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寶寶在族裡為是否要先去向青蓮低頭的事,在左右為難思考的時候,青蓮卻已經在族中開始大刀闊斧的整頓長老會了!
拜喬謂通風報信之福,原先都分散分散在各地修行的長老們,都紛紛不約而同的聚集到了族裡,準備對青蓮和北瑤寶寶的情愛之事予以「勸阻」,卻沒想到的非但不是狐王大眾的「迷途直返」,反而是一道又一道的罷免命令,把所有的人都震駭在了原地。
狐王大人依舊如往常般淡若蓮花,輕緩的微笑著,然而流轉在週身的感覺,卻已經截然不同了,拿出來罷免他們的理由也很充足,因為長老會的存在,就是為了替狐王大人處理他以往來不及,或因為修煉而無暇兼顧的族務的,現在狐王大人決定以後都由他自己親自處理事務了,所以不再需要長老們代勞了。
明裡對那些長老又道,他們既然如此對成仙有意願,他也不好用凡塵俗務耽誤他們各自的修行,便讓他們從此卸下長老的職務,回各自的棲息地繼續修煉去,並承諾他以後不會再有新的長老取代他們的位置,以感念他們這麼多年對火狐族的「辛勞」!
而這些被青蓮罷免了的長老們,還沒來得及從怔忪狀態中找回自己的神智,做出進一步反應的之前,青蓮又立即接著任命了十幾個,族中中青一代的新人,封他們做輔相。
「輔相」,顧名思義,在人間的朝中這些人就是輔佐宰相處理皇帝指派的任務的人,而在火狐族,這樣一個職位的新添,也就是意味著從此將由這十幾個人,成為新的輔佐狐王管理族中事物的人手,職位僅低於長老。
再說明白點就是,青蓮通過這一系列的舉動,為火狐族幾千年來的長老傳承製做了一個完全的架空和換血,說是讓他們卸下長老之職,卻並不任命新長老,空留著長老的位置虛空著,長老會就不得報怨他廢了長老制,因為青蓮他並沒有直接廢除長老制,只是明眼人都知道,狐王大人對這幾千年來長老會的盲目干涉,已經很是不滿了!
從另外的角度來看,新的輔相所做的事情,其實和過去長老會所做的事情並無二致,如果硬要說有什麼區別的話,無非就是有三,一是他們效忠的對象是唯一而絕對的,他們只忠於青蓮本身;二是他們會為青蓮管理族務,卻不會像過去長老會那般連他的私事也要管,三是他們的職位名稱變了而已。
自然這番仿若翻天覆地般的大改變,讓所有的人一時間都有些被震昏了頭,尤其是長老會的十幾個成員,更是對此表示不服。
「狐王大人,您這樣做,老朽帶頭不服!」長老會中年紀最大的長老在眾人的竊竊私語中,再也忍不住離座而出。
「秦長老有何不服?」青蓮好整以暇的端坐著,表情一臉認真和端莊,無論從哪一面看他都謙虛的大好青年模樣。
看到這樣的青蓮,秦長老有些氣絕,「狐王大人,老配們這麼多年為了族裡辛苦操持,自認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整個火狐族的未來,和為了狐王大人您著想,老朽知道,您對此次魏長老干涉您與蛇族女王來往之事,感到不滿,但是人類都常說,忠言素來逆耳,老朽等身為長老,自然有義務監督狐王大人不要走上岐路,以免自誤,狐王大人您卻因此罷免老朽等的職務,讓老朽等如何心服?」
「秦長老這話說到哪裡去了,您這話說得好像是青蓮在公報私仇似的,這就是你們長老會印象中的青蓮嗎?那是試問你們把我這個王又置於何地呢?」青蓮一臉凝重中帶著幾分委屈的看著秦長老。
頓時所有人的目光立即轉向秦長老,的確,秦長老這番話說的好像狐王大人像是個忠奸不辨的昏王似的,不要說狐王大人了,連秦長老自己也意識到他的一時口誤讓青蓮抓到了機會。
立即搖頭道,「狐王大人,老朽一時口誤讓您誤會了,老朽的意思是說,如果長老會做了什麼讓狐王大人您不滿意的地方,您指正我們就行,又何必要老朽等都卸下長老的職務,還要勞動狐王大人您親自處理族務?您的正務應該是把心放到修煉成仙之上,而不是應該糾纏在族中俗務之中!」
「秦長老,您是在教我該怎麼樣做狐王嗎?我看您好成仙的心願著實很強,加上長老您道行也不低青蓮多少,要不乾脆青蓮擺便把這狐王之位禪讓給秦長老得了,您覺得呢?」
青蓮更是擺出一副認真謙虛的模樣,甚至有從王位上起身的動作。
秦長老一見他這個舉動,就知道他的話又被青蓮繞進去了,立即跪了下去,「狐王大人您息怒,老朽不敢,老朽也萬萬沒有這個意思,大人您天生就是火狐族的王,這無論如何都不會有所改變,誰要敢做出忤逆背叛大人您之事,全族都當不饒,請狐王大人您回座!」
「哦?我是天生的王嗎?哪怕我一百年後成不了仙,我依舊是火狐族當仁不讓的王嗎?」青蓮卻沒有立即坐下去,而是站著,環視整個狐宮大廳問道。
幾乎所有的人立即全都跪了下去,「狐王大人永遠只能是青蓮王!」
「很好,都起來吧!」青蓮托起雙手,眾人有些戰戰兢兢的站了起來,而秦長老卻還跪在原地。
青蓮從王座上走了下去,站到秦長老身邊,「秦長老,我再問您一次,若青蓮不成仙,不上天,我還是不是這火狐族的王?」
「是!王永遠是王,這是祖先就傳下來的規矩!」秦長老挺直脊背,一絲不苟的道。
「很好,那我再問你,既然我是這族裡的王,整個火狐族的子民都是我的子民,我應不應該處理族中的事務?」
青蓮這話一問,秦長老便已知大勢已去,自己早就陷進了青蓮的語言陷阱中去了,此刻當著百多號族中有頭有臉的族人面前,也只有硬著點頭,「應該!」
「那麼我身為火狐族的狐王,我盡到了做五的責任,我的自願和私務有沒有權利自己處理呢?還是要通過全族表態才行呢?」
青蓮繼續問道,秦長老幾乎咬碎滿口牙,再不甘心卻也不得不回答,「狐王大人的身份在族中是至高無上,尊貴無比,自然任何人都沒有權利干涉狐王大人您的意願,您完全有權利全權處理您的私務!」
「那請教秦長老,選擇伴侶、侍女、和生活方式,是不是屬於青蓮的私務呢?」
現在所有的人也都聽出了狐王大人的意思,不過卻沒有人敢在此時上前給這個可憐的秦長老解圍,誰讓他不懂得察言觀色,在狐王大人給他台階下時,不懂得適可而止,還這般當面對上,如今被狐王大人拿住了話柄,多少算是活該,這麼多年來,長老們倚老賣老,管得也委實太超出他們的本分了,狐王大人早該管一管他們了!
秦長老真是滿肚子的懊悔說不出,只能恨恨的高聲道,「狐王大人所說的這些自然都是屬於狐王大人的私務,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理由干涉!」
「秦長老說的很清楚,不過青蓮還有最後兩個疑問想請教秦長老,不知可否?」青蓮依舊一派溫和的問道。
「不敢當狐王大人請教二字,大人有問題儘管問,老朽知無不言!」反正已經一敗塗地了,也不在乎青蓮更多的問題了,反正今天這個難堪他今天是受定了!
「魏長老的事,我知道你們許多人覺得不服,不過今天當著所有族中有地位有道行的族人的面,我想請問秦長老,我與蛇族女王來往之事,且不說是不是因為私情,即便是,秦長老之前也說了,情感之事屬於青蓮的私務,那青蓮倒想問問秦長老,像魏長老那般算不算干涉本王的私事?」
青蓮的聲音清越平穩,卻讓聽得人無從心底泛起驚心的漣漪,其實包括長老會在內的所有人,哪個不知道魏喬是因為蛇族女王北瑤寶寶的負氣離開,而遭狐王大人的處罰的?然而追根究底何嘗不是魏喬在內的長老會,習慣性的干涉狐王大人的私事,才有了現在這樣的下場?
所以說狐王大人此刻提及這個問題,即便秦長老他們也有份,卻也不得為魏喬的行為辯解的,「魏長老私自干涉狐王大人的私務,按照族規,狐王大人的處罰是正確而公正的!」
「要的就是秦長老你這一句話!那麼我再問,既然我對魏長老的處罰是公平和公正的,那麼秦長老之前所說青蓮是因為不滿魏喬而遷怒眾位長老之事,算不算得不上對青蓮的一種污蔑呢?」
繞了一大圈子,青蓮終於把問這所有問題的最終目的給說了出來,此時的秦長老早已經汗濕透背,顫抖不已了,所有的人也緘默的低下了頭,沒有人為秦長老說話,包括與秦長老一起任長老多年的其他十幾位長老。
多年的頤指氣使,讓秦長老早就習慣了目空一切的專橫處事方式,加之他是老老會的大長老,青蓮又多年不管族裡之事只是潛心修煉,所以讓他逐漸忘記了他自己的本分所在,以至於還以為青蓮是從前那不問世事的溫和狐王大人,居然就那般不和、經大腦般的說出那番幾乎算是以下犯上,忤逆的話語來了。
如今被青蓮有條不紊的一個又一個問題問下來,他早已經心驚膽寒,清醒了大半了,也知道他的錯到底犯在了哪裡,然而卻已經是來不及了,此刻哪裡還敢再為自己辯解一句,立即匍匐於地,「狐王大人,老朽錯了!請狐王大人責罰!」
青蓮低頭看了眼腳下有些顫抖的蒼老身軀,立即把視線移到一邊其他的長老身上,「諸位長老對本王卸下你們長老的職務可還有意見?若有,趁現在提出,本王一一為你們解答!」
「狐王大人英明!老朽們年事已高,早就想向大人請辭了,只是一直以來,大人潛心修煉,無暇管理族中事務,老朽們才斗膽為大人您處理,如今大人你體諒老朽等,想讓我們過幾日清閒日子,老朽等感念狐王大人的恩德都來不及,哪裡會有不滿!」
一干長老立即伏地恭敬的道。
「那諸位長老可認為本王卸了你們的職務是在公報私仇?」青蓮非他們都一一服貼不可!
「老朽等不敢!狐王大人公正無私,英明決斷,是我整個火狐族的幸事!」
異口同聲的響亮聲音回震在狐宮的寬大華麗的大廳裡,地上的秦長老早已經癱軟成一堆泥一般了,一個魏喬的例子擺在前,秦長老身為長老會之首,卻公然說出了形同挑釁狐王威嚴的話語,按照族規,也是不能就這麼輕易算了的。
「秦長老!」
「老朽在!」
「罰你去思過涯靜坐五百年,你可認罰?」青蓮的聲音悠悠的響了起來,這個處罰決定又讓整個大廳再度熱鬧和驚訝了起來。
本來以為依照族規,秦長老即便不被判處和魏喬一樣的懲罰,也該打散他的道行,講永生囚禁他於鎖狐洞,卻沒想到青蓮竟然只判了他五百年思過涯靜坐,這在火狐族來說,幾乎是最輕的刑罰了,特別對道行已逾幾千年的長老們來說,幾百年的靜坐,就權當是修行了,根本不算什麼處罰,也難怪所有的人包括秦長老自己在內,都覺得不敢置信!
「狐王大,大人,老朽,老朽我——」秦長老不由語聲哽咽了起來,不知是感動還是愧疚,眼中全是複雜的神色。
「怎麼秦長老不滿意本王對你的處罰?覺得罰得重了?」青蓮卻假裝完全沒看見他的感動。
「老朽不敢,老朽真是……,狐王大人罰老朽罰得太輕了!老朽自請再加五百年!」秦長老這回是真正心悅誠服的,恭恭敬敬的給青蓮磕了個頭,語聲哽咽中帶著幾分銼鏘道。
「好,准你了!自去思過涯吧!」
依青蓮的意願,這個秦長老最是可惡,若論罪過,他比魏喬要大的多,然而此刻卻正是更好的服從的時候,所以手段未免不能太過強硬,過剛便易折,所以軟硬兼施有時也是必須的,他雖是狐王,畢竟長老會管理族內事務也有幾千年了,族人對長老們的公信度還是很高的,若對秦長老處以極刑,難免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煩來。
然而之前自己那番話,完全讓他們知道了他們各自的罪狀有多大,自己若要處置他僮完全站得住腳根,且也有充分的理由的,然而自己卻寬宏大量放他們一馬,即便是為首的秦長老,他也不過判他五百年靜坐罷了,更別提其他長老了,他壓根提都沒提一下,他雖沒提,但是那些人心裡豈敢不感恩他的網開一面?
其他的族人也會感受到他的仁懷之處,以後他的話自然也再沒有敢陽奉陰違,他的私務也再不會有人敢私加干涉了,這樣的結果對於目前的局面來說簡直是一舉兩得了!
再要去蛇族把寶寶接回來,想必阻礙也不會再有了,對青蓮而言,這無疑是為以後和寶寶共度一生所做的必要準備!
「是,狐王大人,老朽告退!」秦長老虔誠的再度磕過頭後,跪著身子往生退了三丈有餘,才起身走向宮殿的大門。
「明白起各輔相接替原先各長老們的職責,參與議事!」
這一次,再也沒有第二聲異聲,所有的人都用洪亮的聲音高聲道,「是,狐王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