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簷紅瓦,長廊如帶,廊腰縵回,簷牙高啄,一座朱紅色府抵座落在洛陽東城畔,其雄偉氣勢直接障顯著主人高貴的身份,這便是江湖有名的林家堡,其主人更是武林七大世家之首林霸天。此時,院內一派祥和,伶人成群,管家和氣的指輝著下人如何修剪枝葉成形,突然,只聽耳畔「嗖」的一聲,管家只感面頰一寒,爾後,聽到身後一聲重重刺響,卻是一根黑色利箭穩穩的插在大廳門柱之上。
「啊……」正端著茶點經過的小丫環被突然而來的利箭嚇得手腳一顫,「砰」的一聲,手中的茶杯應聲而碎。
望著插在門柱上的利箭,管家倏地感覺冷汗涔涔,有種在鬼門關轉了一圈的感覺,忙停下手中的動作,急急朝門口方向望去,只見大門四周空無一人,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他趕緊跑到門柱前,站得近了,才發現,利箭的尾部綁著一塊布條,他心下一驚,連箭也未拔便伸手取下紙條。
當看到紙條上的內容,他面容一變,腳步匆匆朝後花院方向奔去。
後花園裡,一身玄裝打扮的林老爺正在和一位老友搏奕,林老夫人一身紫色衣袍,面容端莊美麗,雖近五十歲年紀,但風韻姿色依然不減,正側身坐在一畔刺繡,然而,如此祥瑞的一幕,卻瞬間因管家的到來而破滅。
「你說什麼?」嚴厲的責問響起,林霸天的臉色在聽到管家的話之後巨變。
「老爺,您看……」管家快速將手中的布條呈上。
林霸天皺起粗黑的眉宇,目光觸到紙條上剛勁的字眼,「欲救林楚楚,只身前來黑風潭。」只是短短幾個字,卻夾帶著威脅之意,然而,這句話卻叫林霸天起了懷疑,楚楚明明在半個月前出嫁到京城夜府,怎麼會有性命之憂?
「楚楚怎麼了?」一旁的林夫人震驚的問,只看老爺的臉色,就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老爺,會不會二小姐她真得……出事了?」管家大膽猜測著,剛才那枝利箭還讓他心有餘悸。
林老夫人急忙的搖搖頭,「不會的……不會的,楚楚才剛嫁到夜府,怎麼會出事呢?不可能……不可能……」林老夫人雖然否認著,但是,這突如其來的字條又該怎麼解釋?
「相信不會是空穴來風,帶我去看看那枝箭。」林霸天背手疾步朝大廳前門走去。
然而,還未走近,遠遠的看著刺在門柱上的黑色利劍,林霸天凝重的面容立即變色,只見門廳上的黑色利箭,在陽光燦爛的中午,無端散發著妖詭之色,特別是箭身上那盤著的蛇形圖繪,更讓人無端感到恐懼與退怯,這便是近期江湖上名聲赫赫的黑影門的標誌,更是三個月毀去七大門派的陰殘組織,然而,更讓林霸天心下駭然的是,這標誌和十年前遭遇毀滅的邪派組織使用得是同一種圖繪,蛇,這代表著什麼?
正當林霸天試圖拔下柱上之箭時,卻見大門處匆匆跑來一個中年男子,只見他一身風塵,滿臉驚惶失措,剛進門便大喊著,「不好了……不好了……林老爺……大事不好了……」
跑進門的這張臉,幾乎所有人都認得,他便是夜府的管家,雷天,只見他全身似乎早已氣虛力空一般,渾身沾滿了泥土,髮絲凌亂,可見經過一番長途跋涉。
林霸天上前一步迎接著他,扶著他差點跌倒的身體,沉聲問道,語氣帶著急切。「雷管家,怎麼回事?」
雷天氣喘息息,上氣不接下氣,喃喃道,「不好了……林老爺,少夫人她……她在半個月前被人綁架了……少爺特地讓奴才來傳消息……」
這句話頓時讓所有人都震驚萬分,林夫人更是感覺腿腳一軟,就差點沒有暈過去,好在身邊的丫環及時扶住了她,林霸天的臉色更顯難看,他皺眉出聲道,「有沒有看見是何幫何派之人?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細細說來。」
「那天晚上,少爺出外應酬未回,便讓少夫人先行休息,誰知道,那晚突來一群黑衣人,先是傷了府中幾個家丁,接著兩人闖入少夫人的房間,等我與老爺趕到時,就見少夫人不見了,我們找遍整座京城也未找到少夫人的蹤影,便過來通報林老爺一聲,想想辦法……」
林霸天捏緊了手中布條,苦歎了一聲,面容彷彿瞬間蒼老了幾年,望著無邊的天際,啞然道,「這是報應嗎?」
然而,所有人都沒看見,在林霸天說這句話的時候,雷天低沉的面容閃過一絲嘲弄的笑意。
「嗯……」
略顯昏黑的房間裡,傳來一聲低低的呻吟,林楚楚睜開了眼,自沉睡中清醒了過來,然而,剛想動一動,卻發現身體被束縛了一般,動彈不得,她不甘心的再動了動,依然感覺身體沉重的被人壓著掙脫不了,抬目打量了一眼陌生的房間,她心底一怔,這是什麼地方?
「凌邪風……」她沙啞的低喊了一句,喉嚨裡的乾澀讓她好想喝水。
身邊沒有動靜,她提高了一絲聲調,再次喊了一句,「凌邪風……」
這下,窗外終於有腳步聲了,只見一個高挺的身影自門外走進來,由於是背光,林楚楚瞇了瞇眼,也無法看清他的面容,但是,一種熟悉的嗜血氣息帶著冷寒之意撲面而來,終於,他的側臉照耀到一絲光芒,那邪魅的面孔……竟然是……她打死也不想再見的男人……
「你……」林楚楚驚叫出聲,面對著他的逼近,本能的想要後退一步,然而,身體彷彿被釘住一般,絲毫動不了。
「驚訝嗎?」夜天殤在床畔坐下,低沉的笑了一聲。
震驚之後,林楚楚倒是鎮靜了,就算心底再害怕這個男人,她也不允許自已露出害怕的表情,她瞠目狠狠瞪著他,怒叫道,「凌邪風呢?你把他怎麼樣了?」
卻聽他陰冷一笑,大掌毫不憐惜的捏住她的下頜,冷聲道,「果然是賤人,才幾日便移情他人,放心,我的敵人一般不會活得太久。」
無端被罵,林楚楚俏臉頓時因生氣而漲紅,目光殺人般橫視著他,氣怒道,「你……卑鄙。」
「怎麼?就心痛了?」夜天殤快意的望著她眼底湧現的痛苦,俊臉露出一抹迷人的笑意。
怒極反笑,林楚楚用一種嗤笑的目光盯著他,低哼道,「新婚妻子移情別戀,你真是可憐,像你這種沒人性男人,一定不得好死。」
正感到快意的心情,在聽到這句話之後,俊臉一沉,心情瞬那間陰暗,捏住她下頜的手用力,厲聲道,「你說什麼?」
下頜傳來了碎裂般的痛楚,小臉痛得扭曲變形,但是,林楚楚卻還是一字一句艱難的說著,「我……可憐你,折磨一個女人算什麼好漢……只會讓人恥笑……」話剛落,她只感捏住下頜的大掌鬆開了,一句急切的冷笑聲響起,「好,我給你活著的資格,親眼看著我是怎麼折磨你林家堡的人。」說完,他怒甩衣袖,疾步離去,留給林楚楚一室的寒意,面容更是因他的話而驚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