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寵 卷一清歌 042:血色沙漠
    漠風這頭剛將狼群震飛,狼王那頭已經迅猛轉身,猛朝七寂的方向發瘋地衝去,速度快的驚人,只瞬間已經到了七寂的身後,只見它一聲怒嚎,整個身子騰空而起,朝七寂撲去,那本來就森寒的狼眸此刻更是猩紅得駭人。(http://www.d2z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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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寂聽到聲響,迅速彎身避過狼王這致命的襲擊,漠風也在極短的時間擊斃十幾頭狼,左閃右避躲過眾狼的攻擊,衝到了七寂身旁,此時兩人背靠著背喘著粗氣,漠風的手臂被狼王抓到骨頭裡,鮮血淋漓,而七寂頭上、臉龐全是血,遠遠看去就像兩個血人。

    當狼王看到心愛的母狼的腿被七寂所傷,一聲怒嚎,驚天憾地,周邊的狼得到命令,全向七寂他們兩人撲了過來,漠風、七寂只匆匆對視了一眼,已經知曉對方的想法,只見他們一個騰空,一個彎身,同時向狼王攻去,但劍出到一半,兩人竟齊齊將劍鋒轉去狼王身旁的母狼。

    勇猛善戰的狼王雖然能擋住漠風的攻擊,但卻無法阻擋七寂凌厲的殺著,七寂白綾一出,如銀蛇巨龍,直捲母狼的利爪,母狼拚死躲避,試圖掙脫七寂那已經被血染成紅色的長綾,但它越用力就被捆地越結實,在它掙扎間,七寂長劍再次劃破它的大腿,頓時鮮血直淌,七寂劍一拔出,迅速對準母狼的肚子,母狼哀嚎,聲音響徹大漠,狼王聽到母狼哀嚎分心,被漠風狠狠地狠狠用劍刺穿它的利爪。

    狼王顧不上傷痛,想朝七寂撲來,但七寂比它還快,長劍頓時朝母狼的肚皮劃去,母狼低聲哀嚎,看向七寂的眸子竟然帶有著盈盈淚光,充滿哀求,七寂心一顫,狼王也停止了動作。

    四周的狼群聽到狼王的哀嚎怒嘯,全都朝七寂、漠風衝來,只一會漠風、七寂就處於狼群的包圍當中,雖然地上已經滿是狼的屍體,但放眼看去,依然黑壓壓的一大片,那眸子在黑夜當中發出點點幽光,看起來實在讓人害怕。

    遠處的馬亮在狼群褪去後,用劍插在沙漠之中,勉強支撐自己站起來,他那身墨色衣袍估計正在滴血,他站了一會,終於無力倒了下去,不久前浩浩蕩蕩的商隊竟然無一人站立在這天地間。

    黑黝黝的狼群,傲然挺立的兩個血人,點點幽光,猩紅眸子,靜默地對視著,七寂劍下的母狼腿上的血不停地流淌,眸子滿是絕望,突然狼王一聲嚎叫,既悲且哀,狼群竟如退潮一般迅速撤退到一邊,看著狼群越走越遠,七寂覺得自己身上的氣力一點點地抽走,甚至連拿劍的力量都沒有了。

    倒在遠處的馬亮掙扎爬起來,跌跌撞撞地朝兩人走來,漠風見他過來,立刻將自己那一身破破爛爛血衣脫下來,將在一旁喘氣的七寂裹了起來,兩人靠得是那樣的近,七寂臉一紅,她知道自己胸前的衣服,已經被狼群抓破。

    漠風裸著上身,身上有著十幾道猙獰的劃痕,尤其手臂上竟然深得見骨,鮮血還在湧著,他拿出已經被浸得發紅的藥粉撒在臂上,估計是很痛,他的眉微微皺了一下,但卻不吭一聲。

    走過來的馬亮雖然顯得力氣不繼,搖搖欲墜,但近看他身上的傷被沒有七寂他們兩人嚴重,估計是手下弟兄一直護著,他墨色的袍子也被抓得破碎,只是絲毫不影響高雅的氣質。

    劫後餘生,望著血色沙漠,三人卻一句話說不出來,夜深風冷,七寂披著濕淋淋的兩件破衣,禁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走——」漠風沉聲地說,三人一狼蹣跚離開,所有駱駝已經全部被兇猛的狼群咬死,白綾下的母狼試圖逃走,七寂手一縮,母狼再次被拖回,遠處蹲著的狼群蠢蠢欲動,但在狼王一聲怒嚎之下都畏怯地退了下去。

    母狼的腿被七寂刺傷,流血過多,顯得比較虛弱,但並沒有重傷,三人一狼在眾狼的注視下漸漸遠行,身後狼王孤身跟了上來,它與漠風搏鬥,也多處受傷,步伐有點亂,身影顯得無比孤獨,母狼偶爾回眸哀嚎聲聲,情深動人。

    七寂突然停下腳步,將身上帶著的藥粉塗在母狼的小腿上,剛開始母狼充滿戒備掙扎,但慢慢發現七寂沒有惡意,竟然溫順地蹲了下來,狼眸晶亮,低叫幾聲,聲音很是溫柔,漠風低頭看著這一幕,默不出聲。

    「走吧——」七寂突然收回她手中的白綾對母狼說,母狼抬頭看著七寂,顯得很愕然,漠風的注意力卻被七寂手中的白綾吸引住,不知道這條白綾是什麼做成,狼的利爪竟然不能將它撕破,

    「畜生始終是畜生,不會感恩。」馬亮似乎並不同意七寂這樣做,但他卻也沒有去阻止,遠處狼王朝母狼狂奔而來,兩狼偎依竟與人類無異,三人沉默無語地穿越這片沙漠。

    當第二天的第一縷陽光,照射在他們身上的時候,馬亮體力不支倒了下去,嘴唇乾裂,臉色灰白,估計缺水已經到了極限,七寂回眸掃了一眼,就繼續前進,沒有一絲要救他的意思。

    「拿水來。」漠風將手朝七寂伸去,三人離開之時,就只有七寂死死將她的包袱帶在身上,漠風知道裡面有水。

    「這是我的救命水,而他對我來說只不過是一個陌生人,我不會給他,並且給了他,他也未必活著走出這片沙漠。」七寂將包袱死死護在胸前,眼神冷漠而冰冷。

    「難道他連狼都不如?」漠風固執地將手遞過去。

    「我放母狼,是因為那是我們從狼口活下來的一線生機,對母狼越好,我們活著的機會就越大,我再說一遍,水我是不會給他的。」七寂加快了腳步,但漠風一個箭步已經沖在她的眼前。

    「你是要水還是要命?」漠風傲然挺立,裸著的上身傷痕纍纍,但卻透著一股說不出的陽剛美,那朝她伸來的手堅定得不容人拒絕,與之前瀕死時喊娘那一刻截然不同。

    漠風灌水給馬亮喝的時候,七寂坐了下來,走了大半天,狼群沒有過來,她感覺自己終於活下來了,她側躺在沙漠上,背脊那道抓痕估計深入骨頭,痛得讓人發狂,但如今她不捨得拿這些保命的水來清洗傷口,更何況背脊的傷口她根本夠不到。

    馬亮喝了點水,終於醒了過來,漠風又逼迫七寂從她的包袱裡拿出了一些乾糧,乾糧已經被血水漫遍,紅艷艷很駭人,不知道是狼血還是人血,但三人眼都不眨一下就咬了下去。

    恢復了力氣,三人繼續前進,依然沒有人說話,但馬亮瞧漠風的眼神與之前已經大不相同,如果之前是惺惺相識,此刻已經變成難兄難弟,生死之交,馬亮顯然對這片沙漠很熟悉,漠風十分信賴地跟著他。

    第三天水盡糧絕,七寂狠狠剜了漠風一眼,如果是餓死、渴死在這片沙漠,她做鬼也不放過他,但漠風卻依然氣定神閒,似乎此時正漫步在煙雨江南一般,但沒想到傍晚竟然真的有人來接應馬亮,看到那浩浩蕩蕩的隊伍,七寂想漠風是不是一早就預料到有人來救馬亮?

    駱駝清脆的鈴鐺聲讓七寂心安,駝背上那一桶桶水讓七寂欣喜,馬亮對來人耳語了一番之後,帳篷拿來了,新衣服送來了,水、藥和乾糧等一應送了過來,漠風也不推辭含笑接過。

    「水,十倍還你。」漠風朝七寂扔去一瓶水,七寂接過,打開塞子,一頓猛喝,其實她的咽喉早已經冒煙了。

    「我還渴。」七寂將那瓶水喝了一滴都不剩之後,繼續向漠風討水,這次漠風倒十分爽快,又扔了一大瓶給她,但嚷著口渴的七寂,卻將這瓶水當寶貝一樣藏在包袱裡,漠風默默地看著,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

    「過來幫我塗點藥。」漠風自己清洗了手臂和胸前的爪痕,但背脊的傷卻夠不到,只得叫七寂幫忙,此刻漠風的聲音有點沙啞,但卻說不出的好聽魅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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