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全身穿衣鏡前照個不停的德拉科一邊對著邀請卡上露骨的情話哧笑,他是絕對看不上這些送上門的女人的,在他看來這些女人全都像服上過量的迷情劑的巨怪一樣可怕,一邊看過後隨手亂扔,作為斯萊特林為數不多的七年級,雖然馬爾福家已經不那麼風光了,但餘威仍在,他得已獨佔一間四人寢室。
翻著翻著,他翻到了一封看起來不那麼討厭的情書,上面的香水氣味雖然極淡,卻彷彿會鑽進鼻子裡般徘徊不去,打開看,字是極細的深紫色,如果不小心會看成黑色的,但德拉科可不是那些沒見識的蠢貨,他能很肯定的猜測這是來自南美的密林中的一種蛤蟆香腺中提煉出的具有特殊香氣的墨水,粗略估計這寫信的墨水最少也要幾百加隆一盎司。
德拉科的眼睛頓時瞪大了,他還沒見過如此奢侈的人。他摸著下巴把學校裡的人挨著個查過來一遍,也想不出誰有比馬爾福家更大的手筆。在他的印象中,沒有人比他的父母使用的東西更珍貴稀奇了,誰會有馬爾福的手段門路和金錢呢?
他突然升起了一股難耐的好奇,信的署名是略寫的A·B。
……這名字看起來像假名。
德拉科警惕起來,用魔杖再三檢查也一無所獲。
好吧,他會去赴約。打定主意後,德拉科精心挑選了一件華貴又顯得低調的巫師袍,暗銀色的袍子上只有在月光下才能看到的花紋,他對著鏡子又看了一遍自己,滿意的出門。
走下樓梯就看到阿斯托利亞正捧著本書坐在休息室的沙發上津津有味的讀著,她什麼時候這麼認真學習了?
德拉科低咒,他當然知道她為什麼在這裡。這個女人估計認為他會邀請她,所以才沒有送信給他,而德拉科卻從來沒想過情人節要跟她過。不是說他是一個堅貞的人,只是如果要挑選浪漫一夜的情人的話,格林格拉斯家的兩姐妹是永遠不會列入他的選擇中的。
他又不是傻子,怎麼會主動把脖子伸進索套中呢?
阿斯托利亞看到德拉科下樓,立刻不著痕跡的換了個姿勢,從他的角度可以很清楚看到她潔白纖細的脖子和圓潤的耳朵。
勾引男人要從細節做起,露胸露屁股是下等的手段,要讓他感覺到她的魅力卻又能顯得無辜才是上策。阿斯托利亞認為自己還是做的不錯的。
德拉科卻目不斜視的從她身旁走過,直接向大門走去。
阿斯托利亞呆了,在他的手碰到大門的那一剎那才回過神叫住他,小心翼翼又帶著點不滿的問:「……德拉科?」
潛台詞:你沒看見我嗎?
德拉科不耐的回身,冷淡的問:「……什麼事?」
意思是:沒事少煩我。
阿斯托利亞頭一回想到或許德拉科根本沒有打算帶她過情人節,這讓她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到底哪裡出了差錯?她立刻回憶父親或她跟德拉科之間的溝通,難道德拉科仍然沒有跟他們結盟的誠意?或許是她太篤定了,有疏漏的地方?
一時之間阿斯托利亞的腦袋裡刮起了十級龍捲風,她不敢再多浪費時間,立刻從沙發上站起來走向德拉科,她要把他拉回來。就算他原本沒打算跟她過情人節,她現在也絕不能讓他去見別的女人!
格林格拉斯家的面子不能丟!她的面子也不能丟!
她笑著走向德拉科,自然的挽著他的胳膊說:「我正好有一瓶好酒,不如取來你嘗嘗?」
一個女人邀請一個男人喝酒,這應該夠清楚了吧?阿斯托利亞一時也沒有其他的好借口,她忐忑不安的看著德拉科,心中不停的祈禱他可千萬別在此時給她難堪。
她的祈禱沒有用,因為她眼睜睜看著德拉科把她的胳膊拉了下來。
她能去主動挽男人的手一次!可是她不能再去挽第二次!現在她身後看著她的其他斯萊特林已經發出嘲笑聲了!
他們在看她的笑話!
阿斯托利亞哀求的看著德拉科。
德拉科掃開她的手,說:「哦?那我可要好好嘗嘗。」
阿斯托利亞的臉立刻就放光了!她鬆了一大口氣,伸手又去拉德拉科。
德拉科虛摟著她的腰,在她發紅的臉上虛碰了一下,湊到她耳邊卻用著休息室中所有人都能聽到的聲音說:「……不過要等我約會回來。」
阿斯托利亞的臉頓時蒼白的就像窗外的雪,沒有一點熱氣了。
德拉科冰冷殘酷卻又親暱的握了握她的手,推開休息室的門揚長而去。當門在阿斯托利亞面前合上,她只僵硬了一秒鐘就平靜的轉身回到沙發前拿起書繼續坐下看。
所有人都在看她,她絕對不能失態!
德拉科沒有心情去擔心阿斯托利亞在被他拒絕後會不會在斯萊特林受到嘲笑和奚落,以前的他認為不管別人在他這裡得到了什麼都應該心存感激,哪怕是他的嘲笑也是一種榮耀。現在的他更是認為斯萊特林中沒有一個人值得他在乎,不管是那些人的生或死,光榮或恥辱都與他無關。
所以他心安理得的離開,並在轉身後就將阿斯托利亞拋到腦後。
穿過半個城堡他來到約定的地點,左右一望發現這裡原來離草藥學的辦公室很近,從迴廊望出去就是第三溫室,他下意識的走過去,果然看到幾個赫夫帕夫偷偷溜進去偷玫瑰花,草藥學教授斯普勞特種的玫瑰可以在黑暗中發光,將它放在夜晚的床頭,對情人來說格外浪漫動人。
德拉科看著那間有些破舊的溫室,灰暗的玻璃窗中透出溫室中濃艷的綠色。過了一會兒他轉身離開,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到底在看什麼。
或許他在期待從溫室中鑽出另一個赫夫帕夫。
他在約定的樓梯拐角等了一會兒,雖然他遲到了半小時,不過這不重要,他不耐煩的等著,認為讓他等待的人實在稱不上是什麼好人。但想想心中的懷疑,他按捺下不耐。
十分鐘後,他決定離開,或許從別的地方也能找到是誰送來那封情書。
他剛一抬腳,旁邊的教室門就打開了,他愣了一下,隨即聞到飄過來的香氣。
是那封情書上的香氣,他抬頭望去,然後嚇了一跳。
是那個新來的草藥學教授!這個女人正倚在門邊對著他微笑招手!
德拉科多少有些尷尬,也有些不知所措。
他還沒試過與一個比他大得多的女人約會。不過他的驕傲禁止他後退,所以他勇敢的迎上去握著那位女教授細白的手說:「……教授,能得到您的邀請真讓我榮幸萬分。」
女教授嬌笑一聲,拽著他的手就把他拖進屋中了!
德拉科頭一回發現女人的力氣居然也可以這麼大!在家裡他的媽媽哪怕是拿個相冊也會叫他的父親幫忙,所以他一直以為女人端不動比茶杯更重的東西。
他踉蹌的栽進屋中,這間空教室被佈置的格外浪漫,深紫色的幕布掛毯,駝色的長毛地毯,柔軟寬大的沙發和熱氣騰騰的茶。
德拉科迅速看清室內後嚇呆了,因為據他所猜測的是,這個房間中首先從沙發到地板都可以當成床來用!他立刻想像了當兩人脫光後在駝色的長毛地毯上打滾的景象,在駝色的地毯的映襯下,女人的肌膚會像顯得格外美艷動人。
……他想起了貝比曾經赤腳走在有救求必應屋的地毯上,她潔白的腳,泛紅的腳心和小小的圓潤的十顆腳趾頭。
德拉科的呼吸急促起來。
接著他就感覺到那個女教授軟軟的伏到他背上,呵氣如蘭的嬌笑,團團熱氣噴在他的耳側頸邊,胸前兩團軟肉頂著他的背脊。
德拉科頓時覺得來赴約其實是個錯誤,他應該盡快離開。
所以他一個箭步閃開,正色道:「教授,請允許我失陪。」
女教授像喝醉了一樣笑,歪倒在沙發上。
德拉科像沒看見一樣推門離開,女教授叫住他:「等等,親愛的,幫我倒杯酒。」
德拉科深吸一口氣,回身,怒極反笑,落落大方的走到桌前拿起水晶高腳杯倒了滿滿一杯紅葡萄酒,然後緩緩踱到女教授面前,微躬身,將酒杯遞出。
女教授伸手來接,德拉科迅速把酒杯舉高,冷笑道:「教授,小心不要灑在身上,我可不想看你換袍子。」
女教授怔愣了一下,德拉科冷笑著把酒杯放回桌上,輕蔑的上下打量著女教授,他苛刻挑剔的目光能讓所有女人失去信心。
女教授跟著他看自己。
德拉科冷笑:「……不過這身袍子也的確該換了,二十年前你穿它才更適合。」
女教授愣了。
德拉科閃身出門,在門邊上扔下句:「年紀這麼大就別出來丟人了!」然後用力甩上門。
女教授看著被關起來的門愣了一秒鐘,然後悶到沙發中狂笑起來。過一會兒門又被打開,一個腦袋中央珵光發亮的中年男人舉著鮮紅的大束玫瑰和包裝精美的禮物走進來,他舉止毛躁,看起來極緊張。然後他發現女教授正把臉悶在沙發中笑得喘不上氣來,他放下玫瑰走過去問:「……你是不是捉弄他了?」
女教授抬起臉,雙眼含淚,臉頰暈紅,她擦著笑出來的淚上氣不接下氣的說:「……不、不是……」一句話沒說完又暴出狂笑。
男人歎氣,拿出眼鏡仔細擦起來,等女教授笑完。他無奈的看了看他帶來的鮮花和準備好的紅酒,難得的一個情人節就這樣浪費了,好不容易營造的氣氛啊。
……那小子到底做了什麼讓她笑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