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鏡裡,清晰的映出一張憔悴的蒼白面容。
卓蓮拿著木梳,無意識的梳著長髮,腦海裡滿是幕炎欽的身影。
想起剛才易芙蓉的話,她的心就緊緊的揪痛著……
「呵呵,我說蓮兒妹妹,咱們姐妹侍候了王爺這麼久,在王爺心裡卻不及人家王妃的一根指頭重要。妹妹身子弱,王爺是知道的,他可有拿過什麼千年人參給妹妹補身子?可是王妃只不過染了些風寒,王爺便二話不說的拿出那麼貴重的東西給她。」
「……」
千年人參嘛?
她輕輕將木梳放在桌上,與其坐在這裡哀聲歎氣,不如去打探一下才安心。轉頭吩咐雨梅,「更衣,我要去簡雲苑。」
「是。」
亦瞳在床上躺了些日子,總算是恢復了精神,可以下床隨意走動了。儘管她面上依舊是雲淡風輕的,但幕炎欽前些天留下的那句話,卻給她造成了不小的衝擊。
他想要她侍寢,無非就是想通過這種更直接的方式羞辱她。而她呢?該怎麼辦?
「王妃,蓮側妃來了。」經過上次那件事,子萱對卓蓮是充滿了戒心。她小心的問道,「王妃,依奴婢看,還是不見的好。誰知道這次,她又會生出些什麼事啊。」
卓蓮,幕炎欽最寵愛的女人……
亦瞳闔了闔清眸,倏爾一笑,「為什麼不見?子萱,將上次你挑出來的那件紅色金縷衣找出來。」
她不但要見,還要盛裝去見。
子萱雖然搞不清王妃心裡在想些什麼,仍依言翻出那件華麗的衫子,並為她換了上。還略施了淡妝。
此時,站在卓蓮面前的亦瞳,嘴角噙著淡淡的微笑,一身光彩奪目的紅衫,讓她看上去膚色亮人,神采奕奕。
卓蓮的眸光頓時黯淡許多,朝她施禮後,默默的坐在一邊。看來,易芙蓉所言非虛,現如今的楚悠,完全是一副幸福中的模樣。這一切,都是因為王爺嗎?
「王妃姐姐,你身子好些了嗎?」
亦瞳一笑,輕聲道,「多虧了王爺,好了很多。」
子萱傻眼了,王妃這唱的是哪一出啊?她何時在提及王爺時,如此溫柔過了?
卓蓮聽在耳中,痛在心裡。她僵硬的陪著笑,「那就好,王爺還真是疼姐姐啊。」
「呵呵,王爺也真是的,不過就是傷風嘛,他卻緊張的不得了。」亦瞳難得嬌羞一笑,看向卓蓮的眼神透出些許欣喜,欲言又止,「王爺他竟然說……」
「說什麼?」卓蓮有些緊張。
亦瞳的臉頰紅了紅,最後搖搖頭,「呵呵,沒什麼。妹妹難得來我這裡坐,來,咱們喝茶。」可她那含羞帶怯的表情,任誰看了都能獺出幾分。
卓蓮似乎猜到了什麼,臉上霎時變得面無血色,袖子裡的手微微顫抖著,抬起頭,朝亦瞳虛應一笑,「姐姐沒事,蓮兒就放心了。蓮兒有些不適,想回去休息了。」說完便站起身,匆匆施一禮後,帶著雨梅便逃似的離開。
「王妃,你為什麼要在蓮側妃面前說這些呢?」子萱不解的問,誰不盼著王爺寵幸呢?可王妃為什麼要把這事告訴威脅最大的蓮側妃?
盯著她倉皇的背影,亦瞳的笑容漸漸斂下,「因為,要替她找機會防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