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夜 第三卷大愛真情 第十六章
    譚少軒斜睨了她一眼,對她眼裡的迷惑不解、莫名其妙有些無力,於是換了個稱呼:威廉姆,他和你說什麼?」說什麼?能有什麼?駱羽杉微微仰頭,閉上眼睛,控制著自己想飛眼刀的情緒,死譚老二,沒事給人起什麼劌號?淡淡回答道:「閒聊了兩句,沒什麼。」你呢,你那此花花草革又和你說了此什麼。不過不用問我也知道。譚少軒抬起頭,直盯著她的眼睛,看來那只工蜂不知和杉兒說了什麼,又惹她不開心了,譚少軒悶悶出了口氣。其實自己心裡也鬱悶地很,直後悔幹嘛要拉著杉兒去參加那個什麼破慈善舞會,慈善沒有錯,可是自己好好營造的浪漫氛困全沒了,譚少軒看著駱羽杉別在胸前的那朵玫瑰,心裡懊喪不已。

    算了算了,今晚是杉兒的生日呢,別讓這些不痛快影響到杉兒的心情,心裡正轉著念頭,車子已經駛進大帥府一直到樓前停下來。譚少軒直起身子擁了駱羽杉下車,兩人和夏汊聲告別,吩咐亞玉去休息,然後上了樓。

    等駱羽杉洗完澡從盥洗室出來,見譚少軒已經在客房浴室洗完澡,換了一身便裝,正雙手插在口袋裡,綺在床邊黑眸灼熱而明亮地看著自己。駱羽杉穿了一件家居便服,柔軟的面料帶著水波般的輕紅,上面的紐扣似乎是不小心沒有扣好,露出了修長的頸和小巧的鎖骨。單這一抹雪白,己經令譚少軒驚艷得微瞇起了眼睛。何況還有如瀑的長髮鬆散在身後,襯得一張俏臉肌膚如玉,玲瓏剔透。偏偏又唇角彎彎,似笑非笑那抹無意中的嫵媚風情,讓譚少軒不由自主地嚥了嚥口水。

    卻把駱羽杉看的心裡一愣,這傢伙洗了個澡跟換了個人似的,想幹什麼?只是想著,心裡已經撲通撲通,有些忐忑起來。

    一邊擦著頭髮一邊慢騰騰走過去,尚未走到身邊,譚少軒忽然伸出手一把將她拉了過去,駱羽杉的心漏跳了半拍,條件反射般小小地掙扎了兩下:『我擦頭髮呢,你幹什麼「看看掙不脫便也沒有再說話,把浴巾從發上拿下來,用手理了理頭髮任他樓著。譚少軒一隻手摟了她進懷裡,一隻手伸到自己的口袋裡摸著什麼,過了片刻低聲輕笑著親了親駱羽杉的耳垂:「杉兒,生日快樂!」說話間手也伸到了駱羽杉面前,慢慢張開,手心裡,正是駱羽杉今晚戴著的那串珍殊項鏈和耳環。

    「這……」,高價買了這串項鏈和耳環的,竟是譚少軒?!駱羽杉有些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睛。

    「這原本不過是些泥沙和貝殼的組成部分,時間和自然的造化,讓它們幻化成了如此美麗的東西。」譚少軒在她耳邊竊竊私語般地低聲說道「我那時還是個尋常少年,北平那初初的一面,杉兒從此便是我心中永遠的珍珠,杉兒,時間流逝,在我心裡你卻越發的美麗」,我幫你戴上好不好?」譚少軒忽然這般「文藝,起來,駱羽杉看著他,心裡既感動又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夢遊一般坐在床邊,任由譚少軒幫她把項鏈帶上。半晌,駱羽杉回神,覺得自己真的很傻,都這麼晚要休息了,戴項鏈幹什麼」她搖了搖頭,用手輕敲著額,自己都給譚老二忽悠」地有些不正常了。譚少軒幫她戴好項鏈,撫著駱羽杉的背低聲笑道:杉兒,怎麼?這是你對我表白愛情的特殊反應?」駱羽杉的臉紅了,死譚老二,動不動就煽情」,什麼?剛剛是譚老二在表白愛情,駱羽杉眨眨眼睛,譚老二那些話,「駱羽杉忽然很想把發生的一切從頭到尾清理一遍,她需要安靜一會兒理清心裡交織的種種感情。但是,沉默了一會兒駱羽杉卻覺得實在沒有辦法,今天的譚老二那樣像一個深愛妻子的丈夫:陪自己祭拜母親、送上九十九朵玫瑰、買回了自己捐出的項鏈、陪自己跳第一支舞、幾次三番以各種方式祝賀自己生日快樂」,想到這些她心裡安靜不下來」,

    看駱羽杉微微蹙眉,譚少軒伸出手臂將她攬住,雙手從背上滑過去攏住了她的雙肩,把駱羽杉擁入懷中。駱羽杉心裡幽幽一歎,身子向後輕輕靠進他懷中,這個男子使她不知不覺中有一種靠墊般的安穩和舒適,他把她視若寶貝,寵她,疼她,溫柔細膩無微不至,這個深情的男子,這個被無數女人愛慕著的男子,自己該把他放在哪裡?

    正想著,便覺得譚少軒溫柔地用嘴唇摩挲著自己耳畔的髮絲,在耳邊輕聲說道:「杉兒,今天是你的生日,還有什麼願望對我說嗎?」只要能做到,我願意滿足你所有的心願。

    所有的心願?駱羽杉心裡一跳,旋即一個聲音在腦海中叫囂著:「告訴他,告訴他,問清楚」嚇得駱羽杉忙收斂心神,輕聲道:『今天,謝謝你了,我沒有什麼」,

    正說著,譚少軒緩緩移開身,伸手托起了她的下巴,目光灼灼曖昧一笑:你沒有,可是我有」,說著,迫不及待地覆上了駱羽杉紀的紅唇,毫不猶豫的吻了下去。今天我已經想了很久了,譚少軒喘著粗氣,今天我一直渴盼著你,就像這樣,瘋狂著,燃燒著「駱羽杉低低嚶嚀,身子一軟,無力地閉上眼睛任他的唇舌輕拈慢舞肆意纏綿。

    半晌譚少軒才離開了她的唇,雙手捧起她的臉頰,深情凝視著:「杉兒,親親我。」頭微微俯下,唇近在咫尺。駱羽杉聞言一怔,旋即暈紅的俏臉益發漲紅,卻在譚少軒執著的堅持和微笑的凝視下,不由自主地閉上眼睛顫抖著慢慢靠近」譚少軒輕笑,接著在紅唇靠上自已的薄唇迅速閃避後,把頭埋進了那溫暖的頸窩間,唇齒在鎖骨側摩擦輕嚙,流連忘返。

    正在這時,一聲爆竹的清嘯在窗外響起,隨即四散的煙花閃亮了夜空,譚少軒放開駱羽杉,柔聲道:「我讓他們放煙花給你看,快來!」譚少軒說著已經拉她起身,擁了她在懷中向窗邊走去。拉開厚重的窗簾,沉沉夜色中,看到煙花一束束騰空而起,在天際如千樹萬樹梨花開一般,驟然綻放,映得樓前一片雪亮,光影投進室內,駱羽杉抬頭,又看到了那雙灼灼的黑眸,直如夜空中最亮的那顆星星一般,投影進了自己的心海。

    「喜歡嗎?」譚少軒把下巴放在駱羽杉髮絲柔軟的頭頂,輕聲問道。

    「謝謝你…」駱羽杉微低了頭,繼續今天說了數遍的老生常談,說心裡不感動是騙人的,這個男子真的把自己放到了他的心裡吧?

    煙花還在灑照,徇麗多姿,如此奪目卻又短暫。將最樣煌燦爛的一刻盡情綻放,無邊夜色中便有了這樣的炫美,長留在記憶深處。

    光華如水,一抹情意在兩個人之間無聲流動。

    看她目不轉睛的看著窗外,譚少軒伸手揉了椽她的頭髮低聲輕笑「臭丫頭,就只有這句話?還是空頭支票,謝我,怎麼謝?」駱羽杉赧然抬頭,臉又漲紅了。譚少軒低頭在她額上親了一下,笑道:若是喜歡,等瘟疫過去,我親手放給你看,我可是放煙花的老手,以前沒少和人去放呢。」不知為什麼,聽到這句話,駱羽杉心裡的喜悅還沒有散開,便頓住了,而且打了個小小的結。

    「你,以前自己親手放過。」看著窗外已經歸於沉靜的星空,駱羽杉不知想到了什麼,小心翼翼地問道。

    「是啊,放過。」譚少軒笑著回答的乾脆直白。

    「誰這麼好福氣,能和你一起看到這麼美的煙花?駱羽杉的聲音依舊是輕柔的,心裡卻「怦怦跳得厲害:「是女朋友吧?」駱羽杉沒想到心裡的這句話怎麼忽然就溜了出來?

    「嗯。」譚少軒聞言微微一怔,覺出了些不尋常,於是低頭看了看駱羽杉的臉笑著問道「怎麼,杉兒,吃醋了?他不敢肯定,真的嗎,杉兒真的為自己吃醋了?譚少軒的心裡一陣雀躍。譚少軒不正面回答,那就應該是了。駱羽杉輕輕抬眉看了他一眼,心底別時有些暗了下來。

    那麼受女人歡迎的一個風流情種,又怎麼會沒有那樣的浪漫時刻、那樣的人陪著呢?想著心裡有些隱隱作痛,他處心積慮為自己的生日燃放美麗炬花,可惜,看到這些美麗煙花的自己並不是唯一的,那一個。

    「以前年少,喜歡熱鬧,有時會和朋友到江邊去放煙花,不過,你是不同的,我願意為你燃放世間最美的煙花。」譚少軒目光往上移凝視著她的臉,輕聲笑著說道,這是他的心裡話,語氣輕鬆。駱羽杉無語,半晌淡淡說了一句「累了,我想休息。」是,譚少軒是很深情,但是他深情的對象很多,自己沒有這個雅量容忍。說完,掙開他的懷抱,自顧走進臥室。

    杉兒好像有些不大對勁呢,望著駱羽杉決絕的背影,譚少軒眨眨眼睛。那俏麗的身姿一舉一動都透著一種優雅,一種帶了優雅的嫵媚,宛如像一匹素娟,淡淡紅暈的梅花清淺點綴,杉兒真是一個讓自己不得不為之心動的女子。薄唇輕勾,譚少軒露出一抹笑意跟上去。呵呵,想不到杉兒這樣沉靜端莊的淑女也會打翻醋罈子,譚少軒心裡歡呼雀躍著,卻也明自,要哄的打翻了醋罈子的淑女展顏,應該是很費一番鞏夫的。心裡憋著氣,把臥室內外的燈卡嗒卡嗒全部關掉,只留下床頭櫃上的小夜燈,駱羽杉不言不語直接躺到了床上,側了身子朝裡,睡覺。

    看著杉兒把被子賭氣似地蒙到頭上,譚少軒仵在門邊看的薄唇含笑,今晚四小姐摻了老陳醋的脾氣可真是不小呢。從來沒有見過駱羽杉這般孩子氣的模樣,看在譚少軒眼裡,自然別有一番動人的美麗。

    想了想,走到床邊坐了,譚少軒從後面擁住妻子,輕輕吻著她秀美柔軟的耳垂笑著問道「杉兒,生氣了?」駱羽杉避開他的糾纏,拿被子蒙住自己,不吭不響不理他。譚少軒用手梳理著自己的頭髮,沉思著,自已和杉兒的感情走到今天不容易,好歹藉著杉兒的生日哄的她開心,何苦讓她心裡不痛快。不過,真是想不到,杉兒對感情事這樣敏感,那自己往日會不會神經大條錯過了什麼」

    「杉兒,不生氣了,都是我不好,以後煙花只為你一個人燃放,再也不跟老四他們那些傢伙去了,好不好?」譚少軒輕拍著她的背,柔聲說道。駱羽杉聞言身子一滯,什麼?自己心裡不自在了半天,竟然是譚少軾不是那些美人?登時便覺得自己實在有些無理取鬧。身體不由微微動了動,譚少軒察覺到她的變化,把頭俯在她頸項間低低說道:!…,杉兒,你不要多想,我只想要你。」

    聲音低回而深沉,駱羽杉的心瞬間融化,她試探地從肩頭握上了譚少軒的手,驀然發現,在心底,自己竟這樣渴望著與他的纏綿。這段時間以來,自己心裡一直難以安寧,每當半夜醒來發現躺在他懷中時,駱羽杉總是很鮮明地意識到這一點。這個強勢的男子逐漸地改變著他們之間的一些東西,駱羽杉想,他打破了自己既定的兩人間的平衡,使自己變得無措而茫然。他給了自己受到寵溺、珍視的感覺,他改變了當初自己嫁給他時心裡所有的防線。駱羽杉覺得自己不知該何去何從,這種感覺在今天特別明顯。嫁給他不過是情勢所迫,她可以盡大帥府二少夫人的一切責任,卻從來沒有想過要愛上他,這是她從來都沒有想過的挑戰。我才是自己感情的主人,駱羽杉在心裡一再告訴自已。不管事情怎樣變換,不管時間如何流道,她沒想過要愛上這樣霸道、無法控制的一個男子,對於愛上他的今天和未來,她一無所知,或許自己心裡這種古怪的感覺,只是一種吃驚,吃驚譚老二會對自己這樣的好,吃驚自已面對著他的柔情拿不定主意,左右為難吧」駱羽杉想的出神,譚少軒卻再也忍耐不住,猛地俯身下去。他太過剛猛,駱羽杉只覺自己瞬間掉進了一片深邃的海,無力回應,等身上的衣衫落下,譚少軒的動作才因為忽然的涼意而遲緩了一下,駱羽杉從他的深吻中逃出來,把頭抵在他光潔緊玫的胸。」輕輕地透著氣。觸手處是他滑彈堅實的身體,駱羽杉心中輕顫,呼吸尚沒有平復,男子已經又低下頭,纏結著她的唇舌,將她吻到不能呼吸」被冬日夜間的涼意冷卻過的身體,肌膚涼靜如冰玉般細膩柔滑,譚少軒用自己的滾熱緊緊擁住她涼滑的身子

    一彎月亮掛在清冷的中天,臥室裡床榻上兩個忘情癡纏的身體。駱羽杉心裡低低歎息,既然無力抗拒,只好把自己放到他手中任他糾纏吧,她抬起頭,尋找著他的唇和他的呼吸,再也無力自撓

    碧藍的天空高遠,星辰閃閃爍爍,雲在天上輕輕飄過,風兒悠悠吹打著襯技,新年已經來臨,這個冷但依舊令人沉醉的夜晚,美好得讓人難忘」

    帶著暈黃的燈光,照著室內甜蠻溫暮的一幕,但願年年復歲歲,歲歲復今夕,」駱羽杉已經沉沉睡去,譚少軒側身看著熟睡中的妻。俏臉一抹紅暈,嫵媚而動人,眉眼低垂,羽睫如扇,唇透著激情後的嫣紅,心裡不由生出淡淡憐惜和暖暖的幸福。今天,杉兒又一次迎合了自己。兩人相擁在一起,再也沒有了當初的生澀和隔膜,他們一定會這樣在一起直到生生世世。譚少軒微微低頭,又定定地看了一會兒,勾起薄唇將沉睡中的公主擁進了懷中,下巴碰上她凝脂一般細膩的肩膀,忙又將被子稍稍拉起一此,然後含笑閉上眼睛睡去」」

    第二天,駱羽杉起身時稍稍有些遲了,譚少軒已經在沙發上坐著看報紙。匆匆從盥洗窒出來,駱羽杉斜了他一眼,低聲嗔道:怎麼不早點叫我起身?今天是元旦,要早些過去給父親和姨娘們問好呢。譚少軒放下手裡的報紙,看了看她,走過來伸手幫她整了下耳邊的發,笑著道,不晚,昨夜父親也有很多應酬,今天不會早起,我們先用完早飯還是先過去?」

    「先過去吧,你看都什麼時辰了?也不怕人笑話。」駱羽杉看了看桂鐘,輕聲說道,八點都過了呢。

    「誰笑話?笑話什麼?笑話我們夜裡恩愛,早晨起不了床」,兩人一邊下樓,譚少軒一邊歪了頭在駱羽杉耳邊低聲笑道「我怎麼記得起不了床的就一個人呢?說完,還戲謔地眨了眨眼睛。駱羽杉的臉一下子漲紅,快走兩步,低聲道,無聊……」

    「今天可不會無聊」譚少軒緊走兩步追上她的步子「元旦有很多應酬呢,哦,你讓夏汊聲給程司令長官、老虎叔,段叔和眉姨娘她捫送的那些禮品,已經全部送去了,至於送禮的費用,我安排就是,杉兒的小金庫還是自已留著的好。」譚少軒想起早晨夏漢聲說的話,忽然對駱羽杉說道。駱羽杉看了他一眼,沒出聲。

    元旦新年,大帥府自是應酬很多,不過這些歷年都是二姨娘安排,今年也不例外,但駱羽杉卻覺得自己既然在「大帥府的二少夫人之位也不能給譚嗣慶和譚少軒丟臉,所以對自己相熟的那些人,也各自送上了新年的祝福

    這些禮物當然費了駱羽杉不少的心思,既要送得不突兀、價值不能過分的高或低,又要對時方有用。比如喜歡茶的段叔,駱羽杉送上極品壽眉,三姨娘和段夫人處是駱家新進的歐洲花接、新巧的小飾品;眉姨娘又自不同,是一架駱家放了不少年代的古琴;凌大的蔡校長那裡是一套《美國圄書館藏宋元版漢籍圖錄》x而趙其玉處則是影印的一套流失海外幾十年的十六世紀中國國家藥典

    《御制本草品彙精要》,「家裡的長輩姨娘、姐妹姆姓就更是用心,也多虧了駱家是大商,四小姐要什麼有什麼,要不這豪門少夫人的禮的確不是容易打發的。

    單單這些禮,就讓駱羽杉感覺很是頭大,不由想到了二姨娘,這些年主持大帥府的內務,肯定是辛苦地不得了。於是送給二姨娘的禮就越發地不同,多了不少的滋補品,想著也葺是一份心意。不想,譚少軒倒把這件事看到了眼裡。

    等兩個人走進了上房,在院子裡便聽到邵雲芝笑著說話的聲音:「這小不點也快過滿月了吧?白白胖胖了不少呢,來,二嬸抱抱,今天你這小家秋可是有不少紅包呢。」

    應該是說大嫂家的小公主譚飲,駱羽杉揚起唇角,跟在譚少軒身後走了進去。譚嗣慶已經起身,正坐在客廳裡喝茶,譚少輔、譚少軼、譚少軾都已經來了,坐在一旁的沙發上。譚少軒和駱羽杉走進去,站住鞠躬行了禮,問了:父親元旦快樂,身體健康。」譚嗣慶笑著點點頭,二人又和三個兄弟打了招呼,譚少軒看了駱羽杉一眼,示意她自去小客廳找二姨娘她們,自己在老四譚少軾身邊坐下來。駱羽杉一邊笑著告辭向小客廳走去,一邊聽到身後譚嗣慶說道:「老二,老大和老四那裡最近都可以挪出大筆的款項,你上次整軍所提出的武器改裝和工業建設方面的投資項目,不妨提出來大家商量一下。」

    「嗯,我覺得工業建設的投資重點應該是重工業。這一方面是考慮到目前日本帝國主義的綬略勢力步步緊逼,我們必須要加強重工業為基砝的國防建設。而另一方面,重工業投資大、資金相對周轉慢,盈利也是長期的事,初期甚至可能虧本,一般的民營資本家大多無力、也不願意投資,所以必須要由政府來操作。特別是軍用工業,非國家投資不能運作。」譚少軒平靜的聲音清晰地說道。

    「我們現在一共有五個兵工廠,軍需系統的被服、糧林、化工等企業以民營的面目控制在少輔那邊,現在你覺得還要做哪此方面的投入?譚嗣慶問道。

    「兩個兵工廠製造槍槭,海軍系統有造船、修理企業三家,航空委員會屬下有飛機製造、修理廠三處,號稱八大兵工廠。但是我們的軍工產品多是仿造外國進。的武器,如日本的步槍、七十五毫米野炮、七十五毫米高射煩、馬克沁機槍、美式冷水機關鎗等,自主研發的能力根本不存在,所以這是很大的漏洞」,駱羽杉轉過長廊,譚少軒的話漸漸在背後消失,不過她巳經明白,譚少軒有心要發展自己的民族重工業和軍工,的確是目光深遠。

    想著已經到了小客廳門前,歡聲笑語從裡面傳出來,門口的丫頭見到駱羽杉忙笑著施牙匕,一邊對廳內說道:「二少夫人來了。」駱羽杉邁進門,便看到二姨娘、四姨娘、譚永宜姐妹顏寶航、邵雲芝等姑姓都已經來了,自己還是最晚那個,駱羽杉不由臉上微微一紅,忙笑著一一打招呼。譚永寧笑著道:「二婕,昨晚回來得晚了吧?不過二娉昨天可著實為賑災會贏得了不少的捐助。駱羽杉一邊轉頭從邵雲芝手中接過譚披逗著,一邊輕輕笑了笑:「是大家出力,我也不過盡份心罷了。

    四姨娘拿手帕悟了唇角笑道:老二也真是了得,大冬天的,他去哪裡弄來那麼大束玫瑰花」看著嬌艷欲滴的,二少夫人若是還有,拿來插了花瓶可是難得的好看。」

    二姨娘看了她一眼笑道『老二應該也來了,等會兒四妹妹問問不就成了?不過後院的梅花側是開得好,昨兒個叫丫頭送了兩支過去,四妹妹可還喜歡?」

    「喜歡是喜歡,不過梅花應季,那玫瑰難得,俗話說物以稀為貴不是」二姐姐是沒有看到,全場男男女女眼睛瞪得溜圓,稀罕物呢。」四姨娘笑瞇瞇說道,一邊拿了杯子喝茶「二姐姐這茶倒是別有味道,這是……」

    「是半開的梅花,二姓娘說道,看了駱羽杉一眼,羽杉莫非只給了自己?四姨娘哪裡竟是沒有的?想著,便也沒是這茶的來歷。

    四姨娘放下杯子,擦了擦唇角,看駱羽杉逗著譚歌玩得熱鬧,又笑道:,大帥府這麼久了才這一個小寶貝出生,的確難免冷清了些,等二少夫人、三少夫人、四少夫人齊齊有了好消息,那就熱鬧啦。」說著,眼睛刻意掃過駱羽杉的臉。駱羽杉聞言微微一頓,卻不動聲色地笑著沒有作聲。

    二姨娘也看了看幾個媳婦,是呢,昨晚大帥也說,過了新年帥府也該添丁了吧?畢竟這幾個媳婦都嫁進來一段日子了,大帥府也需要未來的接班人啊。

    邵雲芝笑著,斜睨了駱羽杉一眼,自己有了身孕的事要不要先和這個二嫂說一聲?畢竟,她是醫生,大嫂生產靠她,自己可能也要麻煩她呢。

    見三個嫂姓都不說話,譚永寧笑道哦,想起來了,昨兒個是二嫂的生日呢,二哥那束花是生日禮物吧?昨天我本來和大姐,大嫂、三嫂她們商量著,要替二姓祝壽的,後來想到晚上還有慈善晚會才罷了,剛才我們還說今晚補上,二婕,你這個壽星有什麼想法沒有?有就快說出來,否則,別怪我這個全權組織者疏漏。駱羽杉一笑「三妹真是有心,我先謝謝三妹。現在還是瘟疫肆虐的非常時期,生日過不過也算了,要不我請大家吃壽麵,意思意思就好,」

    話音未落,譚永宜笑著接過去:「不菅怎麼說,這是二嫂來到帥府的第一個生日,不過可不行,我們不鋪張,自家人坐了吃餐飯總不為過吧?」

    「大家喜歡中餐西餐?要不這餐飯算我的?」邵雲芝笑著說道。

    四姨娘笑起來:『四少夫人出面做東感情好,誰不知道四少夫人身家豐厚,財大氣粗?今晚我可只想吃燕窩,你管個飽算了。」

    夫家笑起來,邵雲芝看著她笑罵道「真真四姨娘這張巧嘴,二嫂過生日我自動報效一餐飯,也非得跟財大氣粗桂上鉤,好好好,燕子窩是吧。等會兒我叫小子們去舊居那裡戳兩個下來,請四婕娘飽餐好不好?」

    這下連二婕娘都忍不住笑起來,四姨娘起身,笑罵著要撕了邵雲芝的巧嘴,大家笑戍一團。譚永寧避這才像個節慶。不行,今晚的壽宴我一定和四嫂好好商量商量,熱鬧熱鬧才好。」說著逕自湊過去,和邵雲芝說起來

    看看自己阻擋不了她們,駱羽杉只能笑著道「三妹的心我領了,千萬不要鋪張」譚永寧一笑,推了她一把:你這個壽星就不要管了,不鋪張,簡單還不行?放心放心。,

    又說了此閒話,駱羽杉和譚永宜一同告辭了出來,客廳裡已經沒有了譚家父手四人的身影,想來新年可是都忙得很。駱羽杉也沒同,逕自和譚永宜走出上房。

    走了一會兒,譚永宜笑道:「羽杉你還沒有吃早飯?」駱羽杉有些尷尬地笑了笑,飢腸轆轆的聲音連永宜都聽到了呢。譚永宜笑了笑:,那你先回去吃飯,昨晚的晚會剛過,今兒個可能會有人來。另外,我聽姨娘說你讓廚房去買學薺和蕪簍,為什麼?」

    迴廊的旁邊,一些煙花燃燒的痕跡還沒有清掃,駱羽杉想著昨夜那徇爛的美麗,輕輕揚唇,聽到譚永宜問起,方轉了頭笑道:最近的一此瘟疫病患,被診斷為軟瘟症,這個病症在兩廣被稱為『紅壽」粵人以蕪簍煮暈薺,飲水而愈,從來沒有因為此症而致死的,我和趙博士前幾日剛發現的方子,正準備實驗呢。」譚永宜聞言點頭,有些不能置信,這麼簡單」駱羽杉笑笑:「人的休質中西各異,聽趙博士說,前幾天有個病患,素來崇尚西醫,喝了西醫開出的藥,竟不治而亡。所以,我們才想著利用中醫的這些偏方試試。」

    「嗯,那倒也是,有時候體質、時藥的受性各自不同,差別便也很大。昨晚,我側是聽到那個日本公使館的公使夫人在一邊和人悄悄說什麼六神丸的事,看那樣子倒不像正當的事。不過,雷允上六神丸是杭州所產、治療癰疽、痾毒的好藥,怎麼給她們說起來倒好像販賣鴉片一樣要偷偷摸摸的?」譚永宜忽然想起昨晚見佐籐夫人和另外兩個日本女人說話的神態,不由說了出來。自己的日本語一般,聽了個大概。

    「這醫藥界的事大姐可能不知道呢。」駱羽杉笑了笑,一邊走一邊說:,六神丸在國內是解毒治療癰疽的聖藥,不知什麼時候流入日本,在那裡竟成了興奮劑,人們覺得疲倦時經常噙化一兩丸,據說可以立即恢復精神,所以竟成了人人不可少的東西,銷路非常的好。

    近年來,日本的所謂日貨大量傾銷國內,想不到還有小小藥碗可以賣遍東瀛,譚永宜臉上浮起笑容,聽駱羽杉講解下文「六神丸運到日本,售價連同稅費大概在本地的四倍以上。雖然價高,但因為效用不錯,所以買的人還是多。後來日本政府覺察了此事,以其中含有蟾酥,借化驗為名,下令禁止進。六神丸,理由說此藥含有劇毒,有礙身體健康云云。」

    「這些日本人,著實可惡!」譚永宜微蹙眉頭:中國的藥在日本賣的稍好一些,就這樣那樣一定阻止,可是你看他們的仁丹,煌煌頭銜,遍地張貼,什麼時候我們也取締了它才好!」駱羽杉也幽幽歎了口氣「刷是聽說日本商人申請在租界張貼仁丹廣告被拒絕,理由是日本禁售六神丸純屬妒忌,是不正當商業競爭,政府方面例是沒見動靜,六神丸現在在日本是禁藥,秘密走私過去的也不少,其值己經升到本地的十倍以上,」

    佐籐夫人難道竟時六神虯興趣?這倒是個小透消息,不知道有沒有用?要不要告訴譚少軒一聲?駱羽杉想著,和譚永宜說完這些閒話,各自分手回去。

    早飯已經涼了,好在亞玉放假在家,貼身照顧得十分在意,又熱了才送上來。駱羽杉匆匆吃完,刖想打電話給左元芷,便聽到樓梯上有腳步聲傳來

    收回剛放到話筒上的手,駱羽杉回頭看去,原來是是譚永寧。「二嫂,你吃完飯了?」譚永寧看著亞玉收拾碗筷,笑道:本來想早點過來,大姐說你還沒用早飯,所以就等了一會兒,二嫂,謝家五小姐和八小姐來了,二嫂要不要見?」謝家姐妹?駱羽杉想起剛才永宜說今天可能有人要來,卻再想不到竟是這對姐妹。她們來拜訪譚永寧。那永寧又為何特意來找自己?

    狼有話要說:謝謝各位親的支持!又是凌晨,各位親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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