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清荷盯著劉持平看,得出的結論是:「劉老師,您得好好休息,等恢復體力才開始行動。」
「行。」劉持平的話很簡潔。
「大刀,得找兩把好刀。」梁教授在原地轉圈。
「把閒著的人都集合起來,去找刀!」姚風先咳嗽了一下清空嗓子大聲道。
「柳大哥,你也去睡一覺。」鄒清荷抓著柳下溪的胳膊道,眼睛看著團聚過的武警與刑警。「找刀的事由他們去辦。他們是本地人一定能找到好刀。」
「我以為你會反對。」柳下溪笑道。
鄒清荷搖頭,這種事他怎麼會反對?出現了非正常的生物不應該自欺欺人的漠視或者為了省事直接選擇逃避。
「其實最安全的措施就是把石門重新封閉起來。」柳下溪勾起嘴角小聲對鄒清荷道。
鄒清荷瞪了他一眼,拖著他回工棚,「我跟你去,我們倆個對付那條巨蟒!」
「不可以!」柳下溪反手抓住清荷的胳膊。「雖然劉老師的身體比以前差,但他有豐富的野生經驗。我更相信他,願意跟他合作。」
「我在老家的時候抓過蛇,知道蛇的三寸在哪裡!」鄒清荷不肯讓步,「我比劉老師年青體力好身手更靈活,我跟你之間更有默契。」
「不行!」柳下溪抓著清荷的胳膊,眼睛裡有了絲絲焰火在跳躍。突然他一甩頭,聲音很快柔和下來:「清荷,我沒辦法再讓你置身危險境地。」
「柳大哥。」鄒清荷眼眶有些發紅了,「同樣道理,你擔心我,難道我就能安心地呆在一邊等你獨自冒險回來麼?」
「清荷,你在的話我會分心的。」柳下溪幽幽歎息。
鄒清荷被他這句話打敗了,說不出話來。
柳下溪在睡覺,補充睡眠養好體力。
鄒清荷跟姚風在一起檢查眾人找來的大刀。這些人也算能幹,不知道從哪裡弄來了十幾把刀,有柴刀,大刀,甚至還有菜刀。鄒清荷沒跟姚風說話,磨刀石上沾一點清水,用力地磨著。姚風看他這個樣子,也自動自覺地陪他一起磨刀。等劉持平出來,看到一字排開的刀都磨得亮閃閃。劉持平沒有選合手的刀,獨自一個人走進灌木林裡。
柳下溪挑了一把大刀(類似義和團先輩們用的那種),拿在手裡揮舞了一陣,耍得有模有樣,刀的手感上來了……圍觀的人都拍掌叫好。
「清荷,柳哥在封建社會可以靠耍把戲謀生了。而你,則可以穿街走戶以磨刀為生。」姚風為了沖淡好友的擔憂,開著玩笑道。
鄒清荷笑了起來。
劉持平從山裡採了一些不知名的葉子,洗得乾乾淨淨,用膠袋包著。進洞之前讓柳下溪帶一些放在身上。「進洞之後含兩片在嘴裡。」
「薄荷葉子?」鄒清荷也要了一些,試了一下,有股清涼味直透心底。原來這就是劉持平的經驗!鄒清荷佩服地看著他。心想,有巨蟒的洞穴肯定會有難聞的蛇腥味,會讓人頭暈欲嘔,含這個能保持最起碼的神智清明。
柳下溪右手拿著大刀,小腿上綁著軍用匕首,腰裡別著雙槍(刑警們硬要把槍給他帶上),頭上綁著礦工們用的照明燈。劉持平跟他的裝扮差不多,手裡握著一把彎刃的砍柴刀,腰上也別著手槍。兩個人全副武裝,神采奕奕走進了石洞。突然閃光燈亮起,有人拿著相機不停地按著快門,原來還有記者留在這裡……
「我跟你一起進去!」姚風從鄒清荷手裡奪了一把刀。
鄒清荷笑了,狠狠地點著頭,他也學著柳下溪的樣子在頭上裝了按照燈,小腿上綁了自己的匕首。右手是把菜刀,左手是把鋼刀。哦,不,鋼刀被姚風搶走了。
乘梁教授沒注意,有一個舉著相機的記者偷偷跟在鄒清荷他們身後。
梁教授很忙,他迅速在洞口佈置人手,以防柳下溪他們沒殺死巨蟒反而受傷,引起巨蟒竄出洞外。「你們三個人進洞接應他們。」他對機靈的小黃警察很有好感,讓他帶著兩名刑警跟鄒、姚兩人保持可視距離,隨時準備接應。
「我左你右,砍掉蛇頭之後立即撤退。」柳下溪對劉持平說,劉持平點頭。兩人保持著相同的距離朝洞內奔去。
劉持平一邊跑一邊說:「蟒蛇喜熱怕冷本不應該出現在西北。蟒蛇一般無毒,冬眠期有4∼5個月,生命較長,蟒的力氣很大,尤其是蛇口的吞噬力非常可怕。蟒的進食期短,食量極大,適合生存溫度在25-28℃,若溫度過低,蟒蛇不願活動;溫度過高會死亡。據記錄最長的巨蟒長度超過十米,相當巨大。從動物學上來說,這種奇異的雙頭蟒不應該殺死它,而是活捉它。可惜我們沒有捕捉它的條件。只要溫度適中,有足夠的食物,這頭怪蟒活上幾千年並不奇怪。」
石門附近有濃烈的蛇腥味。柳下溪停住腳,放了兩片薄荷味放進嘴裡。
「行動!」柳下溪輕喝了一聲。
越過石洞,看得出來裡面的洞非人工開拓,地面洞壁凹凸不平,洞並不小,越往裡走,洞漸漸收縮。裡面有光線!柳下溪瞇起了眼睛,跟劉持平同時停下腳步。他們清楚地看到洞內十幾米處有一團金黑相間網紋的東西在緩緩地蠕動,佔據了洞內三分之二的空間。移動的速度很慢很慢朝他們滾來。
「小心!」有什麼東西從巨蟒的身上掠起,疾閃而來,劉持平揮刀落空出了一身冷汗,身後有燈光射來,表示有人跟在他們身後。
「金環蛇!」柳下溪眼尖,看清楚從劉持平身邊閃過去的是一條吐著蛇芯的金環蛇。忍不住分心往後看,擔心清荷不聽自己的話偷偷跟在身後(這種事鄒清荷已經不是第一次做了)。身後傳來驚叫聲,「蛇!」不是鄒清荷的聲音。
「別分心!」劉持平叫道。
雙頭蟒出動,就像一條長鞭以尾為端,朝他們以橫掃千軍的氣勢襲來。
柳下溪雙腿劈開縱身一躍,左手攀住洞頂的懸石,險險躲過。劉持平沒他這麼幸運,被蛇尾掃到踉蹌數步往後退,站穩之後雙手握著柴刀狠狠地斬出一擊。皮滑鱗厚,蛇尾轉動較慢,受了這一擊,雖然沒見血,肯定有些痛。
「呼哧呼哧」雙頭蛇以蛇身為支點,分別朝兩人襲來。
「上!」柳下溪躍下,扭身,瞄準時機朝迎面而來的蛇頭斬去。
巨蟒體積龐大,蛇身的動作並不快。
刀閃,頭落。
乾淨利索啊。
只是蛇血噴了一身,血擋住了視線一時看不清劉持平那邊的情況。用袖子迅速擦去眼簾上的血跡,這才發現劉持平已經陷入困境中。
劉持平盡全身之力一刀砍下去,並沒砍傷蛇尾,心裡多少有些怯意。巨蟒沒等他平復心情,血盆大口已到,他側身閃開,一刀出手,刀勁減弱,沒傷到蛇頭。巨蟒斷一頭,受傷不退反而繼續朝劉持平襲來,張著利牙齒一口叨住劉持平的左胳膊。劉持平慘叫一聲,右手的柴刀落地。蛇身朝柳下溪捲來。柳下溪躍起踩在蛇身上,站立不穩,幾乎摔倒,右手的大刀訂在地面,反手抽出匕首,瞄準位置從下往上刺入蛇頸。血噴出,蛇口松,劉持平捽倒在地被蛇身壓住了腿。柳下溪再次出手,砍下蛇頭,身上驚出一身冷汗,把劉持平從死蛇身下拖出來。
「剖開蛇的胃。看看昨晚被吞食的人還活著不。」劉持平喘息著,單手從口袋裡抓出一把連葉草帶根的植物塞在嘴裡用力嚼著。
柳下溪用匕首小心地從腹部劃開蛇身隆起的部位(噁心的地方就不寫了)……「天,他還有脈搏!」一個人捲成一團,被柳下溪小心地弄出來。
「太好了。」劉持平鬆了一口氣。他已經吐出嘴裡的東西敷在受傷的左臂上。「蛇膽是好東西,把它弄出來吧。」
柳下溪挖出一個鴨蛋大的黑中泛綠的塊狀物,「真硬,跟石頭一樣。」
「難道變成了蛇結石?」劉持平接過來看看了,重新遞給柳下溪,「收好,這是好傢伙。別看外表的膜層變硬,裡面是膽汁。我沒力氣動了,扶我一把。」
「好。」
「剛才那條金環蛇不知道傷人了沒有。」劉持平擔憂道。
柳下溪背起地上的人,一邊攙扶著劉持平,眉頭擰在一起了。
(分鏡頭)
鄒清荷不想讓柳下溪分心,跟他們保持一定的距離。
不知名的記者先生很快跟他們走到一起了。
鄒、姚兩人分別挨著石壁前進,看了記者一眼,並沒有出聲。這位記者好像沒有危險意識,大搖大擺地走在中間。
柳下溪他們停下來發現蟒蛇的時候,鄒清荷也看到了,立即握緊了刀柄,想了想,把匕首抽出來拿在右手上。
記者大喜(柳下溪他們頭上的按照燈把洞內的情況照得一清二楚),立即把照相機擱在眼前開始拍照……一條金黃相間的小蛇朝記者飛來(雖然沒翅膀,只是衝刺的速度才驚人,跟飛似的)。記者驚恐地大叫:「蛇!」傻傻地不知道動了。
鄒清荷、姚風同時動手了。一個用匕首一隻直接用手。
金環蛇直接攻擊的是記者眼前會一閃一熄的閃光燈(這顯然是一條雖然聰明卻沒什麼見識的蛇,以為閃光燈才是最具有威脅力的東西,或者以為是變異的人眼吧)。蛇口撞上閃光燈,蛇身纏住了記者的脖頸。(為什麼蛇不攻擊鄒、姚二人?因為他們身上帶上避蛇的雄黃)
姚風有過捉蛇的經驗嗎?有過。他此刻得意洋洋地捉住了蛇頭三寸處。
鄒清荷一刀落空,看到蛇被姚風捉住,把目光落到洞內……
「柳大哥!」等裡面的戰爭結束,他快步奔過去,扶住劉持平。
「你不是跟著進來了。」柳下溪歎息。
「我沒妨礙你哦。」鄒清荷背起劉老師,大步朝洞外走。
見他們平安出來,梁教授鬆了一口氣,見姚風手裡的金環蛇,立即吩咐人把竹編的蛇籠拿過來。「你們幾個帶著艾葉草進去,點燃它,你們幾個去撒雄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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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有親認為本文往玄幻的方面發展了。俺申訴一下:呵呵,本篇是番外,番外是正文的延續發展,偶爾會有些超出認知的東西並不違背全文的本意。親們怎麼定義都好,看文的角度不同嘛,可以自由感受。不過,化霧系列文裡的所有正文依舊是偵破推理故事,絕對不會變成玄幻文。
作者有話要說:為了寫這篇番外,俺翻了不少資料,盡量以唯物辯證的邏輯來寫。呵呵,俺認為故事裡就算出現奇怪的動物也並不稀奇。以俺微薄的知識認為,人蹤少見的深山與深海都有些人類沒見過的生物存在。俺以為,沒見過並不等於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