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待腹黑絕對不能心慈手軟。
最後舒歡泡溫泉時,還是非常乾脆利落的把顧熙然給轟了出去,當然她心裡免不了會有一點小小的內疚,畢竟她確確實實是他的妻,但是兩人相處這一段時間下來,雖然沒有明言,仍然還是培養出了一份默契。
他大概知道她的心沒有真正安定下來,缺乏足夠的安全感。
她清楚他的自傲,不會願意勉強她。
於是兩人明明是夫妻,同睡一張床,但除了有限的身體接觸外,清白得不能再清白了。
穿越女性有主角光環,魅力無敵——
那都是騙人的
在這個陌生的時代裡,她只是無足輕重的路人甲,目前唯一能做的,只有在顧家繼續待下去,等待時間告訴她正確的選擇,離開或是留下。
舒歡泡在溫泉裡,非常憂鬱的歎了一口氣。
若是選擇了離開,是很卑鄙的一種行為吧?
變相的利用了顧熙然,來獲取待在顧家時這一段相對安穩的日子……
她當然告訴過自己,要在這裡掙扎著活下去,就要自私一點,但是強烈的內疚感忽然如潮水一般湧上了心頭,自小的家教告訴她,己所不欲,勿施於人,若是有一個人留在她身邊,只是為了利用她當護身符,等到有了能力就絕然而去,她也會不高興的。
可若是選擇留下,顧家、雲姨娘、陰暗的勾心鬥角,想想就教她頭痛。
現實與理想之間的平衡點,真的很難找到。
心裡的鬱結無法發洩,以至於舒歡忽然產生了一種想要尖叫和吶喊的衝動,連忙將臉埋進了手心裡,緊緊的摀住了自己的嘴,免得自己控制不住,當真尖叫吶喊起來。
這一刻,她真希望自己原本就是這個時代的人,這樣就可以接受許多不能接受的人和事,不會有這麼多煩惱了……
一聲輕微的嗤笑喚回了她的思緒,她愣愣的鬆開摀住臉的手,轉頭,瞧見顧熙然背靠著薔薇架,若有所思的上下打量著她:「你到底在幹什麼啊?」
「呀——」舒歡終於尖叫了起來,沒忘了伸手摀住自己的胸部。
顧熙然被這突如其來的尖銳聲音刺得耳膜有些疼痛,微挑了眉道:「鬼叫什麼?」
「你……你偷窺……」
太無恥了
顧熙然不以為然道:「你大半個身子都泡在水裡,我能看見什麼?」
說是這樣說,但溫泉水清,燈籠就擱在池子邊上,那光亮度,其實還是能隱約看見點什麼……
舒歡一急,探頭過去就將燈籠給吹熄了。
四周頓時暗下來,只剩些微朦朧的星月光芒。
顧熙然又笑起來:「這麼緊張幹什麼,誰讓你洗了半個時辰還沒回去?我以為你的體質不適合泡溫泉,不放心才過來看看。」
「狡辯」舒歡羞惱道:「要真不放心,讓美景過來看就可以了,二爺您用得著親自來嗎?」
黑暗中,看不清顧熙然的表情,只能聽見他那帶著點調侃的笑聲:「別擔心,這會沒有蜻蜓。」
「什麼蜻蜓?」話題轉太快,舒歡一頭霧水。
下一刻,他的聲音就近在她身邊了,語氣也曖昧了許多:「小荷才露尖尖角,不是只有蜻蜓才感興趣麼?」
明明看見了,還說沒有看見
舒歡不知道是羞是惱還是尷尬,千言萬語,都化作了一句:「我擦——」
額頭微痛,立刻被他伸指彈了一下,也不知道黑暗中,這傢伙是怎麼找準方位的,舒歡深吸了一口氣,剛想河東獅吼,就覺一片溫潤貼到了唇上,猶如蜻蜓點水般輕輕擦過,緊接著就聽見他呢喃輕語:「不許說髒話哦」
語落,他的唇又膩了上來。
舒歡本能的往後退了一步,要躲,誰想池底都是新鋪的巴掌大的光滑卵石,石與石的間隙還未被人踩實,她一腳下去,有塊卵石受了壓就往前鬆動了一下,帶得她一滑,身體失去了平衡往後就倒。
「小心。」
顧熙然連忙伸手過去拉她,可是他微蹲探身的姿勢根本就重心不穩,不但沒拉住她,反被她身體的重量給帶了下去。
兩人先後摔入了水中,一片水花飛濺而起。
池水不深,舒歡掙扎了兩下總算穩住了重心,重新站立了起來,但是鼻腔有一種刺辣的感覺在向上蔓延,這種極度難受的嗆水體驗,令她彷彿瞬間回到了穿越前的那一刻,只是痛苦的回憶緊接著就被顧熙然的摟抱給打斷了。
他像一隻八爪章魚一樣緊緊的纏摟住了她,用力到她差點喘不過氣來。
舒歡立刻想起自己還光裸著身體,咬牙切齒的擠出兩個字:「放手」
「不要」顧熙然拒絕得很乾脆,只是語調同他平時的雲淡風清不同,竟然帶著三分驚惶,還抱她抱得更緊起來。
這是謀殺
舒歡顧不上害羞,勉強憋出聲音道:「你……快把我勒死了……」
顧熙然遲疑著將摟住她的手稍微放鬆了一些,催道:「快挪到池邊去……」
這一回,他聲音裡還帶上了點顫意。
舒歡仍然沒留意到,暢快的吸了兩口氣後,就想將他推開,自己趁隙夠了池邊上的衣裳落荒而逃,只是手伸出去推了兩下,沒推動。此時她的眼睛已經適應了黑暗,藉著星月光芒,總算隱約瞧見了他臉上的慌張神色,不禁怔了一下:「你,怕水?」
也許是顧熙然平日處事不驚的態度給她的印象太深,話問出去,她自己都覺得這個猜測有些荒唐,但是對方很可疑的緊抿了嘴唇,臭著一張臉不發一言,同平時喜歡調侃戲謔她的腹黑模樣大相逕庭。
顧熙然真的怕水
事實令舒歡感覺不可思議,但她還是紅著臉,很聽話的帶著他往池岸邊靠去,沒辦法,總不能一直光裸著身子,任他摟著泡在水裡吧
顧熙然的左手摸著了平實的池沿,立刻就露出鬆了一口氣的神情,好似劫後餘生,但是他的右臂還無恥的圈在她的腰間呢
舒歡急急催道:「可以放開我了吧?」
方才是不要,現在他說:「不好」
拒絕時,一雙眼睛還不懷好意的往下瞟了瞟,把舒歡氣了個絕倒。
這傢伙,怕水症為什麼不再嚴重一些?乾脆怕到暈過去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