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知沒有因為眼睛閉上而受阻礙,反而在閉上的那一刻,清晰的感知著周圍所有的細微變化,手中握住的不再是一根尋常木棍,而是足以顛覆人命的武器。
視覺關閉,不再受到迷惑招式的誤導,直接通過空氣的流動來感知著魅如君的攻擊,右手反手一擋,輕微的碰觸力道,她這次居然擋住了魅如君的柳枝,心中信心大增,腳下步伐更加清逸,手中木棍急攻,如果說魅如君剛剛舞出來的是輕靈飄逸,那麼花凝熏現在攻出去的則是狂風驟雨,同樣的招式,不同的風格。
木棍和柳條每每在一碰之後立即又分開,雖然沒有一處攻擊到了魅如君,但是,花凝熏卻是欣喜的,不再是半招都過不了,能擋住魅如君那彷彿無處不在的柳條,並且還能攻擊上幾下,她這個跨越在別人看來,已經是驚世駭俗了。
越是攻擊,身法和劍法的配合越是密切,她也越發的驚詫這劍法的詭異莫測,刁鑽的好似無處不在的風一樣,見縫就插,見隙就鑽,讓人防不勝防,簡單的幾招招式卻隱含了千變萬化,不斷的重複著,絲毫不覺單調,因為,你永遠不知,那下一劍會刁鑽的攻擊到哪裡去。
所以,花凝熏戰意昂揚,絲毫沒有停手的打算,魅如君單手背負於後,身如游魚,手中柳枝看似隨意,實則每次都游刃有餘的封住了花凝熏所有的進攻路線,嘴角的笑意漸漸加深,這丫頭,似乎越來越得他心了。
不知不覺中,已經不知過了多少招了,花凝熏好像絲毫不知道疲倦一般,反倒是魅如君笑意突的一斂,手中柳枝看似很隨意的往下一壓,花凝熏手一震,木棍上傳來的好似千鈞重力,緊握的木棍脫手而出,眼也在這一刻睜開。
好比天際那顆最亮的星星一般,水眸之中,璀璨之光逼人眼,木棍被敲下,她絲毫沒有生氣,練習要有個度,而她,已經到了那個度上了,過了,估計到藏劍大會那天,手都別想舉起來了。
臉上帶著運動後的紅暈,一雙眼力求著平靜,卻怎麼也掩飾不住裡面點點的興奮異彩,身體並沒有因為剛剛的對戰而疲憊,反而好像從骨子裡都活躍著無窮的勁兒一樣,雙手禁不住的攤開,熟悉又帶著陌生,還是這雙手,短短的一柱香功夫卻由原來單方面的被毆,變成能對招這麼久,雖然……雖然魅如君完全只是用同樣的招式,放水了很多。
抬起頭,一雙晶亮的眼瞅著似笑非笑的魅如君,他究竟有多深?給她的感覺好像就是一個黝黑的無底洞一樣,她怎麼都摸不到底。
「嗯,有了這套『清風吟』藏劍大會這樣小小的仗勢就不會給我丟臉了。」如同安撫小孩一般,手中柳枝拍了拍花凝熏的頭,淺笑的鳳眸對這樣的結果顯然還是滿意的。
小小的仗勢?那好歹也是整個武林愛劍術之人的盛會,在他這成不起眼的沙礫了?心中原本對他漸起的些微感謝之意徹底被他的狂妄給壓下,她收回她的感謝,這人會教她,根本就是為了自己長臉!
鼻子裡哼出一聲,花凝熏一躍再度回到樓上,而魅如君則是看著她一躍而開的身影,手不由自主的摸上自己的臉,手下肌膚比女人更嬌嫩,喃喃自語了一聲,轉身也離去,風中,只飄散著那句淺淺的疑惑。「我還需要長臉?」
夜裡,客棧內的人睡的正熟,一絲輕微的聲音卻傳進了正熟睡的花凝熏的耳朵內,同時,一直蜷曲在她胸前的小貂狐也動了動,安撫的拍了拍它,示意它安靜下來,黑暗之中,一雙如水明眸視黑暗為無物,清晰的看到那窗戶下角處一個細小的圓洞,緊接著,一個小小的圓筒慢慢的伸了進來。
嘴角掛上一抹譏笑,迷煙?真是老套!
絲絲的輕煙在房間內散開,花凝熏屏住自己的呼吸,等待著那些不長眼的人進來。
哪知,那迷煙竟然不是普通的迷煙,她在現代的時候,為了避免自己受到迷yao影響,曾經做過乙醚特訓,雖然這古代的身子不如現代,但是,精神的強悍程度卻是同樣,普通的迷煙對她是絕對起不了任何的作用,可是,剛還是沒有什麼感覺,但是,過一會兒之後,一絲絲輕微的香甜味道會往她的鼻端內鑽,腦袋漸漸覺得有些昏沉。
正想一躍而起,破窗而出之時,胸前的小貂狐爬了爬,移到了她的鼻端,頓時,昏沉之感立消,驚奇的看著小傢伙,這小傢伙真是個百寶箱,她都沒料到還有這麼個好處,當下,眼中寒光閃過,眼漸漸閉上,四肢放鬆,一副被迷暈的樣子靜待著外面的人進來。
大約盞茶功夫之後,一柄明晃晃的匕首首先探出,輕悄悄的撥弄開門栓,兩道黑影一閃而入,輕輕的掩上門,看著床上毫無知覺的花凝熏,無聲的暗笑幾聲,向床邊靠近著……
黑影,漸漸的襲蓋上床上『毫無所知』的一人一貂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