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盼生歡 正文 第九十四章 娘子請息怒
    雲姨娘低頭跪著,彷彿都快要跪成了一具雕像。

    舒歡望著她時,心裡的感受只能用「哭笑不得」這個詞來形容,原來這一切,都只是起源於她無意中說的那句話

    「二爺昨晚醉了酒,此刻還睡著,回頭他若是醒了,你給他端碗醒酒湯去。」

    字字句句,她都還記得清晰。

    那麼,要怪她自己嗎?

    舒歡才沒有往自個身上兜攬過錯的嗜好,這分明要怪雲姨娘偏了心思,那句話,只是恰好觸動了她日積月累下來,已經瀕臨爆發的情感危機,使之轉為實際行動的推進力而已,即便沒有這次,也會有下一次。

    心裡的情緒驀然一鬆,疑惑自然浮上心頭。

    舒歡蹙了眉道:「甜夢香加草藥……這方子你從哪學來的?」

    這絕不是良家女子能知道的事情,良家女子就算想爭寵固歡,能弄到尋常的媚藥都不錯了,這麼複雜的方子,出處未必簡單。

    果然雲姨娘見她問出這話,身子微微一震,張了張口,欲語還休。

    舒歡心念微動:「美景,你帶兩個人,去把聽荷榭的屋子收拾出來。」

    美景也知道自己此時應該避退,答應一聲就去了。

    雲姨娘這才低著聲道:「雲嫣……本非良家……原是群芳院的清倌……」

    慧雲早就說過老太君不放心雲姨娘身份的話,舒歡多少猜到一些,聞言也沒吃驚,只等她繼續說下去。

    「那方子是贖身出來前,找院裡姐妹要的……原只想備著……以防不時之需……」

    不怪她簡單一句話說得斷斷續續,的確是挺難啟口的一件事,尤其是將自己深沉的機心,赤luo裸的暴露在人面前,那份難堪可想而知。

    舒歡聽後無語。

    顧熙然這才接了話,淡淡道:「你先下去閉門思過,不經允許,不得出這薔薇館半步」

    早就沒了僥倖心理,雲姨娘只道自己這次是逃不脫被遣離顧家的命運了,聽見顧熙然只是讓她閉門思過,還微怔了片刻,這才低低的答應了一聲,從地上起來,慢慢的挪著跪麻的雙腿出去了。

    房內沒人時,顧熙然這才轉望舒歡,面露苦笑道:「你冤枉我了。」

    這一聲,不像在抱怨,倒像是撒嬌。

    舒歡輕咬著唇,斜睨了他一眼,扭過頭去,吐出兩個字:「活該」

    的確是活該

    只是誤會澄清,驀然相對,她心裡那千言萬語,反倒一句都說不出來了,只餘一聲歎息。

    「是是是,我活該」顧熙然長長一揖,唇角這才撇出了笑:「娘子請息怒」

    舒歡哼了一聲,揚起了頭道:「作揖沒有誠意」

    「那——」顧熙然目露促狹之色:「夜裡罰我跪床單?」

    啊還敢調戲她

    舒歡啐道:「你去死吧」

    顧熙然聞言苦笑著摸了摸鼻子,二話不說,轉身就往外走。

    舒歡微怔:「上哪去?」

    顧熙然乖乖道:「謹從娘子吩咐,找地方去死……」

    被欺負慣了,舒歡多少也練出來了,乾脆往椅子上端然一坐,悠悠道:「好啊記得別跳井,污染水源,也別找樹上吊,我怕夜裡鬧鬼,最好走遠些,到荒山野嶺裡死去,還能捨身飼獸,順便造福一下花花草草。」

    顧熙然噎道:「好狠」

    舒歡瞟他一眼:「那是,比不上你心慈」

    顧熙然聞言苦笑:「你是覺得我罰雲嫣閉門思過,罰得太輕了麼?」

    舒歡只是隨口反駁他而已,倒沒想到這層,微怔了一下,搖了搖頭道:「還能怎麼罰,總不至於喊人拖她下去打板子吧再說她又不比慧雲,能挑個小廝嫁了,她的身份……有點尷尬……」

    那妾的身份真是很尷尬,無論是賣了還是送人,回頭有人問起來,都不好回話,最要緊是他倆都沒有任意踐踏和操縱別人生命的那份狠辣,倒不是良善過頭,而是長年生活在相對文明的環境裡,知道敬畏和尊重生命。

    顧熙然輕聲歎息:「何止是尷尬,簡直就是棘手之極」

    舒歡微訝:「這話怎麼說?」

    顧熙然沉吟了一會道:「你不知道,她是別人贖出身來送給老爺的,林氏善妒,見她容貌生得好,怕老爺收了房後專寵她一人,因此人剛送進來,林氏就去老太君那遞了話。」

    說到這裡,他苦笑起來:「現在也不用瞞你了,我和你一樣,穿越來的,原主那時恰好重病,林氏便說專程從外頭買了個人回來,要替原主沖喜,等著老太君點了頭,老爺那邊還茫然無覺,人就已經送到原主房裡了。」

    舒歡微張了口,無語了半晌,這才喃喃道:「好一招瞞天過海,看來這爭寵,還得先學三十六記……」

    她還真是暗自慶幸,幸好穿成了正妻,沒穿成小妾,幸好遇見的人是他,不是別人,否則早就死得屍骨無存了。

    想著,她又納悶:「老爺就沒生氣?」

    顧熙然提壺倒了杯茶,搖頭道:「不知道,不過上回去見老爺時的情形,你在旁也瞧見了,情意是說不上,但總比對旁人要多了兩分關注,要不我怎麼說她棘手呢簡直不知道怎麼安置好,只能看看說再了。」

    兩人言語裡,對顧達等人仍未稱名道姓,畢竟平時說順口了,一時改不過來。

    舒歡頭痛的理著這其中的複雜關係,忽然皺起了眉:「不對啊」

    顧熙然正在喝茶,聞言撂下了茶碗,微微笑道:「怎麼?」

    「原主納雲嫣沖喜時,你不還沒穿來麼,我想顧家下人也不會隨便議論這種事吧?」舒歡盯著他道:「請教二爺,你是怎麼知道這些事的?」

    顧熙然笑笑的斜睨著她道:「我還當你想不起來要問呢」

    舒歡鬱悶:「你是在說我反應遲鈍麼?」

    顧熙然憋著笑,道聲:「不敢」

    舒歡佯怒:「快說」

    顧熙然沒答,只道:「你等等。」

    說著他就進了內室,片刻後出來,遞給她一隻帶鎖的小匣子:「你看看就知道了。」

    舒歡低頭看時,發現那匣子上的鎖已經壞了,她掀開一看,見裡頭裝的是一疊手寫的紙頁,沒有裝訂起來,而且紙張的材質大小都不一樣,倒像是隨手摸著什麼紙,就在上面書寫的樣子,再看那字,同她最早翻那編年體史書時,翻出來的那張字紙上的字跡一樣,明顯是出於同一人之筆。

    「這是……」

    顧熙然替她答了:「原主好像有隨手寫東西的習慣,有些是詩詞,有些就像隨記,裡頭帶了不少顧家的事情,我想他是沒人可以傾訴,只好將心事發洩在筆下。」

    聽著有些淒慘,舒歡邊翻邊道:「你從哪裡找出來的?」

    顧熙然笑道:「生梅閣正房裡的床上有暗格,這只匣子就擱在裡頭,裝了半匣的手稿,另有一些是我翻書時找到的,大概是他寫完就隨手夾在書頁裡的。」

    ……

    舒歡無語的看著他,怪道前些日子,他身體不好,不能隨意走動時,常常一個人悶在書房裡翻書看,鬧半天是在找這些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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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家暴力男說,我寫的不是字,是奶粉~

    望天,我懷疑他是穿越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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