黯神殤 作品相關 第一七五章 出發
    目送著眾人離開,張黯然估摸著時間還早,也不知為何鍾漢離非要選擇晚上才匯合,這時心中不寧,也無法強行修煉下去,索性掏出那五枚黑色的小片放在手掌上細細端詳起來。

    這小片色澤瑩潤,入手冰涼,雖無法判斷出它的材質,張黯然卻是十分肯定這並非凡品。然而嘗試許久,除了發現小片能連通到自己識海之內,仍是一無所獲,當下就要放回緣木魚中,心中卻冒出些許想法來,自從知道龍之九子都容易被酒誘惑之後,自己還一直沒利用過這一點,這些個老傢伙知道的不會少,也許會知道這些東西的來歷,當下心中癢癢,便進入識海之中。

    識海之中形成的大陸一片干黃,猶如炎炎沙漠一般,但六獸尊依舊無所阻滯,閉眼靜修,便如同雕像一般。陰陽魚在正上空緩緩旋轉著,只能感覺到神心的意識,而絲毫無法調動魔心的力量或者與之聯繫,而虎拳人形此時也不知尋了什麼地方不停的修煉著,想來暫時也不會有什麼突破了。暫時也只能這樣先了。張黯然從緣木魚中掏出幾罈子酒,一屁股坐在地上,就著一整只烤雞就咕嚕咕嚕的喝了起來。喉嚨灌酒的聲音在這靜得有些死寂的世界裡顯得那麼的突兀。幾乎是同時的,六獸尊同時睜開了眼睛,十二隻巨大的燈籠就聚焦到他的身上,他心中一樂,心想你們不求我我就繼續吃,得意之下更是砸巴了一下嘴巴嘖嘖稱爽。

    「咕~~~」一個時辰之後,風箱一般的聲音不知何時響了起來,幾位獸尊一愣,同時轉頭看向饕餮。

    「看著我幹嘛!」饕餮老臉一紅,臉皮卻受不住了,不由回瞪了幾獸一眼大叫道。然而下一秒他彷彿讀懂了幾獸眼中的意思立馬閉上嘴,只是原本就很大的嘴巴咧得更開了。

    「嗖」張黯然吃得正香,突然變感覺周圍一陣微風吹過,放在地上的十幾罈酒就不見了四壇。

    「誰?」張黯然放下啃得發油的雞腿站起來道。然而又是「嗖」的一聲,身後的三罈酒又不見了!

    這幫老小子,不好意思直接問就學會了偷啊。張黯然心中好笑,但還是裝得一本正經道:「是哪個小土賊偷了我東西?有種就站出來當著爺爺的面拿!」

    話音剛落,便聽得一陣轟隆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原本呆得老老實實的六尊獸尊站在了地面上,將他圍得個嚴嚴實實,然後老實不客氣的伸出舌頭,把最後的剩下的酒完全平分,十二隻眼睛由上而下的看著他,直將他看得心中發軟。瞇起個笑臉道:「嘿嘿,原來是眾位獸尊啊。我口拙了,口拙了。各位儘管喝,儘管喝啊」

    「呸~你小子耍什麼心眼我們還不知道嗎?」饕餮老實不客氣的教訓道:「這識海中就我們六兄弟,你小子是不是皮癢了想來嘗嘗被虐的感覺啊。話說那虎拳人形這幾日好像都乖了許多,搞得我們都不好意思虐他了,你是不是」

    「哪有哪有~~」張黯然忙擺擺手道:「我就是想著幾位在我的識海裡生活比較枯燥,當時就想進來送點酒犒勞你們的。哪想到幾位日理萬機,什麼時候都是閉著眼睛的,所以我才誤會了呀還請不要見怪哈~」

    「懶得和你繞彎子。」睚眥不耐煩的伸出爪子拍了拍地面道:「無事不登三寶殿,有什麼話你就說吧。我們既然收了你的酒,多少也會買你一點面子的。」

    「還是睚眥大哥您知道小的心思~」張黯然見有戲,忙拍了個馬屁,然後便將那五枚黑色的小片掏了出來道:「各位獸尊請幫我看看吧,這是個什麼東西啊。我研究了好久都沒」話未說完,卻感覺到全身突然一陣壓抑,那感覺就如同泰山的重量突然降臨到全身,觸不及防之下他跌坐在地,只憑藉著雙手和雙腳撐住地板,才險險支撐著沒趴下去。五枚黑色的小片由一股力量拖著從他的手中飛起,直飛到眾獸尊的眼前。張黯然雖然動彈不得,但還是感覺到了它們強烈的情緒波動,那眼睛甚至有些血紅!

    這到底是怎麼了?張黯然心中大駭,更加堅定了這黑色小片是個寶貝的想法。然而這巨大的壓力讓他僅僅能保持著姿勢,根本動彈不得,心中正胡思亂想時,卻感覺周圍力量一鬆,整個人就輕了起來,那五枚小片回到了他的手中,而六獸尊卻是眼神複雜的望著他,然後同時回到原本的位置閉上眼睛,又恢復了往日的冷淡。被拿走的酒原封不動的放了回去。

    「各位獸尊,能不能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呢?」張黯然不想放過這個機會,大聲問道。

    「回去吧。」說話的是贔屭,它眼睛都未睜,但張黯然卻已感覺肅殺之意。

    「可是,這小片能直接通過手指就傳遞到我的識海」「不要逼我們發怒,走吧。」這次說話的是睚眥,明顯能感覺到它正在壓抑的怒氣。

    「」這可如何是好?張黯然興趣更加被勾了起來,但看到現在的情況明顯不同往日,也只得收聲,恭恭敬敬的又掏出十幾罈酒均勻擺在地上,拜了拜就要退出來時,他隱約聽到一個聲音道:「想要知道答案的話,就去看看海陸吧。」

    「嗯。」張黯然恭敬的拜了拜,便回到了身體之中。海陸?也就是由大陸通往玄若島而構築成的那四條海陸嗎?每次通行在海陸上時他總會感覺到一種莫名的熟悉,心中似乎感覺到了什麼,但這感覺閃得太過迅速,根本抓不著。眼看著時間也差不多了,收拾了一番,再次確認趙賢沒在身邊後,便直接往當日的丘陵飛去。

    此時正當夕陽西下,鍾漢離已早早站在了那裡,如巨石般一動不動,長長的影子,卻黑得發濃,濃得如墨汁般化不開。絲毫沒有注意到張黯然的到來。

    「老鐘。」張黯然看他沒有反應,走過去一看,卻看到此時的鍾漢離雙眼緊閉。他這麼一叫,鍾漢離青黑的眼皮便迅速睜開,然而展現在張黯然眼前的,卻是一雙血紅的眼睛!

    「老鐘,你怎麼了?」張黯然一愣,隨即想到了什麼,便明白了。不由分說就要伸手過去壓制他體內暴動的黑暗力量,但卻被一隻黑色的手臂攔了下來。鍾漢離全身的肌肉都在抽搐著,眼神恢復了往日的神采,但卻是一陣虛弱,就要往地上倒去。

    「老鍾!」張黯然想要上前去扶,卻還是被攔了下來。鍾漢離大口大口的船著粗氣,身上的毛孔滲出黑色的液體夾雜著淡淡的血絲,他嘴唇緊閉,但眼睛卻還是那麼的有神。張黯然緊張的在旁守護著,約莫過了半個時辰,鍾漢離才漸漸恢復了平靜,強自坐了起來,勉強咧開嘴笑道:

    「呵呵,小子你來那麼早幹嘛,是不是被老婆訓怕了想要爭取多點時間自由一把哈?」

    「老鍾」張黯然想要笑,卻是笑不出來。看著鍾漢離道:「你老實告訴我,剛才到底是怎麼回事?」

    「呵呵,沒什麼。一時沒適應這妖魔的身體,大概是水土不服吧,以後就沒事了。」鍾漢離哈哈一笑,尋了一處岩石靠著笑道。

    「真的?」張黯然心中一痛,更是堅定了自己的猜想。

    「真的,瞧你那娘們兒樣,我騙你幹嘛?」鍾漢離伸出大手想拍拍他的肩膀,卻不想一個趔趄,差點失去重心就要側身倒下,還好他塊頭大,胳膊肘一撐地,才彈了回來,不由尷尬的哈哈道。

    「你沒事就好。」張黯然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現在你的體質,我也不知怎麼才能幫你。先在一旁好好修復身體。我來護法。」

    「嗯。」鍾漢離也不多言,就地盤膝就吐納起來。張黯然布下陣法守護之後,內心的想法更加堅決。雖然鍾漢離極力掩飾,但九階仙的張黯然又怎麼可能沒發現呢?鍾漢離強行逼出體內的魔氣,試圖與人間的元素相互交換,卻不想遭到了反噬,體內的經脈險些便因為內訌而毀於一旦。他無時不刻在想著重新修仙!但這其中過程如何的難?不說人間元素的氣息對他的傷害有多大,即便成功了,他也要重新變成沒有任何修為的人身,然後便會因為年齡的限制而化為飛灰!張黯然又怎能看著自己的兄弟這樣死去?又或者,身為人類而死才是他真正的心願???張黯然腦袋幾乎亂成一團漿糊,痛苦與自責同時折磨著他,他這般無賴時可以什麼都不顧,碰到兄弟的事卻想得如此細膩的人,只覺自己現在思考都有些模糊了。

    夜色染黑了觸目可見的景物,鍾漢離的呼吸平緩了許多,張黯然撤去了陣法,鍾漢離便如睡了個大懶覺般站起來伸伸懶腰道:「張小子,我們在這裡也浪費了不少時間,現在休息也差不多了。我們走吧。」

    「去哪裡?在你這張地圖上我可是找不到一處特別的地方。真要說的話,你這上面畫的點都很難看就是了。」

    「你小子皮癢了是不?」鍾漢離揉了揉拳頭發出咯嚓的聲音笑道:「那股破壞裂紋的地方不在這裡,你跟我來就是了。」說罷不由分說伸出手來把張黯然提在腋窩下一夾,就循著一處飛去。

    「」張黯然再次被這般夾著帶走,估計鍾漢離的傷勢也不敢用力掙脫,也想起了從前的一些事,不由笑了笑。在這漆黑的晚上清涼的風迎面而來,也算是一種享受,感受著時隱時現的草露香味,他也禁不住多吸了幾口。然而沒過多久他就想起了什麼,問道:「老鐘,你多久沒洗澡了?」

    「這個嘛,」鍾漢離沒想到他會這麼問,想了想撓撓頭道:「也沒多久啊,洗澡那麼麻煩的事,我一般能不洗就不洗的。」

    「」正奇怪為什麼空氣有點怪異的張黯然,聞言直接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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