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嵐西被他一句話說得臉一紅,偏過頭去道:「也許我是有些自作聰明,但是吃一塹長一智,就像你剛才說的就算你願意幫我,你也不可能時時護著我。說到底,我還不是要靠自己。」一引用起鳳翎的話,她突然想到了什麼,好像是跟他剛才說的某件事有關……她皺起眉頭,從頭回想著他說得話……
令嵐西沒有想到的是鳳翎居然支持了她的言論:「不錯,有些事情說到底還是只有你自己能做,旁人想幫也很難幫……」
嵐西有些驚訝地看著他,沒想到他居然會贊同她的話,他不像這種人,果然下一句他就起了轉折。
「但是別人也許可以幫你少走些彎路。」他微笑著卻有些尖刻地說道,「聽過井底之蛙的故事嗎?」
嵐西自然是聽過,可是這個時候她能點頭嗎?更不能搖頭……她氣得一時怒從心頭來,正要發作,卻突地靈光一閃,終於想到剛才鳳翎的話哪裡不對勁了。
她面色大變地站了起來,難掩焦急地看著鳳翎,道:「你剛才可是說從你們離開鳳族的那一刻起,你們的行蹤就在六王爺的眼線以內?」難不成他真正因為這個原因才一點也不擔心會找不回鳳盺?不說鳳盺,現在更麻煩的問題是……
「不錯。」另一邊,鳳翎供認不諱地點了點頭,沒有被嵐西的情緒影響到一分。
「那現在呢?現在六王爺的眼線可還跟著你?」最好是那些眼線被鳳仿和鳳盺跟吸引走了。嵐西不由地在心裡暗暗期盼,否則事情就大條了。如果六王爺知道鳳翎就是當年的那個男人,他會有什麼反應?雖然他看起來對她毫不在意,但他畢竟是男人,誰知道他天生的佔有慾在權利的熏陶下會膨脹到什麼地步?……畢竟他放她走與她跟別的男人走了,這兩者間有本質的區別。
想著,她的表情更加嚴肅了,她可不想才暫時解決掉一個柳煙,又惹來一個更大的敵人——而且還是一個有本事讓她在這個國家的其他地方生存不下去的敵人。
「別這麼緊張。」鳳翎因為嵐西緊張的表情饒有興趣地笑了,「我這麼努力地試圖掩藏你的身份,又怎麼會自爆其短?你這麼緊張,是不是可以當作你已經接受我一開始的提議?」
嵐西抿了一下嘴,自然知道他是在說扔掉舊衣服的事,僵硬地點了點頭。
對方滿意地露出在嵐西看來有些欠扁的笑容,繼續道:「我的運氣還算不錯,七天前,鳳盺突然出走帶走了一部分的眼線,然後鳳仿去追,自然又給我掃除了一部分障礙。接下來的幾個就好辦了。」他說著,話鋒一轉道,「嵐西,你可知道人是一種只看到自己想看的東西的動物,而且容易被習慣所迷惑。」
「……」
「比方說,如果一個人天天穿著紫色的衣服,頭戴著紗帽,那麼別人就會固執地認為這個人永遠是這樣的打扮。如果說一個人的臉上長了一條疤,那麼別人對他的描述就會忽略他其他的五官,只注重描述他臉上具體什麼部位長了一條疤,好像沒了那條疤,他就不再是那個人了一樣。其實,有什麼事情是絕對的呢?」
嵐西沒有回答,但總算鬆了一口氣。反正他的意思就是他已經用了替身把六王爺的眼線給引走了。想到這裡,她突然明瞭一件事,她之前之所以會繞了大圈子,不是因為她自作聰明,而是她缺少了勢。她也許沒有六王爺和鳳翎聰明,但她更缺少的是他們龐大的勢力。因為她能得到的消息有限,就難免在有限的選擇中做出錯誤的判斷。她如果不想像以前那樣處處受制於人,看人臉色,只有兩種選擇,一就是要像他們這樣有屬於自己的勢,另一個就是要讓自己更強大一點才行。……哎,可惜她沒有雄心壯志,更不覺得自己有統帥的雄才偉略,所以第一點在很長一段時間內是不必去想的,她能努力的只有第二點而已。她想到了手中有限的毒藥和有限的下毒手段。然後想到了鳳翎,炯炯的目光向他看去,也許他可以幫到她。
鳳翎歎了口氣,但眼裡卻又矛盾地看不出有一絲無奈的樣子,涼涼道:「我有種直覺,你好像想給我找麻煩了。」
嵐西本想給他一個甜甜的笑容,但想到自己已不是前世的容貌,又轉而給了一個看來極盡溫婉的笑容,不容人拒絕地問道:「鳳公子,我可以再問幾個問題嗎?」問了,她才能下定決心跟他去鳳族。
鳳翎沒有說話,又是攤手做請。
「敢問鳳公子貴庚?」希望她沒有老牛吃嫩草。
「二十五。」
很好。無論是她前世的年齡和現在的年齡,她都是嫩草。嵐西滿意地接著問:「鳳公子可有娶妻?」
這一次,鳳翎沒有那麼爽快地回答,反而意味深長地看著她,故意用假設的語氣說:「如果我……」
「不要說如果。」嵐西微笑卻又十分強勢地打斷他,「那有任何意義嗎?」
她做好了他會生氣的心裡準備,卻見他不怒反笑,只是仍然沒有正面回答:「難不成你想跟我求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