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嵐西調整了一下情緒,轉過身去,若無其事地說道,「只是覺得你讓管家派給我兩個丫鬈,那是不是太多了一點。我已經有葉荷了。」她和一一不過兩人,哪需要那麼多的丫頭伺候。
「你會需要的。」鳳翎顯然已經深思熟慮過了,接下來的一條條理由的都是正中要害,「一一年紀尚小,嘴不牢靠不說,若是有心人蓄意從他這邊套口風,恐怕是防不勝防,所以以後葉荷一定要時時刻刻跟著一一,看緊他的嘴。這一點對葉荷來說,應該不難做到,同題在於她初來乍到,對谷中人事一無所知,因此我才特意派一個丫鬟給她,幫她熟悉環境,熟悉規矩,更重要的是提點她這谷中誰需要避諱,誰不能得罪。至於你,你可知道鳳族的直系有多少人,這些人又有妻子丈夫兒女,你可分得這些人和你是什麼樣的關係,你應該用什麼樣的態度去面對他們?對你該尊敬的人驕傲是失禮,對你該驕傲的人卓微也是失禮,你可有自信把握得好這些?」他深深地看著她,放慢了說話的語速,「在我看來,你比葉荷還需要有一個人跟在身邊。」第五文學首發
嵐西被他說得啞。無言,只得灰溜溜地應下了。
「還有一件事我要提醒你。」鳳翎緊接著又道,「關於我和一一的體質,你最好不要告訴旁人,「……無論你覺得對方看起來有多善意。」
看他說得如此堅決,嵐西不由脫口而出地問:「為什麼?」
鳳翎的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然後意味深長地說道:「多留一個秘密給自己,便是多一個依仗。」
嵐西眉眼一動,感覺他在暗示什麼,卻又故作神秘得不願把說白。若是無關一一,她也就由著他裝不多問了,但一想到跟一一有關,她就忍不住挑開了那層紗,問:「你的意思是難道會有人想要謀害一一?」
「就算現在沒有,你能保證將來嗎?」鳳翎淡淡地反問,「我既然身為族中的『暗」就代表著除了族長以外,恐怕沒有一個族人會喜歡我。我每殺了一個人,便代表著有一家人將從此視我為仇敵。這些人恨我,但同時又忌諱我,生怕一旦明目張膽地得罪我,有一天我一旦找到機會,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報復他們。只要我在一天,他們就不敢對一一做出太過分的事情。因為他們承受不起我的怒火,我現在便是一一的綺仗。可是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呢?「他一臉平靜地看著嵐西,彷彿在說的只是什麼微不足道的事情,而不是他的生死,「有一句話,行走江湖,便是在刀。舔血,誰有能保證下一個任務不會失手?所以族中很少有長命的『暗,。」
嵐西心口一緊,羽睫跟著一閃,不願去聯想還沒有發生的假設,心底郁卒地想道:這天底下果然沒有白吃的午飯,想要得到什麼,就要付出相應的代價。……,「只是這人實在太陰險了一點,直到這個時候才說這些,根本就是不給她選擇的機會!
鳳翎無視嵐西的神色中透出的不甘願,若無其事地道:「嵐西,你先好好歇息一下。我現在要趕去見族長。晚膳我會回來吃。」
「嗯。」嵐西輕輕地應了一聲,心裡很是複雜:以前從不用等別人一起用膳,可是現在卻要學著去顧忌另一個人了……,……明明她和他不過是假鳳虛凰,可是有些東西還是無法避免地發生了變化。
直到這時,她終於意識到,既然走到了這一步,很多事情就再也回不到當初了。
四四四我是拜見族長的時間與空間的分害線四
當鳳翎來到歷代族長的居所千鳳府時,府裡會客的小廳坐著兩個年輕的男子。
一個坐在中間的主座上,一個坐在右邊的客座上。
主座上的男子約莫三十出頭的樣子,一身玄色的錦袍,玉冠束髮,腰間緊束一條黑底金線繡花的腰帶,明明裝束簡單,卻掩不住他天生的貴氣。他長得極為俊雅清逸,修眉如劍,鼻如刀削,墨如點漆的眸子泛著淡淡光輝,好似那天邊閃爍的星辰,雖然亮不過皎潔的明月,卻掌握了這天地之間一切的變化,任誰也不能駕馭。
而客座上的男子一身耀眼的紅衣,模樣十分的年輕,十五六歲上下的感覺,褐色的頭髮,圓圓的大眼,白皙的皮膚,不說話時就是一副天真可愛的樣子。可是真正認識他的人自然知道這一切不過是他讓人降低防心的假面具。
鳳翎一看到少年,雙目微微一瞇,卻是不動聲色,反正從他當初氣走鳳翓的那一刻時,他就有心理準備會有今天的局面。只是這個鳳翓果真如此心胸狹隘,倒教他真的有些失望了。六月中文首發文字版
客座上的紅衣少年自然就是那個半個月前在義縣城門外與鳳翎不歡而散的鳳翓,此刻他正得意洋洋地坐在紅木太師椅上,看著鳳翎的眼神中有毫不掩飾的惡意。
他的目光充滿挑釁,可是鳳翎卻不怎麼把他放在眼裡,瞟了他一眼後,便不去看他。
鳳翎大步地走到鳳翓的旁邊,身體站得筆直,目光平平地看向主座上的玄衣青年,一絲不芶地他抱拳道:「參見族長。」他的聲音還是一貫的清冷,並沒有因為對方的身份而露出一分氣弱或是卑微。
玄衣青年鳳旭雖然年紀輕輕,卻正是鳳族如今的族長。此刻這個年輕的一族之長看著鳳翎的目光帶著淡淡的笑意,語氣柔和:「二弟,坐下吧,不必客氣。」說著,他伸出左手示意鳳翎到左邊的客座上坐下。
可他的客氣卻引來紅衣少年的不悅,少年猛地從紅木太師椅上站了起來,指著鳳翎的鼻子叫罵道:「大堂哥,他破壞了我的任務,罰且不及,憑什麼坐下!」
「鳳翓,你真是越來越沒規矩了。」鳳旭淡淡地說道,溫潤儒雅的面孔看不出一絲怒意,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當他對人直呼其名之時,心裡已是有幾分不悅。
鳳翓自出生起便認識他的大堂兄,自然不會連這一點都不知道。他動了動豐潤的嘴唇,彷彿老鼠見到貓一般,氣弱地摸摸鼻子坐了回去。
「九弟,二弟始終是你的兄長,這長幼有別,你在夫子那裡讀了那多書,卻連這點尊敬都學不會。為兄罰你回家面壁三日,你可有話說?」鳳旭的聲音始終溫和如同那初夏的暖風一般,柔柔暖暖,但是對鳳翓卻有一種驚人的威懾力。
只見那可憐的紅衣少年恭敬地站起身來,低頭道:「鳳翓願領罰。」
「下去吧。「鳳旭衝他輕輕揮了一下手。
「是。」鳳翓低著頭轉過身體,在鳳旭看不到的角度與鳳翎四目相對,並狠狠地瞪了鳳翎一眼,然後昂首大步離開了小廳。
鳳翎當作沒有看到,按照鳳旭剛才的吩咐在左邊的客座上坐了下來。
「上茶。」鳳旭輕輕地拍了一下手,掌音剛落,一個身穿青衣梳著雙髫的丫鬟已經利索地端著托盤走了進來,奉上茶後,躬了一下身,就退下了。
這情況若是讓嵐西看到,恐怕又要驚訝這丫鬟如此精妙的上茶速度了,但鳳翎卻知道從他進小廳的那一刻起,就已經有人在備茶了,涼了就再換一杯,目的就是讓主人隨叫就能隨到。從這一點看,現任的這位族長怕是最講規矩的一個了。
鳳翎拿起那白色的茶托,優雅地擺弄了一下杯蓋後,輕啜了一口茶。他很快就把茶杯放了回去,知道喝完這口茶後,就要進入正題了。
「二弟,為兄聽說你這回出去不但娶了媳婦,還有了孩子?」鳳旭所謂的聽說自然是聽鳳湘說的,但是就算鳳翓不說,也會有人把鳳翎帶著幾個人回到谷裡的消息稟告於他。
其實從這一點上,鳳翎甚至有些感激鳳翓,至少他不用去想該如何稟告此事。他若無其事地避過重心,答道:「正是。」
「那孩子幾歲了?」鳳旭彷彿道家常一般地問。
「四週歲了。」鳳翎彷彿道家常一般地答。
「叫什麼名字?」鳳旭接著問。
「鳳翧,宣羽翧。」鳳翎接著答。
「鳳翧?為兄記得這是你曾祖父的名字吧?你小時候好像由你曾祖父帶過幾年。」
「是」
「二弟,翧兒都四歲了,……,……不用為兄提醒你,你想必要記得族規吧?」
「請大堂哥明鑒,小弟與他娘幾年前有一段情緣,卻不知那時她已珠胎暗結。直到這次出門再次相逢,才知道她生下了翧兒」
「不知者不怪,你不是嫡系,這事為兄就不與你計較了。」鳳旭十分大肚明理地說道,「只是,你可有查清楚了?」他意有所指地看著鳳翎。
「血脈之事自然不敢輕忽,還請大堂哥放心。」鳳翎十分鎮定地回應道。
「既然如此,為兄明天會派如笙到你那裡,把弟媳和侄兒的名字備案,等到下次祭祖之時正式計入族譜。」
「多謝大堂哥。」鳳翎起身抱拳。
「二弟,真是太過多禮了。」
嗯,這是第一更,但按照我現在的速度,貌似第二更可能趕不上……如果來不及的話,以後一定補……不好意思啦……
昨天同學結婚,我今天剛從福建回來,飛機坐到蕭山又坐大巴回來的,時間完全沒控制好……好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