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凌被押到元朝大都,元順帝審都懶得審,直接下旨牢內分屍。
老淮王達摩俗恨李凌入入骨見元順帝下旨分屍,忙下跪請旨監斬,元順帝本不想叫這位老舅舅去監暫,怎奈執拗不過達摩俗固執,最後歎息一聲:「好吧!那就有勞淮王了!」
達摩俗往上叩頭回「臣不敢!」抱著聖旨便去了天牢。
再說這老傢伙抱著聖旨來到天牢命人打開牢門,袍袖一睹鼻子邁步進入牢門,往低頭等死的李凌面前一站:「孤龍你還有何話說?」
李凌慢悠悠的抬起頭瞧了瞧對面撅著鬍子抱膀而立的達摩俗咧嘴嘿嘿一笑:「一死而!」藉著盈盈的光芒可以看出李凌已經被折磨的快不成人形了。
達摩俗聽李凌這話臉一陣抽搐變得猙獰起來,而後歇斯底里的怒吼:「來人繼續給我打!我要活活的打死他!」
老傢伙話音剛落皮鞭椒鹽沾涼水宛如暴雨梨花劈頭蓋臉的落在李凌的身上臉上,李凌知道自己活不了了,這讓李凌反道是放開了對著達摩俗就是一痛祖宗十八代的謾罵。
李凌越罵達摩俗似乎打的越起勁,最後李凌實在挺不住頭一歪昏了過去!
老達摩俗見李凌昏了並不甘心,吼道:「澆醒,淋水,繼續打,用烙鐵給我烙!」
撕,啪嗒,隨著李凌的衣服被扯開,一塊綠油油的翡翠掉了下來,達摩俗伸手撿起翡翠,翻看了一下竟然呆立在了那裡,不是獄卒呼喊是否行刑,老傢伙還不會反應過來。
清醒過來的達摩俗忙一搖手:「把他放下了!」
幾名獄卒手裡拿著燒紅的烙鐵正准蒸了李凌,眼見老淮王前後的差異一個個不由迷惑猶豫起來,暗道:這老王爺是怎麼了?由於幾人心裡正在想事,所以行動難免就慢了半拍,因此竟弄得每一個人上前應是!
「還愣著幹什麼?我叫你們把他放下來!」
達摩俗氣的咆哮起來,這聲把正在發傻中的幾個獄卒猛然驚醒,幾個獄卒這才上前七手八腳的把昏迷中的李凌放下!達摩俗手拿著翡翠,渾身顫抖著來到李凌近前,輕輕的把李凌翻了個個!撩起那早已破爛不堪的衣服,看了看著滿身血污的脊背,達摩俗眉頭不禁就是一皺,回頭吩咐道:「那水擦乾淨!」
「我讓你們拿清水,不是這個尿湯子!」達摩俗見獄卒端來的竟是用來逼供的污水,兩眼冒火的再次吼叫起來,同時心中歎息這些傢伙:難怪你們只能當小卒,一群只圖省事貪小便宜的蠢豬,何以能成大事!
幾個人忙連滾帶爬的去弄來清水不說,再說老傢伙達摩俗顫巍巍的扶起李凌那還算乾淨的右臂,打量半晌又是一陣搖頭!
這是獄卒已然端來清水,放心清水的獄卒剛想退後,老達摩俗又是一瞪眼,幾人這才反應過來上前忙幫忙把李凌背上的烏血擦淨,露出那略顯黝黑肌肉微隆的脊背!
幫李凌收拾乾淨的幾個獄卒躬身退後,再看達摩俗微閉雙眼站裡半晌才哆嗦著這走上去慢慢的睜大眼睛,這一看不要緊,達摩俗再也控制不住那激動的心情,嘴唇顫抖不停喃喃自語道:「孤龍李凌,擴卜帖木兒,孤龍李凌擴卜帖木兒,他怎會是擴卜帖木兒!」達摩俗宛如著魔一般喃喃自語了半晌,回過頭如瘋了一般叫著衝出天牢
「怎麼可能?孤龍怎麼可能是我的安達擴卜帖木兒!」元順帝頭搖的像撥浪鼓似的。
「皇上他確實是擴卜帖木兒,你看這翡翠,這是你和擴卜兒接安達時信物,還有他背上的逆鱗胎記,那是獨擴卜帖木兒獨有的!這一切能到不值得我們去查麼?皇上」達摩俗老淚橫流,早已是涕不成聲!
「不可能!」此時左班丞相撒督也站出來反對不信李凌就是什麼擴卜帖木兒!
「你你撒督你究竟是按的什麼居心?你想讓老夫斷根麼?你信不信」
「老王爺莫急,督不是那個意思,此事關係重大,斷不能輕易下定論!」撒督雖然是元順帝的近臣,他敢得罪脫脫,敢得罪汝南王,可他卻不敢得罪這老淮王達摩俗。
先不說達摩俗怎麼樣?就拿獅蠻王撒嘛耶罕陣亡這事來說,他撒督就沒法比!而那獅蠻王正是達摩俗的親生兒子,同時獅蠻王也是元順帝的安達,他們這裡邊的關係可不是他撒督惹得起的,所以見達摩俗發怒撒督馬上服軟起來!
右班丞相脫脫相比撒督來說就要沉穩了許多,聽了老淮王的話脫脫只是緊鎖眉頭凝思不語,沒有做任何表態,此時不說話的依次還有七新駙馬耶律本部、太尉哈馬、橫海王王保保、以及鎮南王帖木兒不花、威順王寬徹普化等人!
「老王爺孤很希望他就是我的安達,可孤龍反逆朝廷倆年之久,如果孤龍是我那安達,他為何不回來呢,卻要與朝廷作對,讓朕實難堪,這實在不通啊。」
「皇上,老臣對此也有不解,可這玉珮,還有胎記這些都不是能偽造的啊,特別是胎記,雖然有些出處,但老臣看得出那確實是擴卜身上特有的!」老淮王再次強調。
「皇上此事當慎重處置,孤龍身世本就是個巨大的謎團,如果此事屬實那一切就迎刃而解了!也能說清為什麼朝廷會查不倒他的底了!」哈馬阿諛奉承,早想攀附淮王這顆大樹,尋思了半晌才出班跪叩道。
「哈大人的意思?」
「皇上,如果孤龍真的是老王爺的三子擴卜帖木兒,那他與朝廷作對的原因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他得了失心瘋,忘記了過去!」
嗡!哈馬一句話激起千層浪,失心瘋滿朝文武當然有人聽說過,但真正的卻是沒有一個人見過,這一來不禁元順帝心裡一動,就連一向冷靜的右丞相脫脫心也跟著活動了起來。更何況盼兒心切的達摩俗了。
「對!哈太尉說的極有可能,擴卜一定是得了失心瘋!」達摩俗激動地近似呼喊的搶道。
書寫到這裡不得不做個交代,一個擴卜帖木兒能讓元順帝如此在意,那就要從擴卜帖木兒的家族說起了,帖木兒家族不但是成吉思汗第七世女系後裔,這個家族又是出了名了的戰將世家,擴卜帖木兒的父親南征北戰數年做到九王爺的爵位,可惜最後死在西征印度的戰場上,留下倆個兒子,一個是禿忽魯帖木兒,如今身在西察合台汗國當駙馬,另一個就是這過繼給達摩俗的擴卜帖木兒。
此外帖木兒家族在朝中還有一支,就是現在官拜汝南王的察罕帖木兒,察罕帖木兒有一義子名擴廓帖木兒也就是後來被朱元璋稱『天下奇男子』的傢伙!帖木兒家族各個手握重兵,如果元順帝處理不好這後果可是不堪設想。
還有更為重要的一點就是,這個擴卜帖木兒是老淮王達摩俗最痛的兒子,據說達摩俗對擴卜帖木兒的喜歡程度,要高於所有兒子,乃至獅蠻王撒嘛耶罕也比不了,再加上撒嘛耶罕剛剛戰死,層層關係疊加這讓元順帝如何能不慎重處理呢?
擴卜帖木兒過繼給達摩俗也是因為其身後的逆鱗,巫師曾言身有逆鱗者叛逆反道,如果想破只有過繼給他人鎮壓天生的邪性,偏偏達摩俗對擴卜帖木兒特別喜歡。一切都是為了無巧不成書!
再說元順帝順然嗜殺,但那也僅限於邢典之上,平時元順帝還算是個不錯的明主。
元順帝心裡是很想殺李凌的,畢竟李凌觸及了元朝的法律,更揭了元順帝的逆鱗,可元順帝還沒有昏庸到不可救藥的地步,所以說如今非但不能殺李凌,看起來似乎還要賜官,同時元順帝心中還有一絲欣喜,畢竟李凌是個人才,如果這事落實了,那元順帝絕對是最賺的一個。
因此元順帝沉吟許久才眼珠轉了倆轉幽幽的說道:「耶律本部、哈馬、撒督,朕命你三人聯合徹查此事,限三日內查清!」說完元順帝起身離去。
七新駙馬耶律本部、太尉哈馬、左丞相撒督三人對視一眼滿臉的苦笑,同時暗想:皇上到是會,這麼個燙手的山芋扔給我們就不管了,說句不好聽的俺三個算個什麼屁啊,看朝堂上站著的諸位王爺,哪個也得罪不起!老淮王達摩俗誰敢惹?汝陽王察罕帖木兒誰敢惹?還有那手握重兵的擴廓帖木兒更沒人敢惹,這幫王子手裡的可都是私兵十數萬連朝廷調度都要看幾個人臉色,我們三個在這些人眼裡屁都不是!
如果讓他們選擇,他們寧可選擇得罪權傾朝野的脫脫,也不願意得罪帖木兒家族,畢竟脫脫的根比起帖木兒一家來說那只是小巫見大巫,可三人又很無奈,最好只好硬著頭皮領了旨。
右班丞相脫脫一直看著三人消失,才重重的歎息一聲:但願他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