黯神殤 作品相關 第一九零章 焦慮不安
    玄若主島廣場上,三軍軍容嚴整的於帳外靜候,而大帳之內,卻是一片沉寂。

    「太和仙尊、長生仙尊魂魄於主島修復。首次出戰,三清仙尊、祈雲仙尊便隕身黑暗,乾坤仙尊逃入天神界,生死未卜。」凌霄仙尊輕輕歎了口氣,抬頭道:「此時,玄若軍只由我一力承擔。」看向一旁皺眉沉思的張黯然,玉凌霄著實有些氣惱,但此時確實不是生氣的時候,她清了清嗓子道:「大羅天僧,此次若非你大羅軍做主保障,我們損失會更為嚴重,玉凌霄在此代諸位倖存的仙人謝過眾位了。」

    「仙尊客氣了。」張黯然只覺腰間一陣疼痛,看了看瞪著他的葉修,才恍然過來,朝玉凌霄道:「你我本就是盟友,我大羅軍只略盡綿薄之力。此一役竟將我們高層幾乎盡數毀滅。天魔界此次還真是下足了功夫呢。」

    看到玉凌霄那幾乎要爆發的表情,張黯然忙道:「但前途是光明的。不止我大羅軍,玄若軍與玄義軍都有著許多忠義之士,玄若島又留有許多前輩羽化升神時留下的寶藏,相信再大的苦難我等都可度過。」

    「問題是,我們要如何向全島的人說明?」玉凌霄險些要一個暴栗賞過去,氣得豐滿的胸部都急促的起伏來。要說明實情?玄若軍與大羅軍聯合,且傾盡幾名仙尊之力,對付對方區區一人,竟就損了三名仙尊!不說別人,單是她自己,便覺得臉上都掛不下去了。

    「說明什麼?」張黯然看到她那副吃癟的樣子,心中不由升起一陣快意,大咧咧道:「就說天魔軍派遣原玄若島叛徒前來蠱惑眾仙求得寬恕,卻在背後暗施冷箭致使眾仙尊負傷。但眾仙尊死戰不屈,為了保住玄若軍及大羅軍眾弟子之性命拚命阻擋,至今下落不明。這不就成了?」

    「這樣說可以嗎?」玉凌霄面現思索之色,隨即又皺眉道:「可當時的情景,我軍眾多弟子都看在眼裡」

    「這還不簡單嗎?」張黯然有些心灰意懶的站起來道:「只要想得仔細,便知道他們是半途回島的,後面的事,亦只有你我幾人知道,編個合情合理的理由,你們不是最擅長的嗎?」

    「嗯,我會好好處理的,唉??」玉凌霄習慣性的答了一聲,這才發現不對,當下脾氣就要爆發出來,卻已不見了張黯然等人的呻吟,帳篷之內,只餘她一人。

    安撫了一番眾人後,張黯然與葉修回到大羅軍帳中,將情況與眾人細細說來。阮武歎了口氣道:「只一人便如此之強勢?天魔軍此番,確是來勢洶洶啊!」

    「也不盡然。」譚清搖搖頭道:「大哥身具佛、仙兩種力量,又得玄武聖獸垂青練就出玄武金身,諸般法力皆具於身且至人間修煉的頂點,試問如果這般的實力都無可奈何的話,那麼誰有能克制住天魔軍呢?方才大哥的話我也細細咀嚼一二,便可確定兩點,其一,海亭根本不是天魔軍之人,只是為了尋仇而走上毀滅之路。其二,海亭當年亦是天縱英才,他才可能與大哥戰個平手。所以我敢肯定,之後的仗會比較好打,至少不像我們想像的一般,天魔軍每一人都如海亭那般可怕。」

    「好打麼?那也要先解決了外面那真風暴吧。」張黯然的眼神透過帳篷,玄若島外,原本已被燒得空洞,現出陽光的天空,又再次恢復了陰森。那接天連地的風暴,將玄若島周圍的黑色冰封攪得支離破碎,原本被凍結於冰中的魚類屍體在這絞肉機一般的風暴中四散開來,濃重的血腥氣甚至滲入了玄若主島之內。驚恐的情緒蔓延在玄若主島的低階仙人之中,除了碎玉升天為奴,他們似乎沒有別的辦法緩解自己內心的恐懼。所幸這詭異的風暴似乎對主島中的天幕畫陣忌憚不已,只無時不刻的席捲並摧毀著島邊的一切,卻未曾真個靠近過。

    「張大哥,不要憂愁了。」被這沉重的情緒感染,林家倆胖子此時也收斂了許多,一人攀住張黯然一隻手臂道:「船到橋頭自然直嘛,有我們在,你們就放心吧!」

    「呵呵,聽到你們這句話,我就放心了。」張黯然呵呵笑著,只當這倆小胖子懂事了許多,並未放在心上。再次討論無果後,讓眾人先行回去安排防禦,他獨自待在帳中思考起來。

    然而苦苦思索了半日,仍是想不出一點辦法。張黯然揉揉發脹的腦袋正想出去,卻聽得一聲稟報,玉凌霄拉開門簾就徑直走了進來。

    「仙尊你如此急來尋我,是否又碰到什麼麻煩事了?」張黯然懶得給她臉色,不軟不硬的問了一句。

    玉凌霄自知這般未經同意便徑直進來比較失禮,但也顧不了許多,急急道:「天僧,這個事出突然,凌霄一時亂了方寸還請見諒。」見張黯然沒什麼反應,她才略略鬆了口氣,道:「之前我一直憂愁於如何安撫玄若軍眾人、鼓舞士氣,但此時卻才想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仙尊不妨直說吧。」見她似欲言又止,張黯然淡淡道。

    玉凌霄這時深吸了一口氣,道:「六殿歷任殿主都是由擁戴最高的殿主掌握開啟天幕畫陣的核心,畫陣平時以空靈之態抵禦外魔,但也只能抵擋。經歷了此事,我已經對空靈之態的畫陣不報希望了。但當畫陣一旦被開啟,則會與天地交鳴,原本只存在於畫陣中的靈獸便會凝成實體主動出擊。只是乾坤仙尊也就是我們這一輩的總殿主已然身隕,我也未能知曉這啟陣之法」

    「既然有此奇用,當初乾坤仙尊怎的不直接啟陣護島呢???」張黯然問道。

    「也許」玉凌霄未料到他會這麼問,但細細一想,眼神不由黯淡了些許,道:「開啟天幕畫陣所需的元素極其龐大。且此陣過於逆天,施法之人常在施法之後便修為暴跌」

    「他是擔心自己若是施展此法之後便無法進階,且對芷水仙尊的存在的如芒刺在背,於是不甘居於人下吧。」

    「你」玉凌霄沒料到張黯然如此不留情面的說了出來,一時間卻是沒法反駁,只得歎了口氣道:「乾坤仙尊已然升天為奴,還請天僧莫要再將錯誤歸咎於他。此次凌霄前來,是來商談出一個辦法,來應對此後的天魔軍攻擊。」

    「天幕畫陣能開啟,但卻無法開啟麼?」張黯然問道:「莫非這啟陣之法都只有一人知道?你可還問過他人?」

    「元老的嫡孫至親我幾乎都一一拜訪過了。」玉凌霄答道:「但這歷經了幾代十幾代,大多數嫡孫都沒落了,只托庇祖宗福蔭整日尋求丹藥,這些口頭流傳下來且對他們幾乎無用的東西,早已忘得一乾二淨。天僧,我們還是想想別的辦法把。」

    「佈陣之法我也略有涉獵,你可知道這天幕畫陣的核心在何處?天魔軍此次是勢在必得,我們必須要動用一切可能的力量。在未盡全力之前,天幕畫陣無論如何都不可放棄。」

    「不要費力氣了。」這時,門簾再次被挑起,一個婀娜的身影緩緩走了進來道:「這天幕畫陣的核心,是你們無法觸碰的。」張黯然轉頭一看,一女子眉毛微微揚起,一手卻是扯著某人的耳朵。張黯然定睛一看,卻不由笑了起來。

    「大哥救我啊」被扯著耳朵的正是阮武,而眼前這名女子,便是那日鳳求凰中的女主角:蕭楚憐。

    「蕭姑娘,你擅闖主帳,又這般招惹玄義軍統領,你這是何意?」玉凌霄一見來人,便將臉上的憂愁都盡數掩蓋,板起一副冷冰冰的樣子道。

    「呵呵,玉凌霄,大家認識那麼多年,你也不要再裝了。」蕭楚憐對張黯然微微示禮後,隨意找了個位置坐下,阮武老老實實的站在她身後,大氣也不敢出一聲。

    「這天幕畫陣乃是畫神馬良之作,與我先祖乃是摯交。你即便再笨也該想到我會瞭解一些信息,卻拉不下面子去求我,若不是我剛好有事過來,你就真的成了千古罪人了。」

    「二弟妹,這麼說,你知道啟陣之法?」張黯然直接無視氣得臉色數變的玉凌霄,忙站起來問道。

    「大哥,我確實知道。」蕭楚憐轉過頭去微笑道:「這天幕畫陣,一直都是由我蕭家負責。是玄若島不傳之秘,因此每一任的總殿主都會對我蕭家恭敬不已。乾坤仙尊時怕我蕭家在此次劫難中贏得民心影響他的地位,所以情願自己出戰,結果卻鬧得如此局面。大哥你就放心吧,時機成熟時,我自會啟動畫陣的。」

    「既然蕭姑娘可解決此事,那玉凌霄告辭了。」玉凌霄怎麼也想不到,一直在擔心的啟陣之法竟掌握在蕭若憐的手中,此番又被她一陣挖苦,在這帳中真個是如坐針氈,道了一聲告辭便飛了出去。張黯然見事情有了著落,心中亦是放下了一塊巨石,見阮武一副委屈的樣子,不由笑道:「二弟,你這是怎麼了?」

    還未等阮武開口,蕭楚憐的眼睛就先紅了起來,一把抓著阮武的耳朵,轉身對張黯然道:「大哥,我雖然與你未見過幾面,但在玄若島中對你的事情亦是知曉不少。我知你重情義,但這一次希望你來評評理,不要偏袒他。」

    「二弟妹,有話好好說嘛。」見到阮武被扯得耳朵都紅了起來,張黯然忙苦笑道:「我這人確實重義氣,但也是個幫理不幫親的主兒。二弟他是不是欺負你啦。有什麼都說出來吧,大哥給你做主。」

    「誰敢欺負她啊~~~」阮武小聲的嘟噥一句,被蕭楚憐狠狠瞪了他一眼,便嚇得忙閉上了嘴。轉過身來,蕭楚憐深吸了一口氣,道:「本來我與阿武也是情投意合,人人羨慕的情侶。阿武平時對我也很好,很溫柔。可自從玄義軍組成之後,他就忙了起來,整日的往玄義軍裡跑。他是個男人,該有自己的事業,我也不怪他。可這負心的人」指著耷拉著腦袋的阮武,她眼眶裡的水珠兒都開始打轉:「自從大哥你們回來之後,他就跑得更勤了。我當初還當是你們兄弟幾個感情好多聚聚,可漸漸的就感覺到了不對。玄義軍中女子亦不在少數,且多是驚采絕艷之輩,我那一次去,就看到他跟個女子在那裡卿卿我我,每一次去都看到他跟那女子在一起說些什麼你說你是不是讓那狐狸精把魂兒都給勾走了?」

    「唉,二弟你也太花心了吧。」張黯然看到阮武的耳朵都要被擰下來了,忙過去把手往他肩膀一放,就拉了過來,蕭楚憐這才放了手。「二弟妹你放心,等我來好好教育教育他。你先坐會兒喝點茶啊。」好生敷衍了一番,張黯然將阮武帶出帳外,湊近腦袋歎道:「你放著個如花似玉的小媳婦不疼,還在人家家門口劈腿,你也太囂張了點吧二弟」

    「大哥」阮武整個臉都要皺成苦瓜了:「不是你想的這樣我們兄弟仨自認識起,你見過我對別的女子有感覺嗎?我怎麼會劈腿?」

    「那你倒是給我說說,怎麼就跟那女子勾搭上了,想玩曖昧啊?」張黯然習慣性的露出了猥瑣的笑容。

    「我」阮武臉都要憋紅了,卻是欲言又止,支支吾吾。張黯然見他這樣,便笑道:「多好一個純爺們兒,如今這麼又優柔寡斷起來了?咱倆是兄弟不?有什麼你就直說吧,大哥肯定能幫你擺平的。」

    「那我說了啊,說了你可別怨我」

    「唉你就說吧,別磨嘰。」

    「大哥,我是和女的說話沒錯,但那女的是衝著你來的啊」

    「衝著我來?啊?」張黯然只覺腦袋都不夠用了。

    「那女的幾乎每天都要問你的消息,要知道你過得好不好啊,今天吃了什麼,去過哪裡」阮武苦著臉道:「她修為比我高很多,而且我看她又不像是要害你的,所以能說的就說給她聽了。大哥我這可不是背叛你啊。」

    「那你怎麼不早說?她是誰?叫什麼名字?」張黯然真的也想把阮武的耳朵扯起來,無奈道。

    「她千叮萬囑我千萬不能讓你知道,你就別為難她了吧她說什麼只要能在遠方默默的注視著你的背影,就足夠了唉比我說得還肉麻。」

    「臭小子,不說是吧,不說我把你帶回去,然後告訴你媳婦兒你在外面還有幾十個情人,連孫子都會叫爺爺了」扔下這話張黯然就把阮武拖著往帳篷里拉。

    「大哥別啊,我說我說」阮武忙道:「她叫蕭盈。」

    「蕭盈」張黯然只覺全身一震,那窈窕的身影以及銀白的胸甲就浮現在腦海之中,胡禪寺中她那哭泣的面龐,他胸前不由一痛,拍了拍阮武的肩膀道:「二弟,回去跟你媳婦兒解釋清楚吧。為難你了。」說罷轉身便要走進帳篷。

    「大哥,你不去見一見她嗎?我覺得她真的是很癡心的啊。」阮武站起身來道。

    「先把玄若島保住了,再談其他的事吧。」張黯然頭也不回的鑽進了帳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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