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比尼整一整衣領,側臉微笑著的看著他,說了句:「那麼德拉科,我這就走了。」
他平靜的點點頭,手中捧著本書,面前擺著副巫師棋的棋盤。
休息室裡的其他人都在小心翼翼的看著他,間或有幾個人在竊竊私語,鬼祟的偷看他。
他很清楚,這些人在等他失態,在等著看他的笑話。
扎比尼略停一停,似乎在等他說些什麼。
他平靜的移動棋盤上的棋子,像是根本沒有發覺他站在他的面前。
扎比尼湊過來關心的說:「要不要我給她帶個話?」
他冰冷的笑了笑,說:「佈雷斯,我需要你幫我給誰帶話?」
扎比尼聳聳肩,像是根本沒有說什麼一樣,揮揮手離開休息室。在他離開之後的一瞬間,休息室裡的聲音陡然升高,然後又突然安靜下來。
而他,德拉科·馬爾福始終平靜淡定的坐在沙發上,只專注的擺弄面前的棋盤。
他還記得他的父親對他說的話:一個馬爾福,哪怕身處在最不堪的境地中也要時刻記得自己是一個馬爾福。
父親,他一定會做到的。
這樣想著,他移動了棋盤上的皇后,看著皇后將國王打得落花流水。
時間緩緩滑過,雖然那些休息室中的斯萊特林一直在偷看他,在小聲的議論著他的事,他很清楚這些人不會說什麼好聽的話。
他的心在縮緊,他感覺得到自己內心中沸騰的黑暗。
可是他不能表現出來他的不甘和憤怒,有無數的人在等著看他的笑話,看他丟臉出醜,看馬爾福家族變成一個笑料,從此退出巫師的上流社會。
他們在做夢。
雖然父親在阿茲卡班,母親失蹤,可是他沒有認輸,他也不會認輸。他會好好守護馬爾福這個姓氏,他會創造出一個強大的馬爾福,他會把父親救回來,把母親找回來。在他們回來前,他會支撐起馬爾福這個姓氏的。
可是他的雙耳轟鳴,額頭一脹一脹的痛,他快要控制不住想要衝著那些竊笑的人大吼。
不許你們看輕馬爾福!!我不允許!!
他木然的擺弄著棋盤,如果此時有人靠近他看一看這副棋盤就會知道其實他擺的棋盤已經亂了。
他快要無法保持冷靜了。
正在此時懷中的雙面鏡響了,他從憤怒中清醒了過來,合上書,收拾起棋盤,回到寢室中。
他掏出雙面鏡,鏡中的人是那個赫夫帕夫的一年級,他忍不住笑起來。
她是一個呆傻的麻瓜,笨到出奇的地步。雖然她現在已經升到二年級了,可是在他的眼中仍然覺得她永遠都是一年級。
只要看到她就能想起她的那些笨蛋事,似乎無時無刻的闖禍就是她最大的本事。他從來沒有見過哪一個赫夫帕夫像她一樣能闖禍。
她笑嘻嘻的請他去有求必應室,說有問題想向他請教。
他失笑,合上鏡子,突然感覺輕鬆起來。跟她在一起的時候,她身上層出不窮的傻事總能令他發笑。比如那個被她毀掉的秘密房間,裡面教授收集多年的魔法書籍已經毀於一旦。還有被她炸掉的辦公室,教授看著她耍弄小聰明將黑鍋給波特背。
他想教授也是滿意這樣的結局的,比起處罰她,教授更願意讓波特不痛快。
鏡中的她似乎特意裝扮過,沒有什麼光澤的長髮盤了起來,發間露出金色的小花朵和綠色的五爪葉。
她應該穿上那件禮服袍了吧?是不是像他想的那樣能掩蓋她髮色上的瑕疵?襯托出她的優點呢?
他原本想在舞會上當著眾人的面邀請她跳舞,讓那群眼高於頂的人都看著她羨慕她。
他願意將她送到榮耀之上,給她風光和驕傲。
他設想的很好,十分的好。
想到這裡,他的臉色變得猙獰起來。
他平靜了一會兒,在穿衣鏡前看了看自己的樣子,確定沒有問題之後離開了斯萊特林的休息室,將所有窺探的視線都甩在身後,高傲的離開。
地窖已經完全不一樣了。
他走在柔軟的地毯上,水晶燈將陰暗濕冷的地下室映照的如同皇宮一樣漂亮。裝飾一新的牆壁和走廊,掛滿了名家的畫作,擺上了名貴的花瓶。
這是那個斯戈拉霍恩的品味,他是一個跟斯內普教授完全不同的斯萊特林。
斯內普教授教導大家隱忍,如地洞中的蛇蟄伏過漫長的冬天。所以在他的領導下的斯萊特林是陰暗的,令人不快的,邪惡的。
斯戈拉霍恩卻完全不同,他喜歡一切奢華的享受,趨炎附勢的一個真小人。
但是,他似乎更好的詮釋了斯萊特林的宗旨。
斯萊特林應該是奢華的,富貴的,高傲的,令人艷羨的。同時也是陰險的,惡毒的,令人恐懼的。
斯戈拉霍恩作的更好,實際上沒有一個斯萊特林能像他做的一樣好。因為在所有人都承認他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斯萊特林之後,他同時也得到了其他學院的喜愛,包括學生和教授。
他像是包裹著糖衣的毒藥,藏在絲綢中的匕首。人們喜歡他的甜言蜜語,在明知道他是一個小人的時候仍然願意與他結交。
這才是真正的斯萊特林,應該如魔鬼般吸引著愚昧的傻瓜,雖然會讓人心生恐懼,但他們的野心會吸引著他們走近斯萊特林並為此付出代價。
德拉科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斯萊特林,而這也是他第一次認識到這就是父親一直以來期望做到的。但父親卻無法像他一樣受人尊敬。
父親是讓人恐懼的,不管是多麼強大正直的巫師站在父親面前也會感到恐懼。就像黑魔王一樣,連名字都不能提起。
就像馬爾福這個姓氏一樣。
在此之前,德拉科一直認為只有父親所做的才是正確的。可是在見到斯戈拉霍恩之後他卻突然明白過來了,如果馬爾福家族希望在純血統和鄧不利多之間尋找到一個平衡,那麼像斯戈拉霍恩一樣去做才是正確的。
他想起了貝比在喝了過量的福靈劑後對他說的話:他應該更加寬厚和藹。
這麼說貝比早在這之前就已經察覺到他的問題了。回想起貝比這個麻瓜突然出現在巫師世界之後所做的事,她雖然屢屢出現狀況,但不可否認的是她已經找到了在巫師和麻瓜之間的平衡點。一直以來所有來自巫師和麻瓜世界的學生所做的都是一個選擇,更多的是選擇有著強大魔力的巫師世界,但與麻瓜家庭的決裂也會給他們帶來很大的傷害和影響。
這是第幾次了呢?讓他一再的發覺一個年幼的麻瓜比他做的更好,更成功。
他對貝比的感覺一直都很複雜。
一邊胡思亂想著,一邊來到了有求必應室。他深吸一口氣打開門,準備迎接那令人難堪的同情和勸慰。
貝比找他來應該就是為了這個吧?她應該已經發現了他被人冷落,受人奚落的事情。不知道扎比尼是怎麼跟她說的。
永遠不要期待一個斯萊特林會有真誠的友誼,他們只會微笑著在背後捅刀子。他們永遠歡迎失敗者,因為可以得到更多的利益來滿足自己。
可是當他推開門卻看到有求必應室換了個樣子,雖然他設想過貝比會做出一些努力來安慰他,不過眼前的一切刺激多了。
一副波斯後宮的模樣。
貝比穿著他為她挑選的那件棕紅色的天鵝絨長袍坐在靠枕堆中,如他所料想的那樣,這件長袍掩蓋了她頭髮上的缺點,襯托著她的皮膚更加白皙。
她端著一杯深紅色的葡萄酒正在小口的呡著,酒液染紅了她的嘴唇,粉紅的舌頭嫩紅的舌尖時不時的露出來。
德拉科深吸一口氣,走過去,她很幼小,實際上配他的話最少要再大個三四歲才行。但就是這個幼小的女孩一次次讓他頭暈腦脹。
她端著一副笑臉,像個聽話的娃娃一樣給他端來美酒和佳餚。
她很擅長裝模作樣,這副乖巧的樣子是不能相信的。
他看著噴香油亮的烤肉和醇香的葡萄酒,突然覺得自己已經很餓了。
他應該有很長時間沒有好好吃一頓了吧?似乎在離開她的家之後,他已經很久沒有時間機會去好好為自己準備一頓豐盛的餐點了。
在他能察覺到之前,已經開始大快朵頤起來。
他大口的吃肉,大口的喝酒。當熱騰騰的食物和火辣的酒落到肚子裡之後,他突然感覺到一股久違的充實正在將自己慢慢填滿。
他漸漸覺得放鬆,壓抑在心底的憤怒和憎恨正慢慢湧上來。
他可以表現出來,在這裡在她的身旁。
他不停的喝酒,喝到他已經覺得可以停下來了,可是卻停不下來,他已經管不住自己的手了。
此時舒緩的音樂突然變得歡快起來,她巧笑倩兮的站起來在他面前轉了個圈,問這身衣服好不好看。
怎麼會不好看?這可是他選的呢。在他離開她家之後,就一直想要送給她的衣服。這是父親教給他的,送給女士的禮物有鮮花珠寶糖果和衣服。
他希望她可以穿得好看點,這樣他也比較有面子。因為她實在是太不起眼了。
她是一個普通的女孩,跟霍格沃茲裡其他的女孩沒有兩樣,唯一不同的是他從來沒有見過她發傻,雖然傻事不少做,但她倒是從來沒有跟那些傻姑娘聚在一起對著某幾個男生大呼小叫的犯傻。
是這些吸引了他嗎?他想不起來。
她把他從地上拉起來,要跳舞。
他想笑,好吧,他願意在此時滿足她的小願望。原本他就想讓她在眾人面前出風頭,讓那些女生都來羨慕她。現在雖然暫時做不到,但此時卻可以先陪她跳個舞。
他摟著她的腰,細得像一用力就可以握斷。她真的很小,靠在他身上還不到他的肩膀高。
為什麼不長得高一點?他記得米裡森和潘西在十二歲時足足比她高一頭呢。
十二歲,十二歲已經是一個大姑娘了吧。他還記得潘西在七八歲時就與他交換了親吻,十二歲時已經想約他出去了。
他伏低頭,貼著她似乎想閃躲的臉頰,雙手遊走在她發抖的身軀上。
她在害怕嗎?
別怕,他還沒有說,還沒有告訴她。
一個赫夫帕夫和一個馬爾福,這不怎麼相稱,他知道,外人都會來看笑話的。可是他的笑話已經夠多了,再多一個也沒關係不是嗎?
他抱著她,她的身上散發著太陽的味道,一定是家養小精靈在把禮服送過來之前先曬過了。
他忍不住貼緊她,她掙扎,兩人摔倒,他護著她倒在靠枕中間,一時頭暈目眩。
她越過他伸手去拿水杯,他拉住她。果然是她故意摔倒的,他就知道她是一個不能放鬆的傢伙。
他憤怒了,這個讓人生氣的傢伙,總是在捉弄他,每一次她都是這樣在不經意的時候給他設陷阱。他還記得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在她回頭看到他的一瞬間臉色就發白了,老鼠見貓一樣想跑。
他知道一個一年級的赫夫帕夫會怎麼看待一個五年級的馬爾福,事實上她沒有昏倒他真的很意外。他還記得曾經有一個一年級在看到一群斯萊特林擋在他面前時嚇得尿褲子了。
一個膽小鬼,卻在那時就敢欺騙他。他記得她曾經撒謊說她跟波特討論洗髮水,天知道當時他為什麼會相信她的話。好吧,就算現在他也有點相信波特真的會跟一個人討論洗髮水,畢竟他的頭髮已經沒救了。
他現在已經能看出她是不是在撒謊了,因為他已經漸漸瞭解她了嗎?
他拉住她,抱著她,翻身將她壓在身下。她全身僵硬。他想笑,卻不留神倒在她身上。
很軟,很小,很溫暖。
他抱住她,緊緊貼著她,他能感覺到她緊張的發抖。
傻瓜。他比她更清楚現在還不是時候。
他想更貼近她,讓鼻腔充滿她的味道,讓全身都浸滿她溫暖柔軟的味道。這是他現在唯一能找到的柔軟的地方。
這份溫暖的柔軟以前是在母親的身上的,父親給他安全,母親給他溫暖。而現在他們都不在他的身旁。
他突然感覺一陣鼻酸,翻湧上來的悲傷和痛苦洶湧的將他淹沒。
他要堅強,要支撐起馬爾福,要像燈塔一樣為父母照亮回家的路。為了這個目標,不管是怎麼樣的冷言冷語,怎麼樣的危險挫折他都可以熬過去。他可以代表馬爾福與鄧不利多談判,得到最大的支持和最小的付出。他可以爭取到斯內普教授的支持和同盟,得到來自鳳凰社和食死徒兩邊的情報。他可以漠視來自斯萊特林內部的輕蔑和為難,他可以支撐起最後的自尊和驕傲,只等待著最後一刻的勝利。
他可以做到。
他緊緊抱著她,再一遍的告訴自己,他可以做到。
等他漸漸平靜下來,抬頭看,她自然的說她今天穿的是一件新袍子。他知道這件袍子現在已經髒了。
她知道什麼時候如何對待他,事實上他不敢想像如果她一副同情模樣的安慰他,他會不會生氣。
反正不會像現在這樣輕鬆。
他看著她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這樣真的很討厭,雖然她這樣做他很舒服,可是好像她比他更成熟,更知道如何照顧他一樣。
他不喜歡這樣的她,就像在喝下福靈劑前他希望她能流下兩滴淚,說上兩句溫柔的話的時候那樣,她的表現好像他是一個傻瓜。
他湊近她,輕輕的吻,看著她閉上眼睛。
他的呼吸一下子急促起來,他原本只是想看她緊張的樣子,為什麼她會閉上眼睛?
他順從的靠過去親吻她,小心翼翼的撬開她的嘴唇。
他不記得自己是不是親吻過這麼小的女孩?明明以前親潘西時她比她還要小的多。可是那時的潘西在他眼中已經是一個大塊頭了,潘西似乎一直到二年級都長得比他高。
他有一種禁忌的快|感。
他有些把握不住自己,幼小的女孩細瘦的四肢,他懷疑自己會壓壞她。
他想壓壞她。
他粗魯的親吻她,舔著她細嫩的下巴,咬她的兩瓣嘴唇,吞噬她的舌頭。
她在顫抖,雙手用力推著他的脖子。
他握住她細瘦的脖子強迫她仰起頭,能夠完全掌握住她讓他更激動了。
這是一間只有他們兩人的房間,沒有人知道他們在這裡,沒有人會闖進來。
他瘋狂的想像著。
她用腿頂他,他握住她的腳踝拉開,擠身進去。
纖細的腳,可以輕易的折斷。她真的很小,比他所能想像的更小。
她突然暴發出很大的力氣推開他,掙扎著喊:「德拉科·馬爾福!!我只有十二歲!!」
像一道驚雷打在他的頭頂,他頹然的倒在她的旁邊。
還早,他必須等待很長的時間。
他湊過去貼在她耳邊說:「快了吧?馬上就要十三歲了吧?然後就該十四歲了。」
是啊,時間過得很快的。他摟住她在靠枕間翻滾,任她掙扎也不放開。她氣急敗壞的說:「還早的很呢!!」
他惱了,說:「快點長大!不然有你的好看!!」
快點長大,不然好看的一定會是他。
她無奈的靠著他,似乎變得乖順了些。可是他知道她是不會聽話的。
不過不用急,時間還有很多,他還有其他很多的事要做。
他給自己倒了杯冰水,半臥在靠枕中間,一手抱著她。
他會記住給他恥辱的人,會記住在未來給予回報。
他堅定的說:「沒有人能看輕馬爾福之後還悠閒度日。」
總有一天,他會讓這群人付出代價。
她坐在他的懷裡,微笑著聽他說話,看著她,他想,總有一天,他會給她光輝的地位,無上的榮耀。
會比今日的多上一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