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恩急匆匆趕來民政局門口,看不到墨臣的身影,也看不到墨臣的車子,是沒來,還是已經辦理好手續離開了?若恩垂頭喪氣的站在那裡,週身發冷。
冷風吹過,捲起她的短髮,迷了她的眼睛,她揉了揉眼睛,自嘲的笑了笑,她來能做什麼,說墨臣不要結婚,我們重新開始嗎?她的心裡還完全忘不掉嚴磊,怎麼有資格去阻礙墨臣的腳步。
轉身欲走,視線中卻闖入一輛黑色的轎車,她的心驟然一緊,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腳步,望著車子在不遠處停下,從上面下來了兩個人。
墨臣和江琪雅。
兩個人從車頭走到車尾,而後彼此靠近,墨臣伸出了手牽住了江琪雅的手,兩個人一起向民政局的大門走去。
一直牽著她的手此刻牽著別的女人的手,若恩意識到自己有些嫉妒,嫉妒的難受。忍不住上前一步,想要追上墨臣的腳步,可是卻硬生生的止住。
前進和後退,她選擇了後者,剛想倉皇而逃,卻聽到身後有人喊她,「若恩!」
她不得不停下了腳步,慢慢的回身望向了墨臣和江琪雅,勉強的露出一抹笑,可是笑的比哭好看不到哪裡去。
墨臣牽著江琪雅的手向若恩走過去,看著若恩蒼白的臉和牽強的笑,有些意外會在這裡看到她,沉聲問:「你怎麼來了?」
「我……。」內心的想法差一點脫口而出,急忙咬住了舌頭,看了看一臉幸福微笑的江琪雅,她怎麼可以破壞別人的幸福,「哥哥要結婚,所以我來看看,送上我的祝福。」
虛偽的自覺都想狠狠抽自己,若恩說完低下了頭不敢去看墨臣的眼睛,她的謊話,她的心緒,都逃不過墨臣的眼睛,他知道什麼時候她在說謊,讓她無所遁形。
墨臣看著若恩沒有說話,黑眸深沉的好似墨玉一般,卻又有著難懂的沉重。
若恩被墨臣灼灼的視線盯得有些不自在,終於抬頭,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哥,嫂子,你們進去吧,我回學校了。」
江琪雅和善的笑了笑說:「那改天來家裡玩。」
「好。」若恩慌亂的說完轉身就走,差點撞上了路過的行人,急忙說對不起,腳步匆匆的離開,硬著頭皮走了很遠若恩才回頭,已經看不到墨臣和江琪雅的身影了,他們已經進去了吧。
心口好似被壓了一塊大石頭,沉重的讓她呼吸困難,突然覺得渾身沒了力氣,身子慢慢的蹲了下來,抱著膝蓋,頭埋進了雙臂之間,無聲的啜泣,漸漸的無法抑制自己的情緒,嗚咽出聲。
不知道哭了多久,若恩覺得身邊似乎站著一個人,以為是圍觀的路人,抬頭想讓不試趣的路人走開,可是沒想到看到的是墨臣,筆直的站在她身邊。
若恩想著自己的狼狽,急忙起身想要逃走,卻被墨臣緊緊地抓住了手,讓她無處可逃,只能滿臉淚痕的站在那裡,像一隻被遺棄的小狗。
墨臣伸手擦著她臉上的淚,冷聲說,「哭什麼?不嫌丟人。」
若恩想止住眼淚的,可是當墨臣的手碰觸到她的臉頰的時候,眼淚卻更加氾濫,淚水模糊的視線,望著他的臉,哽咽著道:「哥……你可不可以……可不可以不要結婚……。」
墨臣的手僵了一下,黑眸望著若恩被淚水模糊的眼睛,「為什麼?!」
若恩答不出來,不知道要怎麼回答墨臣,怕她說出來的話會讓墨臣討厭她,覺得她是一個三心二意,什麼都不懂而又自私的人。
「好了,外面冷,回去吧。」墨臣終是鬆開了她,沉默的望了她片刻,沒再說話轉身向來時的方向走去。
若恩轉身看著墨臣的背影,每走一步,她便覺得離墨臣遠一步,越來越遠,直到失去,一股衝動湧上來,她不顧一切地跑上去從身後抱住了墨臣的腰,緊緊的,生怕他走掉,臉貼在他背上,哭著道:「墨臣……你愛上我的時候,我不知道。我喜歡著別人……我知道,我現在沒有完全忘掉嚴磊,沒有資格說這些……可是,我好怕失去你,墨臣……對不起,對不起,我知道這個時候不該說這些,可是我沒辦法控制自己……墨臣不要結婚,好不好?!」
墨臣的身體僵在那裡,他微微的閉了閉眼睛,心也在疼痛。他對若恩已經徹底失望了,選擇結婚,是想給自己生活一個新的軌道,想忘記這個輕易就能左右他,輕易讓他心痛的若恩。
為了嚴磊,她可以犧牲一切,為了嚴磊她可以傷害他利用他,他可以不在乎,可是,他沒有辦法忍受,一個自己愛著的女人親手扼殺了他們的孩子。
不想再勉強的在一起。不管他怎麼愛她,她根本就不在乎,他的愛變得卑微,變得一文不值,如果是這樣,不如放手,讓彼此解脫。
他猶豫了一下,掰開了若恩抱著他的手。不回頭,不去看她哭泣的臉,因為他不想再心軟,目視著前方,冷聲道:「你不會失去我,因為,不管什麼時候,我都是你的哥哥。」
他大步離開,若恩的心也跌入了谷底,不敢再去看著墨臣的背影,她轉身失魂落魄的向前走,耳邊什麼也聽不到似得,腦袋也渾渾噩噩的。
眼前一片刺眼的光芒,有什麼東西撞在了她的身上,耳邊是尖叫聲和刺耳的剎車聲,她的身體也不受控制的摔倒,很痛,想說話,可是什麼也不能做,只覺得天很藍,雲朵很白,漸漸變得模糊,黑暗……。
墨臣和江琪雅正要去拍照,猛然覺得心刺痛了一下,莫名不安起來,他不由地皺眉,這時進來另外一對要登記的人在說:「真倒霉,來登記還碰到出車禍的。」
男人有些不贊同的道:「別這麼說,也不知道那小姑娘有沒有事。」
女的皺了皺眉道:「唉,說不定是看到自己心上人和別人結婚了,傷心過度想不開了。」
男人捏了女人的手一下,不悅的道:「怎麼說話呢你。」
女人看老公生氣忙住口。
墨臣卻想也不想瘋了一樣的衝了出去,只見不遠處馬路那裡圍了許多人,救護車的聲音也一陣陣傳來,那麼刺耳,莫名的力量驅使著墨臣急急地跑了過去,他撥開人群,看到了躺在血泊中的若恩。
「若恩!」他失去一貫的冷靜,驚慌失措的大喊一聲,撲了過去,卻不敢移動、抱住若恩,鮮血刺痛了他眼,心被恐懼填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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