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兒一見蕭絕匆匆忙忙地抱著流蘇進來,紫靈敏兒都驚恐地張大眼睛。敏兒眼淚嘩啦一下直流,蕭絕怒喝一聲,「哭什麼哭,快去請大夫!」
蕭絕冷酷的眼睛佈滿擔憂,低頭不斷地安撫著不停抽搐的流蘇,她顫抖的手捂著心口,倏然不停地咳嗽,小小的身子捲成一團。臉色白得嚇人,呼吸非常的急促,巴掌大的臉,都是冷汗……像是承受著巨大的痛苦,睫毛上有少許晶瑩的淚珠。
「敏兒……」無意識的低喃……
受盡折磨的模樣看得蕭絕心口狠狠一擰,如有一把刀紮在心口。
「藥……藥,小姐的藥……」敏兒撲過去,也不顧主僕之分,一下子推開緊緊抱著流蘇的蕭絕,在流蘇的腰間摸索,小手不停地顫抖。
「你在做什麼?紫靈,愣著做什麼,去請大夫!」蕭絕厲喝,紫靈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嚇得不知道怎麼辦才好,現在在山上,她也不知道去哪兒請大夫啊?
敏兒很快摸索出一瓶藥,臉色一喜,趕緊倒出一粒,很快送進流蘇嘴裡,「紫靈,茶,茶……」
紫靈很快捧過一杯茶,送進流蘇嘴裡,讓她嚥下那顆藥丸,才片刻,她抽搐的現象就好了,敏兒又慌忙跑到窗邊,把窗戶打開,清冷的空氣一下子撲面而來,一掃屋裡的沉悶。
「小姐,怎麼樣?還疼麼?」
流蘇臉色發白,捂著胸口微微咳嗽,已沒有剛剛那般劇烈的恐怖狀,虛弱地搖搖頭,「給我倒杯茶!」
紫靈很快就倒茶過來,流蘇手還有些發顫,蕭絕見狀接過去,放在她唇邊,流蘇抬眸靜靜地看他,興許是因為他的關係害得她病發,蕭絕被她淡靜的眼光看的有些愧疚,不禁惱羞成怒,冷喝:「看什麼看,不是要喝茶嗎?」
流蘇也不逞強,張口,一飲而盡。
「怎麼回事?」
流蘇風輕雲淡一笑,道:「沒什麼大礙,是舊疾。」
「什麼樣的舊疾?」蕭絕打破砂鍋問到底,他承認,剛剛她不停抽搐,受盡病痛的折磨的樣子給他的印象太深刻了。
流蘇雖然嬌柔,弱柳扶風的樣子,容易生病,卻沒見過她那般苦痛的樣子,她瞞了他什麼?
那個樣子,看得刺眼,看得他……心疼。
好像隨時會離開他身邊一樣,蕭絕承認,他剛剛心底有淡淡的恐懼……
「氣喘!」流蘇淡淡道,蕭絕若是質疑要問,她也瞞不過,索性就是說了,「妾身是早產兒,先天不足,自出娘胎便有此病,只要仔細調養,便不會有生命之憂!」
敏兒不滿地看著流蘇,卻收到她淡淡的警告,只要難過地垂著頭,小姐明明在說謊,當年的神醫明明說過,她也許活不過十八的!一想起這件事,她就為她難過,為什麼小姐的命如此苦。
「不能治癒麼?」
流蘇詫異地抬起眸,心中微微一動,蕭絕,此刻你是真心還是假意呢?不是恨我嗎?不是想要折磨我一輩子麼?那你現在在做什麼?
她不想去猜測什麼,她只想要活得簡簡單單。
猜心,太累,太累!
特別猜測他的心,他總是在不經意中流露出柔情,在她以為有曙光之刻,又狠狠地把她推下黑暗。他的心,陰晴不定,她早就看透了,即使有些貪戀,也早早抽身,免得傷得自己體無完膚。
流蘇搖搖頭,蕭絕臉色一變,病發的症狀如此劇烈,如此痛苦,真的沒有生命之憂麼?
她如此瘦弱,是如何熬過每一次病發的痛苦?
她就像是堅強的小草,不管風吹雨打,風雨過後,又會堅強地生長,羸弱的身體,有如此堅韌的生命力。
難怪,對什麼都看得如此淡漠,如此冷清疏離。
突如其來的心疼慢慢溢滿心中,他幾欲摟著她,好好地撫平她的病痛,可最終還是忍住了。
看著她,他總能想起柳雪瑤,滿懷的憐惜又不翼而……
「王爺,是在擔心妾身嗎?」
蕭絕臉色一寒,不喜有人猜測他的心思,可低頭看見那人神色淡淡的,臉色還有些蒼白,心一窒,眼裡閃過一絲狼狽。
「你好好休息!」蕭絕淡淡地留下一句,匆匆地離開,像是身後有什麼野獸追趕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