸騰,水氣籠罩了整個房間,巨大的落地鏡子上早已朦朧一片,只有幾滴水珠從上滑下,帶出道道水痕,尚未到底,又被新的水氣重新蒙上霧紗。

    浴缸裡躺著一個女孩,全身浸泡在水裡,肌膚潔白光滑。蒸騰的熱氣給略顯蒼白的臉鍍上了幾團紅暈。頭斜靠在缸沿,閉著眼睛陷入了沉思。

    自己是想忘記的,可是卻怎麼也忘不了。

    冰涼的地下室,滴滴嗒嗒的水聲,那種身體被撕裂的痛楚比不上心裂開的劇痛。那個陪著自己出生入死不離不棄的人,被吊在半空,被扔給了……

    好像哭啊,為什麼哭不出來呢,眼淚干了嗎?

    身體漸漸下滑,頭也浸在了水中,一點一點浸下去。

    或許這樣,眼睛才會濕潤吧,好想為她哭一場啊,眼淚的溫度到底是怎樣的……

    水,些些溢出。

    浸了下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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