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花……」沈毓輕歎口氣,忙跳進窗裡,柔聲道:「我只是睡不著覺出來走走,順便看看月亮。」
「出來走走?看看月亮?衣服都被露濕了你還只是出來走走?還有,今晚有月亮麼?」
沈毓愣了愣,苦笑道:「花花,你就是太聰明了……」
「我笨得很!」我抱住他,淚水不住地流下來,「我真的很笨!對不起……對不起……」
沈毓摸摸我的頭,推開我,道:「我衣服有些濕,別弄得你生病了。」
我哭得更厲害,道:「誰讓你要在外面呆這麼久的?都是你的錯!我就是要抱你,就是要抱!」
「是,是我的錯。」沈毓無奈地回抱住我,道:「是我錯了。」
「不……是我錯了……可是,以後不准不顧自己了!」我也不管說話前後矛盾了,只是想表達出內心的感受。
「花花……」
我抬起朦朧的淚眼望著他,道:「你不是說過麼,以後就叫我娘子了……」
沈毓一怔,而後緊緊地抱住我,力道大得有些驚人,聲音也有些斷斷續續的,「真的……麼?真的……可……可以……叫你……娘子了?」
他的聲音很平靜,但我知道,他內心的激動和狂喜。
我笑笑,拉下他的頭,道:「傻子……」說罷生澀地吻了上去。
這是我第一次主動。
沈毓有些狂野地反被動為主動,而後就漸漸溫柔而下來,手指不斷地摩挲著我的背脊。
我只覺得面紅耳赤,心裡又緊張又害怕,而後心一橫,剝開他的領子。
沈毓怔了怔,忙推開我,臉紅的十分可疑,道:「我去外面守著你。」
我腦子一清醒,臉更紅,肯定要燒起來了,想起了自己剛剛做了什麼,我幾乎想要找個地縫鑽進去,支支吾吾地,而後乾咳了兩聲,道:「你睡地板……」
沈毓淡定地點點頭,而後出了門——當然,這要撇開他臉上久久不退的紅暈和些微凌亂的腳步。
見他那副樣子,我不禁又好笑又感動。
有幾個人能做到到了這種時候還始終將對方放在第一位呢?
我滿足了,很滿足了。
沈毓回來的時候,臉色已經恢復正常了,一貫地淡淡笑著,還真的拖了一床被子。
正要往地上鋪,我紅著臉搶過被子鋪到床上,道:「你還是睡床吧,這……也不擠……」
沈毓笑笑,說:「也好,多謝娘子收留。」說罷還在我額上落下一吻。
我不禁狐疑了——怎麼剛剛就那麼害羞,現在就這麼沒羞呢?
我睡裡面,他睡外面,我們蓋著不同的被子,漸漸沉入夢鄉。
第二日早上,天一亮我就醒了,真是十分難得的。
正想動動身子,卻發現有只胳膊正環在我的腰上,我瞪大眼,屏息看向手臂的主人。
不知什麼時候,我已經從自己的被子裡挪到沈毓的被子裡了……我大窘……
沈毓的眼睛下有點淡淡的青,想是最近太過勞累所致,他的眼睛安穩地閉著,長密的睫毛撲在眼瞼上,說不出地讓人嫉妒,他的臉色較之昨天好了很多,唇色也紅潤了些,但疲態和睡眠讓他此刻給了我有些脆弱的感覺。
我盯著他看了一會兒,跟我自己比較了一番,而後生氣地掀開他的手,怒視著他。
沈毓睜開眼,眼睛是極清明的。
「怎麼了?」他勾唇。
我使勁忽略掉他笑容的魅力,惡狠狠地說:「以後你就每天給我呆在家裡,不准出去勾引人,不准出去被其他女人看見!」
沈毓愣了愣,「為什麼?」
我磨磨牙,道:「誰叫你長著副妖精樣!」
沈毓想了想,而後好笑地說:「你嫉妒我?」
我大怒,抬手就是一掌,卻被沈毓接住。
他眨眨眼,似笑非笑,道:「被說中了?老羞成怒了?」
「你!」又回復到以前那個**樣了!我磨牙霍霍,道:「是又怎麼樣?!」
丫滴,長得好還不許人嫉妒麼?
沈毓笑了笑,一隻手制住我的手,另一隻手跨過我的身子撐住,整個人伏在了我的上方。
對於這種……極其曖昧的姿勢……我表示兩眼無能,只能到處亂瞟了……
忽地,額上落下一個濕潤,我鼓起勇氣看向上方的人,目光卻被那兩汪深潭捲了進去,再也出不來了。
「你知道麼,昨天我第一次看到你的臉後,我瞬間便有一種這才是你的感覺。這張臉不如蘇在水的美麗,不如天兒的清麗,但是,我最喜歡。」
我看著他,心中的不適漸漸消失,臉上一陣陣地發紅。
「我喜歡你的額頭,很光潔。」
又一個吻落在眉上,他說:「我喜歡你的眉毛,很軟,但很堅毅。」
我淡定地凝視著他,心跳加速。
下一個吻是落在眼睛上的,「我喜歡你的眼睛,不大,但很有神。」
我抖抖眉毛,內心開始激盪了起來。
接著是鼻子,他吻了吻我的鼻尖,道:「我喜歡你的鼻子,很可愛。」
我瞪大眼,內心翻騰。
再接著是兩邊的臉蛋,「我也喜歡你的臉蛋,時而氣得發青,時而氣得發紅,很有趣。」
我磨磨牙,正要反駁,有一個輕吻下來,落在了唇上,堵回了我想說的話。
「我也喜歡你的唇,很香。」
啊啊啊啊啊!這個登徒子!沈毓那眼神再溫柔本姑娘也不沉溺下去了!
這麼羞於啟齒的話他也說得出來!!!我怒目圓睜,一下子推開他,狠狠踢了他一腳便跳下床,咆哮道:「黃鼠狼,你這個沒羞的!沒事說這些肉麻死了的話幹什麼!給本姑娘滾出去!」
沈毓無奈地歎了聲氣,披上外袍便下了床,苦笑著說:「娘子啊,你怎的這般害羞?以後想說個情話都不敢了,讓相公我好生為難啊!」
我拿出桌上花瓶裡的一枝花砸向他,道:「你還說你還說!還不快滾出去!」
沈毓閒閒地接下花朵,笑盈盈地走到我身旁,擋下我的拳頭,笑嘻嘻地道:「娘子這樣還真是可愛,看來以後的日子不會無趣了。喏,鮮花配美人。」無視我的憤怒,沈毓將那花插在我的耳上,還不忘偷了個香,而後朗笑幾聲,「娘子,我出去了!」
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取下耳邊的花便砸向那個可惡的背影,大吼道:「從今以後不准叫我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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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晌午的時候,谷幽珉他們一行才到達月華客棧。
屆時我們三個正在客棧下面喝茶,聊著些有的沒的,仙半仙見我和沈毓和好,一上午竟是在拐著彎地調侃我和沈毓,沒少惹我給他丟白眼,沈毓倒是一派臉厚模樣,笑得一臉春光燦爛。
谷幽珉他們一進客棧便看到了我們,兩方會合後,吩咐了小兒先把酒菜準備好後,就上了樓到了仙半仙的房間裡去了。
昨夜雖是露營,蘇在水此時的臉色卻是好了些,想來是谷幽珉好好地勸慰了一番,水露則還是一番恣意瀟灑模樣,笑得豪爽,讓我不禁覺得好生羨慕,而若璞則是一臉微笑,好像根本沒有到過霜宮似的。
所有人臉上都掛著久違了的放鬆的笑容,談論著以後的去向。
「我們打算先回錦州一趟,我的店還在那裡呢!況且我們也還有事。」我抱著沈毓的胳膊,笑著對他們說,沈毓則微笑著點點頭,「若璞呢?」
若璞溫潤一笑,看了我和沈毓一眼,道:「我會繼續以前的事,四處遊歷,能就幾個人便救幾個人。」
「大神醫果然好醫品,不如與我比比誰救的人多?」水露挑釁地看著若璞。
若璞歎息一聲,道:「水露姑娘,醫者又何必在乎這些東西呢?你的醫術十分高明,我不覺得自己比你好。」
「這又不怎麼樣,你救你的人,我救我的人,我們只是各自救救人,把數量加在一起比比罷了,又不是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再說,你若是不比,我還真沒興趣平白無故地救人!」水露不屑地哼了聲。
若璞一怔,半晌,無奈道:「能救人自然是要救的,我若答應你便可讓你救人,那我答應便是……」
水露笑得得意,道:「那好,為了計算數量,我們就一起,免得最後有話說。」
「這……」若璞呆了。
我們其他人倒是覺得好笑——這水露連追人,都追的這麼……特別。
我忍不住笑了出來,調侃道:「若璞,你就從了吧!」若璞啊,水露這是吃定了你呢!
若璞瞪我一眼,臉卻紅了個透。
「如此,在下倒是還有個不情之請,還請諸葛先生和水露姑娘答應。」沈毓突然說到。
「什麼?」若璞好水露兩人異口同聲地問。
我們均是一臉笑意,看得若璞又紅了臉。
「最近錦州怕是會有些變動,還請兩位先在錦州附近留一留,到時候恐須二位相助。請二位放心,在下保證二位的安全問題。」沈毓誠摯地說。
若璞一聽臉色變了變,而後輕歎口氣,道:「如此,我又怎能推脫?」
水露倒是無所謂,道:「你也不必擔心安全問題,有我在,可教十里沒有人靠近。」
沈毓大喜,道:「如此便多謝二位了!」
若璞喃喃地說:「我只是想盡力救點人罷了……」
水露道:「我也只是跟大神醫比賽罷了。」
倒還真有點夫唱婦隨的樣子!我和仙半仙擠眉弄眼地這樣告訴對方自己的想法,而後偷偷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