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魅如君拱手相謝,大門又在他們的身後緩緩的合上,一室的黑暗襲罩.
當最後一絲光線也消失殆盡的時候,一股深沉的壓抑氣息從花凝熏身上攸的迸發,就好像死亡的氣息一般,冰冷的席捲了整個未知的室內,不似黑夜的寧靜,這裡面靜的壓抑,也黑的透徹,沒有人知道那黑暗之中隱匿了什麼,此情此景,讓她不由自主的好像優惚間回到了最開始在組織內的時光同樣的黑室,同樣的安靜,五百名同樣大小的孩子,出來的,只能是一個!她是出來了,渾身鮮紅沒有一處是乾淨的,濕答答的猶自滴著其他人的鮮血,手臂一處骨折,腿上還有一道深可見骨,幾乎廢掉整條腿的刀傷,也是那個時候,讓她知道,人,能靠的只有自己,能相信的,也只有自己!
忽然,左手被一隻溫潤的大掌抓住,絲絲的暖意源源不斷的往她的手上傳來,一直暖到身體內,魅如君請朗的聲音在耳畔響起,「我在這呢。」
短短的四個字,僅僅的四個字,卻帶著一股安心的力量,暖暖的溫度將她從冰冷的回憶中拉扯回來,身子不再是僵硬的緊硼,變柔,變軟,那股突起的壓抑氣息也如同突然而來一樣的突然消失無蹤,她不是一個人!身邊還有一個能抓住她手的男人。
黑暗之中,魅如君卻悄然的輩起了眉頭,熏身上剛剛透出的氣息太過壓抑,就好像層層的死氣包裹住她一樣,孤寂的如同一隻負傷在黑夜裡奔走的孤狼一般,拒絕著一切靠攏的生物,到底是什麼樣的環境才成就了她這樣的氣息,她以前究竟遭遇了什麼?沒有任何時候像此刻這樣的想知道她過往的精力,他心疼她!手再度緊了緊,好像這樣,就可以將自己的力量傳遞給她一樣,緊接著,手也被花凝熏反握了一下,身邊的氣息已經轉為平時的平穩,也不見多餘的負面波動,放心的舒了一口氣之餘,卻更加心疼她,一握之下的鬆懈,這種信任,他又豈能放手!
「陣法發動之後就能帶我們進入到古寧塔內,一切小心保護好自己!」
「嗯!」
輕聲回答著,緊了緊相握的手,此時,雖然完全的黑暗讓人無法預知周圍的變化,但是,氣流的變動卻告知了她,她腳下正在變動,想來是那所謂的陣法啟動了。
眨眼的功夫,眼前的環境已經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黑暗不在,他們已經置身於一個空曠的平地之中。
看看腳下,厚重的花崗岩大石塊,再左右看去…,不禁倒吸一口涼氣,不是她少見多怪,而是,這麼雄偉的建築,究竟是怎麼才弄出來的,數十丈高的蓋頂,巨型的圓拱形設計,就好像隨道一般,只不過,這地方比幾十奈並列隧道還要寬,兩邊幾乎看不到邊,最驚奇是,蓋頂之上,照明的不是火把,當然,更不可能是電燈了,而是一顆一顆同樣大小的夜明珠,整整齊齊一排一排的一直蜿蜒往內而去,看不到盡頭,溫潤的光澤竟將這黝黑的地方照的好比白晝,這等的財力,這等的恢弘,相信無論三國的哪一國,都沒有這等的魄力。
「唷…,我以為我已經是夠富的了,沒想到,…」饒是見多識廣又身家豐厚的魅如君也不禁為這等的財力驚歎,這一顆一顆數都數不清的珠子,所需耗費的財力,恐怕要舉其三國之力才能完成古寧塔這個浩大的工程。
不過,短暫的驚訝之後,路還是得往前面走,可是,兩人足足走了一炷香的時間,都還沒有看到一個人影,唯獨變化的僅僅是周圍的環境,多了一些凌亂石塊,或者一些散著淺淺的白瑩瑩光芒的怪草叢,花凝熏眉頭擰了擰,不禁有點懷疑,這裡面的人是不是已經沒命了,畢竟,這裡面關押的都是雄霸一方的兇猛之人,這樣的人關在一起,須知,一山還不能容忍二虎,更別說這裡面不知道關了多少隻老虎,這一對上了,自然就動手了,這一動手,自然就是有傷亡的,難道說裡面的人已經滅絕了?如果真是那樣,劌省了她的一番手腳,不過,想歸這樣想,卻心知不可能那麼簡單,只有看似隨意,其實週身的都警惕著的向前走著。
一道淺淺的氣息極快速的湊近著他們,卻又在一定的距離內停了下來,僅僅只是在暗處觀察著他們。
兩人不動神色,手卻同時一緊,心中有了底。
忽然,花凝熏轉頭看向魅如君,眨巴著眼睛,貌似抱怨,「看看這鬼地方,鬼影子都看不到一個,咱哥倆就要在這個鬼地方待上一段時間?哼,早知道,我就該同樣血洗了那鎮北將軍府!」說話間,話內的血腥味絲毫不加以掩飾,眼內凶光咋現,說要血洗人家的將軍府就說的好像簡單的跟殺雞一樣。
「你啊心無可奈何的語氣,充分的寵溺,伸手捏了捏那俏鼻子,」無雙王爺,風流宰相,兩府的人均被你血洗了,鎮北那糟老頭子,你還有興趣去血洗?」
「呃」」那是,那糟老頭子太醜了,害我下手都沒心情。」撅起嘴,十四五歲跟兄長報嬌的少年形象表現無疑,愜意的樣子好像這會兒是在逛自家後花園一樣,絲毫沒有因為關到這個地方的沮喪,也讓暗中的人越看越覺得哥怪。
「照你這個殺法下去,這世界上比你長的好看的都要殺掉,你要殺多少才能殺完啊?」似乎是頗為無奈的聲音,好像對弟弟的這個怪癖很頭疼一樣。
「嘻啦…只要見到了,我就殺啊,除了哥哥,誰也不准比我好看。」笑嘻嘻的不以為意的說著,一手勾住魅如君的胳膊,臉還往那胳膊上蹭,完全一個撤嬌小孩的模樣。
也讓暗中的人打了個寒顫,摸了摸自已的臉,似乎在想,自己一會兒出去會不會有危險?
「你這傢伙,」魅如君無奈的搖了搖頭,拿他這想法一點辦法都沒有。
「哥哥,他們不是說這個地方很可怕嗎?我怎麼一點都沒有覺得呢?可怕的東西在哪裡?怎麼還不出來?難道是我們太好看了?「貌似一臉天真無邪的同著,花凝熏將一個任性自大又愛美的小少年演的活靈活現。
「弟弟,男人要用帥來說,女人才用好看。」撫了撫頭,魅如君也將一個寵弟如命的哥哥演的就跟個本人一樣。
「枷女人?女人有我們好看嗎?沒有就不能用這個詞!就算有」不屑的一揚頭,鼻子抬的老高,「我殺了,就沒有了!」一邊說著,一邊把玩著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小匕首,寒氣森森的刀刃上,閃爍著冰冷的寒光,小小的舌頭在冰冷的刀刃上好似品著美味一樣的舔了一下,眼瞇了瞇,眼底的嗜血光芒迸射,冰冷又藏著暗紅,似乎對血色有種病態的癡迷一般。
「無聊,走了這麼久,沒見半個鬼影,大哥,不如我們回家吧!」懊惱的嘟了嘟嘴,甚至氣惱的要往回走,完全是一個沒看到心動玩具的小孩心性。
「弟弟,你知道怎麼出去?」吊高一邊長眉,反問著。
「把那破石門打碎了不就出去了!哥哥,你變笨了。」滿不在乎的說著,說的比切豆腐還簡單山
「打不碎的!」搖搖頭,花崗岩石混著精鐵而鑄成的門,豈是那麼好打破的?否則,這裡面的人早就出去了。
「我才不信!」一揚頭,他壓根兒就不信一個石門有那麼厲害!
「是真的,那石門沒人能打破!」一聲微啞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同時,一道身影也飛掠而至。
花凝熏和魅如君相視一看,點點的笑意深藏在眼底,總算捨得出來了?
不過,臉上卻攸的一下變冷,同時厲聲喝道:「什麼人?鬼鬼祟祟!」
「一個朋友,一個朋友。「那人一見兩人悼變的臉色,和一瞬間危險十足的眼,心知自己出現的突兀,急忙又高聲回答到,知道人家毫不費力的廢掉一個宰相,一個王爺,他還不想拿自己的小命去冒險。
花凝熏匕首比出進攻的姿勢,卻在看清楚來人之後又放了下來,嘴裡還嘟噥一句,「醜死了,懶得動手!」
魅如君也放下防備狀態的手,看一眼那人,四十來歲的樣子,一身灰布麻衣,目光不斷的閃著精光,一雙眼睛不斷的打量著他們,因為沒見陽光而蒼白的臉上,一槓一槓的污漬就好像是一巴掌模上灰塵,然後再抹上臉的感覺,怪異的看花凝熏一眼,該不會是她說看到比自己好看的就要殺掉的原因吧?
花凝熏疼嘴,這人就算不弄上灰塵也難看。
「我們並不認識你。」魅如君看著那人直覺的是皺起了眉頭,他是不記得有見過這個人。
「四海之內皆兄弟,剛剛不認識,不代表以後不認識嘛,自我介紹一下,我是人稱江湖包打聽於博聞,敢問兩位兄弟怎麼稱呼。」那人兩手一拱,一臉自來熟的模樣。
「花如君!」
「花尋!」
花凝熏他們也跟著報上名宇,只是,在沒有被那於博聞注意的情況下,花凝熏瞄了一眼魅如君,他就算弄假名,也不需要和她一個姓吧,魅如君聳聳肩,眼裡傳達的意思是,誰讓我們此時是兄弟!
「哦,原來是花家兄弟啊,久仰久仰!」於博聞又是一拱手,滿臉熱情的笑好像要把夜明珠的光芒都比下去了一般。
花凝熏嗤之以鼻,久仰個什麼勁,聽都沒聽過,不過,她此刻扮演的就是一個任性自戀的小孩,當下從鼻子裡哼出一句,「廢話真多,我們不熟!
「弟弟訓,抱歉,我兄弟說話比較直,還請莫見怪!」魅如君狀似呵斥一聲,但是,說出的話卻比花凝熏還要損人,說弟弟說話比較直,不就是說他弟弟說對了麼,他也完全贊成,只是礙於他說話沒那麼直,所以才沒說出來的。
於博聞當然也聽出來了,不過,臉上卻絲毫不在意,一臉的熱忱笑容一點都沒落下,「沒關係,沒關係,誰沒有年少輕狂時。」
「不過,剛剛聽兩位兄弟說要出去?」
「那是當然!」頭揚高,完全一副瞧不上人的少爺模樣。
「那恐怕有點困難了,先說進來之時的大門,那是花崗石混著精鐵鑄造,無兵器能切開,再說進來的傳送陣,傳送陣只能傳進,不能傳出,而且,陣眼在這古寧塔之外,無法破壞。不怕兩位兄弟笑話,那陣法我研究了七八年,還是一籌莫展。」說的笑容淡去不少,頭也垂下,一副備受打擊的模樣。
「是嗎?「濃濃的疑問中有著懷疑,花凝熏瞟他一眼,又趕緊轉開視線,一副太醜了,她看都懶得看的模樣,「就算從裡面出不去,我家族的人也會來救我們!」
「敢問小兄弟府上是?」於博聞帶著些微的驚奇和疑惑的問著。
「言靈一族。」揚頭,言語之中的驕傲幾乎滿溢,她要借助的就是言靈的影響力,既然是江湖包打聽,那他自然就知道言靈二字代表的意思,而且,她要的是能震懾住他。
「言靈…」呼吸一窒,於博聞忍不住的向後退後一步,一雙眼裡看著花凝熏,情緒錯綜複雜,有恐懼,有驚奇,但是更多的還是不信。
花凝熏見他這樣,不屑的嗤笑一聲,向前踏出一步,緊緊的盯著他那雙眼,「懷中的東西給我,懷中的東西給我!」
如司受到蠱惑一般,於博聞伸手將自己懷中的一個小本子掏出,然後又遞給花凝熏毗
花凝熏接過,再度嗤笑一聲,退後靠在魅如君的身上,翻開小本子,隨意的念著,「古寧記事,一劍飄紅尚與見血才歸公孫槐為淫惡毒婦楊春歡大打出手,兩敗俱傷,最終卻被毒婦真實姘頭桓不語收枷」
邊翻著,邊皺眉頭,最終『啪,的一下合上,俊眉倒豎,「什麼破爛玩意兒。小
就在這『啪,的一聲中,恍比惚惚的於博聞才一下回神過來,有些搞不清楚狀況的四看一下,然後眼光定在斜靠在魅如君身上的花凝熏手上那本小本子上,驚聲叫道,「那是我的本子,怎麼會到你哪裡去?」
「哼,拿你一個破爛玩意兒只是一句話的功夫,還你,什麼破爛傢伙。」隨手拋出去,於博聞忙小心翼翼的接住,再收緊自已的懷中,對他們來說是破爛玩意兒,對他來說,卻是這塔內所有事情的記錄,他名為江湖包打聽,自然不可能因為關進來了而忘了自己的本性了,不過,這會兒看向他們兩人的眼光卻變了,言靈一族,他也僅僅只是在記載上看過,並沒有親眼見其人,想想記載上所記載的內容,本就蒼白的臉色不禁變了變,對那上面的內容有了些深信不疑,他居然在毫無察覺之中將自已的東西給了他們,這就是言靈的力量,一股完全有悖於常理的力量,讓人恐懼驚慌的力量!
其實,他哪裡知道,花凝熏用的只是現代的瞬間催眠術,本來他不容易被催眠,只是,在他初聽到言靈一族這幾個字的時候,精神產生了恐懼,也才讓花凝熏有機可乘,不過,就算如此,也只能讓花凝熏催眠短短的一點時間,不過,他當然不知道這些了,見過記載上所寫的東西,再親身驗證之後,此刻他對他們兩是言靈一族的人深信不疑。
當下長身一拱,「不知是二位,失禮,失禮!「
魅如君心中暗笑,臉上卻不動聲色,「我們兩人出來身份隱秘,我不希望有第四個人知道我們的身份。」
低沉的話中帶著威懾,當即讓於博聞身上一震,「知道,知道,在下一定守。如瓶。」
「知道有什麼用,哥哥,我得再加一層保險。」花凝熏瞟他一眼,轉而又笑嘻嘻的看著魅如君。
「嗯!「點頭答應,卻讓於博聞有些弄不清楚情況,加保險?加什麼保險?
只見花凝熏上前半步,再度盯著於博聞,聲音有些沉,有些緩慢,帶著一種莫名的力量將他包圍,「於博聞,當你說出我們身份之日,也就是你死無葬身之地之時!」
於博聞一震,當下臉色劇變,他是江湖包打聽,這得到的天大消息,只要有人想要知道,付出他想要的代價,他自然就會說出去,但是,花凝熏這麼一下,將他的後路完全砍斷,萬一他哪天不小心說了出去,豈不是連葬身之地都沒有。
花凝熏見他那劇變的臉,心中暗笑,要裝就要裝像,要玩就要玩大,利用這裡壓抑的靜謐環境再放出些微的氣勢,要先在心裡壓倒本就對他們恐懼的於博聞不是難事,何況,她怎麼可能看不清於博聞那點心思,知道他們強硬的後台,再加上他完全一副好掌控的任性少爺模樣,說不定他也能搭著享福,從這鬼地方出去,不過,這個時候,就算給他十個膽子,他也沒有膽量去實驗她那句話的真實性,從他暗中窺視他們,再加上後面的一些言語表現來看,這人是個貪生怕死之輩,她那一句話一來,就好像孫雅子頭上的緊箍咒,讓他一點都做不了怪。
「好了,現在告訴我們塔內你知道的所有情況!」魅如君一搖手,從一開始,他們打定的就是要找個人來弄清楚塔內情況的注意,而這個包打聽簡直就是為他們量身定做的,試想,有誰能比這樣愛八卦的包打聽知道的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