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雪接通了二虎的電話。二虎雖然比起李衣四兄弟來差得多,但卻是韓雪信任的人,這和純靠利益走到一起的人,是不同的。
「頭,你有什麼吩咐?」
「二虎,你還記得咱們第一次見面的那間小店麼?」
「記得啊,頭兒,這咋能忘記呢。」
「嗯,那就好,你帶著弟兄到那周圍看看,有沒有可疑的人,如果有,要馬上告訴我。」
「是了,你就放心吧。」
韓雪不放心王晴家。王晴是被呂夏島收買的,這是毫無疑問的事情,呂夏島自然不會放心王晴不把他們的事情說出去,因此殺人滅口的勾當,呂夏島應當做得出。既然有邵大鵬的警告,那便絕不是空穴來風。
*
「放下電話之後,韓雪就很著急的走了,去哪裡了誰也不知道。」鄒玉珍在電話裡給他爺爺做著匯報。
「盯住她,你要小心,還有,郝氏兩兄弟,是一定不能暴露的,明白麼?」鄒世峰在電話裡很嚴厲。
「我知道的,爺爺,你就放心吧。爺爺,還有一個事情,也要跟你說一下呢。統一燕城地下秩序的那個成公子,很可能便是韓雪的同學邵大鵬。」
雖然已經有了很多小道消息,但卻沒有任何人出面證實,因此鄒玉珍這也算是對燕城情況的一個重要旁證。
「哦,確定?」
「爺爺,我只是有這種感覺,覺得很有可能,至於確定的話,我可不敢說呢。」
「嗯,有這種感覺就好,你要盯住韓雪,邵大鵬的事情我會交給別人處理的。」
「好的,爺爺。」
*
入夜了,1996年的秋來的格外早,雖然還沒進9月,韓雪就已經感覺到了天氣在變涼。即便在三九天裡穿吊帶也不會凍感冒的韓雪,也會將這8月31日凌晨時的冷深深的記住。這種冷,並非來自於天氣,而是因為韓雪感覺到了陰謀和危險,自從韓雪的《雪後真經》大圓滿之後,這是韓雪第一次有這種感覺。
這種感覺很不好,至少韓雪很不喜歡,下意識的縮在家裡,哪裡也不想去,雖然她很想去王晴家看看,那邊會不會有什麼問題,自從王晴出事以後,她心裡總覺得對那戶人家有所虧欠,但下意識的韓雪會覺得那裡很危險。
「頭,你還不睡覺啊?大半夜的給我打電話幹嘛?」二虎迷瞪著說道。他是被韓雪的電話吵醒的,而且還是後半夜。
「沒事,只是不放心兄弟們,你派到王晴家去的人,傳回什麼消息了沒有?」
「沒有,他們傳回來的消息是沒有異常,我不是已經告訴你了嗎?到現在為止,還沒發現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二虎聽韓雪詢問,一下子就有了精神。
「這樣啊,那你接著睡覺吧。」韓雪一邊說,一邊站在窗前,從韓雪家是看不到王晴家的,兩家的距離雖然不太遠,但也絕對不近,何況中間還隔著無數樓宇。
「頭,我還想問你呢,你教給我的那套功法,要練多久才能像李衣哥四個那麼厲害啊?」二虎問著,他也是很著急,作為大弟子的他,修為卻是最低的。
「那要看你的努力了,如果你努力,有個十年八年的,超過他們絕非難事,如果你不努力,一輩子也別想有所作為。」韓雪知道,他這個徒弟很不錯,不是偷懶的人,如果有個二三十年,定然是人中龍鳳。只是,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那麼多時間可以安穩的教他。尤其是今天,她就感覺到了極度危險。
「啊,還要那麼久啊?」
「久麼?不是吧?你看李衣李食他們,哪個不是拚命修煉了三十多年的,才讓你十年超過他們,你就有意見了?」韓雪心中暗道,自己又何嘗不是苦練了多少年,才能有這種成就的麼?自己在信空間裡用掉得時間,只怕比起普通人的一輩子都不曾少了。
「哎,好吧,可憐的我啊,再過十年就成老頭了。」二虎歎著氣。
「別歎氣,好好修煉去。」韓雪安慰了二虎幾句,隨即掛斷了電話。
「是了師父,以後我就不睡覺了,把每一秒都掰成八瓣用。」二虎也掛斷了電話,只不過他似是很開心。
*
次日一早,一切如常,韓雪信步溜躂到東雙大街。她到這裡來,沒有別的目的,只是想找一個人,這個人名叫米大為,是個左右了她上一世生死的那個大富翁。其實韓雪倒沒有怪他的意思,上一世,若不是自己的老公王愛國有那麼多劣跡,又那麼貪心,自己也不會被出賣,即便米大為對自己有什麼想法,那也無計可施,最多就是禍害別人去罷了。因此韓雪對這個人沒有多少怨憤,反而很好奇為何自己重生之後,這一世的他會給自己這樣多的錢,還會給自己安排一個無所不能的律師為自己服務,至少從目前看來,他是善意的,而且善意的非常徹底。
米大為在東雙大街有一家很大的店舖,不過那不是這一世的情況,此時他的店舖有沒有開設還未可知。若知一個泱泱大國裡,同名同姓的情況非常不少,只知道年齡和姓名,是沒辦法在茫茫人海裡,準確的找到一個人的,而其他的條件韓雪也並不知道,必定瑞士那邊只是提供了他的名字而已。
好在,米大為的「大為百貨」已經開業,雖然這是翻修前的大為百貨,但也已有了幾分令人炫目的光彩。韓雪站在大為百貨前,卻有一股無力感。她有些擔心,甚至有些不敢去見這個人。一切謎底打開的時候,自然是最好的時候,不過也可能是最壞的時候,那時候,她將無所逃避的面對所有問題而不能遁走。
在她的意識深處,這位路人甲是個關鍵人物。從到大為百貨的那一刻起,韓雪就莫名的緊張起來。對她來說,面對這樣的事情,還是有些壓力,尤其是從昨天開始,她被不知出處的不安感籠罩著之後,面對目前的壓力時,她並沒有多少底氣。
米大為沒有在百貨公司裡,至少門衛是這樣說,韓雪也溜進了百貨公司的辦公區,沒有看到她只在病床上看過一眼側臉的「熟悉」的身影,或許保安說的是實話,米大為的確沒在公司。
心底裡那股子緊張一下子消失的無影無蹤。有些事情在無法面對的時候,暫時的逃避也是不錯的選擇。
韓雪想起了大正太陸宏濤。若說韓雪認識的人裡,最帥的兩個,無疑一個是陸宏濤,另一個是黃錚。他們兩個並非是同一類型的人。陸宏濤的帥,來自於他的可愛,和他的專業精神及能力,這些都不是黃錚具備的條件。
「你還真清閒呢。」韓雪看著在事務所中無所事事的大正太,半開著玩笑的說著。
「哦,稀客啊,你不是說永遠都不會來找我了麼?」大正太也開著她的玩笑。
「是啊,說起來,我還真不是來找你的呢。我是來找米先生的。」韓雪微微一笑,說道:「我可以坐在這裡麼?」
「哦,哦,請坐,小張,倒茶。」陸宏濤一邊把韓雪讓到座椅上,一邊衝著外面的秘書喊著話。
「茶水就不必了吧,怪浪費的,我也不知道米先生有沒有付茶水錢,這錢讓我出,可是夠肉疼的。」韓雪打著哈哈,一雙眼睛幾乎能冒出火來。
「哈哈,我請客,不必付費。」陸宏濤見韓雪說了兩次米先生,只是一愣,卻面不改色,好似兩人早已說破一般的自然。
「明人不說暗話,我也就有話直說了,我想見米先生。」從大為百貨出來之後,韓雪又想了很久,才下定決心,這次要直面米大為,哪怕結局再壞,也壞不過上一世。
「好一個明人不說暗話,佩服啊,佩服。」陸宏濤打著哈哈,就是不接韓雪的話茬。
「難道,陸大律師還要藏藏掖掖的麼?」韓雪見陸宏濤不接茬,於是便繼續說道:「其實,大家都心知肚明,如此下去,反而無趣了,是麼?」
「韓小姐說的話真是高深莫測啊,我竟是不知道韓小姐在說什麼呢。」
韓雪無奈,只得離開大正太的律師事務所,雖然沒有能夠見到米大為,甚至沒有得到他的任何線索,不過這一趟的效果,韓雪自認為還是不錯的,至少大正太和米大為需要調整他們對韓雪的策略了,因為韓雪已經明確的告訴了他們,韓雪知道他們是誰,再繼續裝神弄鬼的意義,已經完全不存在。
「雪,這麼巧,居然碰到了你。」韓雪剛剛從大正太的辦公室出來還沒走幾步,便被後面趕上來的一個男生追上,這男生竟然是黃錚,也不知道是韓雪自己沒聽清楚,還是黃錚沒說明白,他喊韓雪名字的時候,沒有加上韓雪的姓,只喊出了韓雪的名字,而且那種語氣加上他特有的口音,給韓雪的感覺竟然是這樣的曖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