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旁偷看的葉順和思彤不由打了個寒噤,互相使了個眼色,點了點頭,從那個小巷子裡退了出來。
「好恐怖啊……Fly臉上剛才那個表情,看的我心裡發寒。」思彤心有餘悸的說。
葉順也是暗自後怕,平時那麼和氣溫柔的禹成,居然也有這麼可怕的一張臉。若是這張臉出現在夏風身上她一點也不覺得奇怪,但是禹成……
原來天使也有惡魔的一面啊!好在他是為了幫自己出氣,雖然心裡對那所作所為有些不舒服,但是想到這點,她不由釋然。
「我都沒有覺得夏風有這麼可怕過,Fly這個人還真是多變。我們趕快走吧,他估計也不希望我們看到他那副樣子,回去之後就當什麼都沒發生。」思彤拉著葉順向車站疾奔。
最後看了一眼那個小巷,葉順歎了口氣,跟上了思彤的步伐。
上了車後,Fly剛才那張臉依舊在葉順腦海中縈繞不散。她從沒有像今天這樣覺得Fly竟是如此陌生,她覺得自己似乎從未認識過Fly,這種陌生感讓她不由得要重新審視一下自己和Fly的關係了。
不知不覺之間,已經回了公寓。
Fly果然還沒回來。
「燙了多少次頭?回得這麼晚。」夏風不滿的問道,此時已快十點了。
思彤拍了拍夏風的肩膀,苦笑著道歉:「知道啦,大人,小女子知錯了。大人且放過小女子一次,如何?」
然而夏風還不滿意,繼續訓斥道:「前些陣子才碰到過黃啟文那廝的暗算,還不知道小心點。這麼晚了兩個小女人在外面亂晃,你們知道在狼群面前晃悠的羊的下場嗎?」
思彤無奈,只得點頭認錯,拉長了音回道:「是——!都是小女子的錯,大人給小女子一個痛快的吧。」
葉順則在旁怒道:「哎呀,說一次就夠了。大男人痛快點,幹嘛嘮叨個不停。」
夏風的眼神瞬轉陰冷,緩緩的移動到葉順的臉上。
葉順清晰的察覺到一陣寒意從脊背升起,擴散到雙肩。
「是啊,在你這等純爺們面前,我哪敢稱得上大男人。小人自愧不如,慚愧慚愧。」夏風皮笑肉不笑的躬身一禮。
「你!你!」葉順氣得說不出話來,只得老套路:「個死路癡!囂張什麼!?」
夏風不去理她,轉頭問道:「怎麼樣?餓了嗎?要不要吃宵夜。」
葉順摸了摸肚子,還真是有點餓。在咖啡店裡只是隨便吃了些許三明治等小吃,只是暫時填飽了肚子,又吃的早,現在運動了一番,早已消化得差不多了。
思彤和葉順一起吃的飯,自然也不例外,揉著肚子抱怨道:「餓啊,餓死了。」
夏風點了點頭,接著瞥了葉順一眼。
葉順很清楚那眼神是什麼意思,當即怒道:「不給我做算了!老娘去泡麵吃!」
「誰和你這等純爺們一番見識。」夏風冷哼一聲,挽起了袖子。
不到二十分鐘,熱騰騰的蛋炒飯就出鍋了。
這盤炒飯,只能說充滿了「夏風式」的味道。即使一盤簡單的炒飯也能嘗出這麼細膩的味道,從雞蛋沫到飯粒都那麼完美。
只是……
不知怎麼,葉順總是覺得,這盤炒飯還是沒有那天Fly炒給她的那盤好吃。光從手藝上來說,夏風自然是遠勝Fly的。
「都這個點了,兔子怎麼還沒回?」夏風看了看時間,嘀咕道。
說到這裡,葉順的心中突然一緊,她悄悄瞥了夏風一眼,盡量用自己記憶中最平常的語氣說:「喂,賤男,待會想問你點事。」
她本以為夏風肯定會先嘲笑她一番的,出乎意料之外的,夏風卻是乾脆的點了點頭。
「唉,好吧,那我就自覺點,消失掉好了。你們慢慢聊,不用在乎我。」思彤挑了挑眉頭酸溜溜的說,拿著吃完的飯碗向廚房走去,準備洗碗。
夏風按了按思彤的腦袋,淡淡的說:「新髮型很漂亮,很適合你。」
思彤甜甜的一笑,躬身一禮:「小女子不勝榮幸。」
說完,她便退下了。
思彤迴避了之後,葉順剛想開口,夏風卻舉手示意她先別慌:「去天台吧。」
樓頂,東周市是大城市,和所有大城市一樣,市中心的天空中很難看到星星。今日也不例外,只有少數幾顆較為明亮的星辰能從這大城市的煙塵中僥倖嶄露頭角,而多數都只是被那喧囂的煙塵所埋沒了,然而這並不代表那些星星沒有發光。
深夜,又是高處,自然起了風。那撫摸而過的夏夜之風,有些暖暖的,又能在這夏日中給人一絲涼意,就像夏風這人一樣。不知為何,葉順突然覺得這個畫面很幸福。
「是關於Fly的事?」夏風一屁股坐了下來,打開一罐啤酒,問道。
葉順歎了口氣,將她們今晚看到的事告訴了夏風。
「在你眼中的Fly,是個怎樣的人?」葉順偏著腦袋問道。
夏風和Fly這兩人,在她眼中就像是俞伯牙和鍾子期,雖然硬套上去版本會顯得有點無厘頭,但是給她的感覺就是這樣。
「哼,那傢伙。」夏風喝了口啤酒,搖了搖頭說:「那傢伙就是這樣的,愛憎分明。對喜歡的人很好,對討厭的人就是你看到的那副德行了。」
接著,他看了葉順一眼,問道:「怎麼?突然覺得自己完全不瞭解他?」
葉順扭捏了一會兒,點頭:「是啊,總覺得我對他的世界涉足太少了。但是我認為這是因為他的世界太豐富了的緣故,不能怪我。」
夏風「嘖」了一聲,不爽的說:「還沒責怪你就開始為自己找借口了。」
葉順皺起了鼻子,咬牙切齒的在夏風肩膀上擂了一拳頭怒道:「本來就是啊!」
接著她坐在了夏風身邊,繼續說道:「他的世界太廣闊……他談過很多次戀愛,有那麼多『過去』,我卻所知甚少;他有自己的公司,和**有交情,有那麼多『現在』,我卻完全不知其中一二;他長得帥,家裡有錢,前途一片光明,有那麼多種『未來』,我卻不知我會不會在其中某一個裡……他的過去、現在、未來,我都幾乎不瞭解。」
夏風一把按在了她的腦袋上,淡淡的看著她,許久才說:「所以,是不是很值得去探個究竟?這樣在一起才不會膩。」
葉順感受著腦袋頂傳來的溫暖,覺得他說的也有道理,但是心下還是有些不安:「可是他談過那麼多女朋友,會不會某一天突然覺得和我在一起膩了……」
「你很特別。」夏風打斷了她,「至少對Fly來說,你很特別。」
他喝完這罐啤酒,將其揉成一堆,扔到了樓下。
葉順暗自在心中罵道:大學生的素質,嗯!?
「他會為自己的女人去做那些你今晚看到的事,但從不會去掩飾這些事。」夏風說著又開了一罐啤酒,「而且,他過去的最長記錄是半個月,你已經破紀錄了。」
這算什麼狗屁安慰啊?葉順心中怒斥道,臉上乾笑一聲:「謝謝誇獎。」
接下來,一陣沉默。
「你和他還要經歷很多考驗。」夏風冷不防的說,「他有很多前女友,看緊他的同時,也要學會相信他。」
「就這麼多了。」說完,夏風站了起來,拍了拍屁股,扔開了那罐啤酒:「喝不下了。」
葉順無奈,歎氣,接著頓了頓問道:「我們……算是好朋友嗎?」
「哦?」夏風嗤笑了一聲答道:「我還以為我們是白癡僕人和天才主人的關係呢。」
「你妹的!賤男!每天都是你在做飯打掃,怎麼說也是白癡主人和天才僕人啊!」葉順憤怒的反駁從天台傳來。
「哦——承認了吧,白癡妹子。」
「……」
小巷處。
「好了,阿龍,那我就先回去了。」Fly揮了揮手,打了個招呼。
穿襯衣胸口有紋身的男子點了點頭,Fly最後看了看地上的黃啟文一眼,冷聲說:「記住了,我留你的命不是因為仁慈,而是要讓你再多受些折磨。」
說完,Fly乾脆的轉身,離開。
「還是老樣子啊,腹黑王子。這麼多年,一點也沒變。」阿龍無精打采的自語道,便帶著自己的夥計們離開了。
坐在了法拉利上,看了看時間,都快十點了,不由得暗叫不妙,準備趁著等紅綠燈的時間打個電話給葉順先報個平安。
「你這人,還是和以前一樣窩囊!說到那事我就來氣,你就狠心點,直接和那女的說再見又怎麼了!居然還藉著轉學說自己出車禍死了!」一個女人的怒罵聲從身旁停著的福克斯內傳來。
「咦?這故事怎麼聽著這麼熟悉呢?」Fly暗自嘀咕道,他怎麼好像從夏風那聽過類似的事件,只是從不同的角度聽到的。
「哎呀,你小聲點。那時候她真的纏的我很凶嘛,我又實在狠不下心來。」車中另一個男人無力的回道。
「誰讓你老是這樣!生了水痘你多管個什麼閒事!讓她一個人呆著啊!」那女的還不肯善罷甘休,似是受到了什麼鳥氣要發洩出來,翻出了這等陳年舊事。
水痘?Fly不由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