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夜 第二卷妾意郎情 第十八章
    顧橫眉往丈夫身邊蹭了蹭,輕聲道:嗯。你也常說,我見過的人不少,自認看人的眼光還是頗準的。原先那些個想認在我名下的,哪個不是看中了你的權勢,想得此好處的?這個四小姐不是那種人。老二當初若不是用了那些個手段,人家也不會嫁給他,我細細觀察過人是真的好聰慧飛心地善良,持人有禮,又有本事,認這樣個乾女兒,是我高攀了。以後啊,若是你看不上我這個黃臉婆了,我還有乾女兒可以依靠呢。」

    最後一句半是撤嬌半是調笑的話,讓楊震飛也笑了笑。

    顧橫眉看了他一眼接著說道:你住常說老二是紈褲,是個風流浪子、二世祖,我怎麼看好像沒那麼嚴重?這次寧曹之戰你不也說勝的有些匪夷所思?或者老二還真是有些內秀的」再說,或許以前的確是荒唐過,可對我乾女兒,他應該還是不錯的吧?

    「一戰之勝,或者有天時地利等原因在內,算不得內秀。至於說對你乾女兒對不錯,你從哪裡知道不錯」「楊震飛笑看著她。

    「羽杉是個玲瓏剔透的聰明人,若是老二對她很不好,她應該不會這麼維護他。剛才不是還幫他解圍來著?能讓女人這樣對他老二應該不至於那麼混賬。顧橫眉是從女人的角度理解。

    「那怎麼解釋剛才的那位嚴小姐?楊震飛哼笑了一聲:「你別忘了,你乾女兒是老二的媳婦,在外面她能不顧著老二的面子?你啊還是看清楚再說吧。你疼乾女兒,我沒意見,但是老二那傢伙,哼

    顧橫眉點了點頭,蹙了眉頭慢慢道,唉

    那等我弄明白再說吧。」

    顧橫眉往楊震飛身邊靠了靠,不再吭聲。因為前段時間北方老家有事,她悄悄回去剛回來,老夫妻久別,也不想再討論其他人的事,車子一路開回秋水山莊。

    從上了車,譚少軒唇角的笑意一直沒有消失,也不說話,就那樣黑眸含著笑意凝視著駱羽杉,直看的駱羽杉有些羞惱地狠狠瞪了他一眼,潭少軒才伸手欖了她的腰肢,靠著椅背上,頗為享受地閉上了眼睛。

    駱羽杉看了看前面駕駛副座上的夏漢聲,微微一紅臉,移了移身子。

    譚少軒卻不放手,反而用手在她的腰間捏了一把,低聲道「別動。

    夏漢聲聞言似乎微微側了一下頭,駱羽杉注意到他能從後視鏡裡看到一此後座的動作,臉更紅了,卻也不敢再動只好任由潭老二的手臂在自己的腰際肆虐,將臉衝著窗外,躲避開譚少軒戲謔的眼神和夏汊聲偶爾含笑的視線。

    車窗外夜幕已經降臨。路燈昏黃的光影朦朧地照在不算寬的馬路上。

    天上不知何時開始又飄灑下綿綿秋雨,打在車窗玻璃上,悉悉簌簌地響著。路邊不甚高大的法國梧擁的葉子片片落在地上,有的隨風飛起,有的便零落為塵,沒有了顏色。

    村葉會伴隨著季節,從新綠到調零,春來又會重生,可是人間的日子,卻去如流水,偏偏苦多。而這複雜的離亂人世,人生便更似朝露一朝風雨,就化成一片輕湮沒有了蹤跡。駱羽杉看著窗外的雨,靜靜坐著,車窗上面沒有關緊,露出一點細縫,風偶爾吹進來,便覺得一點涼意。駱羽杉卻沒有動手去關上這風雨這冷意,令她有些鬱悶的心裡透開了一線窗口

    一隻手從肩膀上伸過來,輕輕關緊了車窗口駱羽杉回神,緩緩轉了頭看去。

    譚少軒等的就是她這秋波一轉。含笑的眼迎上她的目光,四目相對,那一雙黑亮的明眸中都是溫柔的笑意。駱羽杉垂下小扇子一般的羽睫,嘴角輕輕揚起一抹溫婉的弧度,淡淡一笑。

    那一抹淡笑,看在譚少軒眼中卻是柔情似水的驚艷。吹散了帶著寒意的秋雨夜,如溫暖的熏風,從眉眼傳遞到他的心裡,讓他只想在那樣的嬌媚中永遠沉淪

    回到大帥府,侍衛遞上雨傘,譚少軒遮了駱羽杉走進樓裡走上樓梯,譚少軒似乎想起了什麼,笑著道,杉兒你先上去歇著我去父親那裡看看駱羽杉點頭,看譚少軒轉身去了,便自顧上樓沐浴換衣。

    今年的秋雨似乎特別多。站在窗前看著外面的雨,看了一會駱羽杉低低歎了口氣。討厭的潭老二,關鍵時候總是不說話。今天酒宴上自己做的該是對的吧?自己所看到的箇中情形也該是分明的啊。

    楊震飛對譚少軒感覺很一般,而初掌大權的譚老二卻很海天中文網首發是聰明地裝癡扮傻避其鋒芒,轉而想通過自己,天長日久滴水穿石,讓這個有才有權舉足輕重的人物接受他、擁護他。那,眉姨娘這個乾媽該是沒有認錯的吧」

    撫著手腕上的玉鐲,駱羽杉淡淡苦笑。如果不是自己欣賞眉姨娘也是紅拂般的人物,這個乾媽說不定自己還真是叫不出口呢。好歹不算委屈自己,雖然出身為人詬病,但顧橫眉心地中正、慧眼識人也的確算得女中丈夫,何況自己從來就不以出身論英雄。

    想了一會兒,卻覺得毫無睡意,便拿了本書繼續自己最喜歡的雨夜閱讀,無奈思想有些亂,不知為什麼,從昨晚到心裡總有一點鬱悶和不自在的感覺……嚴霜華身穿拖地長裙,手挽輕紗的形象三番四次出現在自己的腦海中。那的確是個美麗的女子呢,那雙大眼睛真如會講話一般

    譚少軒和父親聊了一會兒,便走了回來。輕輕推開門,手扶了門把手,朝屋內看去,只見駱羽杉正坐在罩著淡青色罩子的檯燈下靜靜地看書。

    茶几旁邊,不知是誰放了一盆半人高的雙色末莉,葉片碧綠,花卻有的淡紫、有的深藍、有的青色,有的純白,而一室芳香濃郁。

    花香裡,綠葉繁花映襯著杉兒潔白如雪、眉目如畫的俏臉長髮低垂,柔美雅玫如一幅寫意江南山水。

    譚少軒無聲地凝望著不想打擾這一室靜謐的美。過了一會,似乎察覺到什麼,駱羽杉微微抬頭,明眸輕睞,看到了站在門邊有些愣神的譚少軒,那執著的目光令她不禁面頰上微微一紅,似於是為了打破眼前蒂著一絲尷尬和暖昧的氣氛,輕聲道:「回來了?回來也不出聲,站在門邊做什麼?」

    譚少軒微微一笑,走上前來,輕聲說道「以前讀詩,總覺得古人誇張,芳草青,柳絲濃,人面桃花相映紅,春色八簾櫳。現在見了方知其言著實不虛。

    忽然說出來這樣的話,令駱羽杉微微一怔,聽到春色一句旋即面頰暈紅,微微抬眉看了譚少軒一眼低聲道,「又混說,現在可是秋天再說這也不是桃花。

    譚少軒低低一笑:「窗外秋意雨中深,可是我覺得有杉兒的地方便是春天呢。」

    駱羽杉的臉一下子漲紅,玉染胭脂般的俏臉上現出兩個淺淺的梨渦,肩子般的長睫微微輕揚,似嗔似怒的斜睨了譚少軒一眼:今晚你沒喝醉吧?怎麼說的淨是醉話。」

    譚少軒心裡一蕩,看著她的樣子,眼裡是濃濃的笑意,嘴裡卻可憐巴巴地說道:「今晚杉兒認了乾媽,從此有人撐腰了,我還不趕緊打起十二分精神伺候著?又哪裡敢醉?

    賺了便宜還賣乖,駱羽杉白了他一眼卻被他說的忍不住一笑,明眸流轉,帶了一此銷魂蕩魄的柔媚風情,輕聲道「又胡說,分明賺了便宜最多的是你,偏偏要扮可憐。

    譚少軒又是一笑,「剛剛我和父親說了,老爺子連聲誇好特地讓我帶了樣東西給你。

    說著,從身後拿出一隻小小錦盒。打開來,卻是祖母綠的對鐲,玉質晶瑩透澈,那翠綠綠得雅致至極,一看便知是不可多得的珍品。譚少軒將玉鐲拿起來,拉過她的手,杉兒的手細長柔膩輕輕一推玉鐲便套了進去

    皓腕瑩白,正鐲翠綠,映襯間,更顯膚如凝脂翠玉剔透,淡淡燈光下別有一股子輕盈溫婉的美。譚少軒不由一笑:「果然好,也只有杉兒的膚色才壓得住。說著隨手摩挲了幾下,揚唇笑著。駱羽杉看著他清俊英氣的臉,被他趁機吃豆腐吃得有些羞窘,抽回手臉上紅暈未退,只低了頭去翻自己的書,默了片別,方輕聲道:「你還不去洗澡?

    聞言,譚少軒看著她的眼神跳了跳,似乎想到了什麼,有些戲謔地看著她,駱羽杉驀然明白過來,一把推開他,羞惱地說道,走啦,不要打擾我看書

    譚少軒低低悶笑,看她羞窘不勝的樣子,不忍再逗她,於是轉了身去沐浴更衣。

    今晚的杉兒又給了他一個驚喜。首發

    對於結拜兄弟中很有才的楊震飛對自己認定的接班人有看法,並明裡暗裡採取非常不配合的態度,譚嗣慶也很苦惱。

    對這個兒子,潭嗣慶還是滿意的,認為他堪為大用,心裡頗是看重。而譚少軒除去前幾年的風流不羈也沒有其他令父親惱怒的地方……當然,譚嗣慶理所當然地認為,男人大丈夫,風流不是啥毛病。所以自北平讀書回來後,便開始按部就班對之進行培養、扶植,讓他逐步接近權利中心,帶兵作戰,漸漸培養他的威望。

    但是,楊震飛是自己早年的結拜兄弟其人在南方軍政府有一定的勢力,而且,算得大才。凡是有才之人,必恃才傲物或者有相當的野心,這些譚嗣慶明白。武元兆、王老虎等老臣子必定是擁護老二的但若是不能順服楊震飛,使之為老二所用,譚少軒的少帥之位,也將有一定的波折,除非在自己移交權力前搞定他。

    那是自已不想,也不願的;沒有十分的必要,不能走的一步棋。海天中文網首發

    而譚少軒不是庸才,他對南方軍中的風吹草動瞭如指掌。對大權在握的楊震飛對自己的看法x想法,也洞如燭火,並深感服之不易。

    父親尚且在位,很多事情自已不好也不能插手,所以對楊震飛他選擇了暫時避其鐸芒,有什麼事盡量迴避,不想打無準備之仗。

    楊震飛這個人不簡單,想收服他,潭少軒想了又想卻一直找不到好的機會和辦法。想不到杉兒無意中一出馬,竟然拿下了他最寵愛、最敬重的顧橫眉!有了乾媽乾女兒這重特殊的關係,杉兒就是秋水山莊的半個主人,這令譚少軒既驚異又欣喜,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所以,回來後按捺不住,將這一消息迅速報告了譚嗣慶。

    譚嗣慶聞言也有些不可置信。顧橫眉那個女人可不是好相與的,精明能幹且頗有謀略,沒有小家子氣,是楊震飛的半個軍師,連自己暗地裡都要刮目相看的人物,以前她對余淺予視如不見,竟然與這個二媳婦一見如故

    「你小子倒是有福!想不到你媳婦是你的福星,看來老子沒看走眼!譚嗣慶哈哈哈大笑,隨手送出了自已珍愛的那目祖母綠玉鐲。

    譚少軒不禁心裡有些得意,而且對駱羽杉,他又有了更深一步的認識。這個沉靜美麗的小妻子,其身上隱藏的人格魅力怕是自己所還沒有瞭解透徹呢。

    洗完燥走出來,屋子裡的大燈已經關上,看了看床上沒有人,藉著從窗外投射進來暗淡的光影,譚少軒看到駱羽杉正站在半開的窗前對著一天的雨霧發呆。

    窈窕略顯單薄的身影,環抱在胸前的手臂,垂在肩頭、身後的長髮,看上去杉兒帶著一絲孤寂,一絲冷落,似乎完全自成一個世界。譚少軒看著驀然心裡一沉,是不是自己還是沒能走進杉兒的世界,她還是把自己拒之於心門之外啊。杉兒是沉靜和獨立的,她有自己的天空,而那個天空是自己渴望能瞭解的呀。

    自己距離那扇門還有不小的距離,這個認知突然令譚少軒心裡有些沒來由的發慌,何時自已才能擁有完整的杉兒,擁有她全部的天捌蒹葭蒼蒼白露為霜,心中佳人在水一方,不知為什麼,腦海中突然蹦出這樣的句子,那水的一方,可是遙遙而難以企及?

    輕輕走過去,還沒有出聲,駱羽杉卻已經感覺到他的走近,一轉頭剛好撞進了一個熟悉而浴後清新的懷抱。不等她有所動作,已經被譚少軒一把攬在懷中。駱羽杉猶記得窗戶沒關,便側轉身子要去關那扇霉。

    轉瞬間,櫻唇卻已經被他的薄唇虞蓋譚少軒的呼吸既深且長,毫無顧忌地將她的空間包圍,幾乎沒有任何商量餘地、霸道急切地占裾了她的全部唇舌

    看明白她關窗的意圖,譚少軒將她轉個了方向,按在牆壁上,自己伸手將那窗關起並將窗簾拉上。

    窗外的光線被切斷,室內一片暗淡,譚少軒沒有移動自已的身體只是帝著急迫的渴望,迅速而急促地自上而下侵擾著她的呼吸,綿綿密密,無休無止。

    背後是帶著微涼的牆壁,身前是他火熱的軀休,駱羽杉有些慌亂地閃避著譚少軒的急切,好不容易才從他的深吻中逃脫,無力地低了頭抵在他的胸口,輕輕地喘著氣。

    觸手處是他堅實的身軀,心裡剛剛的絲絲鬱悶忽然好像沾失了一此,一種莫名的帶著踏實的感覺在心中緩緩上開口

    駱羽杉的閃避,令譚少軒接下來的吻有了一絲報復的味道。他更加深沉有力地吻著她,那樣的有力,那樣的剛猛。杉兒你是我的,這一輩子你都別想逃開永遠別想!駱羽杉覺得自己的身子快要傾側,便用手臂撐上了他的胸想要推拒。譚少軒感覺到了她的動作,伸手一把將她的手臂按實在牆上,繼續低著頭,糾纏著她的唇舌,將她吻到無法呼吸,駱羽杉嗚咽著抗拒,譚少軒卻再不放手,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一俯身將駱羽杉打橫抱起在懷裡,一邊吻著一邊走進了臥室。

    將懷中柔軟的身軀一放到床上,譚少軒立刻便壓了上去。暗暗的燈光下,躺在身下麗人,青絲如墨,皓齒明眸,唇角微微腫脹,已經被他吻得有些迷離,帶了一抹旖旎的風情。

    看著心愛的人,譚少軒腦海中驀然一片空白只低低地不停地喚著:杉兒,杉兒,好像要把自己的深情呼喚鐫刻到她的心裡,朦朧迷離中,一抹長裙曳地的身影在腦海一閃而過,駱羽杉微蹙了眉頭,卻又迅速迷失在上湧的海潮中

    清晨,初升的秋陽透過窗簾,空氣中帶著雨後的微涼和清新。

    譚少軒睜開眼睛,杉兒被他昨夜的熱情累到了,仍舊沉睡著。枕上熟睡中的佳人有著特殊的美。眉眼沉靜,長睫閉合垂落如肩唇還透著激情後的嫣紅,兩頰淡淡一抹粉色比加春日那片桃紅。

    睡著的杉兒很乖,柔順安靜在被他擁在懷中。沒有清醒時的羞窘、生分,似乎兩人本來就該是這樣,本該就是相擁在一起,直到光陰的盡頭。

    譚少軒低著頭,定定凝視著她將她身上的薄被稍稍拉了一點落來,看著那凝脂般細膩柔美的臂膀,不想錯過眼前的美景。

    那天傍晚,可惜是個落雨天,室內也是暗的呢,譚少軒想什麼時候找個光線明亮的日子,自己一定要仔細看清楚她」

    腦袋裡轉了不該有的綺念,心裡便又熱乎乎癢酥酥的,想了想今天的日程安排,不由心動地思量著想做壞事,也不必非要挑日子啊,就今天?想吃不吃很難過呢。

    身體已經先於頭腦覆了過去,點點輕吻在額頭落下漸漸蔓延到紅唇。譚少軒不想吵醒她,沒有用力,只是輕輕靜靜地吻著駱羽杉累了,因為今天的週末而下意識地陷在舒服的夢中不願出來,嬌美的身軀不設防地落在譚少軒眼中手下。首發

    肌膚柔膩如玉的質感令譚少軒再也無法忍耐,他想杉兒你是我的,在你面前我永遠無法忍耐,你會原諒我的肆意,是不是?輕輕按住她,他火熱強勢地衝了進去,歎息著享受那柔軟窒密的包容。「嗯……,駱羽杉終於從夢中醒過來,被某土匪擁著從昏懵進入身體的碰撞。實在是太過驚異和意外,駱羽杉微蹙了眉頭,半瞇著迷離的水眸低低道「你!……別……

    譚少軒看著她的柔媚風姿,用唇霍上她,杉兒,這事兒她說了不算別說話,略帶著輕咽的輕吟淺泣在他的唇下,變得模糊而柔軟,彷彿春日裡水邊一段遙遠處傳來的柳笛輕訴著依戀,

    真是個流氓!這傢伙好久沒有發瘋了,不知道為什麼今天早上竟又,駱羽杉邊喝牛奶,邊有些臉紅、有些尷尬地狠狼瞪了罪魁禍首一眼,那麼多紅顏知己還不夠你諷的,竟然又來欺負我?

    譚少軒只是看了她有些傻乎乎地輕笑著,對飛來的眼刀毫不為意地照收不誤。

    用過早飯,今日學校放假,駱羽杉想到很久沒有回家看奶奶,便和譚少軒說了一聲,要車回了駱府。

    府裡沒有什麼變化,正在和駱老夫人閒聊,岳清笑著走進來道:「四妹一回來就熱鬧,剛才俊宇打電話來,聽說你回來了,讓我轉告說有事和你說,讓你等他一下,他馬上過來。

    「羽楓呢?今天週末沒過來?」駱羽杉一邊和岳清打招呼一邊問道。

    岳清一邊儈駱老夫人倒茶一邊說「最近日本人出兵山東,羽楓說她們學校參加了抗議活動,可能又忙那些去了吧。

    駱羽杉點頭,於是又說起最近令人擔憂的形勢、石井間的抗日活動,和父親駱世瓊等人帶領下的駱氏全業的發展狀況。

    「這次日本人的侵略行徑,!起全國的抗議活動,所以一此日貨受至抵制。父親他們正在調查研究,覺得國內火柴工業落後,產品質量差。而佔領了主要市場的,洋火,也存在不少問題。瑞典的,鳳凰牌遠洋運輸成本高;日本的猴子,牌是在中國製造,成本低質量好,但產量有限。所以看中了火柴廠投資少,設備簡單、銷量又大、獲利應該不錯,正在籌建火柴廠呢。岳清對家裡的事心清如水,說的頭頭是道。滲煉每乎花掌主塵,爍能們秩崔,可能要多請教一些專家才是。」駱羽杉也直覺這行業可行,「洋火早就該變成國貸才好。

    「嗯,小杉說的沒錯,為了這個安全火柴的化學配方等關鍵問題,我已經派出了技術人員,到日本的磷村株式會社火柴廠實地考察,並引進設備,父親既然要做,就做最好的。門外傳來駱世樟的說話聲。駱羽杉和岳清忙站起身,向走進來的駱世璋問了安。海-天-中-文-網-首-發

    這段時間,因為歐洲的戰爭,國內工商業得到了足夠的生長壯大空間,駱家不管是屬下的獨資企業,還是參股的股份企業發展勢頭都很好,駱世璋雅心勃勃,正向各層面擴展投資。

    除去新辦火柴廠外,因為見凌州地方的經濟快速發展,建築業很是興盛,建築材料的需要也與日俱增。於是在考察了國內及日本的水泥工業後,駱世璋決定興辦水泥製造廠。

    經過與凌州的工商界相關頭面人物共同研究,集資創辦了凌豐水泥廠,在寧州、曹州建立了原料基地。紡織廠,火柴廠、水泥廠等實業的逐步建立,更激發了駱世獐振興實業的宏大抱負,又把目光瞄準了碼頭、倉儲、搪瓷、房地產等行業。

    在原來所有的航運公司基礎上,駱家已經迅速擁有了凌水、北殘、花橋等五個碼頭,是截至目前為止凌州在凌江邊擁有碼頭最多的家旒。

    而且,駱家的紡織廠因為與大帥府特殊的關係,又承攬到了羊服呢料及郵電等政府部門制服用料的訂單,市場銷售不斷擴大,毛紡織廠逐步發展成為江南最大的毛紡織企業。

    因為秋天已到,凌州煤球的需求量大增,駱世璋實地考察了凌州居民手工製作煤球的現狀,又創辦了南方第一家用機器製作煤球的工廠中華煤球廠,並在鬧市區設立了樣品陳列室,展出機制煤球和改裝後的煤球爐,採取購買機制煤球贈送煤球爐的推銷方法,市場前景一片大好。

    「前幾天和你劉家伯伯喝茶,聽他說起寧曹一線煤礦蘊藏十分豐富,父親想購買一個破產的礦廠,作為原材料基地,現在正與政府有關部門商談。」駱世璀說的興致勃勃,蟄伏這些年的民族工業終於迎來了長足發展的黃金時代,他又怎能不高興?駱羽杉聽完有些吃驚,想不到自己回來短短幾個月駱家的實業已經發展到如此地步。眾多的企業,資金調度與周轉應該更為頻繁,那麼駱家佔大股份的中實銀行最近也應該發展良好,難怪聶崇平說這段日子銀行那邊忙得很。

    「最近我們在三馬路買了一塊地,準備建造八層高的駱氏企業大樓,以為辦公之用,駱世獐接著說道,一邊看著女兒笑得舒暢。

    當初大帥府用了那樣的手段逼婚,自己也心疼這個最小的女兒,卻也不得不答應。目前從自己瞭解到的一些蛛絲馬跡看來,譚老二對小杉倒是真的有心,那此主動來聯繫毛尼料供貨的軍官說起大帥府的二少夫人可是恭敬的很,女兒雖說有時依日眉頭微鬃,神情間卻多了此暖色,或計這樁婚事沒有自己想像的那麼不堪吧?駱世搾頗是欣慰的想道。

    聽見不多話、一向沉穩的長子說起駱家家族事業的興盛,駱老夫人的神情間也頗是寬慰,看著奶奶的笑臉,駱羽杉的心裡也輕鬆愉悅了一此。聽大嫂說,奶奶的健康狀況近來不是太好,也不知是因為天氣還是其他的緣故。其實奶奶時自己的擔心,駱羽杉一直走明白的,這次回來偷偷和奶奶說了自已到凌大教書的事,她也開心了不少。

    實在不想老人家再為自己擔心於是又想到回去問問譚老二什麼時候有空,和他一起請奶奶去山上住兩天,讓老人家實實在在放下心事才好。

    正想著,二姨娘走了進來,一邊和駱老夫人、駱世障打了招呼,一邊笑道「大少奶奶說四小姐回來了,剛巧碼頭那邊送了此新鮮的陽澄湖大閘蟹迂來,我剛吩咐廚房蒸上,等會兒給大家嘗嘗樣。一邊說著一邊對駱世璋到柴家表少爺來了,老爺不去前面看看」」駱世璋答應著,轉身去了。駱羽杉連忙問了二姨娘安,笑道金菊盛開,河蟹汛至,想不到今天回來便有這樣的美味。不知蕊園的菊花開得怎樣了」

    駱府秋天素暮玩菊,蕊園從多年前就種了大片菊花每逢九月常闐家住過去,有時還呼朋喚友以為秋日之遊。瀲清聽駱姆杉問幕小鼎策靳斗金羔不止蕊園有菊花,後院我也讓人移植了一此,開得還好,四妹不妨過去看看。駱峒杉答應著,笑著請駱老夫人一起去。駱老夫人笑道:你們去吧,找早晨剛去過,這會兒有些乏了想歪一歪,喝杯水。駱羽杉答應了,二姨娘留下來和老夫人閒聊,於是駱羽杉拉了岳清二人一起向後院走去。

    走到月亮門邊,岳清笑道「俊宇表弟可是有事找你的,我過去看看,你先看花,有空我就叫了他來。

    說罷轉身向前院走去,駱羽杉待她走遠方慢慢轉了進去。

    不大的後園,已經成了菊花的世界。漫步其間,腳旁、眼裡全是菊,有的含花苞待放,有的徇麗奪目,白的、紅的、黑的,千姿各色爭奇鬥艷,看的駱羽杉眼花繚亂。抬頭看著後院那顆巨大的銀杏襯,亭亭如蓋,頓覺流年似水。

    記得小時候,經常在樹下,和哥哥姐姐們捉迷藏、挖蚯蚓,眨眼間卻都已長大,天南地北各有命運不同。

    「四妹」,正想著,聽到走進來的柴俊宇笑著喊了一聲,駱羽杉急忙回神,也微笑著打了招呼。

    柴俊宇走進來駱羽杉見他已經恢復了往日的精神,不由心裡輕鬆了一此:「表哥近來可好?」

    「嗯,還好,多謝四妹。柴俊宇溫柔的雙眸看著駱羽杉。這是自己暗戀了多年的女子,可惜此生無緣,見她過得好自己也就放心了。

    「四妹前些日子說的那件事,我聯繫過對方,現在價錢已經談妥若是四妹同意,雙方準備簽字。所以我特地過來問問四妹的意見。」柴俊宇說的是江邊那塊地。

    「表哥覺得價錢合適,只管簽字就好,我沒意見。「駱羽杉連價錢也沒問,就回答說好。

    「這次交易,那位英國領串館的威廉姆井生十分幫忙,價錢方面實在是不錯。」柴俊宇說著看了看駱羽杉的臉色,那位外交官似乎和四妹很是熟悉,說起來也是眼神溫暖,不知道是不是四妹關係密切的朋友」而且在威廉姆先生熱心的幫助下,我的工作也解決了。柴俊宇接著說駱羽杉微微一怔,威廉姆幫俊宇表哥解決工作?

    「他介紹我到一家教會學校教書,我已經去見了校長,並通過了他們的考試。」柴俊宇顯然頗為高興。

    聽說進去還要考試,駱羽杉有些放下心來,俊宇表哥是個老成君子,不想他捲進自己和威廉姆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情糾纏中的。也只是介紹罷,俊宇能去還是要有自己的實力通過考試,於是便也沒有多想。

    看她一邊說話,一邊採了一此小小的白菊花朵,柴俊宇頗是不解駱羽杉笑道:「表哥不知道,這是好多年前父親到處洲時移植的一種野菊當地人采其花,曬乾後大概有半粒綠豆大,聞上去很香,輕圓黃亮稱之為菊米,拿來泡水喝可以敗毒去風,明目輕身,我想採了給奶奶用。」

    柴俊宇一笑,也彎下腰幫忙,二人一邊聊天一邊採摘,正在這時忽然聽到有人說道:「偷得浮生半日閒,杉兒倒是會享福」竟是譚少軒的聲音。駱羽杉鬧聲抬頭,見一身戎裝的譚老二正站在月亮門旁,目光炯炯盯著自己和柴俊宇,那眸光超乎尋常的亮,竟讓她沒來由地覺得心裡一陣不安。

    微低了頭,看到他手裡拿著條馬鞭,正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打著黑色靴子上的馬刺,那馬刺珵亮,陽光下透著冷硬。

    「這位是,譚少軒見駱羽杉沒有出聲,便慢悠悠走了過來,馬鞭輕輕敲擊著自己的左手,薄唇揚起,帶了似笑非笑的一抹笑意,極快地掃了駱羽杉一眼。

    「在下柴俊宇,上次舞會上見過一次。柴俊宇鋌定大方地淡笑著說道

    「哦表哥是吧?今天杉兒歸寧,多謝表哥陪著她採花。譚少軒陰陽怪氣的語氣,讓駱羽杉微微皺起了眉頭,潭老二這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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