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澡,梳頭,換衣服。我甚至還準備了一個小包用來裝需要夜行時的東西,比如手電筒,如果我需要魔杖來做別的,那麼手電筒可以為我照亮,這只魔法手電筒還是我托韋斯理夫人幫我買的,十分小巧。
準備好了一切,已經是十一點了,我看看表,看看床,如果我現在上床睡覺應該更符合健康,對嗎?
我掏出雙面鏡,決定回絕掉德拉科的邀請,可是看著光滑的鏡面我又覺得,如果我不去,會不會比較像分手?以前已經分手的男朋友的一切約會短信電話都是不接的,這樣他才會明白我的意思。
我有些失落的坐到床上,不知不覺的換好睡衣鋪好被子鑽進被窩。我應該睡覺,這樣告訴自己之後,我閉上眼睛強迫自己進入夢鄉。
輾轉反側了一會兒後,我的腦海裡都是德拉科憤怒的模樣,他冰冷的嘲笑,失望而蒼白的臉,還有他可能升級的惡毒的報復。然後我又想他到底找我去幹什麼呢?是陷阱還是想挽回?我直覺是前者,如果他想報復我,那他會怎麼報復呢?我又開始發揮豐富的想像力設想德拉科可能會有的報復行動。折騰來折騰去,直到一點半我仍然精神奕奕,半點睡意也沒有。
從床上坐起來我以極快的速度穿衣服帶好東西溜出門去,反正也睡不著,去看一看也沒關係,如果他已經走了的話,那麼去一趟八樓也不過十分鐘而已,十分鐘後我安心了就可以回來睡了。
可能是學校裡人更少的緣故,我走在昏暗的走廊裡時覺得霍格沃茲更像一座空曠的大城堡而不是一個學校,好像學校裡屬於活人的氣息更少了。這裡所有的東西都有幾百年或者上千年的歷史了,牆壁上的畫像可能都是死人的,或許在這裡上過學的巫師已經有很多都躺在墳墓裡了。這樣想來這裡簡直就是一個大墳場。
我頓時覺得背後陰風陣陣。
一路小跑溜到八樓,從鎧甲後面爬出來就是有求必應室,可是我卻不敢出去了,因為懷裡用來探測惡意的魔法小物件正在拚命的扭動向我報警,而我的眼前卻什麼都沒看見。
我縮回暗道,有求必應室門前一定有人正隱形著。我掏出從上學期波特那裡搶來的活點地圖,上次搶來後他一直沒堵到我,而這次在鳳凰社他居然沒找我要,結果現在還在我這裡。
我打開地圖說了句莊嚴宣誓不懷好意,地圖徐徐打開後我吃驚的發現在八樓有求必應室門前晃的人名是金妮·韋斯理,而在跟我的名字貝比·克林頓一牆之隔的地方是佈雷斯·扎比尼,而在金妮左前方的壁畫後面的是哈利·波特。
德拉科·馬爾福的名字在我的後面。
我震驚回頭,他正居高臨下的看著蹲在地上的我,臉上一點表情也沒有,連他的招牌表情輕蔑和鄙視都看不出來。他居然學會面無表情了。
他蹲下來,我頓時覺得他比上學期高大了。我謹慎的向旁邊躲了躲,他不以為意,湊過來看我手中的地圖,然後露出一個得意而陰險的笑。
我鬆了口氣,這才像德拉科。
他拉著我示意我跟他走,七轉八繞的他領著我順著暗道走到一間暗室中,這是一間像走廊般狹窄的小房間,遠不如上一回的那個暗室寬敞。
暗室的牆壁上只有一盞昏暗的小燈,進來後他關上門,示意我把地圖遞給他。考慮到我跟他在實力上的差距,我順從的把地圖遞過去。
他看著地圖冷笑道:「可真熱鬧。」
有心問他的話是什麼意思,卻發現面對現在的他我是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
他把地圖扔回來,我手忙腳亂的接住,抬頭就看到他帶著一臉陰險的笑看著我,那笑容裡的意思就像是在說:別裝了,我已經知道你的秘密了。
笑得我心慌。
他狀似不經意的說:「韋斯理小姐跟佈雷斯說不要再糾纏她了,因為她已經受夠了他的欺騙和虛偽。就在放假前。」
我怔愣的聽他說,不知道他在此時提起這件事是為什麼。
他突然問:「她的新男朋友是波特嗎?」他像是在說什麼髒東西那樣念出波特的名字。難道他是來為扎比尼抱不平的?真難以相信,斯萊特林裡也有友情存在。
我當然不能順著他的話回答金妮的新男友是波特,不是這是不是真的,就是假的我也不能告訴他。我只能搖頭說不知道。
他笑了笑,好像剛才的話只不過是閒聊。然後他像貓戲老鼠一樣慢慢走過來,我看著後面的門,盤算著在他眼前逃跑的可能性有多大,一面暗暗握緊魔杖。
他歎息著微笑,一下子有了大眾情人的感覺,帶著點令人同情的途感和無辜。
我有一瞬間的愣神,這是誰教他的?如果不是認識眼前的人是德拉科,他是一個就算受傷也會咬人的馬爾福,是絕對不會露出這副憂鬱模樣的青澀小男生,我可能也會對這樣的他心生同情。
現在我只覺得好笑,看來演戲這種事要看天分。如果跟原本的形象有太大差距,最好還是不要努力了。
德拉科的傷感還是很有味道的,他歎息著說:「……聽到佈雷斯這樣說,我很難過。」邊說邊看了我一眼,灰藍色的眼睛裡帶著點濕潤的閃光。
我愣愣的看著他,好像看到伏地魔在給鄧不利多削蘋果。
他繼續說:「……我想到了我們。」
重點來了。我不由得屏息凝神。
他突然撲上來張開雙臂擁抱我!!我一口氣沒上來差點窒息,他用的力氣太大了。
我倒噎了兩下,掙扎起來。
他埋首在我的頭髮裡,痛苦的吶喊:「不要動!讓我抱抱你……」
我的雞皮疙瘩一層層的起,少爺,你真不適合說這種話。要是真心想挽回我,他只需要不停的找我麻煩讓我知道他不甘心還差不多。突然來這一手,這不明擺著有陰謀嗎?
反正掙扎不動我就不費力了,聽他在那邊吟著酸詩,什麼他的心都要碎了,就像太陽不再升起,花兒不再綻放,門鈴永遠不再響起,。他想念我的頭髮上的香氣,被我的手輕拂過的感覺,這些統統都離他而去,他的生活失去了顏色,連咖啡和奶茶都像清水般無味。
我開始猜測他是看的那一部詩集。
他念夠了,推開我,一臉深情的說:「我不求你回到我身邊,只希望你能在我注視你的時候施捨給我一點目光,讓我不再絕望。」邊說邊握著我的手拉到嘴邊鄭重的輕吻。
我努力把表情固定在沒有表情上面,希望不會太明顯的表現出我的不相信,幸好這裡的燈比較昏暗,他應該看不出來。
他湊過來,輕吻我的額頭,呢喃道:「……別真的離開我。」
只有這句話,讓我的心劇烈跳動了一下,而當我再一次看到他的臉時,那種感覺像錯覺一樣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