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了一晚上,花凝熏一大早就帶著小貂狐出門,愈加臨近藏劍大會,外面的武林人士就越多,整條街上幾乎有四分之三的人都是手拿武器的武林中人,很多是衝著參加藏劍大會而來,另外一部分則是和花凝熏一樣,為了看這藏劍大會而來。
這人一多,紛爭自然也就接踵而來,花凝熏在沿途已經見識到不少場糾紛了,不過,只要戰火蔓延不到她身上,她向來是充當嗑瓜子看戲的角色,這不,小道消息向來多的茶樓內又開始有戰火蔓延的趨勢了,僅僅是為了一個前排最中央的茶桌,靠近茶樓戲台的黃金位置。
花凝熏坐在最邊上的角落內,一手拿著瓜子慢悠悠的磕著,另外一手攤著幾顆圓圓糖果餵著小貂狐,身子微側依著窗,半瞇著眼,懶洋洋的看著前面有著越演越烈趨勢的單方面爭執。
坐著的是一個身穿褐色衣衫的男子,衣裳不華麗,甚至隱約可以看到幾處修補的補丁,不過卻乾乾淨淨的,髮絲也用一塊褐色方巾束住,剛好讓花凝熏看到露出的麥色耳朵和半面側臉,一柄看起來絲毫不起眼的劍正放在他的左手邊,另一手執著茶杯卻未入口,眉頭微微的皺起,只因他前面正有人如同呱噪的麻雀一樣在叫囂。
「叫你起來給我們少爺讓座你沒聽見嗎?聾子!!」一個家奴模樣的人正怒視著他,不過,臉上的驕傲之氣好像他就是大戶人家的公子一樣,他的身後,正是一個身穿暗金色華服,略微肥胖的男子,坐在旁邊的椅子上,一臉不耐的看著他的家奴,身旁是幾個護衛模樣的男子以及一個同坐著的灰須老人。
感受到身後自家少爺的怒視,家奴模樣的人心中著急,少爺的耐心有限,口氣更是衝上幾分:「你這鄉巴佬聽不懂人話是不是,叫你讓開,是不是要小爺我動手啊!」說罷,袖子一往上一挽,臉帶狠色向那坐著的男子走去。
「甲丁,我們是來喝茶,不是來鬧事的!」灰須老人眼往茶樓內四顧了一下,眉頭微微一皺,淡淡的開口,茶樓內都是江湖人,雖然沒有說誰來打抱不平,但是,也沒人離開,都在一旁看著。
「是,是,是,丁爺!」家奴轉身點頭哈腰的忙應承,一轉身對上那坐著的男子,奉承之色立收,馬上又換上一副惡奴才的面孔,「我家丁爺不和你計較,識相的就趕緊滾!」
任憑他叫囂破了天,坐著的褐衣男子卻依舊穩如泰山的坐著,僅僅抬眼淡淡的看了一眼那家奴和他身後的華衣男子,一絲厭惡閃過眼底,淡淡的說著:「這茶樓可不是你開的。」
他說的毫不在意,但那家奴卻幾乎氣破肚皮,敢情他在那吼了半天,這人都當他在放P,這麼半天才回這麼一句,他哪次出門不是被人巴結著,這次居然有人甩都不甩他,而且還是當著少爺的面,這讓他面子上怎麼過的去!
當下裡,也顧不得那之前的丁爺說的不鬧事了,袖子一挽,拳頭一輪,當下就要用拳頭讓那人明白,看這茶樓是不是他開的!
「滾回來!」身後一聲怒喝,那家奴身子一抖,吶吶的放下拳頭,轉身滿臉堆笑,「少爺,您再等一會兒就好了,奴才馬上就將這不長眼的東西趕走!」
「廢物!」騰的一下站起身,一腳踹上那家奴的腳踝,當下將他踢到在地,看也不看他一樣,逕自將手中寶劍往那茶桌上一放。
「啪!」的一聲。
「哇……」不小的抽氣聲頓時在小小的茶樓內響起,不少人目光貪婪的往那寶劍上看去,不說那寶劍裡面的劍刃是什麼樣,單看那劍鞘,就足以勾起人心的貪慾了,整個劍鞘黃澄澄的,幾顆大小不一的寶石鑲嵌在那劍鞘上,劍柄上更是鑲嵌著一顆雙拇指大小的紅寶石,整柄劍看起來騷包到了極點。
同一張桌邊兩個人,一個褐色布衣,樸素寒磣,另外一個暗金華服,富有奢侈,一比之下,強烈的視覺反差就如同那桌上的兩柄劍,一柄灰中帶青,沒有任何的出彩之色,另外一柄流光溢彩,奪人眼球。
花凝熏有趣的看著這一幕,奴才不行了換主子?又一個以富壓人的主兒,一樣的不長腦子!暗笑的曲起一個指頭輕輕的撓著小貂狐的下顎,一雙眼不經意的往茶樓繞了一圈,眾人眼裡的貪婪之色盡收眼底,在這麼多的江湖人面前顯擺,如果有實力倒也罷了,如果這個都差了,那無疑是將一頭大肥羊放進狼窩裡面,她看了一下,他們這麼一群人中,也就那灰須老人有幾把刷子,其他的,呵呵……
那少爺向後手指一勾,剛剛那惡奴趕緊送上一疊銀票,那少爺將手中一疊銀票往桌子上帥氣的一甩,「這張桌子少爺要了,你拿著錢去別桌。」
嘖嘖嘖,厚厚一疊,怎麼都有數千兩銀子,不說要這張桌子,就算買下十幾間這樣的茶樓都綽綽有餘,看熱鬧的人眼冒綠光,連花凝熏都感興趣了,錢,誰嫌多?不禁想這是誰家孩子了,出手這叫一個財大氣粗啊!
同時,那惡奴也探出腦袋,跟著叫囂,「我家少爺給你臉,你別不要臉,多少人想和我們邢家少爺說上一句話,你小子識趣點!」
邢家,這下所有人都知道了這少爺的身份了,邢家並不是武林中的人,卻是商界大佬,財大氣粗,邢家老爺下面就這麼個獨生子,所以,當然是含在嘴裡怕化了,有求必應,難怪出手這麼闊綽。
這下子,茶樓內某些人就是真正的眼露綠光了,要是這邢家少爺在手,富貴就是指日可待了,紛紛蠢蠢欲動,而那邢家少爺卻絲毫未覺,高昂著頭,從眼角縫裡面瞅著那褐衣男子,唯獨身後的灰衣老者在他錢甩出的那霎那,眉頭一皺,往茶樓內一掃,目光如電,竟讓那些人不敢直視,手握著杯子緩緩放下,待手鬆開的時,眾人倒吸一口冷氣,那茶杯已經沒入茶桌之內,杯沿和桌面平行,頓時,心中不良意圖打消不少,愛財是一回事,但是,拿小命去玩又是另外一回事。
不過,那褐衣男子卻好像沒有看到一樣,眼往那一疊銀票上瞟一眼,絲毫不見貪婪之色,只是眼中的嘲諷變濃,「我不缺銀子。」
「哈哈……」邢家少爺好比聽到了天下最好笑的笑話了一般,當下指著他的衣服,「哈哈,就你這鄉巴佬打扮,還說不缺銀子,哈哈哈……」
笑罷,卻見那褐衣男子絲毫不動,當下,忍耐多時的大少爺脾氣爆發,怒目圓瞪,想他在家,誰不是有求必應,若不是丁師傅讓他在藏劍大會的時候收斂一些,那會如此「低聲下氣」。
「不長眼的東西!少爺就教教你禮數!」手中的劍拿著用力一輪,「得……」的一聲,放在桌上的茶杯頓時飛了出去。
戰火升級,花凝熏卻不得不停止做壁上觀,只因為,那飛出的茶杯不偏不倚,正是向她這邊而來。
眼兒卻危險的瞇了起來,她這次可是隔得遠遠的,居然還有人不長眼的來招惹!手中嗑著的瓜子放下,正待發作。
「啪」的一聲脆響,茶杯卻在花凝熏面前不遠處突然破裂,碎渣頓時散落一地,同時,一聲清朗的聲音卻響起,「兩位請先息怒!」
順著聲音看去,正是一個站在樓道口的男子,看他樣子,顯然是剛上來沒多久,手持一隻玉簫,一身白色儒衫,書生方巾包發,正帶著淺笑看著怒火沖天的邢家少爺。
(文名字修改了哈,親們表找不到文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