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眼前這一幕之後,納西莎沒有再多說一句話,她吩咐道:「多比,送克林頓小姐回房間,德拉科你跟我來。」說完不去看著急的德拉科轉身就走。
德拉科趕上前一步卻只能看著納西莎的背影離開,他顧不上跟背後的貝比多說一句,心懷忐忑的跟著納西莎離開,看起來倒是想要逃跑似的。
心跳失衡的德拉科跟在母親身後走到了她的會客室,他不由得去猜測一會兒母親會跟他說什麼,她會怎麼想貝比的事。還有貝比,看到剛才的一幕的貝比會不會傷心?會不會覺得他沒用?他不想再丟臉了。從他把貝比送回來之後,一切似乎都沒有按照他的預想去發展。
德拉科站在門外握緊了拳頭,他是一個馬爾福,成功永遠伴隨著他。他是不會失敗的。他定了定神敲門,不安的嚥著口水等著裡面的母親叫他進去。
「進來吧,德拉科。」母親的聲音讓他鬆了口氣,他鎮定的推開門走進去。
納西莎坐在沙發上已經換了身更寬鬆的衣服,她靠在沙發上手中端著杯茶,看到德拉科進來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抬抬下巴示意他坐到離她最近的一張沙發上,她微笑著說:「親愛的,要不要來杯茶?」
德拉科像一個合格的馬爾福那樣優雅的在沙發上落坐,他盡量放鬆,看起來像是在跟納西薄莎閒聊而不是來談判。或許她會好好教訓他一頓,母親有時也是可以很凶悍的,不知道父親看到一向優雅的母親那麼凶悍會不會嚇得說不出來話。
納西莎給他倒了杯茶,加了雙份奶和雙份的糖。德拉科雖然已經成年了,卻仍然像一個小孩子一樣喜歡更甜和香的茶,他從小就不喜歡喝茶,嫌茶太澀,不管她怎麼告訴他喝茶是一個對身體好的事他就是不肯聽,最後還是盧修斯告訴他一個合格的馬爾福不但要喝茶,還要對茶有深刻的瞭解之後他才努力學習喝茶喫茶點。想起坐在椅子上連腳都踏不到地板的德拉科苦著臉一本正經的喝茶,納西莎的心就柔軟起來。
這是她疼愛的兒子,在他出生後,為了保證他的繼承權沒有人來分享,她從此不肯再生下任何一個孩子,因為她無法保證生下來的一定是女兒,她偷偷給盧修斯下了咒還給他喝了魔藥,當然盧修斯知道以後非常生氣,可是她認為與其把魔咒給自己用魔藥給自己喝,還不如給盧修斯用,誰知道那魔咒和魔藥對身體有沒有害?誰知道盧修斯在外面有沒有情人?雖然她從來沒有在這方面努力防範過,但這並不是說她相信盧修斯對她的愛,那就成了笑話了,她更相信的是盧修斯對馬爾福家族的忠誠。
盧修斯在這方面是一個瘋子,他寧可殺了自己也不會背叛馬爾福家族。
德拉科端起茶杯小心翼翼吹了吹,然後才更加小心翼翼的喝了一口。他的舌頭十分怕燙,或許她不是一個合格的母親,她養出了一個嬌氣的兒子。納西莎開始懷疑她一會兒是不是要那樣去傷害她的兒子,或許這種手段用在德拉科身上有些太過分了。
母子兩人各懷心事,飲茶,漫無目的的聊天,等換上第二壺茶時,話題才導進正軌。德拉科主動的提出了貝比的事,他說:「母親,我認為貝比是一個非常合格的女巫,我選擇她成為我的未來的妻子。」
說完這句話的他下意識的挺起胸膛,像個將要出征的戰士那樣充滿鬥志,勇敢的迎接殘酷的攻擊。
納西莎吃了一個小甜餅,善良的她下意識的想把氣氛營造的更融洽些,這樣或許對德拉科的傷害也可以小一些。她遞給德拉科一個小甜餅,微笑著請他嘗一嘗。
德拉科無力的看著母親把他費力製造出的嚴肅氣氛破壞的丁點不剩,好嗎,在談判這方面他還需要更多的學習,父親是他不可逾越的高山,而現在他連母親都打不贏,更不用提父親了。
納西莎溫柔的說:「親愛的,你說的對,貝比沒有什麼問題,就算有問題看在她的年齡上也就沒有問題了。如果她不合適,只需要在今後更多的教育她就好了。」
德拉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呆愣的問:「……這麼說您並不反對?」
納西莎喝了口茶,輕鬆的說:「當然,我為什麼要反對?她是個可愛的姑娘。」
德拉科瞇細了眼睛,懷疑的看著優雅微笑的母親,說:「……如果是真的那我可真高興。不過我想知道母親你同意的原因。我以為至少她的家庭會是一個問題。」
納西莎笑了笑,正色道:「原來你也認為那是一個問題,這跟我想的一樣。一個麻瓜家出來的女巫,她在這個冰冷的巫師世界中沒有一個支持者,她甚至連去哪裡買衣服都不知道,恐怕她的第一件巫師袍就是霍格沃茲的校袍。」
德拉科略帶敵意的看著母親,他慢悠悠的說:「所以……呢?」
納西莎失笑,說:「……你可真像你父親那個壞傢伙。」她湊過來親了一下德拉科飽滿光潔的額頭。
德拉科考慮到談判的友好氣氛沒有反抗,天知道在三歲之後他就不肯再讓人這樣親他了。
納西莎坐回去用同樣的語氣慢悠悠的說:「所以……我認為她需要學習的東西非常多,這是一個艱巨的任務。」她看了一眼緊張的德拉科,說:「當然你會幫助她的,我想是這樣吧。」
德拉科略顯呆滯的點頭,他不能相信事情居然這樣簡單,納西莎根本沒有反對。
納西莎友好的坐到德拉科的身旁,擁抱了他一下說:「親愛的,要知道,我做為一個母親,始終都是希望你幸福的。既然那個女孩能令你幸福,我為什麼要反對呢?」
德拉科的臉興奮的漲紅了,他不能克制的笑起來,急切的說:「天啊!媽媽!謝謝你!我太高興了!父親呢?父親也會同意嗎?」
納西莎看到德拉科這麼開心,多少有些心酸,過一會兒他受到的打擊該有多大啊。看著正抱著自己的胳膊撒嬌的德拉科,他是一個聰明的男孩,一直都這麼聰明,現在他正在企圖通過自己來打動他那個頑固的父親。
納西莎當然大包大攬的同意了,在讓德拉科求了她十幾分鐘後答應他會去說服盧修斯接受那個麻瓜。
然後母子兩人開始開心而毫無芥蒂的享受美味的茶點。但這兩個人中只有德拉科是真正的放下了所有的擔憂,他滿足的吃著新鮮出爐的曲奇餅,還是微微有些燙嘴,抹上手工制的蘋果醬,香濃的簡直讓幸福都變成了實體般出現在眼前。
納西莎開始詢問德拉科在去年經歷的事,那些驚險刺激的事德拉科講一百遍也不會厭煩的。他再一次重複著從貝比家逃走後找到斯內普教授,然後潛伏在斯內普教授的家中直到見到他,確認他是可以相信的之後,以他看到的事做為要挾,通過他見到了鄧不利多,然後以馬爾福的名義向鄧不利多投誠,要求他保護在阿茲卡班的盧修斯·馬爾福,然後必須在短期內想辦法將盧修斯從阿茲卡班解救出來。
納西莎聽得一陣心酸,她溫柔的撫摸著德拉科的頭髮,那柔軟的髮絲就像他剛出生時一樣,在她眼中仍然是個孩子的德拉科什麼時候擁有了這樣堅定的意志和強大的心靈?能夠在那樣惡劣的條件下得到鄧不利多的支持,很大程度上是因為他準確的把握了正確的時機和選擇了正確的對象。
只有在馬爾福家族遭遇到將要傾覆的危機時,鄧不利多才會相信他們的確有投誠的決心,而除了德拉科以外,不管是盧修斯還是她都不可能在鄧不利多面前得到信任。只有仍然保留著赤子之心的德拉科可以做到。
正是德拉科救了馬爾福一家。
納西莎不經意的問:「我一直都沒聽你說起過米裡森她們,她和潘西還好嗎?上一次見面時她們都已經長成了大姑娘了。」
德拉科臉色突然就變得陰沉了,他不發一語的悶頭吃著餅乾。
納西莎恍若未覺似的繼續微笑著說:「還要克拉布和高爾,他們其實都是好孩子,你對他們也要好一點,想想看,你們可是從小長到大的朋友啊。」
最後一句話中的「朋友」刺痛了德拉科,他猛得站起來揮手把茶杯扔到地上,憤怒的吼叫著:「誰跟那樣的人是朋友!!他們全都是……全都是叛徒!是徹頭徹尾的叛徒!!總有一天我要殺了他們!!讓他們知道馬爾福的厲害!!」
納西莎驚訝的說:「這是怎麼了?德拉科,你跟他們吵架了嗎?你的脾氣也要改一改。要向爸爸學習。」
德拉科氣得臉煞白,粗喘氣說不出話。他想起了在今年他回到學校之後發生的事,在五年級離開學校時他還不知道父親被關起阿茲卡班的事,而回到學校之後的一切都讓他驚呆了。
或許在更久之前他就應該知道,應該想到。失去了馬爾福的光環的他什麼都不是,失去了權勢的馬爾福更是讓所有人都希望踩在腳下鄙視輕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