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更深,黑風潭的樹林裡,月光所照射的地方只有星星點點,陰寒的殺氣遍佈角落,帶著銀色面具的男人迎風而佇,夜火一般的雙眸,像是碑倪著眼前的獵物的虎狼,只餘紫冷的嘴角勾勒出一道蕭殺的氣息。
「你想怎麼樣?」林霸天望著眼前氣息詭異的男人,揚聲尋問,救女兒的心不曾退怯,倒是因為眼前的男人而多了幾絲擔憂。
「只要你能在十招之內贏我,你的女兒將完好無損。」這句話障顯著男人唯我獨尊之狂,戲倪的眼神更帶著一絲玩弄之意。
林霸天面容一詫,眼前的男人雖然帶著面具,他的語氣也刻意壓低,但仍然可聽出他的年紀並不大,至少不會超過三十歲,他沉聲低喝,「你有自信?」
「有沒有試過便知。」夜天殤自信不減,眼底映出驚心動魄的狂傲之態。
相對著眼前面具男人的張狂之姿,林霸天顯得沉靜多了,屏息凝神之間,緩緩抽出手中長劍,然而,視線沒有因為夜色的黑沉而減弱,劍離鞘的速度只在眨眼之間,只見月光折射在劍身,瞬那間他大驚,只見對方抽出的紫色的劍身上隱隱晃動著一條活靈活現的銀蛇,在月光之下,如主人一樣傲視群倫,睥睨天下。
就在林霸天失神之際,銀光乍現,劍快如閃電,分神之際,已到眼前,林霸天心下大駭,揮劍相擋,尖銳的劍氣相撞數聲,火花紛然,映出面具下那雙空洞如夜的銀眸,林霸天瞬那駭然,這雙眼睛在數十年前他曾見過,驟見一抹陰霾狠光閃過,縱然沉穩如林霸天,也感覺亂了,寒意頻頻襲來,他的目光被劍上的銀蛇吸引,彷彿十年前那場屠殺再現……
激烈的慘場歷歷在幕,死的是邪人,是正道,屍肉紛飛,鮮血成河,幾百人的屍體堆積成一座築血長城,觸目驚心……
然而,撕殺決鬥,刀劍無眼,最懼分神,林霸天閃神之際,只感胸口一痛,那把鑲著銀蛇圖形的劍狠灌入體,他身軀一顫,啷嗆後退一步,目光不敢置信的望著握劍之人,艱難的問出,「你……你到底是誰?」
一邊橫絞著手中利劍,只聽碎肉的聲音傳來,一邊慢條斯理的回答,「你很快便知。」說完,狠狠抽了劍,任由林霸天胸口的血液濺灑在銀色面具上,銀與紅的交錯,炫麗得有些奪目。
林楚楚再一次有意識的醒來,發現自已還是躺在那間黑暗的屋子,全身依然動彈不得,別說一天一夜沒有吃東西,肚子餓得經常唱曲,她感覺自已全身的骨頭都僵硬石化了,再不讓她活動活動,一定會血液受阻,變成癱瘓人,林楚楚這下真得悲哀起來了,看來她是要死在這個地方了。
真是悲慘,換了一個時代還是活不出頭,真是叫天不靈,呼地不應了,難道老天真得要滅她不成?她從來不相信命運這東西,感覺和靈魂一樣虛無飄渺,抓不住摸不住,只是一股信念存在,如今,她開始信了,她的命運觸上楣頭了。
試了試喉嚨,啞的,能說話,但是只有自已聽得清楚,不過,她寧願留點口水給自已解渴,也不說話,更不指望喊救命了,如果夜天殤真得要殺她,就算她喊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的。
她的腦袋轉到了凌邪風的身上,只是一天一夜未見面,對她來說,像是幾個世紀一般,真是漫長的日子,也不知道這傢伙怎麼樣了?不過,她當然不知道,凌邪風被她誤服媚藥差點被別人吃干抹盡這件事情,否則,害得如此美男被人硬上,她就會後悔一生了。
不過,不知道這件事情倒是更好,至少她現在不用多擔心,她心裡想,像凌邪風這樣武藝高強的殺手,任人欺負的機會不多,所以,她安心了。
擔心別人她還沒有時間,擔心自已又沒有辦法,林楚楚暈眩眩的腦袋裡不知道在亂想什麼,想想她穿越過來,除了走了半個月的路,吃了半個月的野果,和被人強暴了三夜,並沒有享受到什麼,如今,還被那個變態男人囚在這髒亂的小屋,怎是一個慘字了得。
正胡思亂想,自暴自棄之中,林楚楚感覺腳上有點癢癢的,像是有什麼羽毛輕掃在上面,林楚楚想要看個究竟,無奈身體根本動彈不得,只得猜測著,會不會是風吹了一片樹葉進來,然而,還沒有進行第二個設想,就聽到「嘰嘰……」兩聲叫喚,嚇得林楚楚差點魂飛天外……媽呀……竟然是老鼠……
一股無比的噁心感自心底湧起,想要移開腳,無奈身體無法移動分毫,只能撕啞著聲音低吼道,「啊……走開……走開……」
溜噠在她腳上的老鼠被她的叫聲嚇了一跳,混亂之中自從她的腳上一直逃闖到她的胸部,最後沿著她的手臂逃開了,這下,林楚楚整個人都嚇懵了,過了好半響,才聽見她欲哭無淚的撕叫了兩聲。
門外沒動靜,林楚楚驚嚇久久未去,經過老鼠一騷攏,她變得更加敏感起來,全身的毛孔都豎了起來,只要哪裡稍有不對,她神經主動崩潰,天哪!一想到老鼠的腳印停留在她的胸部,她就有種想吐的衝動,無奈,沒有吃飯,哪裡有東西可吐?
睡吧睡吧!她在心底安撫著自已,也不知道那個夜天殤到底想把她怎麼樣,從他的隻字片語之中,不難猜測,他和林家堡有仇,而且是天大的仇,這下,林楚楚就有些奇怪了,那夜天殤是怎麼把古代的林楚楚追到手的?而林家堡又怎麼可能將寶貝女兒嫁給這個狼面獸心的傢伙?
有句話是林楚楚的希望,就是夜天殤說過,給她活下去的資格,真是聽著就想扁人,她能不能活是上天給的資格,豈是他這個變態男說了算的?如果哪天他敢再說這樣的話,她就當場自盡,告訴他,他說的話是屁話……
越想越氣,在這種逆境之中,林楚楚最需要的就是自我安慰的話,所以,她動不動就發個誓,發誓的方式很多,但意思只有一個,就是要是她能活著,她一定要報仇,殺了這個變態男,為社會做貢獻。
就在林楚楚胡思亂想之中,時間過得很快,從封鎖的窗戶裡可以看到一點一點西斜的光線,可見黃昏就要到了,接下來就是黑夜籠罩,想到又要渡過一個漫無邊際的夜晚,她整顆心都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