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好半天,連翹才抬起頭,卻赫然發現那雙厲眸還在一瞬不瞬地盯著自己,嚇得又將頭低了下去。
天哪,自己怎麼了?不是一向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嗎,怎麼會害怕他的眼神呢?而且心中老是慌慌的,他前兩天都不是這樣的,怎麼今天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
「龔季颺,你——你怎麼了?」
連翹還是硬著頭皮問了出來,她雙手環臂,眼前的他陌生得令人不寒而怵。
皇甫彥爵眼神一厲,有些煩躁地一揚手:「不要叫我龔季颺!」
連翹身子一顫,完了,他在生氣是不是?連名字都不讓她叫了?可是——可是,連翹怎麼想都想不通自己怎麼得罪他了?
看著她眼神黯淡的樣子,皇甫彥爵在脫口後便有些後悔和心疼了,龔季颺這個名字是他硬塞給她的,她這麼叫也是正常的,為什麼自己會這麼不舒服?
還有——
他的黑眸轉向她,赫然發現眼前的這個丫頭和他以往的女人不一樣,她雖然是個鬼靈精,卻讓他有一種想要保護的衝動,是一種來自於內心深處想要去保護的念頭。
可是,他在想什麼呢?當初馬來王室提出聯姻,是他一口否決掉,為此他的母親可是差點磨破了嘴皮子,這個丫頭不是別人,就是即將要跟自己聯姻的妻子!
他怎麼可以對她產生這種感覺?一定是幻覺,是幻覺!
皇甫彥爵正在懊惱地想著,這時,耳邊突然揚起的聲音打斷了他的冥想。
「哇——」連翹突然大哭起來,眼淚沿著眼眶大顆大顆地落下,滿臉的委屈。
「丫頭,你怎麼又哭了?」
皇甫彥爵著實嚇了一跳,他有些慌亂地抽出一張紙巾幫她擦拭著淚水。
看見她的淚水,比殺了他還難受!
連翹都已經泣不成聲了,再加上剛剛的害怕,令她哭得更大聲了。
「你……你在生我的……我的氣,還不讓……不讓我叫你的……名字,連你……你也嫌棄我……不要我了……」
「我哪有?沒有,丫頭,不要胡思亂想!」
皇甫彥爵額頭上的汗都要下來了,他什麼時候嫌棄她了?殊不知剛剛的吻差點讓他犯下更大的錯誤!
如果她只是一個普通的女孩子,一向善於強奪的他早就毫不猶豫地要了她,但是——她可是要跟自己聯姻的女孩子,他早已經跟所有人擺明自己的態度,怎麼可以再去侵犯她呢?
「你……你真的沒有討厭我?」
連翹真的害怕這個男人再也不理會自己了,她抬起頭,用一雙淚眼楚楚可憐地看著他。
不知道為什麼,只要有這個男人在自己身邊,她就會覺得很快樂,也很安全,雖然只是短短幾天的相處,但這種感覺就像是認識了好久好久似的那樣熟悉。
皇甫彥爵的心狠狠一抽,他揚起大手輕輕拭去她的淚水:「放心吧,我不會討厭你的,你很可愛!」
連翹聞言後,破涕而笑,將小臉再次深深埋在他的胸膛之中,極其眷戀地說道:
「這是你說的哦……」
體會著她的眷戀,皇甫彥爵感到一陣窩心,他深歎一口氣,點了點頭道:
「我說話算話!」
連翹這下子徹底放心了,她仰起小臉,臉上毫不掩飾出那種依賴,透過淚眼看著他,由衷地輕歎一聲道:
「你對我真的很好,很疼我,就像我爺爺一樣,哦,不對,其實在我小時候,爸爸也很疼我的,你要是我的爸爸就好了……」
這是她的真心話,天知道,她從十歲之後就超級羨慕那些有父母疼愛的孩子,可惜,她只有爺爺疼愛,不再享受這種父愛的寵溺了。
她的話引來皇甫彥爵的眉頭緊蹙,大手一探,將她小巧的下巴抬起,鷹眸倏然一瞇——
「你說什麼?」
如果他沒得老年癡呆症的話,他應該沒有聽錯?如果他是她爸爸就好了?
該死的丫頭,竟然會這麼想?
連翹怔怔地看著眼前這個陰晴不定的男人,舌頭都快要打結了,她又說錯什麼了嗎?還是做了什麼又將他得罪了?
「丫頭,我不是你的爸爸,你也永遠不要想著將我對你的疼愛當成是父愛!」
皇甫彥爵緩緩地吐出這句話,一字一句帶著極其牴觸的情緒。
連翹猛嚥了一下口水:「我——我剛剛只是打個比方而已……你的年齡當然做不了我的爸爸了,頂多是個哥哥而已……」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這個男人怎麼說翻臉就翻臉了?難道讓自己幻想一下都不可以嗎?這幾天他對自己的疼愛真的就像是父親一樣嘛,疼愛自己,包容自己,她淘氣,他也只是微笑著容忍著。
但是——怎麼經過他剛剛對自己意料外的行為後,脾氣秉性都變了呢?
「霍——」皇甫彥爵猛然站起身來,臉色變得極其難看和嚴厲——
「我也不是你的哥哥!」說完,便一臉陰沉地走向門口處。
「砰——」地一聲,房門被狠狠甩上,遮住了他偉岸的身影。
房間中只剩下連翹一個人,她早已經目瞪口呆,一臉的茫然加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