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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有人情,獸有獸義,野獸其實同人類一樣,對每個經常出現在身邊照顧它,保護它的人印象極深,就像父母對待自己的孩子一樣,等孩子長大了,自然而然的認定雙親就是自己最親的人。像蕭亞龍這樣,從小白剛剛出生就開始接觸、呵護的人,永遠都是小白心中最值得依賴者,或者已經認定他是自己唯一可以信任的親人。
人性如此,獸亦如何?
夕陽西下,日月交替,當你渴望時間能變得慢些的時候,時間就像一個調皮的孩子,非要與你的意願背道而馳,三天的時間,蕭亞龍就這樣抱著小白,除了三餐的短暫時間,時刻不放手,可是看著面前皚皚的雪山,他知道自己終究還是到了放手的時候。
俯身,輕緩的把小白放在雪地上,又有誰能夠發現,那的雙手早已陷入深深的顫抖,有誰能夠看到,那張滿是哀傷表情的面孔,夾著冰雪的寒風格外刺骨,輕撫著胸前久久不散的熱量,他的心,猛得跳動了一下。
踏著積雪的小白並未走動半分,只是豎著尖尖的耳朵看著身邊的人,眼神執著無比,只要主人不動,它也不會動。
一人一狼就這樣靜立在雪地中,任由風吹雪寒,誰都沒有動一下。
這裡的風雪很大很大,無情的飛雪很快掩蓋了他們的雙腿,可是他們依然沒有動,只是彼此互相凝視著對方,這一人一狼彷彿就是這雪地中的雕像,只有蕭亞龍飛舞的衣擺與飄動的髮絲,以及小白被吹動的毛皮,證明著他們是真實的存在。
「走啊,快走啊,去吧,那裡,那裡有你的親人,有你的族群,還有很多很多夥伴,去吧,回到你該去的地方吧。」
雪地裡響起了蕭亞龍脆弱無力的聲音,指著雪山深處的那隻手顫抖不已,聲音更是有些哽咽。
小白只是扭頭看了一眼他指的方向,就把頭轉了回來,腳步依然一動不動,心,更是不為所動,眼神依然是那麼的執著。
蕭亞龍心酸、眼紅,喉嚨間好像被什麼東西卡住了似的,異常的難受,小白越是這樣,他的心就越痛。
「走吧,你怎麼還不走,為什麼老纏著我,我連自己都照顧不了,哪有閒工夫管你,走啊……走啊……」
無情的風雪中,迴盪著蕭亞龍含淚的咆哮聲,片片雪花飄過,不知是雪花的融化打濕了他的臉頰,還是炙熱的淚水所為,仰著頭,揮動著手臂,一聲接一聲的喊著。
小白依舊一動不動,可能是因為風雪的原因,或者蕭亞龍根本不敢再看它的眼睛,才沒有看到它眼角閃動的水花。
「走啊,不走?好,看你走不走,看你走不走,我不再要你了,快走吧。」
漫天的風雪中,蕭亞龍嘶吼著,心痛著,一下又一下的踢踹著小白如雪的身體。
滴滴晶瑩飄落,有誰知道那是他曾經在親人墓前發誓不再擁有的東西,每一次腿踢踹在小白的身體上,他的心就更疼幾分,眼角就會滑落滴滴晶瑩,藉著寒冷的風雪化作顆顆透明的冰滴,淹沒於厚厚的積雪之中。
可有誰看到,小白未曾躲避一下,有誰看到,小白的眼睛一直在盯著面前飛落的晶瑩,直到消失,又有誰看到,在雪花紛飛之中,它的眼角曾經滑落過幾次淚水,又有誰知道,這一人一狼的心到底有,多痛。
天空中,原本還隱隱落面的太陽,似是不忍在看到這傷情的一幕,偷偷的躲進了雲層,遲遲不肯出現,雪花越來越密,冷風也愈加強勁,大山中彷彿隱約傳來陣陣的狼嘯聲,可能是風雪太大,更可能是一狼一人根本沒有在意,蕭亞龍的動作已經停下了,烏黑的髮絲擋住了他的雙眼,但在飄動的髮絲之間,可以恍惚看到他紅紅的眼睛。
小白從始至終都保持著直立的姿勢,就算被蕭亞龍踢踹都不曾改變,它的眼睛沒有外物可以阻擋,滴滴的淚水清晰可見,在雪白的皮毛上留下兩行通透的冰晶。
它終於動了,蕭亞龍的心也隨之一動,就像被利刃刺到了一般痛,本以為小白是因為自己的踢打而準備離開,然而……然而小白只是挪動了幾步走到他身邊,靠得近些,雪白的尾巴執著的纏上了他的右腿,之後再也不動分毫。
蒼天在上,日月可鑒,這份忠心,這份執著,天地間又有幾個人可以做到,看到這一幕,你是否覺得可悲、可笑?獸亦如此,人心何在?
蕭亞龍就算再狠心,再無情,他還能忍心逼小白走嗎?
「小白……」
「嗚……嗚……」
風雪中,蕭亞龍終於忍不住再一次把小白抱在懷裡,小白也似是清醒了一般陣陣低吼。
無情的風在嗚咽呼嘯,冰冷的雪花在隨風而舞,遙遠的天際,烏雲終於散去,露出了一張金色的笑臉與蔚藍的天空,白茫茫的雪山在陽光的照射上,銀裝素裹,分外妖嬈,銀光閃閃的雪花,如同一顆顆晶瑩的珍珠,璀璨奪目。
「走吧,都到了這裡,怎麼著都該去見一見你的族類才是,放心,我不會再趕你走了。」
蕭亞龍躺在雪地上,捧著小白的腦袋,滿臉笑意的說著。
重新感覺到溫暖的小白低嗚了一聲,突然竄出蕭亞龍的懷抱,在他詫異的眼神下,小白一瘸一拐在積雪中走了幾步,接著趴在雪地上裝可憐,要多形象,有多形象。
還躺在雪地上的蕭亞龍抽動了一下嘴角,起身把小白抱在懷裡,輕撫了幾下剛才被踢到的地方,其實他自己也知道,剛才那幾下他根本就沒有用力,況且以小白的防禦能力,沒有可能那麼輕易傷到。
就算是對小白的歉意吧。
「好了,別裝可憐了,還不是為了讓我抱著你。」
小白咧著嘴低嗚一聲,在蕭亞龍的笑聲中,身影緩緩向雪山深處走去,直到背影被風雪所淹沒,依然可以隱約的聽到蕭亞龍的笑罵聲。
「喂,小傢伙,你是不是該減肥了,怎麼又變重了……?」
小白低吼著表示反對。
雪山深處,時不時的傳來狼嚎聲,一開始蕭亞龍還未在意,以為只是雪狼的習慣,可是隨著聲音越來越頻繁,他的心終於生出了一絲不祥的預感,風雪中,前進的步伐逐漸加快。
半個時辰之後,蕭亞龍終於跨過了如山的雪嶺,狼嚎聲越加清晰,而且還可以聽到隱約傳來的打鬥聲,匆忙之下,他也顧不得雪崩的危險,順著雪嶺就滑了下去,在滑到一半的時候,後方傳來陣陣的雪崩聲,出於冥師對危險的感知,用不著回頭就知道滑落的積雪與自己的距離,懷中的小白好像一點也不感到害怕,只是探著頭看著後方,不時的低吼幾聲。
危險距離蕭亞龍越來越近,他滑的再快也不可能快過身後厚厚的積雪,在距離地面還有數十米的時候,一道黑亮的光圈從身前的積雪中閃現,之後他沒有停留半分,非常果決的輕躍而起,借助著下滑的慣性,躍出很遠,很遠,就在半空中的身體逐漸呈墜落趨勢的時候,身後的黑亮光圈被積雪所覆蓋,然而再大的衝擊也無法阻止死神的步伐。
只見積雪中突然竄出一道黑影,直向蕭亞龍這邊射下,血影銀刃相隨而至,穩穩的接住了蕭亞龍的身體,然後就如同一片雪花一樣,輕飄飄的落向地面。
直到死神的身體不再下落,輕浮在雪面上,蕭亞龍一顆懸著的心總算放了下來,剛才的危險程度可想而知,如果處理不當,那麼很有可能被厚厚的積雪掩埋,最後窒息而死。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蕭亞龍也懶得再去積雪中跋涉,就這樣由死神載著飄向打鬥聲傳來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