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鷹族自然開始忙得如火如荼了起來,為著他們偉大的雪鷹王打人終於要成親了。
而影然這些天也像個快樂的待嫁新娘,雖然她和雪鷹早就有了無數次的夫妻之實,不過這一次的婚禮,是真正給她自己和雪鷹彼此一個拴住對方一輩子的見證和機會,所以對她而言,意義自然是非同尋常的。
雪鷹親自去了各族,包括獸族那裡,親自去送了請柬,邀請一幹好友前來參加他們的婚禮,他的八員大將更是把人類中最繁華最隆重的婚禮禮儀,給照搬照抄的學了過來,不停的演練,只希望到真正婚禮的那一天,盡善盡美,不要出差錯。
那原本太嫌空落的雪鷹的洞居,這些日子也越來越多的放置進了許多精巧的物什,也越來越有家的感覺了,影然興奮的像個孩子似的,不厭其煩的佈置著一遍又一遍,真所謂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
而更讓影然驚喜的是,在婚禮即將到來的前三天裡,她驚喜的發現了她自身身體的變化,她的腋下出現了一個紅色標記,這代表著她的精心準備的受孕已經成功了,她有了和雪鷹共同的寶寶,這讓一直想做媽媽的影然簡直幸福的要飛到天頂上去了,所有的美好的事都聚集在一起了,她幸福的無以言表,激動的不知是晚上就把這一好消息告訴雪鷹好,還是等婚禮過後才告訴他好。
後來橫思豎想後還是決定立即就把這一激動的消息告訴雪鷹,她要雪鷹第一時間分享她的快樂,她們要做父母了,在未來的十三個月後,他們的第一個孩子,就要的誕生到這個世界上來了,影然的心裡充滿了激動和憧憬。
她哪裡知道這一消息,即將帶給她的不是雪鷹的同樣驚喜,而是她不曾想像過的激烈反應!
夜晚終於降臨了,雪鷹結束了一天的忙碌後,準時在晚飯時分回到了他和影然的家裡。
洞內溫暖的橘黃色火炬分佈在牆壁的上頭,把寬大的洞穴照得明亮如白晝一般,雪鷹還未飛進屋中,就已經先聞到了飯菜香味,一種由心底蔓延上來的溫暖感覺立即包裹住了雪鷹的身子,讓他覺得自己幸福極了。
這樣平凡而普通的生活,像極了那些只有短暫生命的人類們過的生活,他從來鄙視人類比喜歡人類的多,如今他卻慶幸人類的這種生活方式是這麼的美好。
「回來了?」影然迎了上來,像是一個等待丈夫回來的溫柔小妻子般,關切的道。
雪鷹上前擁住她,點了點頭,看到桌子上豐富的菜式,甚至還有酒,不由有些微怔,「今天的晚餐好豐富,有什麼特別的意義嗎?」
「你看出來了?」影然嬌羞的點了點頭,似乎沒想到粗神經的雪鷹也看出她的興奮和有準備了!
「今天的你尤其漂亮!」雪鷹仔細的看了看她的臉半晌,認真的道。
「雪鷹——」影然更是難為情的低下了頭,不會說甜言蜜語的人,一旦開口說出讓女人感動的話來,往往要比那些慣說甜言蜜語的人更讓人激動數十倍,而雪鷹顯然就是這種類型,影然更為自己能擁有如此的幸福,感覺到無限滿足。
擁著她在桌子邊坐下,雪鷹爽朗的笑了起來,「我的小女人害羞了,說吧,是不是有什麼好消息要與我分享?」
「嗯!雪鷹你喜歡孩子嗎?」影然一邊半依在雪鷹懷裡,給他斟了一杯酒,一邊試探性的問道。
雪鷹一愣,孩子兩字讓他的神經頓時緊繃了起來,反射性的就想說不喜歡,不過低頭看到懷裡的影然帶著幾分期待的眼神看著他,他還是硬著頭皮模稜兩可的道,「怎麼會突然問起這個了?還沒跟我成親,就想生寶寶了嗎?」
影然沒有察覺出雪鷹的不對勁,還道他是和以往一樣在打趣她呢,不由臉一紅,「雪鷹,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你喜不喜歡小孩嘛!」
不知不覺中,口氣中帶了幾分撒嬌的意味,影然自己沒覺得,雪鷹卻愛極了她這般嗓音,完全沒有想到影然肚子裡如今已經有了他的種,只覺得影然這麼問不過是在為他們婚後的未來生活打算罷了,便也不半真不假的道,「生孩子是很痛苦的一件事,懷孕更辛苦,我真不捨得你為我吃這苦,只要我們兩人在一起覺得幸福,生不生小寶寶不是很重要的事!」
若換在平時,影然必定能聽出雪鷹這話中的不同尋常,可惜此刻的影然已經完全敞開心扉,決定相信雪鷹不會不愛她,更相信雪鷹是個愛孩子的人,只是不捨得她辛苦,所以才會這麼安慰她,她心裡聽了更是感動莫名,覺得自己沒有選錯男人,有他這樣的話,即便是懷孕再辛苦,她也願意為他生兒育女的。
「雪鷹,你對我真好!」影然用力的抱緊他,沉浸在自己若現在把這好消息告訴雪鷹後,他會如何驚喜狂樂的想像中。
雪鷹端起酒杯,一口喝下杯中酒,溫柔的撫摸了一下影然的頭髮,「傻瓜,我不對你好,對誰好呢?所以孩子的事以後不要提了,等那一天,我們老了,寂寞了,想要孩子時,你再生好不好?」
雪鷹只想著要把孩子這個話題和打算暫時從影然腦海中拔除才好,否則,若影然真的心血來潮說想要生一個小孩的話,他都不敢想像他會有什麼樣的反應,若實在逃避不了孩子這個問題,那也起碼要是幾千年甚至幾萬年後才會考慮的事情,現在他還沒有足夠的心理準備要孩子,所以能拖自然是要拖的。
可惜——太晚了!
因為影然的下一句話,無疑是把他的打算和計劃都扼殺在了搖籃之中。
彼時的影然正把臉貼在他的胸膛,雙手從背後攬緊著雪鷹的腰,雪鷹的一手也正撫摸著影然的頭髮,安靜溫暖的氣氛,被影然一句,「雪鷹,為了你,我不怕苦,也不怕痛,所以十三個月後,我們家會添一個新成員了!」
她們雪鷹一族與其他的族類不同,他們的孕育下一代的孕育期,一般要十三到十四個月左右,那時孩子才算完全發育完成,也會以蛋的形式降臨到世界上,不需要孵化它們,它們自己會破殼而出的,那一般只需要八到十天的時間。
新出生的小雪鷹會和父母一起生活到十年以上,直到他們有足夠的力量自己捕獵食物為止,有些小雪鷹甚至會一直與父母生活到成年。
而雪鷹的大腦在聽到影然的這句話後,立即全面當機了一般,好半天都沒有反應過來,那不敢置信的聲音猶如漂浮在空氣中的幽靈般,帶著不確定的問道,「影然,你說什麼?」
影然以為他太驚喜了,所以有些不敢相信,立即仰起頭,看向雪鷹,同時拉下他的手摸到自己的肚子上,語帶喜悅和微笑的道,「我說,再過十三個月,你要做爹爹了,這裡,有了我們共同的寶寶!」
這一回聽得是再清楚不過了,而雪鷹也真的宛如遭受了天雷劈頂般的震撼一般,快速的把手給縮了回來,反射性的就推開了在他懷裡正滿懷著期待笑容的影然,只用恐懼和震撼的目光注視著影然還平坦的腹部,像是在看什麼怪物一般。
影然此刻也終於意識到了雪鷹的表情實在是談不上『喜』,『驚』倒是被表現了個十成十還有餘,讓她一直滿含著的期待微笑也在眨眼間僵在了臉上,雪鷹那恐懼和厭惡的目光,讓她的心,從最深處的地方開始蔓延出了一股子透徹心扉的涼意,他的表情哪裡有半點的喜歡?他分明是厭惡至極!
似乎是有什麼地方錯了!但是影然卻怎麼也想不明白到底是哪裡出了錯,為什麼明明先一刻還抱著自己那般心疼愛意的人,眨眼間的表情就像她是個帶著瘟疫的感染體一般?
「你說你懷孕了?」雪鷹完全不知道他如今臉上的表情可怕到什麼程度,他還自以為他克制得很好,很成功。
影然惴惴不安的點了點頭。
「什麼時候的事?」雪鷹心中的煩躁和不安正急劇的往上升,口氣中也不免流露出幾分不耐煩來了。
「就在今天中午!」影然即便是再遲鈍,也終於知道問題出在哪裡了,雪鷹不想要她懷小孩,非但不想,他還很厭惡自己懷孕的事實,為什麼?他不喜歡小孩,還是他純粹就是不喜歡她懷孕?
許許多多的胡思亂想,又在頃刻間遍佈了她的腦海,她不動聲色的看著雪鷹的表情,心裡明明寒的發抖,卻奇異般的沒有眼淚,只是像看陌生人一般的注視著雪鷹的每一個表情,覺得陌生而心寒。
「你怎麼會懷孕了呢?怎麼會呢?」雪鷹知道他的反應有點太過激動了,可是他無法控制他自己不激動,一個孩子?多恐怖的詞!
在他剛認為自己和影然可以開始幸福甜蜜的小日子的時候,冒出一個惡魔的代名詞的孩子出來,他不能想像,十三個月後,他的日子每天都要生活在水深火熱中的情景,孩子會哭、會嚷、會叫、會鬧,還會捉弄人,會搗亂,把所有的人都弄得筋疲力盡的時候,他還精神奕奕的繼續不停的禍害人!
雪鷹光用想的,都覺得他的生活會被攪合的一團糟糕,他愛影然,他也願意為影然去做任何事,可是讓他就這麼接受一個孩子來到他們的生活中,在此刻的雪鷹來說顯然是有些難辦到的。
他從凳子上站了起來,開始煩躁的在洞內不停的走來走去,嘴裡一個勁的喃喃著『怎麼會』的詞,對還跌坐在地上的影然完全沒有半絲拉她起身的打算。
影然看著眼前陌生的男子身影,心一點點的被凍結了起來,知道有了這個孩子的喜悅心情,也在雪鷹毫不留情的把她推跌倒在地上時,完全降到了谷底。
她怎麼會懷孕,他做為男人,會不清楚嗎?難道在享受肉體的歡愉時,他就從來沒想過她是一隻正常的雌性,會懷孕生子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嗎?
如今孩子有了,他慌張了!
他根本不喜歡孩子!
影然冷眼旁觀著雪鷹此刻沒有擔當的焦躁身影,心裡籠罩起了重重的悲哀,想起從最初開始雪鷹他就刻意不曾提起孩子的事情,而她為了給他所謂的驚喜,也一直沒有在意,此刻想來,雪鷹從來沒有說過他喜歡孩子的話,而她卻傻傻的因為童思雨的一句可能的猜測,就判斷了雪鷹應該是想要個孩子的,就這麼在他毫無準備的情況下,把所謂的這個『好消息』告訴了他,也難怪他會有如此的反應了!
可是,即便再怎麼有千種萬種的理由為他開脫,孩子畢竟已經存在了,也是他們共同的孩子,影然只想知道,雪鷹接下去會有什麼打算。
「你不喜歡孩子?」雖是問句,影然卻說的很肯定,可惜這個事實她到已經有了孩子的今天才看清,她若早知道他不喜歡孩子,她是不是還會想要生養一個她和他的孩子呢?
雪鷹驟然回過身,看著坐在地上,正用平靜的眼神看著他的影然,不由心中又是愧疚,又起了幾分憤怒,「影然,你故意的是不是?」
「你指什麼?」影然真是佩服自己居然到如此地步,還沒有膽小的哭出來,反而勇敢的迎向雪鷹的眼神。
「我們雪鷹一族,除非是雌性自己想要孕育否則是不會輕易受孕的,你這些天這般主動,是不是早就打算好了要懷上一個孩子來的?」雪鷹承認他被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孩子給弄暈了腦袋,所以口不擇言的便說出了這樣的話,其實他一說出口就後悔了,想要補救,卻已是來不及了,影然的眼神已經從起初的平靜剎那間變成了黯然和失望,「你是這麼想的?」
「難道不是嗎?該死的,我沒想過這麼早要小孩,你說的對,我不喜歡孩子,我討厭它們,他們都是惡魔,我痛恨和厭煩生活中有孩子的出現,如果可以我希望永遠都不要有小孩,你明白嗎?你明明知道我不喜歡孩子,你還故意懷孕,你想證明什麼?證明我愛你愛到同時可以愛上孩子?那是不可能的!」
雪鷹發誓他真的不想這麼說的,可是他的嘴不受他的心控制,他的情緒也不受他的理智控制,不等他的思維反應過來,傷人的話已經一句又一句的說了出去。
我不知道!影然心裡的悲哀已經不能用傷痛兩字來形容了,若實在要找合適的形容詞,那只能說是絕望了。她若早知道他不喜歡孩子,她根本不會這麼欣喜,這麼滿懷期待的想要給他一個神秘禮物般的懷孕,她若早知道他這麼排斥孩子,她——
而他,這個認識以來雖然性格火爆,脾氣耿直的人,頭一次用了這麼多情緒感很強的字眼來表達他不喜歡孩子的決心,影然便知他是真的真的絕沒有可接受孩子存在的餘地的了。
雖然她不明白他為什麼這麼討厭孩子,可是她喜歡啊!她放不下這個孩子,這是她和他共同孕育的一個結晶,她是無論如何也要把它生下來的,對於雪鷹竟然會以為她想利用這個孩子來證明什麼的想法,影然的心中是哀莫大於心死的,這麼多日子以來,她以為雪鷹是瞭解她的,是與她真正知心的了,這麼多甜蜜的日子也不是假的,卻沒想到,不過一個孩子,竟然能讓他說出這般心狠的話來?
他是要她在他和孩子之間做選擇嗎?她從來沒想證明過什麼,若實在想要證明,她想要懷孕,也不過是想要證明他是真的愛著她的而已,而如今這個證明在事實面前顯然是可笑並愚蠢的。
影然好想哭,可是卻發現半滴眼淚都流不出來,她只是堅強的站了起來,看著雪鷹的眼,「我沒想證明什麼,若是想證明什麼,此刻也已經不需要證明了,你的表現已經證明了一切!」
說完,她便緩慢的朝黑暗的洞口處移動。
雪鷹一慌,「你去哪?」
「去我該去的地方!」影然淡淡地道,過去的一切就當是美夢一場吧,出了這樣不歡而散的事情,婚禮想來也沒有繼續進行下去的必要了。
她本就一直懷疑上天不會讓她這麼一帆風順的幸福下去的,這些天來卻還是不斷的催眠自己幸福是唾手可得了,雪鷹是這麼的愛著她的,任何的理由都是不可能把他們分開的,然而現實卻往往喜歡在最甜蜜的時候給與你最殘酷的一擊,本以為這個孩子的到來會讓他們的感情更加昇華到某一個高度,卻原來成了真正毀滅的導火線。
雪鷹竟然是不喜歡孩子的!這叫她情何以堪?
過去的這麼多天的濃情愛火,只是為了製造一個他厭惡的存在嗎?
不!她不容許他褻瀆她心目中對愛的憧憬和期待!
這個孩子也許在雪鷹看來是不受歡迎的存在,但是卻是她對他愛的全部寄托,如今面前的雪鷹是她所陌生的雪鷹,她不喜歡這樣冷酷和憤怒的雪鷹,從他的身上,她感覺不出她熟悉的氣息,所以她情願相信過去的雪鷹是愛著她的,而她也是愛著他的。
至於孩子,她自己養活就是了!
一條鴻溝已經無聲息的在兩人中間被劃開了,嚴峻且深不見底!
「該死的,你還有什麼地方時你可以去的?」雪鷹一見她要走,心裡的慌亂就更多了幾分,今天晚上本該又是個多麼溫柔纏綿的夜晚,怎麼會好好的就變成這般模樣了?雪鷹的心裡也懊惱非常,就因為那莫名其妙冒出來的孩子!
好吧,他承認他對影然這樣不跟他商量一下就懷孕的事情,有幾分惱火,可是那不等於他希望影然就此離開他的生活,這麼多日子以來,兩人在一起的開心日子並不是假的,他希望影然不要在這個時候跟他鬧脾氣,畢竟現在解決孩子的問題才是大問題,他現在需要冷靜,而影然,除了這裡,她還有其他地方可去嗎?
難道她想回蛇山去,讓小魔女給她介紹其他的青年俊彥?一想到這個,雪鷹的怒火就不可遏制的蔓延了開來,口氣自然也好不到哪裡去。
影然挺直了脊背,用同樣不輸他幾分的倔強神情道,「那就不用鷹王大人操心了!」
「該死的,你能不能成熟點,影然,出了問題就要解決,一走了之有什麼用?」雪鷹一聽她那倔強的語氣,心裡的火焰和無力感更往上生了幾分。
「那你想怎麼解決?不要這個孩子,然後和我成婚?還是我生下這個孩子,你會一如既往的愛我們兩個?」影然也有些忍無可忍得轉過身子,她受夠了雪鷹拿『解決』兩字來形容她這個期待了許久的孩子,他憑什麼這麼說她的孩子?
雪鷹一時無語,是啊,該怎麼解決,如今孩子已經懷在肚子裡了,若他說不要,以影然這倔強的脾氣,又豈會同意,若是留下這孩子,以後他和影然的生活又會變成什麼樣糟糕的場面,他連想都不敢想!
影然見他一臉世界末日般的神情,心中哀戚感更甚,「你也想不到是不是?在這種情況下,你還能跟我成親嗎?怕是我留在這裡,你都看了難受吧!雖然答應過你,若在面臨把你和別人放在一起給我選擇的時候,我一定選擇留在你身邊,可是現在,我要食言了,因為孩子對我而言,不是別人,你要我在你們中間做選擇,那對不起,我選擇孩子!」
「影然,你,你想清楚了嗎?為什麼一定要有孩子呢?我們之前在一起不是也很開心和快樂嗎?」雪鷹慌張中又帶著幾分強勢的問道,看影然的架勢,像是真的要拋棄他選擇肚子裡的孩子了,他就不明白了,孩子有什麼好的,讓影然這麼看重,在他看來,兩個人在一起自由自在的多好?
「雪鷹,我想得再清楚不過了,我以為我要的東西,你已經給了我,現在我發現我要的東西,除了我自己,誰也給不了我,我很慶幸現在把孩子的事情告訴了你,而不是等到我們成親後再說,我想,那時我會更心碎的,如今一切還來得及,我們就此分了吧!你以後不要再來找我了,我也不會回來找你!」
影然黯然的說完,便重新轉過身子,繼續離開的步伐,這一次走得雖然緩慢,卻沒有半分猶疑,她要的那種全然的安全感和依靠感,曾經以為自己得到過了,如今卻在孩子的到來中塌陷的乾乾淨淨,所以她知道,總是從雪鷹身上企求安全感是不對的,以後這種感覺只能她自己給自己了,不過她不悔,至少她是如此真切的愛過。
曾經以為彼此會走到天荒地老,如今發現走不到,心裡悲哀是必然的,卻也感覺有幾分釋然,本就對自己沒有信心的她,從來不曾真正安心的認為她能永遠和雪鷹走下去,如今在這個時候分開了,不過是應徵了她最初的擔憂而已,好在,以後的歲月總還是有孩子伴著她的,影然想了想還是覺得自己是幸福的。
含著笑走到洞口,雪鷹看著她決絕的連多回一次頭都沒有,就展開雙翅消失在黑暗的天際,不由心感覺涼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