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梭在鴿子群中,讓人有種異常平靜的感覺,這些鴿子好像一點也不懼怕生人似的竟然一隻也沒有被嚇飛,用夜惜瑤的話來說它們不是不懼怕生人,而是不會在夜月宮中害怕任何人,如果換成是外面,它們會比兔子跑得還要快,真是一種奇怪的現象。
議事廳前有著一塊不小的廣場,一位鬚髮花白,眉宇間散發著滄桑與憂戚氣息的老者在餵食鴿子,看他愣愣出神的樣子一定是在想著什麼事情。看到這位老者夜惜瑤真摯的笑了,接著直接向老者撲了過去。
「爹爹,寶貝女兒回來嘍。」
老者瞬間回過神來,渙散的眼神如同瞬間恢復了神彩一般,略顯佝僂的身體挺然而起,滄桑與憂戚也同樣消失不見,一股逼人的氣勢中夾雜著不敗意志令蕭亞龍望塵莫及,充滿睿智的眼神似是能看透世間一切一般,沒想到這位老者就是夜月宮現任宮主,夜惜瑤的生身父親夜楓。
「是在外面瘋夠了才想起來回家的吧,說說看我的寶貝女兒又給爹爹惹什麼禍了?」
「才沒有呢。」
「傻丫頭,有沒有都無所謂,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沉浸在親情中的夜楓目光定格在蕭亞龍的身上,一抹精明、睿智的光芒一閃而過,儘管此時蕭亞龍帶著人皮面具,但他相信自己的身份已經敗露了,這不免令他心中一緊,好犀利的眼神,只怕當今年輕一代未必有幾人能擁有這麼犀利的眼神,不愧是邪脈三巨頭之一,不愧是天下第一情報宮宮主,獨道之處果非它人所及,蕭亞龍由衷的佩服夜楓。
出於對前輩的敬意以及禮貌的原因,蕭亞龍俯首恭身向夜楓行了一禮,也算是變向的打了個招呼。
臨危不亂、處事不驚,不愧是正道那些老傢伙備受推崇的後起這秀,蕭氏一門獨戰半壁正道江山,沒想到後代子孫更是青出於藍,只可惜世事逆轉,不然此子日後的成就定然不在其父之下,可惜,可惜呀。夜楓雖然處身邪脈,但對真正的英雄並沒有正邪的概念,正未必就是善,邪亦未心全為惡,他坐立大陸數十載還有什麼事情看不開,正正邪邪只不過是一具虛假的外殼罷了。
「爹爹,他……」
夜惜瑤早已發現了不對之處,當她看到爹爹與蕭亞龍彼此對視的眼神的時候,本想為蕭亞龍辯解些什麼不過卻不想被夜楓阻止下來。
「有膽進我夜月宮就應該有死的覺悟。」
「爹爹……」
看著爹爹強硬的態度夜惜瑤一時驚了,她何曾見到過爹爹這麼不進人情,不過隨後夜楓暗中遞過來的眼神卻是令她暫時安下心來。關心則亂,以她的睿智早應該看出父親的端倪才是。
「晚輩得罪了,死神,降臨。」
黑亮的光圈在地面剎那成形,無比陰冷的死亡氣息瞬息之間席捲整個平台,安食的信鴿被突如奇來的變故嚇得驚飛四起,扇動著翅膀遠離這是非之地。沒有濃烈的殺意,沒有以死相拼的執著,有的只是對前輩的敬佩,雖然他沒有看到夜楓暗中的眼神,但從之前的眼神以及夜楓此時的氣勢中不難看出其中的試探之意,夜楓並未動殺念,之所以會那麼說是想讓他出全力,這麼明顯的暗示他又怎麼會不明白呢。
死神對暗黑屬性冥師的威懾與壓制令夜楓心中一凜,果然是暗黑生物的王者,五個冥級的差異下這份威懾力居然還會如此明顯,如果他知道蕭亞龍與折百仙的對峙氣勢上焉能平分秋色,不知道他還會有何感想。
作為對前輩的敬意,蕭亞龍並未率先出手,見他遲遲沒有動手的意思夜楓怎會不知其中之意,這不禁讓夜楓的好感再次提升幾分,不過手上的動作卻是毫不含糊。
只見夜楓身影微晃,濃黑的氣焰瞬間升騰而起,奇異的是探出的左手在一層黑郁的冥力之中竟然變成了一隻黑氣繚繞龍爪,鋒利的指尖寒光四射不容小覷。世間相傳『蒼龍之力逆天行,四爪虛握抓碎山』,僅此一句話就能瞭解到被這只龍爪抓一下或者拍一下會是什麼感覺,儘管夜楓的冥靈並非蒼龍,但終究還是同屬龍族一員,鬼龍夜魘。
頃刻間,夜楓龍爪浮起一層幽亮的鬼火,隨著虛拍之勢帶著鬼火的龍爪虛影直襲向蕭亞龍,這個試探性的功擊拉開了二人激戰的帷幕。
既然夜楓已經發動功擊,那麼蕭亞龍也可以拋開一切放手一搏了,依然以『紅鐮之舞,影襲』作為起手式,這也是他此後開始與人爭鬥的獨有象徵。
死神主戰,黑洞初現,暗黑斗篷下的軀體瞬間消失在原地,黑洞再現,血影銀刃已然斬向了飛來的龍爪。噗的一聲龍爪粉碎,點點鬼火四下飛散,死鐮的舞動並沒有因此而停止,正以刁鑽的角度斬向夜楓,顯然夜楓也沒想到死神的功擊會這麼犀利,死鐮功擊的軌跡他看得一清二楚,鬼火龍爪沒有半分猶豫的迎向了死鐮的銀刃。
噹的一聲脆響,就像金屬兵器互拼產生的聲音,片片火花乍現,就當夜楓以為死神的功擊被自己破解的時候,死神鐮刀竟然自動折回,接著借助前衝之利再斬而來。好奇妙的功擊方式,夜楓暗歎一聲,死鐮的功擊極為迅速根本不給他釋放任何技能的機會,他也只好再一次拍出龍爪與之對抗,可是得到的結果竟然與第一次一樣。道道血影斬落,功擊的犀利與刁鑽角度令他暗暗心驚,如果不是他的實力超過蕭亞龍許多,只怕會在這第一回合吃下大虧,死神冥靈當真不容小覷。
前前後後數次的防禦夜楓自問已經瞭解了這一技能,再繼續下去亦是浪費時間,週身的氣焰如同幻象一般極快的緩衝而上,鬼火龍爪爆發出一陣異常陰冷的氣息,當鬼火再一次大放之時夜楓作出全力一擊,無可比擬的氣勢就像一條真正的蒼龍在怒吼著扶搖而上一般,死神鐮刀看似僅被龍爪輕磕了一下,接著便彈震回去。作為實戰經驗豐富的夜楓怎麼會放棄這麼好的功擊機會,擊出的左爪微收,右手在擊出的瞬間化為龍爪,鬼火頓亮的瞬間正巧拍中了死神的前胸。
道道凌亂的黑色線條自死神被拍中的胸前飛旋,與此同時週身浮游的怨魂亡靈齊齊游浮而來,以此來彌補前胸處的空缺,這就是死神引以為傲的防禦體系,體外那些黑氣怨魂並不是為了裝飾嚇唬人的,而是死神自身第一道防線的本源所在,這就好比一盆水擺在地上,當你舀出一瓢之後其它部分的水就會過來把水面填平,直至盆裡一滴水不剩為止。也就是說死神的第一道防線哪怕還有一隻亡魂或者亡靈氣息的存在,那麼就永遠不會破除,至於第二層防禦暫且不提。
不過就算有了這些強有力的防禦在,但夜楓功擊中所帶來的撞擊力卻是無法輕易卸除的,下一刻,死神的身體凌飛而起,殘破的斗篷被勁風吹得呼呼作響,還好沒有像人類一樣跌飛在地,不然死神光輝的形象只怕就要毀了。直到飛至蕭亞龍所在的位置,後飛中的死神才緩緩下落,最後停滯在他的身邊。
只此一擊蕭亞龍就能看出夜楓無論是對力量的控制還是氣息的掌握已近極致,對付力量型的對手不能硬拚,最好的辦法就是速度。戰況本就對他不利,不過機智的反映能力往往才是勝力的根本,面對越是強大的對手就越能激發內在的潛能,他並沒有把這一次拚鬥的結果看得有多麼重要,難得與這麼強的對手比試,其中的經驗才是重中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