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當連春等了好一會,見雪嬌還一臉困惑的抱著頭,看著遠方正在思考問題的模樣,便知道此刻要雪嬌這樣單純的人做出決定,是太為難她了,是以也不在等她馬上就給她答案了。
而那陰影中,一直用希望的眼神在等待著雪嬌肯定的回頭的迪修斯,卻在久久得不到雪嬌的肯定回答後,終於黯然和失望了全部的眼神,看來她的態度已經給了他很她的答案,如果他再這麼執迷不悟的堅持下去的話,受到毀滅性打擊的人只有他自己。
罷了,放開吧!還是回到從前的自己比較自由!誰都不用顧及,依舊揮灑青春,得到快樂!
迪修斯拓身影就如最初悄無聲息般的出現,又悄無聲息般的離開了!
而從頭到尾,雪嬌和連春都不曾發現他曾經在那裡站過!
雪嬌懷著迷惑,懷著幾分說不出來的感覺,回到臥室時,天已經快亮了,而室內空蕩蕩的一張床,讓她的心情陡然失落了下來,他怎麼走了?他什麼時候走了?為什麼又是說都沒說一聲就走了呢?
雪嬌的心頭湧上一股不解,又帶著一股說不出的氣悶,覺得她似乎永遠都不知道迪修斯在想什麼,也不知道他喜歡什麼,而他,也不知道自己喜歡什麼,兩個彼此都不知道對方的喜歡的人,也能相愛嗎?
這個問題現在沒有人給她答案,而雪嬌惟有自己思考。
而離開了春宮的迪修斯卻不再對他接下來的舉動有任何的思考了,他覺得他猶豫不定的已經思考了太久了,如今他終於做下了決定,要當雪嬌不存在般,以前如何生活,如今依舊如何,既然雪嬌暫不願意離開這裡回到如墨那裡去,那他就權且當收留一個客人在族裡,等到有一天,她待夠了,自然不用他送,她也會主動提出要離開的。
迪修斯於是在接下來的三天裡,分別去看了四個他回來後還沒有來得及去看的美人,每一個都把他服侍的周到而細緻,讓他享盡了及至的溫柔,不知不覺中,還真的有幾分淡忘了雪嬌帶給他的感覺。
讓迪修斯的心境感覺更好了幾分,果然他對雪嬌的動心也不是長久性的嗎?不過幾天看不見她而已,他竟然不再像前些天那樣想念了,果然是只要不想,不把她放在心上思考,他的世界就恢復到從前了!
而迪修斯又恢復到近乎濫情的地步的消息,在第三天早上不已經傳到了春宮,帶來這一消息的人逢春。
「連春姐姐,我又來看你了,你沒事吧!」逢春有些擔心的走進門,有些快步的走向連春。
彼時連春正在教雪嬌用她們眩蝶族特有的葉子,做一個草笛,見逢春來了,不由立即高興的停下手裡的動作,「逢春妹妹,你今天怎麼有空看我?」
「我哪天沒空來著?只是不敢多來,怕打擾姐姐!」逢春一邊說著,一邊看著雪嬌,「這位就是雪嬌姑娘了吧!逢春見過姑娘!」
雪嬌用美麗的大眼睛,從上到下看了一眼逢春後,也微笑了起來,「叫我雪嬌就好了,雪嬌姑娘聽著怪怪的,每次讓連春姐姐不要這麼叫,她總是改不了!」
「那好,我就叫你雪嬌好了,你也叫我逢春吧!」逢春的性子比起連春少了幾分柔,多了幾分利落,雪嬌高興的點頭,「嗯,你也是很溫柔的人,我喜歡你!」
逢春先是一楞,隨後立即溢出更大的笑容,「雪嬌,你的性子實在是太可愛了,我現在終於知道,那個雲西是怎麼會招你討厭了,她那般虛假的人,是不會真正讓人喜歡的,偷偷告訴你,雪嬌,你對付了雲西,對付的簡直是太對了,那個女人一心想要做蝶王妃都想瘋了,整天擺駕子對付人,以為別人都不知道似的,話說回來,雪嬌,你是怎麼辦到的?那麼輕易就把她打成了重傷?聽說這兩天還躺在床上調養呢!」
越說,逢春臉上就越興奮了起來,那配合著眉飛色舞的語句外,還有那有些誇張的肢體動作,讓雪嬌不由感染了她的快樂和高興,「我就是輕輕一推,她就很沒用的撞破牆摔出去了,她是壞女人,迪修斯答應我以後不會再去找她了,還說等她傷她了就趕她離開這裡!」
「真的?哇,太好了!雪嬌你真的厲害,殿下可是從來都沒有趕過女人離開這裡呢,這一次還是第一次,更別說趕的人還是跟了他很久的雲西呢?雪嬌你真是太厲害了,我真崇拜你!」
逢春的臉上更是呈現出宛如看到英雄般的表情,拉著雪嬌的手,激動的臉都紅了,真是大快人心啊,那天看到殿下的臉,還黑的很難看,以為殿下一定會對她和連春姐姐很生氣,沒想到殿下非但沒有生氣,還聽從了雪嬌的意見,要把雲西趕走,簡直是太神了!
「逢春——」連春對逢春孩子氣般的興奮,又是好笑,又是覺得不妥,不管怎麼說雲西都已經跟了殿下那麼久了,雖然她的為人確實不好,不過怎麼說如今也不該這麼幸災樂禍。
「哎呀,連春姐姐,你就在太好脾氣了,所以才被人家欺負到頭上來了,都是伺候殿下的人,她憑什麼比咱們高人一等啊,難道就因為她跟殿下的時間早?愛情裡可沒有什麼先來後到之說的,殿下喜歡誰,那就是誰了,她憑什麼用不光明的手段爭呢?雪嬌你說是不是?」逢春抓著雪嬌的手,試圖求得她的共鳴一般。
雪嬌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我不懂這些,逢春說是那就是了,好人是不說假話的!」
逢春一怔隨即笑了,「雪嬌,你說的對,好人是不該說假話的!」
三個人都笑了,笑過之後,逢春才想起她到這兒來的目的,「對了,雪嬌,連春姐姐,那天殿下後來對你們發火了嗎?」
「哪天?」連春有些驚訝的問道。
「就是那到雲西被打傷那天,我看到殿下臉色黑沉一片的站在這大殿裡,本來想進來看你們的,後來也沒敢,殿下他對你們凶了嗎?」逢春小小心翼翼的問道。
連春搖了搖頭,「沒有,人群在圍觀的時候,殿下確實很是憤怒,還為此打了雪嬌姑娘一巴掌,後來就沒有再發火了!」
「嗯,迪修斯後來還跟我說對不起了,其實沒關係,反正我也打了他,所以我們公平了!」雪嬌點了點頭,並興奮的道,「迪修斯告訴了我以後讓他不生氣的辦法,所以你們不用擔心他以後會莫名其妙的發脾氣了!」
莫名其妙的發脾氣?
逢春和連春互看了一眼,很想跟雪嬌說,在她沒來眩蝶族之前,她們的殿下就是從來不曾莫名其妙的發過脾氣,而顯然這種情況是雪嬌自己才會如此覺得的!
「那殿下有沒有說完道歉的話後,就轉身離開?」逢春又接著問。
連春假裝不知道那天迪修斯抱著雪嬌的情形,生怕雪嬌尷尬,所以連春搖頭,「我早早的就回房裡了,所以我不知道!」
「我沒有啊,他還跟我一起睡了一覺呢!」雪嬌卻立即天真的回答。
「睡了一覺?」逢春的臉色有些怪異的看了看雪嬌,難道殿下和雪嬌也是和她們一樣的關係?
「是啊,我睡到一半睡不著,就出來看月亮了,然後和連春姐姐聊天,等我快天亮的時候回房間時,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走了!」
雪嬌有些困擾的回答道,她不知道迪修斯怎麼又突然間走掉了,不過她想了想他似乎沒有生氣才對,而她也沒說什麼讓他生氣的話啊,更別提在睡覺之前,他們剛剛親吻過,她還吃了他不少口水呢,迪修斯不是說,不想要他生氣,就只要親他吃他的口水就成了嗎?
「呃,你們就是睡在一張床上,什麼都沒做嗎?」逢春奇怪的看著雪嬌,像是看奇觀一般,在她印象中,似乎殿下每次一旦來找自己,都是很快就會上床上去的,只有在一切結束後,才會和自己共躺在床上,純然只睡覺不做歡愛之事的例子,是從來不曾有過的,然而雪嬌的口氣,似乎殿下就是和她純粹是睡覺的躺在一張床上?
「睡在床上就是睡覺了啊?還要做什麼?」雪嬌天真的反問她,逢春楞住,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
「逢春妹妹,雪嬌姑娘和我們不一樣,她很單純,對情愛之事還在懵懂摸索中,殿下似乎也知道這一點,所以還在耐心的等待中。」連春此刻不得不插口解釋道。
「連春姐姐,我現在終於知道,你為什麼說雪嬌姑娘是個很特別的存在了,她確實很特別,這麼多年來,眼裡第一個看不見殿下的美貌和魅力的女子,終於出現了!可憐的殿下,一定覺得自尊很受打擊!居然有女人沒有在第一眼愛上他?」
逢春讚歎般的看著雪嬌,又看了看連春,忍不住笑了起來,「難怪最近兩天殿下頻頻與不同的人溫存,這般兩天換三個人服侍的經驗,以前還真是不曾有過,原來是想借這個分散對雪嬌的心思啊!」
逢春自以為是的笑語才說到一半,連春和雪嬌的臉上卻都出現了不同程度的驚訝神情。
「逢春妹妹低溫說殿下這兩天沒回來,是留宿到其他姐妹那裡去了嗎?還,還換了三個姐妹服侍他?」
「逢春,你說迪修斯跑掉的這兩天,是去找別的情人過夜了?」雪嬌的心裡說不出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似乎有些難過,可是又覺得有一種放鬆的感覺。
逢春一看她們倆的臉色都不太對勁,便知她看來說了不該說的話了,好一會兒才猶豫的點了點頭。
「他會抱著那些情人,和那天抱著雲西一樣嗎?」雪嬌無意識般的問道。
連春和逢春不知該如何回答,她們又沒有看到殿下抱著雲西如何了?
「他會和那些情人脫光了衣服,滾在一起,然後用那深紅色的根子捅她們的嗎?」
雪嬌又補充道,連春和逢春聽到她這樣直白的形容,臉都忍不住紅了,而雪嬌卻還毫無所覺般的看著她們,等待著她們的回答。
兩人見她認真的模樣,不由自主都紅著頭點了點,然後就把頭撇過去了。
雪嬌似乎明白了,似乎又不明白的往自己的房間走去,不再多說一個字,連春和逢春看著她那模樣,都有些擔心的想要跟上去。
雪嬌卻突然間轉身,往外移動了,裙擺在地上拖曳,一邊走一邊還道,「連春姐姐,逢春,我去泡一泡水,晚上就回來,不用擔心,也不要找我,我沒事的!」
「雪嬌,你要小心,別亂跑,這眩蝶谷有幾處地方還是很危險的!」連春生怕她不知道的亂闖,連忙提醒她道。
「嗯,我知道了!連春姐姐放心,我是打算去理清楚自己的煩惱是什麼的!」雪嬌點了點頭,身子便往外飄移了出去。
本能的循到了水的氣息,身子在漫山遍野的燦爛景色中穿梭著,很快就找到了山後那一個巨大的瀑佈壇,雪嬌沒有左右看了看,確定沒有人後,才脫下了身上的衣服,露出美麗的紅色魚尾,輕輕一躍的跳入瀑佈壇中。
在水底舒服的沉浸了半晌後,才把頭冒出水面,看了看那從高處俯衝下來的萬鈞瀑布,雪嬌想都沒想的就往那瀑布的水流下方游去。
當那無數的巨大水流從頭衝下來時,雪嬌直覺得感覺一股重新活過來的是舒服之感,一點都不覺得痛苦,聽著耳邊巨大的轟鳴之聲,雪嬌之前一直喧囂鬱悶的心,去慢慢寧靜下來了。
她看著眼前奔流不息的水流,還有無數飛濺起的巨大浪花,白色的水霧以及繚繞的水氣,構成了一個很美的水的世界,而腦子裡的思緒卻不由自主的聯想到迪修斯抱著不同的情人,在床上做著那種令她感覺奇怪的事情。
想到那天雲西的神情,似乎很痛苦,可又似乎很快樂,迪修斯與雲西的那同時的呻吟之聲,更是此刻在腦子裡蓋過了耳邊的瀑布聲,讓雪嬌心中無端端的生出幾分不高興來,現在迪修斯又抱著別的情人,做著和那天雲西相同的事,這樣的迪修斯突然間讓雪嬌生出幾分討厭來。
連春姐姐不是說,迪修斯喜歡自己嗎?也許也愛著自己?可是若是這樣的話,他又怎麼會去抱著別的情人了呢?在他對她說了喜歡後的第二天?
那他的喜歡到底是什麼樣的喜歡呢?
虧她這兩天還一直在煩惱,自己到底喜不喜歡迪修斯,也在煩惱迪修斯是不是真的很喜歡自己,如今看來,迪修斯的『喜歡』依舊不是『愛情』,也許只是一種親人和朋友般的喜歡,是連春姐姐誤會了,而她也大可不必煩惱了,沒有一個喜歡別人的人,第二天又去喜歡其他她幾個情人的,所以迪修斯還是『花心的小飛蟲』,而她若是以後一定要找一個愛的人在一起的話,這個人絕對不會是迪修斯這樣的人,而應該是和哥哥以及雀王哥哥和青蓮哥哥那樣的人!
想明白了,也做下決定的雪嬌頓時丟開了煩惱,任自己沉進深深的壇底,敞開的游了起來,迪修斯又哪裡知道,他不過沒能耐心的多等上幾天,以至於錯過了雪嬌最有可能接受和愛上他的機會,這一次,雪嬌自然的以他的行為做下的決定,讓他在今後的好長一段時間裡,不管做什麼,都無法再讓雪嬌感到困惑和思考,這正所謂自作孽,不可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