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你終於醒了?感覺如何?」昏迷了一夜之後,在第二日的清晨,司徒玄終於醒了過來,司徒伊在床邊提了一夜的心也終於稍稍放了下來些,因為下半夜開始,司徒玄就發起了高燒,風無影子的很是嚴峻,讓司徒伊也跟著提了十二分的心,生怕司徒玄有個萬一,事情就麻煩了。
司徒玄感覺他每一根神經都痛得徹骨,喉嚨也因高燒乾澀的說不出話來,發出了兩聲粗嘎難聽的呻吟聲,風無影子立即用了一根麥管接了些溫水餵了給他,「王爺,你現在除了胸口痛之外,可還有其他地方覺得難受?」
「我這是在哪?」司徒玄看了看頭頂的青色羅帳,似乎並不是在俠客城的客房裡!
「二哥,這裡是風公子的醫館,陳少城主把二哥安排在這裡養傷,他已經派人出動找尋墨神醫,求名的藥來治二哥的斷骨之傷了,所以二哥,你別擔心,為弟一定會盡快讓二哥的傷好起來的,至於那個北瑤府……」司徒伊正想著如何才能安撫司徒玄的心,讓他別急著找北瑤府的麻煩,沒想到話還沒說完,就已經被司徒玄急切間打斷了,「別,別動北瑤府!」
「呃?二哥你說什麼?」司徒伊幾乎以為他聽錯了,司徒玄可不是這麼容易就會怕別人的人,更何況如墨讓他吃這麼大的苦頭,這輩子他怕是都沒這麼被人對待過,怎麼現在他反而讓他不要去動北瑤府呢?
「不要動北瑤府!我受傷的事情,現在有多少人知道?」司徒玄有些困難的喘著氣問道,肋骨的斷裂,幾乎讓他的心肺都受到了不小程度的擠壓,每項說一句話都覺得累的有些夠嗆,如墨,本王不會就此放過你的,你等著,他日我一定要你嘗嘗今日十倍於本王的痛苦!司徒玄的心底恨恨地道。
「二哥放心,除了我,只有風大夫和少城主知道,連少城主的親隨都沒有告訴,昨天六弟我斗膽借用了二哥的玉珮,回了趟城主府把二哥的護衛給安撫好了,生怕二哥你受傷的消息一旦傳了出來,會引起巨大的恐慌,請二哥不要見怪才好!」司徒伊小心翼翼的看了一下司徒玄的臉色後,又嘗試著說話。
事實上是,他利用了司徒玄的貼身玉珮,把他的那些護衛全都打發回宮裡去了,而不是安撫那麼簡單。
「做的好!你今天再拿我的玉珮去,把他們打發回宮裡去吧!千萬別讓父皇知道我受傷的事情,更不能讓宮裡的人知道!如果可能,最安全的做法就是把他們都滅了口!六弟一向表明對皇位沒有野心,這次二哥我給你一個機會,把他們都幹掉!以後你就是我一邊的,他日我登大統,決定步會動你半根毫毛,如何?」司徒玄即便是肋骨盡斷,也沒壞他的頭腦半分,壓下痛楚後,思緒依舊清楚利落不已。
風無影反感聽著他們的對話,顯然人命在他們的眼裡比草芥還不如,說殺就殺,輕描淡寫,甚至完全不避諱他這個外人在,就在談論殺人滅口之事,風無影料想,若可以,這兩兄弟也想把他一併殺了滅口才好吧,他們是不是完全忘記了他是個大夫,他的天職就是治病救人?
「請不要在我的醫館討論殺人滅口之事,否則別怪我現在就不念情而把你們趕出去!」風無影的臉上沒有半絲笑容的拎著藥箱看著他們。
兩人立即默然,都用犀利的眼神回看他,風無影也完全不逃避的回盯過去,「在我這裡,就要遵守我的規矩,我這裡不是城主府,更不是皇宮大內,你們之於我更不是朋友,會治你只不過是因為我是個大夫,但是如果救活一個殺人狂的話,我想我有權利現在就趕你們離開!」
「對不起,風大夫,二哥也只是為全局考慮,事實上那些護衛昨天晚上已經連夜離開本城,回皇宮去了!還請風大夫繼續悉心醫治我二哥才好!」司徒玄的眼神陰鬱低沉,司徒伊卻立即抱拳低頭道。
他們現在處在人家的地盤上,司徒玄的傷又不是一天兩就能好得了的,整個俠客城最好的大夫就是風無影,若把他給得罪了,無疑就沒人會來醫治司徒玄了,到時傷若不能預期痊癒,事情就會瞞不住了。
陳玉白一臉風塵僕僕的由外進來,看到這僵持的氣氛,雖不清楚發生了些什麼,卻也知道絕不是愉快的對話。
「玉白,你來了?我有些累了,先去休息了!你和兩位王爺談談吧!」風無影低頭拎著藥箱便穿過陳玉白的身邊走了出去,他累了一個晚上好不容易使這個自作自受的王爺,脫離了高燒和感染的危險,居然一醒過來就當著他的面討論殺人滅口和權勢之爭,再相屋昨天如墨的表情和北瑤光的無措,風無影的心就更難受了起來,不知道現在北歐瑤她怎麼樣了?她們是和好了還是爭吵了?他恨不得現在就去一趟北瑤府才好,卻也知道不管她們如何,自己這個時候去都是非常不合時宜的。
「玉白,是在下說話不慎,惹風大夫不高興了!」司徒伊連忙溫和的道歉道。
「伊公子哪裡話,無影那人性子溫和,不會與人置氣的,外幣過是累了,玄公子,您醒了真是太好了,感覺還好嗎?」陳玉白雖然也擔心風無影的情緒,卻也知道不能當面與這兩個王爺鬧翻,所以依舊是表情溫和的與他們說著話。
「多謝玉白,除了疼痛之外,感覺還不太壞!」司徒玄勉力一笑道。
「玄公子不用擔心,玉白已經派人去尋墨神醫了,如果能求得墨神醫的一貼傷藥,相信玄公子的傷不日就能痊癒,只是眼下還只能請玄公子多多忍耐一下了,另外玄公子你請放心,北瑤府已經全部在我們的人控制和監視之下了,只等我一聲……」
「玉白,別動北表,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這次是我先言語失當在先,怪不得人家如墨公子打出一掌,待我傷好,還需仰仗玉白陪同在下前往北瑤府賠個禮,道個歉才是呢!哪還能讓你去為我的過錯,難為北瑤府?只希望玉白幫忙把我受傷的消息掩蓋就已經不甚感激了!」
司徒玄的這番話,讓司徒伊從裡到外都聽得驚訝不已,反倒是陳玉白,昨天早就得了如墨的先見之明指點,是以臉上顯現驚訝,心中卻並不驚訝,更是佩服如墨果真是神人,還未看到,就已經把司徒玄的心思,和可能採取的行動料了個十成十。
「玄公子真是心胸寬闊,這番不計仇恨的胸襟真叫玉白慚愧,玉白明白了!玉白會請我爹給皇上寫封信,就說玉白非常仰慕玄公子的風采,想留玄公子在俠客城多做客幾天,這樣皇上在宮中也不會太過擔心玄公子,不知玄公子您意下如何?」
陳玉白的話簡直正中司徒玄下懷,他正愁如何瞞過父皇呢,得聞此言,哪有拒絕的道理,連忙道,「如此便甚好了!有勞玉白了,看玉白你一臉風塵僕僕,想必為我之事,一夜未曾休息過吧!還是先回去休息吧!代我向城主問好!當然,如果玉白不介意的話,還有勞玉白為我探查一下如墨公子的底細,我雖不想報仇,卻也總是想知道自己到底吃虧在什麼人手底下的!想必這種心情玉白諒能理解才是!」
果然還是說出來了,與如墨所料果真分毫不差,「玉白明白了,玄公子放心,讓您在我的地方上受了傷,玉白已經慚愧至極了。這點事情若再辦不好,也愧對玄公子了!」
「玉白千萬別這麼說,好好回去休息一下吧!六弟,幫為兄送送玉白!」司徒玄一臉真誠的道,與昨天那副讓人厭惡的嘴臉截然相反,這番模樣倒還真有幾分認識到自身錯誤而慚愧的模樣,可惜陳玉白在聽過如墨的話後,對他的所有言語和表情都已經有了新的認識,所以他決定如墨給的墨神醫的傷藥,還是晚個十天半個月再給他吧!
「伊公子留步,玉白自己回去便可!伊公子也一宿未睡,也好生休息一下吧!在下已經把城主府中最好的廚師派到了這裡,他們口風都緊,會為兩位公子準備美味的飯菜的!玉白告辭了!」陳玉白說完人便轉身走了出去,司徒伊立即追上幾步,道,「我還是送送玉白為好!」
兩人一前一後走到風家醫館之外,司徒伊此時對司徒玄的打算也已經完全洞悉了,他們畢竟是兄弟,對皇宮內爭權奪勢那一套會玩的伎倆都非常的嫻熟,自己之前一直沒弄明白司徒玄的真正打算,是因為關已則亂,一心只想著司徒玄受傷,父皇一定會責怪與他,卻沒有想到,司徒玄受傷最也最不能被知道的對象,正好就是他的父皇,還有宮中眾多其他對皇位勢在必得的皇兄皇弟們,畢竟那樣一來,本就在長相上是個硬傷的司徒玄,無疑就更少了競爭皇位的勢氣和資格,畢竟誰會想要擁一個長的像女人,還出言不遜遭人打傷的無能皇子做下一代皇位繼承人?
的他若有心也想坐那一張寶座,只要此刻偷偷把司徒玄受傷的消息傳回京城,便立即能排除掉第一個競爭對象,可惜他不想,而且司徒玄也不是那種好相與的人,所謂百足之蟲,死而不僵,除非把他整死,否則像司徒玄這種性子的人,一旦恨上一個人,必定是契而不捨的緊咬不放,也要置人於死地的人,他不想與他這樣的人成為敵人,而如墨,如今成了司徒玄心上的頭號恨意對象,對他而言更是有好處的,他要北瑤光,司徒玄想對付如墨,簡直是各取所需,機會天成啊!
「多謝伊公子相送!玉白告辭了!」陳玉白拱手一禮,告辭道。
「玉白,明日我我想請玉白與我一起再去一趟北瑤府,可好?昨日我的態度也很不好,也該去給如墨公子和北歐瑤小姐真誠的道個歉才行!不知玉白可願陪同在下前往?」司徒伊溫和有禮的道。
陳玉白從他一直堅持稱呼北瑤光為『小姐』開始,對他所抱持的想法就心知肚明的很,他中意和想要的對象顯然也是北歐瑤光,一時不由回答與不回答都不好,遲疑了好一會,才用有些為難的表情點了點頭,「陪伊公子前往倒是沒有問題,只是北瑤夫人的態度伊公子你也看到了,似乎對您誤會極深,若是此次再用更不禮貌的言辭對待伊公子的話……」
「若是那樣,也是司徒伊該得的,玉白不用為此擔心,你肯陪同前往,已經感激不盡了!」司徒伊連忙截斷他的話道。
「那好吧!既然伊公子這般堅持,那明日一舊,玉白再來醫館候伊公子一起去拜訪北瑤府!」陳玉白點了點頭,應了下來,他現在急著回去審那幾個連夜抓回來的,偷盜北瑤府匾額和財物的賊寇呢!他的一身風塵僕僕便是因此而來,並非司徒玄所以為的是為他求藥而奔波去的。
「好!明早見!」司徒
伊這才轉身走進了醫館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