黯神殤 作品相關 第二二八章 龍家
    其實這並非什麼強大的術法,三妖本就是以麻痺神經為生的植物修煉而成,至修煉成妖後,他們賴以為生的麻痺氣味融入魔氣之中,散佈於四周,不僅可用於察覺周圍的異狀,一旦敵人體內被此魔氣所侵,那麼只要未修成魔,他便會全身疲軟,甚至無法催動魔氣,成為砧板上任人宰割的肥肉。張黯然遁入週身環境之中,講求的便是將己身同化,加之他並不識這魔氣的異常,因而在靠近三妖時,也不自覺的收斂了自身魔氣,從而給對方可乘之機。所以那斷腿妖帶著怨恨與快意想戳瞎張黯然眼睛時,它幾乎忍不住仰天大笑了。

    只是,九階妖雖與它三妖相隔一階,卻又怎是他們能輕易控制住的?且不說張黯然淬煉後的軀殼有多麼強韌,便單單是玄武金身殘留下來的驅毒效用,便令張黯然在短暫的麻痺後迅速的恢復了對身體的控制。斷腿妖的雙指結結實實的戳了下去,骨折的聲音再次響起,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貓一般,它揮動著寸寸斷裂的雙指痛得跳了起來!然而口中難聽的聲音還未來得及吐出喉嚨,便覺一隻岩石般堅硬的手臂將它脖子死死勒住,整個人如同被抽身拔起的蘿蔔一般在空中疾飛。下一刻,他驚恐的看到被喚回來本想分食張黯然軀殼的其餘兩妖帶著上一刻的獰笑出現在他面前,下一刻便被這力大無比的傢伙一掌拍成了宮爆雞丁!

    這到底是什麼實力?八階妖雖然與九階妖相差甚遠,雖然他的兩個兄弟都是不擅近戰的妖,但怎麼也不可能在這極短的時間裡被秒殺才對啊!感受著張黯然體內遠遠狂暴充盈於常人的氣息,它大氣也不敢出,只盼自己等一下表現好些讓這怪物留下自己一條老命!

    空中強行逆轉方向,同時以最快的速度翻身回擊,整個過程一氣呵成,但張黯然自己才知方才受到了多大的反震。此二妖與那斷腿妖一般全身上下都滑溜得緊,若還按以前的揮拳速度及進攻方式,自己只怕要花上三分之二的氣力用於穩定身形,但當他腦海之中琢磨起此三妖詭異的魔氣外露方式時,便毫不猶豫的將自己龐大的魔氣籠罩住半空,遙遙控制著前後的魔氣如擊打蚊子一般推拍魔氣。但這般龐大的魔氣外運,即便是他都感到有些力不從心。所幸將這三者擊斃其二,留下一個問話,也不必擔心對方搬來救兵,否則自己全身魔氣激盪之下,只怕會真個陰溝裡翻船了。

    夾帶著噤聲顫抖的斷腿老妖,張黯然也不擔心他會玩什麼小手段,隨意尋了一處隱蔽的山石後,張黯然不客氣的雙手十指力坤其骨,將這斷腿老妖如插秧般戳在地上,確保它不會滑溜溜的逃之後,張黯然一手捏著它斷碎的腿骨,冷冷問道:「你是龍家的人?」

    「我」斷腿老妖沒想到這怪物一開口便是問自己的出處,雖然之前他得意忘形之時已經無意中透露了一些,但此時還是禁不住想起了主人定下了規矩:出外獵艷之時,萬不可提及龍家!否則受盡五雷之刑再發配至嗜血林投為餌食!一念及此,老妖渾身上下都不自覺的顫抖起來,畏畏縮縮的看著張黯然,竭力裝出一副可憐相來。可惜的是他那張皺巴巴的老臉,實在是讓人興不起一絲同情。

    「是不是龍家的人?」張黯然再次加大了手上的力度,老妖的骨骼辟啪直響,痛得他冷汗直流,恨不得退化成當年的軟骨植物,卸去這股龐大的握力,但仍是畏畏縮縮著不肯鬆口。只是他衣服內襯之中的小小腰牌上鐫刻著的一個古纂龍形,再次確認了他的身份。

    「龍家?」張黯然另一隻手準確的將老妖內襯的令牌抓在手中,細細端詳了起來,直將面如死灰的老妖晾在一旁。他的思緒轉入了第一次進入天魔界時,碰到的那個所謂貴族。

    「我乃是天魔界貪婪天魔座下第十使魔龍浩的嫡孫!」那位龍大人如是說,於是在下一刻,最不屑於跟這些依托祖蔭而囂張跋扈的張黯然毫不留情的結果了他的性命。那位龍大人,話說自己甚至沒有記住他的名字。這位可憐的龍大人,想必當時還是意氣風發的一階魔吧。

    懶得回想起這位可憐的龍大人與眼前的老妖有什麼瓜葛,張黯然開始感到糾結的是,自己當年不知不覺與龍家結下的仇,現在該是要到清算的時候了。只是自己本來身負著的便是對殺戮天魔的無盡仇恨,此時再攤上一家貪婪天魔治下的使魔,也沒什麼大不了了。三名八階妖奴的身死,無論如何都會引起這龍家的注意,到時候再查到自己也就是躲不開的事了。但在此之前,至少要將蕭盈從此事之中隔離開來。

    轉頭再看向嚇得沒魂的老妖,他拍了拍它的臉道:「再藏著掖著也已經完了。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麼要隱瞞這事,但這世上沒有後悔藥吃,索性你就把知道的都告訴我,如果我高興的話興許會放你一條生路,給你個機會走。你看如何?」

    「走?走到哪裡去?」老妖的眼神仍是那般的晦暗,看著張黯然也早已失去了那恐懼之心,大概明知自己要死,臨死前也想過得不那麼窩囊了:「龍浩,貪婪天魔座下使魔,既然能認出他的族徽,你也該知道他的家族是如何冷血,像我這種苦熬許久即將登上成魔頂峰的家奴,他們早就尋思著找什麼借口將我給廢了,好讓他的新生族人吃我魂魄。沒用的走不了了」說到這裡,它彷彿終於被自己的悲催遭遇激怒了般,忿忿的想要站起來,卻覺下肢一痛,這才記起自己是被俘虜的可憐蟲,當即老牙一咬,恨恨道:「他們本就待我如豬狗,罷也,我知道今天沒法活著了。便將這龍家的事告訴與你又如何?給我將那老烏龜殺了,我泉下有知也不會恨你了。」說罷不等張黯然回答,便打開了話匣子滔滔不絕的說了起來。

    龍家家主乃貪婪天魔座下十大使魔之一龍浩,其性.淫,御女無數,因而家族之下四代而愈百,但多為女子,龍浩重男輕女,大多數女子便被隨意放置去了,而對其子孫則是倍加呵護,之所謂虎毒不食子。這斷腿老妖伺候著的便是其孫輩龍銀,人如其名,天生是個嗜色如命的主兒,只是他乃天生的快槍手,子嗣稀少而且俱為女子,在床上未盡興的他便變著法子玩,也驅使斷腿老妖這種角色於各地遍尋那珍奇的貨色。本來龍浩對這只享樂於房中事而不思修煉的廢物孫子多是責罵,但自從某此他突然當了回男人,其妾誕下一男丁,喜得龍浩這老祖宗眉開眼笑,對龍銀也不怎麼管了。龍銀久經女場,也終於有了膩味的時候,對這個給自己爭氣的兒子展現出自己父愛的一面,嚴厲督促之下使其迅速成長至貪婪天魔軍下一不小的位置,修為更是即將突破一階魔從而晉陞為二階魔,只是沒想到卻在一次意外之中莫名其妙的死在了邊關之上。這位托子得福的風流老頭兒便真正的放縱了自己,徹底變成了一個老淫蟲。也虧得龍家少爺死在那場意外之中,自己這三妖才能苟活到現在,但氣數也將盡了。

    斷腿老妖的話語之中充斥著對龍家的鄙夷及不滿,那悲情而憤怒的眼神便是連張黯然也幾乎被感染著險些當真。只是自己心中再同情這老妖,他也不可能置蕭盈的危險於不顧。自己在三妖跟蹤蕭盈之時突然出手,傻子也能猜出其中存在著什麼聯繫。這老妖,是斷然留不得的。待得老妖將內心的憤怒與怨恨抒發完後,張黯然週遭佈滿的魔氣如之前一般將它悶聲壓得粉碎。

    解決了幾個盯梢後,想必更多的龍家家奴會前來搜尋,蕭盈再這般不識隱藏的話便極為危險。張黯然循著魔識的方向,將自己的模樣再做檢查,確保不會被認出來後,這才疾速追了過去。

    在天魔界之中已度過了數個日月,蕭盈潛意識之中仍是不適應這陰森恐怖的環境。但想著張黯然也許還在這陰森的地方種孤獨的行走著,她羸弱的心中升起了無限的勇氣,她雖不是什麼強大至極的強者,也不是什麼憤世嫉俗的庸人,但她說過要陪著他,便絕不會食言!雖不知那神秘人物為什麼給予自己這個進入天魔界的機會,但一想到張黯然,即使明知這是惡魔的邀請,仍是毫不猶豫的闖了進來。此時走在這座城池的邊緣,疲憊的她方想尋一處位置好好歇息,心中卻忽然升起一股警兆。只是當她反應過來時,一個人影已貼在她的身後,陌生的男性氣息噴吐在她白皙的脖頸上,滲得人心中發涼。驚慌中的她剛想反擊,雙手卻被對方熟練無比的抓了起來,甚至連彎刀都沒讓她拔出刀鞘!

    「姑娘,在這幽深的夜晚,獨自一人出來很不安全哦~」張黯然改變了聲線,按照自己心中所想努力搬得孟浪一些,但觸及她柔滑的皮膚時,他仍是感覺血脈噴張,氣息都有些凌亂了。

    能在自己毫無察覺之中便近身將自己制服,蕭盈內心之中升起了少見的驚慌,但這男子的語氣之中怎麼帶著些許熟悉的感覺?搖頭將心中的疑問抹去,蕭盈雖驚不懼道:「若是沒有公子這等閒情雅致背後偷襲之人,我也就能安全許多了。這位公子,可否將我的手放下?」

    「放下你的手你就不會那麼聽話了。」張黯然努力扮演著自己想扮演的好色角色,但語氣衝到了口中之後便又軟上了許多,仍是乖乖放下了手,道:「不過我很有自信,你是逃不了的。但請姑娘不要多加揣測,我斷然不會害你的。只是想提個醒而已。」

    天底下哪有把人捉了只為提醒的?蕭盈看著這臉皮比城牆厚的怪異男子,有些鄙夷的看著他道:「天魔界終年晦暗,若無紅月出現,想來誰也不知道是白天或者晚上。因此我何時在城中何處,並無什麼關係,公子說笑了。但多謝公子美意,碰上公子後,本姑娘自會注意的。」她語氣之中不卑不亢,生出的那股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態度卻是明明白白的擺在那裡。想起之後還要以這身份與她接觸,此時也不好裝得太過可惡。張黯然點頭笑道:「如此還是我多慮了。姑娘若肯聽我一言,還請換身低調些的裝扮,可莫要這般顯眼了。對了,在下安子明,若以後再有緣相會,還望姑娘賞臉相陪。」說罷便微微躬身作揖,便化作一道黑芒消失不見。

    「安子明?」本以為還要打鬥一番才會罷休的蕭盈,沒料到事情竟是這般簡單就解決了,她默默念叨著這個名字,又想起他的提醒,這才趕緊幻出一件外套遮住了自己的身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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