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漢聲覺得很是後悔自己該早此來才是。早點接了二少夫人回大帥府,就不會有這樣的事發生了。今天邢秘書受命帶人拉了傢俬等物,和亞臣一起到凌州大學少夫人分的小洋房去做佈置,自己本朱想給少夫人一個驚喜的,所以才一直等到邢秘書打電話回來說已經全部佈置完畢了才來接,想不到卻來晚一步。
無論是自己的職責,還是事情本身瞞住二少都是不應該也是不可能的,但是這兩日二少的情緒似乎有點壓抑,若是給他知道二少夫人和那個英國外交官一起唉夏漢聲無奈地歎了口氣,算了,麻煩要來躲也躲不過去的。迅速坐回車子裡,示意司機慢慢跟在前面車子的後面,也向西山而去。看著領事館的車進了大鐵門口知道這裡是幾個頡事館的所屬,夏漢聲示意司機在稍遠處停車。不想在南北軍政府會談前夕,和各國使領館造成不必要的誤會。心裡卻暗暗祈禱,但願二少夫人能盡快出來回去後和二少慢慢解釋清楚,不要影響兩人尚未融洽的感情。
餐廳裡的駱羽杉當然不知道直漢聲就在門外,更加不知道他的擔心口聽到威廉姆突然說出那句話便抬眉看著他,半晌沒有回答。威廉姆的意思是說。
「是的我很難過。想不到auaie回來原來是這麼回事,也沒想到你那次給我打電詔竟是這樣的緣故。『auaie,請原諒。我是男人應當擔起這些風雨,但是我卻讓你獨自面對,抱歉」,威廉姆的聲音很輕,臉上依然是淡淡的笑容。但駱羽杉明白,對一個感情含蓄的英國人來說,威廉姆的心裡已經是頗為波浪起伏的了。
看著手中紅似火含苞初綻的玫瑰,駱羽杉的心緒有些凌亂,這美好的排徊花此時似乎就像自己的心情,徘徊間已干回百轉」玫瑰是英國的國花,紅色代表著熱情和深愛;而自已手中,這十一技,威廉姆是在告訴自己,你是我的最愛,我只在乎你一人!
可是自己已經嫁為人婦,威廉姆他於是低低輕歎,看了看威廉姆淡淡低眉:「威廉姆,這不是你的錯口中國有句話叫作『有緣無份「或許我們真的沒有緣分。你來了我很感動,可是,事已至此,無謂強求。天涯處處是芳草,你……還是……放下吧
「auaie你愛上他了嗎?若是因為真愛,我,會祝福你」威廉姆暖暖的眼神執著地看著她,交叉放在身前的雙手此微洩露了他的情緒「但是,你不是那種人,你不適合朝秦慕楚,auaie,有些事已經發生我們無能為力,也不要再去追究和難過,但是對深愛的人,我卻一定會去爭取和堅持。相信我auaie只要你答應,我會處理好你的家族和你的後顧之憂,樹村城堡的大門未遠對你打開口懷中的玫瑰飄出淡雅幽香,駱羽杉聽著威廉姆輕柔而堅持的話語,心裡五味雜陳。就是談戀愛的一年,威廉姆都沒有說過這樣深情露骨的話,他從來是紳士而優雅的話不多,卻時時刻刻關心、尊重你,讓你默默體味他的愛戀,看得出來,他這次是孤注一梆了。
威廉姆」,這樣一個優秀、英俊的男子,棒著玫瑰,訴說著心裡的愛戀和堅持說不感動走假的。若是一個月前駱羽杉會毫不猶豫地伸出自己的手,但是現在,為什麼心裡會有莫名的、令自己也分辨不清的複雜情緒?為什麼自己不能斬釘裁鐵地說出肯定的答覆?駱羽杉有些愧疚地閃避了眼神:威廉姆,真的很抱歉,我我!駱羽杉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才好。無論是從已為人妻的身份,還是為威廉姆著想,都該直言拒絕的;可是,那康河的薄霧,那細密的切切關懷,手中那散發著幽香的玫瑰,還有振翅高飛的對自由的渴望呢?」駱羽杉的遲疑和茫然看在威廉姆眼裡,心中卻越發地心疼和繾綣了,auaie的為難自己猜想都能猜得明白。何況說處理好她的家族之事,也僅僅才有個計當,不僅沒有開始進行,而且還沒有同駱家的人聯繫商談過。當初她就是為了這些,不得不嫁到大帥府的。只有真的處理好了,她可能才會相信吧。威廉姆諒解地微微一笑,沒有再說什麼。不做好自己該做的事,自己沒有催促auaie立即答應的立場和理由。
最近中國南北兩地政府談判停火和邊界事宜,我是凌州公使館的特派代表,所以交接完畢,會談開始後可能稍稍要忙一些。這是我的專線,若是白天找我不在,晚上便一定是在的。威廉姆拿出一張紙務從檯面上推過來,駱羽杉看了他一眼,點點頭收在手中。
剛才打電話去大帥府,接電話的好像是那天酒會上見過的那個女子,很慇勤很有禮貌,想不到這樣的府第競然這般強取豪奪,真是令我不可思議。威廉姆慢慢喝著咖啡不在意地說道。他的話卻令駱羽杉一怔,永寧?從那天來拜託自己幫她介紹威廉姆後,譚永寧又來過兩次。駱羽杉看她的意思顯然是來聽消息的。但卻因為複雜的心緒令自己一直不能靜下來思考,究竟該如何面對威廉姆如何解釋眼前繁複的一切所以對主動打這個電語很是怵頭想了又想一直也沒有打。
永寧的眼神裡已經有了困感和些許的不悅,可能覺得想不到二嫂這麼難用吧。這次威廉姆打電話找自己若是她接的電話,她會怎麼想,又會怎麼問?自己該如何回答」駱羽杉微微蹙起了眉頭,覺得又是一個頭疼的難題。自己平時自詡心地磊落,無事不可對人言,想不到今天也有這般無可奈何、難以出口的時候,唉。
見威廉姆一直暖暖地笑看著自己,駱羽杉想了想,還是輕輕地說道:,永寧是大帥府的一小姐,人生得漂亮,性格開朗活潑,是個不錯的姑娘,現在還在南方大學讀書,英文流利地很,她對你印象不錯,我……」
威廉姆初初沒有明白她的意思,聽得很是認真,聽到後面卻驀然明白了什麼於是笑意漸濃,有些好笑有些戲謔地看著駱羽杉,輕輕說道auaie,你想把我推出去嗎?」首發
我……
駱羽杉的話瞬間打住,有些歉意有些不好意思有些尷尬地看著威廉姆,過了一會兒輕聲道威廉姆,我很感激你的諒解和愛,但是,畢竟我已若走你喜歡中國女子,凌州名媛淑女實在很多,你還是不要,
威廉姆看著她輕輕搖了搖頭,沒有說話,臉上有些無奈,有些遺憾,有些心疼,auaie巳我已經說的那樣明白了,你還要拒絕我嗎?
實在說不下去了,駱羽杉只好不再開口,威廉姆笑了笑,轉移話題道「來到中國來到你的故鄉,我不僅嘗到了你說過的紅燒肉叫化雞,還吃過豆漿油條,真的十分美味。auaie,哪天有時間,我們一起去吃中國菜好嗎?駱羽杉笑著點點頭,心裡有些慚愧從威廉姆來到凌州自己竟沒有一盡地主之誼,看看哪天有時間請他吃才餐凌州菜也是應該的。海-天-中-文-網首發
於是,兩人聊到本地特有的菜餚,聊到中國菜的特殊做法,聊到在凌州的英國人和他們的遭遇鹹廉姆忽然想起什麼,同道auaie你們家是做生意的,可不可以問問有沒有地皮可以出售?」地皮?駱羽杉心裡一動:什麼樣的地皮?」
「歐州還是戰火紛飛,一些精明的英國商人來到東方謀求發展,前幾天商務處說有人拜託領事館幫忙尋找江邊的土地,最好面積大一點,他們想建『英聯船廠」如果auaie知道你們家族什麼人手中有土地,可以讓他們和商務處聯繫。」威廉姆的話讓駱羽杉不由自主地看了他一眼,自己讓俊宇買下了江邊的那塊地,他不知道吧?怎麼好像是送上門的好生意呢。
便沒有做聲地點了點頭,要了商務處的電話。然後兩人又聊了一些閒話,方走出了俱樂部。
威廉姆將駱羽杉送回大帥府,幫駱羽杉拉開車門口駱羽杉不知道怎麼處理懷裡這束玫瑰才好。拒絕,威廉姆驟然間不會接受,而且還會傷了他的心;拿著回大帥府,若是被譚少軒或有心人看到怕是會生出事端。所以下車時,極想假作忘記放下,無奈威廉姆像是看透了他的心思,拉開車門後笑著順手將玫瑰遞了過來,駱羽杉只好謝了他,告辭進了大門口,威廉姆待她走遠才上車離開口
正好譚永寧從外面回來,看著車尾冒出的一抹肯煙,直到車子拐彎,才半是好奇半是欣喜地向後面走去。駱羽杉回到樓上,將花放到了臥室一個角落的花瓶中,先給柴俊宇打了電話告訴他賣地的事,並全權委託他去處理。柴俊宇答應著,又說了幾句家裡的情況便掛了電話。
亞玉笑嘻嘻從樓下走上來。今天她被邢秘書帶去凌大,幫四小姐收拾房子,看的心裡很高興。原來去教書的四小姐竟有那麼漂亮的小洋房和花園住呢「四小姐,您去哪兒了」我和邢秘書在凌州大學那裡等了你半天呢,房子全部都收拾好了後來是夏副官打來電話,說您暫時沒時間,您說要搬去的書啊花啊全放好了,就是院子裡,要種什麼等您發話呢。」
哦」夏江聲去接自己沒有接到,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譚老二知不知道自己見到了威廉姆。想不到房子這麼快就收拾好了呢,駱羽杉心裡有些高興,便笑著對亞王道「院子啊,我不想種花,想鍾菜,亞玉知不知道怎麼種」海-天-中-文-網首發
「種菜?在大學裡種菜?亞玉有些奇怪地看著自家小姐。四小姐要吃菜什麼樣的沒有?竟然要自已種菜」
「是啊,你別多想,不過走想體會下農人稼穡的辛苦和喜悅罷了,菜長大可還可以吃,花有什麼用呢。」駱羽杉走進盟洗室去洗淨手臉,一邊將毛巾蓋在臉上一邊悶聲悶氣地說道。
亞玉笑了笑,四小姐喜歡就好,種菜自己倒會,鄉下沒少種過。
二人正說著,有人輕輕敲門,亞玉急忙走過去,抬頭一看卻是譚永寧,忙笑著打招呼:三小姐來了。」駱羽杉略略收拾了一下,忙也迎了出來:永寧你來了,下午沒課嗎」
是啊二嫂今天代課剛回來了嗎?」譚永寧笑著問道。駱羽杉笑著看了她一眼,因為實在不擅長掩飾什麼,略一遲疑還是說了實話「上完課碰到了威廉姆,聊了幾句,所以剛回來。
哦,這樣啊。譚永寧笑著點點頭,看來二嫂是個實誠人,說的怕也是實話,可是自己托她的事呢,不知道她和威廉姆說了沒有?譚永寧想著,便很是期待地看著駱羽杉。駱羽杉心裡一陣慚恍,無奈只好笑了笑說道:「威廉姆說,因為最近南北政府和談,他是英國駐漬州使館派出的代表,所以事情多些,等忙過這段時間」
譚永寧聞言恍然大悟地一笑,連聲道:「是啊,恐怕最近是忙呢,那就等他們忙完再說吧,我今天看報紙,二哥也是南方軍政府代表困成員呢,現在雙方正在商談會談地點應該很快就要展開了吧。」譚少軒?也是,作為雖然沒有言明大家卻心知肚明的譚嗣慶未來的接班人,又是寧曹之戰的總司令,這樣的會談他應該會參加的。只是,威廉姆是英方兩大代表之一,二人相遇,對會談會不會有其他的影響?
看駱羽杉似乎有些心神不屬譚永寧以為她是有些累了,又聊了幾句閒話,便很快地告辭去了。駱羽杉換了衣衫,拿了本書躺到床上假寐。誰知昨夜睡得晚了,想著想著,過了一會竟不知不覺睡過去。海-天-中-文-網首發
一覺醒來,已是下午近四點鐘,顏寶航派來的丫頭淺綠已經在樓下等了一會兒了。原來今天是顏寶航產期檢查的日子。因為這兩日有些見紅,從醫院回來後,有些不放心,想請駱羽杉再看看,故此派了丫環來請。駱羽杉醒來,一聽亞玉說,一邊忙起身梳洗一邊對亞玉道:「大嫂的丫頭都等了半天了,你怎麼不叫我?
亞玉嘻嘻笑道「我看四小姐睡得香甜,可能昨晚看書沒怎麼睡好吧?所以就沒金得」駱羽杉微微紅臉斜睨了她一眼:「我還是快些過去的好,別讓大嫂她們想此別的。」首發
亞玉也明白這種大宅門最怕無意惹出的閒話和恩怨,忙手下加速幫她收拾好,一起下了樓,跟著小丫頭去了顏寶航居住的院子。
走進去發現二姨娘也在,駱羽杉笑著打了括呼,為自己晚來道歉,顏寶航笑道:你最近事忙,沒關係。裁只是聽不到你說的心裡不踏實,誰叫讓姨娘影響的我只信弟妹你呢。」
大家一起笑起來,駱羽杉給她檢查過,又細細看了醫生的報告,笑著道,血量不多,大嫂不用擔心,這應該是胚胎剛植入子宮時引起的植入性出血,不是先兆流產。」
二姨娘合掌念佛:「那就好,那就好,嚇死人了。這需不需要治療」駱羽杉看了看顏寶航白裡透紅、只是略顯疲倦的面色笑笑說:大嫂最近一定要注意休息不要勞累,最好能多躺著知果腰酸的現象減輕,就證明情況有好轉。還要放鬆心情,太緊張也會引起先兆流產,因為情緒會影響到孕期的穩定呢。」
顏寶航示意丫頭給二姨娘和駱羽杉加茶,一邊點點頭笑道:「做懶人我最喜歡了,這下可是有理由整天躺在床上了。」
二姨娘好笑地看了她一眼,又問道「那吃的東西有沒有什麼忌諱」駱羽杉將平時大帥府的餐食回想了一下笑道:「整天躺你不嫌累啊」飲食方面注意不要吃太多生冷的東西,中醫上說螃蟹和甲魚是屬於涼性滑胎的東西最好暫時也不要吃。我開一點中藥,大姨不妨喝幾天。」說著,走到桌子前,就著顏寶般喊了淺綠拿來的紙筆,寫了芝麻根,紅棗、當歸等另外囑咐了用法,淺綠答應著去取藥海-天-中-文-網首發。
又和顏寶航聊了一些孕期該注意的事項,駱羽杉和二姨娘告辭了出來。走到迴廊,二姨娘停下步子,看了看駱羽杉說道:「我聽說老二同意你去凌大教書」這事譚少軒肯定會告訴譚嗣慶,二姨娘知道也是情理之中的,駱羽杉點了點頭,答應一聲「是。」
二姨娘一笑:也好你是文化人整天坐在家裡悶著也未免委屈了你。大學也算環境單鈍,不過你自己還是要注意安全,畢竟是大帥府的少夫人,身份有時候也是一種累贅呢。」駱羽杉笑著謝了二姨娘的關心,二姨娘搖搖頭笑著說:我是羨慕你們這些有文化眼界廣的人啊一輩子關在一片四方天裡,就是所謂榮華富貴了,又有什麼意思?哦最近你忙不忙?駱羽杉搖搖頭說道暫時不忙的,學校還沒有正式開裸,要做的也只是準備教案其他也沒什麼事。」
二姨娘點頭那你看什麼時候有空,我想再去看看三姨娘。前天永宓打電話來,說好像三姨娘稍微好了一點請你去看看要不要再換藥。駱羽杉點頭答應了,二人分手,各自回去。
回到樓上,喝了杯茶坐了一會,已經是五點多了,譚永宜派人來問要不要一起吃飯,駱羽杉笑著剛想回答,便聽到譚少軒一邊走進來一邊說道「這麼早就準備吃飯的事了」今晚不和大姐一起,回去告訴大姐,明天請她吃飯。譚永宜派來的丫頭笑著連忙答應了退出去譚少軒看了看駱羽杉道:不在家裡吃了,我和你去凌大,那裡他們已經收拾好了,去看看合不合你的心意。駱羽杉答應著去換衣服。譚少軒無意識一回頭看到了角落那只花瓶,走過去看了看,只覺窗外投射進來的夕陽金黃的光影下,那玫瑰紅的有些刺眼。轉頭看了看緊閉的盥洗室的房門,譚少軒微微蹙起了眉。
兩人下樓上豐。一路譚少軒並沒有多話,也沒有毛手毛腳,只是看過來的帶笑的眼神有些特別,反而看的駱羽杉有些許的不安,直江聲沒有接到自己一定會和譚少軒匯報,他知不知道自己和威廉姆去用午餐的事?但譚少軒就是哥怪地什麼也沒問。進了理工學院的宿舍區轉了一圈,駱羽杉才發現自己那棟小房子的位置好像比較特別,竟是在一個異常隱蔽和不起眼的角落,左元芷的小洋房離自己的最近可也有二三十米的距離,相比其他房子一堵牆分兩邊來說,其是最遠的了。房子左側是左元芷的小洋房,右邊卻有一片小小的村林,二人在門前下了豐司機直接把車子開進了村林旁邊,竟是很好的隱蔽之所。駱羽杉看了看譚少軒,難道這房子也是他特意安排的?
走進洋房,果然已經不復初見時的落寞,院子裡多了幾叢四季蘭,健壯犍撥葉綠花繁,花葉下的土還是濕的,看得出是剛剛栽下去的;屋簷下也桂了幾盆弔蘭,葉片細長而柔軟,從葉腋中抽生的甸甸莖還長有小椎株,由盆沿下垂,舒展散落,形似展翅跳躍的仙鶴,駱羽杉認出來這就是古稱「折鶴業「的大葉吊蘭了。是誰知道自己喜歡蘭花?應該是亞玉吧,她不是今天也來了嗎?看了譚少軒一眼,駱羽杉沒多想,跟在他身後走了進去。
那日在杉園見到的傢俬已經擺到了屋子裡鋪了地氈的客廳正中一因乳白色沙發,一張白色籐編鑲了玻璃的茶几,一旁的矮櫃上,放著兩盆含苞待放的墨蘭,富有光澤的葉片肥厚碧綠而多姿,從花苞看得出是金銀黑白金咀蘭。再旁邊一扇屏風後,是小小的餐廳裡面擺了一套和茶几同樣材質、色澤的籐編餐椅和鑲嵌了玻璃的圓形餐桌,後面是外陽台,裡面放了兩架嶄新的自行車。譚少軒見她看著自行豐,揚唇一笑道:「杉兒不會告訴我,你還不會騎自行車吧?」駱羽杉斜了他一眼,你覺得我就這麼笨?也不理他,逕自向書房走去。書房佈置比較簡單,中間一張書桌,靠牆是一排排書架,零零落落放著駱羽杉要拿過來的書籍。倒是書桌上那盞檯燈,光線既不耀眼,又足夠光亮,很舒服。駱羽杉不由心喜地一笑,自已喜歡晚上看書,有了這盞燈相伴,應該是很舒服的享受。
「杉兒請看臥室,喜歡嗎?譚少軒站在書房門口,歪過頭來笑著叫她,駱羽杉隨手關上檯燈走了出來。臥室?有什麼好看?不就是張床?
一邊腹誹著,駱羽杉毫不為意地跨進了臥室,眼前看到的想不到竟是一張籐床。這種天然材質密實堅固又輕巧堅韌,柔順而有彈性。放在那裡令臥室有了悠閒、寧靜的自然情調。駱羽杉眨眨眼晗,真是想不到,他們竟把這小房子佈置地這樣清新,淡雅,處處無不合自己的心意。譚少軒看著她微含淺笑的俏臉,在床上用力地一坐,床便很有彈性地上下起伏著,譚老二薄唇輕楊,笑笑說道「今晚就住在這裡好不好?」駱羽杉驀然紅了臉。譚少軒卻沒有趁機說什麼,只是站起身拉了她的手道走,出去轉轉,過一會兒他們會把飯菜送過來,今天剛過來,就不要人來煮了,我們吃個現成的。
兩人走出了房子,沿著村林慢慢向校園的側門走去,出了門應該是凌河的河邊。
夕陽透過村林密密層層的技葉斑斑駁駁灑在地上。帶了一絲涼意舒適的風吹來蒿草的氣息。凌州的初秋是美好的季節,天氣不涼,卻也不熱,南國的秋似乎來的遲些,唯獨天是高的,村葉和草地還玲瓏別透地綠著一陣風來,有微黃的村葉輕輕飄落,幾棵花柯落下的花雨站了兩人滿身。站在江邊,一江狄水依然是澄藍的。幾簇葦叢,幾片沙洲,在那裡點綴著。江岸烏柚襯的紅葉在告訴你海-天-中-文-網首發是秋天來了。夕陽下,隱隱帶著一片空澄的氤氳,兩人默默地向前走著。看著駱羽杉沉靜坦白的臉,譚少軒眼前又閃現出那束紅色,和心裡翻滾了不知多少遍的話,卻始終沒有說出來。
彎腰從腳下栓起一塊小小石子,譚少軒淡淡笑著遞過去「杉兒,你知道這是什麼石頭嗎?駱羽杉看看手中的石子,又看看譚少軒,搖了搖頭,譚少軒輕輕一笑,看著她的眼睛道「這是黛石。以前的女孩子用它來畫眉的。要不要我幫杉兒畫來看看?說著,雙目灼灼盯著駱羽杉,低低念道「沉沉午後閒無事,且向張生學畫眉。」駱羽杉看著他微微一怔,旋即低垂了眉眼。
心中暗暗歎了口氣,譚少軒止住腳步,看著浩淼的江水幽幽說道杉兒雖說大學應該是象牙塔,但時勢不同,國內混戰不休,四困外強侍立,學校也不再是淨土。你自已要小心一些,學會保護自己。我本來想把邢秘書派過來,又怕你不同意也就暫時算了。
聽他忽然說起這樣嚴肅的話題,駱羽杉抬起頭看著他,譚少軒淡淡一笑:「南北政府的商談地點基本定在凌州,我不會走遠。我也不擔心兩邊政府商談的結果不過近期可能會有些大事發生,你如果有需要記得去找醫學系的新生周濟民。」駱羽杉有些不解地看著他,譚少軒輕輕一笑:「他是我選派來讀書的年輕軍醫,有急事你直接和他說就是。沒有再解釋,譚少軒接著說「歐洲爆發的戰爭參戰國家現在已經分裂成為兩個對立的營壘以德、奧等國為一方的同盟國集團和以英、法、俄等國為一方的協約國集團。這兩個集團因戰爭拖身互相牽制,無暇東顧。所以日本認為這是它推行『大陸政策,,獨佔中國的天祐良機,因此,以,承擔日英同盟的義務,為借。,打著『保衛東亞和平,的幌子,向德國賞戰。」駱羽杉蹙起眉頭看了他一眼,譚少軒的臉色凝重起來,在夕陽下顯得益發的稜角分明:日軍名為對德賞戰,卻把進攻矛頭首先指向中國。看樣子,可能會於近期出兵山東。此舉必定會引發國際特別是國內的反對,局勢進一步複雜,日本人在凌州的活動也有升溫的趨勢,所以杉兒在外遇事一定要三思而行,不可衝動。
對這些消息覺得有些突然的駱羽杉點點頭,自己只不過是譚老二背後的女人想不到也有要對政治敏感的責任,看來這個大帥府二少夫人的帽子還真是不容易戴呢。
二人沒有再說什麼,看看天色慢慢暗下來,便轉頭向回走去,半路看到夏汊聲正站在側門處:「二少,少夫人,飯菜已經備好了。駱羽杉笑著點點頭,邀請他一起用飯。夏江聲還要推辭譚少軒淡淡笑道今天是辛先生喬遷之喜,不吃日後想吃也沒的吃了,你可別後悔。
夏汊聲看看兩人,明白自己擔心的事並沒有發生,便也笑著答應了。
三人一起進了房子,餐桌上已經擺了五六樣菜餚旁邊還有一隻砂煲。菜有魚有肉倒也不是什麼燕翅鮑肚貴重材料,卻很請淡可口;特別是那煲請燉野雞湯味道著實不錯,湯味濃郁,鮮美無比。駱羽杉用了小半碗飯,喝了足足兩碗雞湯,看得譚少軒眼睛裡不由自主溢出了笑容。
用完飯直漢聲他們且去安置譚少軒擁了駱羽杉進了書房,看了會兒書,新月初升便也安寢新居季住,自有另一番春光旖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