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夜 第二卷妾意郎情 第八章
    自然是威廉姆。

    威廉姆顯然沒有想到竟在酒會上見到了日思夜想的心上人,所以很是激動,心跳似乎失去了正常的節奏因為驚喜,轉瞬間臉上的笑容便如夏日艷陽一般燦爛起來刺痛了駱羽杉的心,也耀花了她身旁譚永寧的眼。

    看著英俊男子沒來由的激動和二嫂明顯的愣怔與略微不自在,譚永寧有些迷感地看著他們,這二人間似乎有著超乎尋常的什麼東西。

    欣喜的威廉姆和不知怎樣開口的駱羽杉,都沒有說話,對眼前的男子莫名心生好感的譚永寧有些耐不住了。於是看了看直愣愣看著威廉姆似乎驚訝到不知說什麼的駱羽杉,又看了看威廉姆,笑著招呼道「嗨,你好。我是譚永寧,您和我二嫂認識?」

    哦,您好,我是威廉姆。什……什麼,二嫂?她是……」威廉姆回過味來登時一愣。

    譚永寧有些好奇和不解看了看他「是啊,這是我二嫂,你們……「認識?」

    「嗯,認識,威廉姆他是我……

    駱羽杉搶過了話頭,話語一頓,看了威廉姆一眼,旋即移開了目光,垂下了眼簾輕聲說道「……同學的哥哥。」

    威廉姆有些驚訝地看著眼前清麗如昔、表面上情緒平靜的駱羽杉,張了張嘴,卻欲言又止。auaie的手交疊在身前,因為用力小巧的關節隱隱有些發白,她似乎在克制隱忍著什麼。

    駱羽杉的心在劇烈跳動著,只有她自已知道,交握的雙手指甲被用力掐進了掌中,卻絲毫感覺不到痛楚。

    在譚永寧注視的目光中,一雙黑亮的眼眸微微抬起來,看著淡淡發愣的威廉姆,無數話語只化作了羽睫輕輕的顫動。

    auaie,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怎麼變成了這女子的二嫂」你真的……結婚了?你真的把我忘了?auaie,這不可能,我不相信!你不是那種朝三幕四、見異思遷的人啊。首發

    威廉姆線條柔和的嘴唇翕動了兩下,輕輕閉了閉眼睛,暗暗歎了口氣。

    威廉姆,對不起我「我有說不出的苦衷對不起蝴蝶翅膀般的長睫,輕微顫動著那雙眼睛裡表達出的無奈和野淡令威廉姆心裡一慟。

    是的,你一定是如報紙上所說嫁給了大帥府的少帥了。那個人真的是你。怎麼,你羨慕權勢嗎」為什麼。為什麼你什麼話也和我不悅7你不會不愛我,迸你回國走的時候我們還商量要去杉村城堡度假auaie發生什麼事了嗎」你告訴我啊,說不定我可以處理的,威廉姆熱切地注視著眼前的心上人。

    威廉姆,真的對不起。我有迫不得已,我的家族就要因為我而毀掉,你說我能怎麼樣?「威廉姆,弱水三千,不止一瓢,你干萬不要以我為念駱羽杉微微迴避了他的注視,淡淡垂眸,心裡帶著哀傷的不知名情緒氾濫成災。

    眼神交匯,二人都是無言。半晌,威廉姆忽然輕輕扯出一個微笑:auaie,很高興又見到,改天能去拜訪嗎?lily有話要我帶給你。」auaie的眼睛裡,是無言的難過的歉意,這件事一定有原因,她一定有難言的苦衷。她身旁的女子目光灼灼,她或許是什麼也不方便對自己說。

    威廉姆似乎迅速明白了駱羽杉的處境,所以按壓下心中的情緒恢復了正常,有些解圍地問道。

    駱羽杉點點頭:「嗯,好久不見,改日見面再詳談

    譚永寧感覺的出來二人間的氛圍有些異樣,但因為對他們的事一無所知,便也不會立即向事實那個方向去猜,只是認為以前認識的人,隔了許久再見,所以情緒有些激動罷了,哪裡知道二人的心海已經翻過無數浪濤。

    略略平靜了下情緒,駱羽杉才細細看了威廉姆一眼,見他仍如往日般英俊瀟灑,溫文爾雅,眼神也一如既住地溫暖,但心裡卻明白,結在自己心上的繭子,卻再也不能肆意地抽出愛的絲來。

    威廉姆微微側轉了臉,將眼中升起的情緒淡淡掩蓋。

    早晨的陽光,把泰唔士河口染成了一片金紅,遠處的海便如瑪瑙般閃著華貴的光彩。汽笛聲逐漸請晰,一聲長一聲短地從水面飄來。

    船就要起航了,水手們忙碌起來。威廉姆在船舷上向來送行的父母招著手,既難捨又期盼,心情有些難以平靜。為了心中的佳人,自己即將展開奇妙的東方之旅,等待自己的會是auaie含笑的臉,風婆楚楚的回眸嗎?地中海信天翁拍擊著碩,大無朋的翅膀,聲聲叫著從船舷邊掠過,威廉姆覺得自己的心也讓那些翅膀帶到了海天深處,帶到了那個遙遠的東方國度

    那時自己曾來給auaie送行。她一身白衣勝雪明淨如水手扶著欄杆向自己告別……彷彿還是昨天啊怎麼再見就已經物是人非,羅敷有夫了呢。

    去國萬里,見面卻是這樣的無奈和震驚,自己的心已經沒有了痛的感覺……若是失去了她,心中的愛也將萬劫不復啊,在這個晚上之後,等待自己的會是怎樣飄渺的未來?」……

    威廉姆只覺得心裡如浪捲濤飛的英吉利海峽,難以平靜,自己有那麼多的話要對auaie講有,那麼多的思念想告訴她,可是這樣的場合,這樣的身份,能說什麼?

    看著眼前蓋發清雋的女子,威麻姆只想從那雙美麗的眼睛裡看到曾經的承諾,曾經的美好渴望,還有與生俱來的淡淡默契。

    輕輕的樂聲裡,曾經的康河似乎已經消失,留下的是讓他心驚的無奈和歉然。威廉姆控制著自己的情緒有些黯然神傷地輕聲告辭,他需要一個無人的地方冷靜一下自己的情緒。

    看著他挺拔卻有些孤單的背影,駱羽杉微低了視線。只覺綢悵和淡淡的心痛已經淹沒了自己心裡紛亂的沒有了其他感覺。

    譚永寧很有好感地注視著威廉姆離去,洋人自己見的不少,但他無疑是算得出類撥萃的。無論是英俊的相貌,還是高雅的舉止。有人說貴族需要三代人才可以培養出來這男子絕對是身份不低和有故事的。

    看了看駱羽杉,剛想問問威廉姆的情況,轉眼間卻發現旁邊父親那裡似乎有什麼不妥。

    一個日本人正在和譚嗣慶談著什麼。那人是典型的東洋人模樣,身量不高,很敦實,眼睛不大,灼灼有神似乎要瞪出來一般,身板挺得筆直,趾高氣揚的樣子令人心裡頓失好感。

    「那是日本領事館的公使佐籐,一肚子壞水。上次,南大營有兩名兵士在租界被日本人無故打死,事後這個佐籐調停,壓著政府的要求不理,硬是只給了士兵的家屬一人賠了一百塊大洋了事。父親很是生氣,下令說:碰到他娘的鳥日本人,你們也給我打,我們也有錢,看駱羽杉也注意到了那邊的情形,譚永寧低聲說道。

    駱羽杉看了譚嗣慶一眼,想不到這大帥在大事上還真有些氣概,不由問道「那真打了?」

    「嗯,本來有些日本人就欠揍,在中國橫行霸道慣了,命令一下,士兵們很快打死了十二個一直在南城無惡不作的日本人,這個佐籐就跑來找父親,提出抗議。」譚永寧點點頭,很是解恨的樣子說道。海!天!中!文!網~首~發

    「那父親怎麼說?駱羽杉問道,這樣的外交事件粗線各的譚嗣慶會怎麼處理?

    「父親說了,現在國內戰亂凌州治安有些不好,土匪亂殺人,他也沒辦法。結果佐籐這傢伙提出要求說軍政府必須一、懲辦兇手;二、公開道歉;三、賠償;四保證以後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譚永寧拉了駱羽杉的手,一邊慢慢向譚羽慶和佐籐那邊湊過去,一邊繼續說道。

    日本人真是過分駱羽杉看了看她,這樣的各件譚嗣慶如何答覆。

    「針對佐籐提出的四點,父親答覆說一,土匪殺人,跑了,既然抓不到,談何嚴懲?二、不關我軍政府的事,我為什麼要道歉?三、戰局很亂土匪很多沒有辦法保證以後不發生類似的事;四、至於賠償,可以!按照日本人打死一個中國兵一人賠一百塊大洋計葺,那十二個日本人,可以賠償一千兩百塊。」譚永寧認認真真地模仿者譚嗣慶的神態說道,看的駱羽杉一懷憨緒中也不由淡淡一笑。

    「佐籐能善罷甘休?駱羽杉看了一眼那個日本人,輕聲問駱羽杉道。

    「他又能怎樣?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誰叫他們作惡在先的?佐籐生氣也無可奈何,此事於是不了了之。不過從那以後,經常找點小麻煩倒是真的。兩人漸漸走進了譚嗣慶身邊譚永寧放低了聲音道。

    兩個人已經可以聽到譚葫慶和佐籐的談話,原來兩人正在說著譚少軒。

    「……在下的消息說,少帥昨夜趕回凌州,身受重傷,所以特地慰問一聲,我們大日本的醫術是不錯的,大帥若是有什麼需要不妨直言,在下一定鼎力相助」佐籐的中國話說的非常流利,表達準確話令駱羽杉不由一怔。

    這傢伙說出這些的意思是不是想向譚嗣慶和軍政府示威,他們日本人的消息是很靈通的。或者說,警告譚嗣慶和軍政府他們掌握著所有這邊所有的動向?

    正想著,聽到譚嗣慶淡淡一笑道「呵呵,老二昨晚確是回來了,但卻沒有發生什麼佐籐先生所講的重傷,這是我的二兒媳,如果老二受傷了,她還能跟著我來參加酒會?」譚少軒不意地看了一眼駱羽杉,駱羽杉聞言便淡淡笑著落落大方地向佐籐斯施禮打招呼,譚嗣慶接著說道「我這個兒媳便是倫敦大學醫學院回來的,醫術倒也說得過去,謝謝佐籐先生的好意。

    譚嗣慶的話似乎有些出乎佐籐的意料,小眼睛轉了轉,接著笑道:是嗎那少帥怎麼沒有來?」查爾斯公爵可是履新呢。」

    這個佐籐真的令人討厭,駱羽杉不由微蹙了眉頭。轉著話的說譚少軒不來,要麼是受傷,要麼是不給新上任的英國公使面子,他究竟想幹什麼?

    譚嗣慶不動聲色依舊笑著淡淡說道「老二昨晚回來的遲了,今早尚有些公務亟待處理;怎麼,佐籐先生覺得在下來,還不足以賀公使先生履新嗎?」

    佐籐忙一個日本式的略略彎腰,笑著道「哪裡,哪裡,大帥大駕光臨,足以證明軍政府與大英帝國關係之親密,在下理解。不過在下對年輕有為的少帥異常敬佩,渴慕一見,寧曹之戰著實打得漂亮,可謂英雄出少年,前途無量啊。

    看來佐籐是把准了譚少軒受傷,一走要譚嗣慶露出點什麼馬腳才肯罷休

    「不過是瞎貓碰上死耗子,佐籐先生過獎了。」譚嗣慶舉了舉手裡的酒杯,鷹般的眼神一閃即逝,駱羽杉看的出佐籐這樣窮追不捨他也頗有些惱了

    佐籐還在滔滔不絕地糾纏著表達著他對譚少軒的讚美,正在這時,一個中氣十足略略低沉的聲音含笑傳過來道想不到佐籐先生這樣看得起在下,不過來晚了一會就著急了?

    正是本該躺在病床上的譚少軒。

    駱羽杉聞聲抬頭見一身戎裝的譚少軒正笑著和周因的人打招呼,不由微微一愣。這傢伙背上還有傷,怎麼來了。

    譚少軒明顯和各國領事都很熟悉,打過拉呼後來到了佐籐伸顯面前,薄唇淡淡揚起:不知佐籐先生急著見在下,有何指教。說著,微微側轉了臉,沖駱羽杉揚唇淡淡一笑。

    他背上的傷,駱羽杉心裡一沉,注意到譚少軒的動作微微有點難以覺察的綬慢,便明白那樣新鮮的傷口,這樣掙扎了起來一定是十分痛的。於是不由自主地走了過去站到了譚少軒身邊。

    譚少軒對她輕輕點點頭,淡淡一笑。

    佐籐也明顯一愣。自己的情報不會有錯,怎麼難道真的是情報有誤」

    略有些不自在地笑了笑,佐籐伸顯忙說道:少帥身體無恙,在下很是高興。指教不敢,倒是有個問題請教。」

    譚少軒微微低頭看了看他「公使先生請講。」海-天-中-文-網首發

    「我大日本與中國一衣帶水東亞共榮理所應當。最近敝國新內閣上台,有意向北方的山東派駐部分兵力,保護日本僑民。不知少帥對此有什麼看法?」佐籐很輕鬆自然地說。

    明明說的是派兵侵犯他國領土的惡劣行為,但他的態度看來卻是那樣理所當然,這人竟是不要臉到如此地步。聽得駱羽杉情不自禁蹙起了眉。

    譚少軒不為人注意地悄悄伸手過來,輕輕握了握她的手旋即放開,駱羽杉抬眉看了他一眼,心中不覺一寬,看著他薄唇微揚略微放大了聲音認真地時佐籐和旁邊的外交官說道:西方有位聖人,名叫耶穌。他被釘上十字架的地方耶路撤冷是基督教的聖地,任何人都不能侵犯。在場的諸位先生、女士是否同意在下的這種說法。」

    眾人雖然不明白他這番話的目的,但話卻說的沒錯於是紛紛點頭表示贊同。譚少軒看了看大家,接著說道「我們東方也有位聖人名叫孔子,不僅在中國,就連日本也承認他的聖人地位,您說時不對,佐籐先生」

    孔子在日本國內的地位,佐籐無法否認。所以雖然已經想通了譚少軒可能會說的話和得出的結論,佐籐伸顯卻不得不硬著頭皮點頭表不贊同了。

    譚少軒看也沒看他,環視一周,朗聲說道:山東是孔子的故鄉,是中國的聖地也就是所有認為孔子是聖人的人心中的聖地,理所當然是不容侵犯的。日本僑民在聖地被不公平對待了嗎?竟然需要貴國出兵保護?!

    佐籐伸顯想不到譚少軒轉了一大圈竟然這樣把自己堵在了「孔子門前」,不由有些尷尬地啞口無言。

    譚少軒看了他一眼,淡淡一笑,說聲「失陪拉了駱羽杉的手去和其他各國使節打招呼,敬酒。譚嗣慶則和佐籐伸顯打著「哈哈」轉圈氣氛,老二年幼,出言無狀,這香檳不錯佐籐先生請。」

    駱羽杉被他剛才的義正詞嚴「唬得有些愣神兒,風流不羈的譚老二經常出人意料、詞鋒銳利。三言兩語說的佐籐無言以對,自己聽了心裡也不禁為之自豪,所以被他拉住手竟然忘了掙脫,回過神來時卻感覺到他的手有點輕微的顫抖,於是心裡明白,背上的傷對他的影響並不像看起來的這般輕鬆。於是不由自主地握緊了譚少軒的手,隨了他向各國使節敬酒。

    從樓上下來的威廉姆在樓梯。看到了這令自己難以置信的一幕。他的眼睛被那兩個身影刺痛喉嚨彷彿被人扼住,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男子英偉,女子俏麗,他的左手緊握著她的右手,而且他們靠得很近走的很慢時不時男子便微側了頭,很是疼愛地注視她一眼,而她,眼中滿是關切,有時甚至自覺得向他靠近了此,不管從哪裡看去,都是一對璧人

    威廉姆只覺得自己的心碎了。他有些不敢相信,auaie不是見弁思遷的輕浮女子,就算和自己無緣她也不會沒有一句話交代啊,這讓自己如何去相信相信這個殘酷的現實,佳人有夫,嫁得不是自己。

    威廉姆只覺得自己在冰與火的深淵中掙扎著,真的想衝上去問個明白你給我個解釋啊,但是卻只能握緊了自已的拳頭,自己是大英帝國的外交官,要顧及國家的臉面。

    站在樓梯上半晌威廉姆終於平息了洶湧的心潮,慢慢走進了宴會廳。譚少軒和駱羽杉正在與查爾斯公爵聊天,少帥的英俊綢儻、少夫人的美麗端莊和留學倫敦大學的經歷,都令查爾斯對這對夫妻刮目相看。

    原來是他。那個在泰唔士河上雙目炯炯注視著auaie的二少,想不到他就是南方軍政府的少帥!auaie的回國和閃電般的出嫁,可是他在後面操縱?要說auaie那麼快、那麼容易便喜歡上他自覺對駱羽杉有些瞭解的威廉姆覺得自己說什麼也無法相信。

    威廉姆微微皺起眉頭,從侍者的托盤裡端了一杯香檳,慢慢走了過去。

    駱羽杉先發現了他的身影,看著威廉姆臉上淡淡的笑容,心裡一跳,下意識地想從譚少軒手中把自己的手抽出來。

    譚少軒感覺到了她的變化,微微側目,視線從她臉上掃過便看到了站在一旁的威廉姆。

    握了駱羽杉柔莢的手上一緊,唇角輕揚在查爾斯拉過威廉姆作出介紹之前,譚少軒淡淡一笑:好久不見,威廉姆先生,歡迎來到中國來到凌州。」

    「記得讀中國的詩詞,有句話在下記憶深刻,謂之無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識燕歸來」,威廉姆微笑著看了看駱羽杉,auaie,這句詩詞還是我們談論東方文化博大精深時所講,現在我終於明白了它的深意,花落多是無奈,燕子卻依然可以歸來,auaie,請告訴我燕子歸來之後的遭遇可好?

    譚少軒聞言依然淡淡笑著「威廉姆先生的中文造詣令在下佩服,中文中的確有這句千古名句,但是卻也有,欲去尋春去羅遲,綠葉成蔭子滿枝的句子,季節已過,如之奈何」威廉姆先生既然來了,不妨好好研究研究中國的文化一定能有新的體會。」

    你小子在杉兒這裡學了不少東西啊來我這裡顯擺?譚少軒挑眉看了駱羽杉一眼,花落去就是落了,再想著什麼燕子歸來,小心老子一生氣百發百中了他!杉兒,自覺注意你的眼神兒,別有的沒的桂在那洋鬼子臉上,二少我不夠英俊嗎」

    駱羽杉被他灼灼的目光看的不由自主輕輕移開了視線。這兩人各自話裡有話她自然聽得明白但是,這樣的場合,他們那樣的身份,自已能說什麼?一片芳心千萬緒,人間去哪裡找個安排處?唯有趁譚少軒不防備時悄悄將手抽了出來,稍稍退後一步,不動聲色看了一眼他的背,心裡低低歎了口氣。

    譚少軒看向駱羽杉的眼神,讓威廉姆微蹙了眉頭;但auaie抽出手來的動作卻讓威廉姆心裡忽然輕鬆起來,他曾與auaie相戀,自是明白心中有愛的駱羽杉會是什麼樣子。原來自已的猜測是真的,不是auaie變心,而是其中另有緣故?想了一想看著駱羽杉溫暖一笑,轉頭說道:查爾斯,這是我在倫敦時就認識的好友auaie小姐,以後請多關照。

    查爾斯正在一旁笑看著幾人用中文對答,威廉姆突然的介紹令他恍然大悟的同時心裡又有了新的迷惑,威廉姆拜託自己關照這位少帥夫人?這話聽著似乎別有一番味道啊。

    譚少軒的臉色如常,鷹一般的視線轉瞬即逝。心裡卻低低哼了一聲,我二少的媳婦要你獻什麼慇勤?

    不管心裡想著什麼,畢竟是見過大場面的,接下來兩人的神情越發地自然起來,三個男人似乎談笑煩歡地說著對東方的感受,唯有駱羽杉有些坐立不安。威廉姆關切、探尋的注視譚少軒似有若無帶著笑意的目光,都令她極不自然。於是便微低了頭,不再理會,只是輕輕抿著杯中的香檳。

    「auaie,好久不見,敬你。威廉姆微笑著舉了舉手裡的酒杯,auaie我知道你定有難言之隱,我就不信,憑我大英帝國外交官的份量還怕了他少帥不成。英國人自有英國人的堅持和倔強,我不會這麼容易便認輸放棄只要你願意,我很快便會弄明白這中間發生的事,回到你身邊來

    駱羽杉抬頭,看著威廉姆溫暖的眼神,若有所悟帶了一些喜悅和堅持的神態,輕輕一笑,淡淡舉杯。威廉姆,人已成各,今日非昨,但願你能想得開,不要為了已經過去的曾經影響你的前程。

    auaie依然還是上次送她上船時的auaie,只是溫柔的明眸中多了幾分沉鬱,眉梢眼角多了似有若無的淡淡風情。威廉姆忽然覺得平日喝在口中濃甜馥郁的香檳,此時多了一抹飄然而逝的苦澀,品著那份苦澀,看著駱羽杉他的心意卻更加的堅定起來,都怪自己,auaie回國自己只顧了公務竟沒有關心和關注她,以至有今日之痛。

    譚少軒一邊和查爾斯聊天,一邊似是無意地看了駱羽杉一眼。自已看的很明白,這威廉姆不是個簡單的人物,他在杉兒心裡,是有一定份量的,自已想擁有整個的她,她完整的心還需時日和努力。首發

    酒會後,大不列顛使領館還安排了舞會,譚少軒以軍務在身為由,提前退場。看了看駱羽杉,譚少軒淡笑著問道「杉兒你和我一起走嗎?

    譚嗣慶聞言瞥了一眼兒媳,卻沒有說話。但駱羽杉已經明白了這爺倆的心思,一個一定要拖著自己,一個心疼兒子,若是自己不走,就是自尋煩惱

    抬眼看了看不遠處的威廉姆,無聲點了點頭。燈光下那個身影那樣清晰,而且因為臉上信任和理解的笑容使得周圍似乎也變得明亮起來。

    譚少軒若有所思地揚起唇角,又握了她的手,兩人一起走了出來。

    譚少軒向車手裡坐進去的動作有些緩慢和不靈活。因為他拉了駱羽杉一起,旁觀者便以為是小夫妻在耍花槍。光天化日之下也要這般暖昧,駱羽杉心裡很是不悅,等到坐下去抬頭看到了潭少軒額上冒出的細細汗珠時,才頓悟他拉了自己一起是為掩飾因為受傷而造成的僵硬。

    車子啟動後,譚少軒依日坐得筆直,駱羽杉看著他緊抿的薄唇不由自主地低聲問道「……很痛嗎?」

    「還好」,譚少軒低聲回答看到她有些擔心的眼神,似真似假地又加了一句「沒有看到那個燕歸來時痛。」

    駱羽杉斜睨了他一眼,還有心思說這些看來的確是不夠痛,心一橫轉頭看著窗外不再搭理他,譚少軒掃了她一眼唇角勾出一抹苦笑沒有再說話

    車子速度極快,直接開回了大帥府。譚少軒慢慢從座位上下來,扶著車門卻一時沒有動。駱羽杉向樓裡走了幾步,看他不動,有些不解地轉身看了他一眼。

    燈光下,譚少軒的臉色似乎有點蒼白,想到他剛才臉上的汗珠,駱羽杉心裡不由一驚,忙疾步轉回來,看了看他輕聲問道「你沒事吧,是不是傷口疼得厲害,

    「杉兒扶我上去,可能傷口又裂開了。」譚少軒看著她輕輕一笑,輕描淡寫地說道。

    看他伸了手臂出來,駱羽杉只好任他將左臂搭住自己的肩膀,兩人慢慢走回樓上。把譚少軒扶到床上趴下,駱羽杉趕緊到裡洗室把手洗千淨,接著拿過紗布,消毒藥水等物,輕輕打開了譚少軒的衣服。

    看來他走之前又讓蔡醫生細細包紮過,繃帶比之前厚了幾倍,饒是如此,殷紅的血還是透過繃帶滲了出來,內衣上也染著紅色,再晚一會兒回來就可能透過外面的軍裝了。

    一定是傷口崩開了,駱羽杉心裡一跳,手也不由自主地一顫,貝齒輕輕咬住嘴唇極快手地把被血浸透的醐帶剪開取了下來。

    原本已經結了硬皮的傷口已是血淋淋的,駱羽杉用乾淨的紗布將傷口附近的血跡等擦拭乾淨動作很輕柔,譚少軒卻依然情不自禁地抽插了一下。疼吧」叫你死撐著到處跑活該駱羽杉心裡暗暗腹誹,有些想不通這樣的傷他為什麼非要撐著去酒會?難道是為了日本人。手下的動作卻益發地輕了

    狼有話要說:抱歉,今天更晚了。這兩日狼事情較多,而且身體有些不舒服,所以昨晚沒有寫完,也就沒有更新,令各位親苦等,對不起,請各位親原諒!謝謝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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