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顆晶瑩的水珠,緩緩的在雪嬌的眼裡退去了,迪修斯注視著她的每一個表情,不安的神情此刻也終於稍稍好了一些,「雪嬌,你喜歡這床,以後就送給你吧,我連這個寢宮也一併讓給你住好了,我搬去別的宮住,反正眩蝶族居地大,宮殿還是很多的!」
「沒關係,這床夠大的,你如果沒地方睡,我們一起睡好了!」雪嬌見他這麼大方的連床帶房子都送給她,反而覺得不好意思了起來,連忙道。
「一起睡?啊!不,不用了!不用,我真的有地方睡,多的是宮殿,不差這一處,就送你吧!」迪修斯大驚失色下忙不迭的搖頭道。
「你剛剛說的話是假的嗎?你還是覺得我很可怕,會沒有朋友是不是?其實真正不想和我做朋友的人是你,是不是?你怕我吃了你,或者拿尾巴打你對不對?那我也向你保證,我不會的,我當你是我的朋友,我才不會拿尾巴對付朋友呢!」
剛褪去的受傷之色,又有了重新聚集回眼裡的趨勢,雪嬌看著迪修斯的眼裡滿是懷疑和控訴。
迪修斯的心裡叫苦不迭,他哪裡是害怕和她睡在一起被吃掉呀,他是覺得他有什麼立場和她睡到一起?這只單純的笨人魚,到底知不知道什麼情況下,一男一女才會睡在一張床上啊?
然而眼前這情形,他若是要解釋的話,不用問也知道雪嬌是絕對不會相信的,反而認為他是在找托詞了,似乎除了暫時答應之外,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是以連忙道,「雪嬌,你誤會我的意思了,你也知道,我有很多情人,所以有時會到她們的宮殿去過夜,有時也會在你睡到一半的時候回來,到時,吵醒你就不好了,怕影響你的休息,所以我才說我住到別的宮殿去的,你若是堅持和我睡一起,我當然同意啊!再說了雪嬌既然都答應了不會拿尾巴對付朋友,我又怎麼會擔心呢?」
「原來是這樣的啊,那些漂亮的女孩子都是你的情人嗎?是不是就和哥哥和瑤光姐姐那樣的?」雪嬌皺了皺秀雅的眉,好奇的看著他,問道。
「呃,不太一樣,如墨和北瑤光是夫妻,他們舉行過婚禮,而我和她們是情人,就是,就是彼此可以選擇,並不一定非對方不可的那一種關係!」
迪修斯有些尷尬對著雪嬌解釋情人和夫妻的不同,既希望她能明白,又不希望她認為自己這種行為是花心的表現,若換在今天以前,他自然可以自我標榜這是一種博愛主義,這是一種造福廣大女性的義舉,然而在對著雪嬌說出那般不禮貌的話語後,迪修斯自覺他在雪嬌的面前低了半個頭都不止,說話間也不免小心翼翼了幾分。
「我不太明白,不過沒關係,你要是睡在別的情人那裡,你儘管去睡,你要是哪天想回來這裡睡,你也不用怕吵醒我,我睡著後不容易醒的,哥哥也是知道的,從前我和哥哥也在一起睡過!」
雪嬌誠實的搖頭,就目前的情形來看,要她一下子明白情人和夫妻之間的區別,也確實是難為了她,不過沒關係,只要知道迪修斯不是因為害怕和她一起睡,才要睡別的地方,就已經足夠讓她開心了。
聽著她天真的話語,迪修斯雖然依舊感到額頭冷汗直冒,心頭也無力感加劇,卻沒有再像之前那般對她吼叫,只是認命般的點了點頭,「那好吧,以後我不去情人那裡睡的時候,我就回來這裡和你睡!」
「嗯,那就這麼說定了!」雪嬌高興的猛點頭,握著迪修斯的手,也輕輕的撫摸起了迪修斯手上的傷處,頓時那還在滴落個不停的血,立即就停止了,非但如此,那已經流出身體裡的血,又慢慢的重新回流進迪修斯的傷處,不一會就已經完好無損了,「好了,不流血了!」
迪修斯楞楞的看著自己的手,雪嬌那指尖柔軟冰涼的溫度,還停留在他的肌膚表面,那麼的鮮明,又那麼的飄忽。
再看向她時,她已然重新衝回床上了,大叫著,「這床好香,我好喜歡!」
然後便開懷的開始在床上滾來滾去,那滿床的淚水凝成的珍珠,也隨著她的動作滾得到處都是。
迪修斯彆扭的看著床上那個打滾的毫無形象可言的絕色美人魚,想起之前自己說出的那句那麼彆扭的話語,總有種丈夫向自己的妻子報備的感覺,然而他和雪嬌,卻是怎麼都不會是有可能的一對!
迪修斯忍不住扶住了自己的額頭,到此刻都沒鬧明白,本來好好的壁壘分明的界線,怎麼就變成了如今他要和雪嬌共睡一床的尷尬處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