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
翌日,沐蘭陵抱著小貓漫步在院子裡。晨風拂面,相當的舒服。卻不料櫻兒慌慌張張地跑了來,那表情跟世界末日到了般。
「什麼事慌慌張張的?」沐蘭陵懶懶地回頭望了她一眼,又收回目光。
「小姐,大事不好了。有個道士到府上來了。」櫻兒見到沐蘭陵懶洋洋的模樣,急得直想跺腳,都什麼時候了,小姐居然還如此悠閒?
「道士?」沐蘭陵僅挑了挑柳眉,便明白了。看來自己的娘和二夫人還真找道士來作法。
「是呀,夫人們懷疑小姐被鬼魂附身了,正帶著道士朝這邊來呢。」櫻兒心裡雖然也清楚小姐變得不一樣了,但是被鬼附身了?這個也太扯了吧。
「櫻兒,你不怕我真被鬼附身了嗎?」沐蘭陵冷不丁地靠近櫻兒。
櫻兒嚇得後退一步,瞪大眼睛望著她。
「哈哈哈……」沐蘭陵見到她被嚇到的模樣,突然笑了起來。然後抱著小貓朝院外走去,「走吧,咱們就去看看究竟那道士生什麼模樣?」
櫻兒回過神後,突然覺得這樣的小姐好陌生,難道真被鬼附身了?這個想法讓她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寒顫,然後還是跟了上去。
「娘、二娘,你們這是上哪兒呢?」
沐蘭陵在自己的院子外就碰到了帶著道長前來的沐秦氏、沐蘇氏,而她的眼眸瞄了一下那道士。一身藍色道袍,手執拂塵。臉削瘦,蓄著長鬍子,頭髮高挽,插著木簪。倒有那麼幾分仙風道骨。
「呃、陵、陵兒,你怎麼出來了?」突然遇到沐蘭陵,沐秦氏、沐蘇氏都嚇了一跳。眼睛閃爍,有些不自在。
「女兒見天氣不錯,所以出來走走。」沐蘭陵彷彿沒看到她們不自在的神情,裝作一幅什麼也不知道的模樣。然後目光落在打量自己的道長身上。
「這位道長是?」
「老道丘處機。」那道長道。
「丘處機?」沐蘭陵差點沒噴飯,不是吧,敢情《射鵰英雄傳》裡的丘處機也穿了?
「小姐認識老道?」那道長見沐蘭陵的反應微蹙起了眉。
沐秦氏、沐蘇氏也驚訝地望著沐蘭陵。
「不認識。」沐蘭陵搖頭,目光望向沐秦氏、沐蘇氏。「娘,咱們府裡出了什麼事情嗎?需要道長來做法?」
沐秦氏張了張嘴,不知道要怎麼說?
沐蘇氏見狀,朝著沐蘭陵走近幾步,說道:
「陵兒,其實也沒什麼。只是你上次從鬼門關好不容易回來嚇壞你娘了,所以請道長前來作法,以求安心。」
沐蘭陵卻不吃她溫婉安撫的那套,臉上笑一斂,直接冷冷地說道:
「這麼說來娘和二娘是說我院子裡鬧鬼?」
「陵兒,娘沒這麼想。只是為了你的安全著想。」沐秦氏趕緊解釋道。
「還是你們認為我被鬼附身了?」沐蘭陵還是不被安撫,繼續冷言道。
「這、這——」沐秦氏、沐蘇氏都被沐蘭陵的話弄得不知所措。
「小姐勿需生氣,兩位夫人也是關心小姐。而且貧道只是在院子裡設個法壇,並不會擾到小姐。」一直觀察沐蘭陵的丘處機突然開口了。
「是呀,陵兒,你就讓道長作法吧,不管有沒有,圖個安心也好。」沐秦氏趕緊說道。
沐蘭陵瞅著他們,然後點了點頭:
「你們既要做法,那就請吧。」
「道長,快請。」兩位夫人聽沐蘭陵答應了,一下子鬆了口氣。
丘處機點頭,朝身後的小道士點了點頭。於是一行人進了沐蘭陵的院子,幾個小道士開始在院子裡設立起法壇來。
沐秦氏她們看著這場面,又是緊張,又是擔心。
「道長呀,這怎麼才知道陵兒有沒有被……?」沐秦氏見女兒到一旁去了,她趕緊湊近道長的身邊,追問道。
「若真有鬼魂附身,貧道必將它驅離。夫人不必憂心。」道士答道,然後請她們離開。他則到一旁的清水盆裡洗手,然後點香焚燭。抽出背上背著的桃木劍,開始在那裡作法。
沐秦氏和沐蘇氏在一旁看著緊張地捏緊了手上的手絹,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
而被觀察的沐蘭陵卻是似笑非笑,手撫著小貓的絨毛,一幅事不關己的模樣。
青煙裊裊,老道長嘴裡唸唸有詞,手上的動作越來越大。但是小院子裡沒有任何的異象,反倒是沐府裡的奴才、婢女聽說有道長設壇作法。一個個都溜了過來,擠在牆角偷看。
待老道長做完法式後,但是依然沒有異象。眾人看向沐蘭陵,卻見她眼神清明,氣色良好,沒有一點像被鬼附身的樣子。
「道長,可有抓到鬼呀?」沐蘭陵抱著小貓似笑非笑地盯著道士。
道士眉頭微蹙著,他感覺到沐蘭陵身上有異樣。但是卻又非鬼怪之氣息,實在是古怪。且他剛才作法也未曾有絲毫的異象,究竟是怎麼回事?
「道長?」沐秦氏她們也緊張地看著道長。
「兩位夫人,這裡沒有任何的鬼怪作祟。」道長吩咐小道士收起設壇的器具,一邊朝兩位夫人回報道。
「這就好、這就好。」沐秦氏一聽,鬆了口氣。雖然女兒有變化,但是只要不是鬼怪作祟。那就萬事大吉了。
「有勞道長了。」
沐秦氏她們朝著沐蘭陵點了點頭,帶著道長離去。
兩日後,據聞丘處機所在的道觀發生詭異事件。滿道觀的樹木一夜綠葉掉光,無數的鳥兒棲落樹枝,整夜啼鳴,擾得滿道觀的道士無法安睡。此現象一直持續了數夜,被外人傳言:
道觀道士惹怒了神靈,從此,道觀聲譽一落千丈,無人上道觀上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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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長事件之後,沐秦氏等人終於知道女兒沒有被鬼附身。不過她卻是換了個性格。而她們從最初的不習慣到後來完全適應。
雖然沐玄息那老狐狸一直對女兒還是有懷疑,卻並沒有說什麼。反倒是沐浩塵一直憂鬱,就擔心三妹會跟大姐鬧出事情來。所以整個沐家,最適應的就是沐家老四沐浩淵了。
沐浩淵本就不欣賞那種哭哭啼啼的女子,所以以前跟沐蘭陵並不清。但現在他卻是天天上蘭陵軒纏著沐蘭陵。
「四少爺,您怎麼又回來?」櫻兒瞧著又跑來的沐浩淵簡直想翻白眼了。
「你這是什麼話?」沐浩淵瞪了一眼櫻兒,「我不能來三姐的院子嗎?」
「奴婢……」
「櫻兒,讓四少爺進來吧。」沐蘭陵的聲音從屋子裡傳來。
櫻兒苦著臉,百般不情願,但也不得不讓開。
「四少爺,請吧。」四少爺完全沒有男女之別,就算是姐弟,也對小姐聲譽不太好。但是小姐卻完全不在乎一樣。
「哼。」沐浩淵朝著櫻兒冷哼了聲,邁步走進沐蘭陵的房間。
「咿?三姐,你這是要外出嗎?」沐浩淵進去就看到沐蘭陵抱著那只不知打哪兒來的綠眼睛小貓似乎要出門的架勢。
「對。」沐蘭淵點了點頭。
「三姐我跟你一起去。」沐浩淵說。
沐蘭淵瞧了他一眼,這沐浩淵從幾日前就愛追著自己。不過無妨,多一人、少一人對她來說都沒有什麼不同。於是點了點頭:
「走吧。」
……
「三姐,咱們這是要去哪兒?」沐浩淵以為沐蘭陵是去逛街,但是卻沒想到她居然帶著自己朝郊外去。
「四處走。」沐蘭陵其實是準備做個短途旅遊,先把這附近相鄰的城鎮都看看,熟悉下,也許以後還有用得著的時候。
沐浩淵摸不著頭腦,坐在馬車,不再多問。但是心裡卻更加的好奇。
馬車輪碾過路面的碎葉,吱咯吱咯地響著。樹蔭重疊,從車窗一閃而過。
沐蘭陵微閉著眼睛養神,而沐浩淵則打量著她,似乎若有所思。
「哈哈哈……秦傲陽,今天看你往哪兒跑?」張狂的笑聲穿透林子,驚得林間小鳥拍展著翅膀飛走。
「妖女,要殺便殺,今日我秦傲陽中了你的詭計,你若不殺我,他日必十倍償還。」說話的男人聲音很冷,滿是殺氣,但是也能聽出聲音帶著虛弱。
「哈哈哈……」那女子又是一陣火雞版的狂笑,「殺你?我怎麼捨得,只要你乖乖從了本姑娘,我就把解藥給你。」
「做夢。」那男子狠狠碎了口。
聽到這裡,沐蘭陵他們算是明白了。原來是一個女人看上了某個男子,男子不從,她就下了毒吧。
「居然有這樣可恥的女人,三姐,讓我去教訓她。」沐浩淵衝動地說道。
沐蘭陵瞅著他,冷冷地說:
「你打得過她嗎?」
「我——」沐浩淵啞然,他的確只會一些腳拳功夫,真跟武林人對上,只有吃虧的份。
「停車。」沐蘭陵沒有管沐浩淵,直接讓馬車伕將車停下。
馬車伕也聽到那前面出事了,巴不得停車,不去招禍呢。
「走吧。」沐蘭陵對沐浩淵說,自己率先下了車。
「去哪兒?」沐浩淵跟著下車,但是卻滿肚子疑問。
「你不是要去救人嗎?」沐蘭陵瞟了他一眼。
「可是……」沐浩淵訕訕,他怕救不了。
沐蘭陵姐弟倆走到前面,果然看到兩個人。一個藍衣男子,一個綠裙女子。
那男子似已身受重傷,跌坐在地面,手捂著胸口。而那女子微彎著臉,表情很暖昧地湊近男子面前。
「別掙扎了,你今天是逃不出本姑娘的手心的。」綠裙女子的氣息吹在男子面上。
「你殺了我吧。」男子恨恨地說道。
「我說過不會殺你的,我有另外一種讓你快樂到死的辦法。」女子說著就要伸手去解那男子的衣襟。
「你這女人,要不要臉?居然強迫男子在野外苟合?」看到那女子的動作,沐浩淵終於忍不住咆哮出聲。
沐蘭陵瞅他一張俊臉通紅,但就不知道是羞的,還是氣的?又或者都有。
「你們是誰?少管閒事。」那女子回頭看著沐蘭陵他們,卻是眼睛射出狠毒的光芒。奇怪,她剛才為什麼沒有聽到腳步聲?難道這兩人是高手?不著痕跡地打量起冒出的兩人,卻在看到沐蘭陵那絕美的容顏時,心裡生起妒忌。眼神更加惡毒了。
而那受傷的男子也倏地抬起了頭,眼裡有了希望的光芒。
「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何況是你這樣淫穢無恥的妖女,更應該除之。」沐浩淵心裡的正義之氣翻騰著,朝著那女子怒斥道。
而沐蘭陵看都沒看那女子,目光只盯著地面的男子,問道:
「要我救你嗎?」
那男子怔然,顯然沒想到沐蘭陵會這樣問。一般人看到這樣的事情不都會相助的嗎?就像她身邊少年所說一樣。
「三姐——」沐浩淵也驚訝地望著沐蘭陵,難道三姐不想救嗎?
沐蘭陵沒有管沐浩淵,依然只是望著男子:
「要我救你嗎?」
「喂,你這個臭女人,難道沒看到本姑娘嗎?」那綠裙女子見沐蘭陵如此目中無人,氣得胸膛起伏。手倏地揚起鞭子朝著沐蘭陵揮去。
沐蘭陵身影一晃,像一道火焰避開了澆來的水一樣。看得沐浩淵愣住,本以為三姐只是性子變了,怎麼現在居然連武功都會了,而且還是那樣鬼魅的身手?
「姑娘,請你救我。」那男子朝著沐蘭陵懇求道。
「救你可以,但是本姑娘是不會白救的。」沐蘭陵反手一揚,以葉為武器,朝著那綠裙女子攻擊去,一邊懶洋洋地對藍衣男子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