黯神殤 作品相關 第一百零七章 淨石和尚
    腦袋一陣鑽心的痛,睜開眼時,只看到光亮的天花板,香案邊,一巨大的「禪」字浮於紙上,筆勁虯直,卻又隱含著作者強大的自信及圓滿的心境。晨鐘暮鼓,香案浮雲,迷迷濛濛的誦經聲就這般縈繞於耳內,聽著是這般的舒服,一時竟忍不住跟著念叨起來,腦袋上的刺痛也漸漸被冰涼清新所取代。

    就這般迷迷糊糊也不知過了多久,再醒來時,卻只見兩隻奇大無比、跟枯法亦有得一拼的耳垂在他眼前晃來晃去,一個滿是皺紋的黃色苦瓜僅離他不過幾寸近!如此曖昧的動作讓張黯然如何忍受?拼著劇痛的手一把將這苦瓜推開,驚疑不定的望了望,才定下心來罵道:「你這和尚是怎麼回事?女人見的太少了便連男人都不放過了?」

    眼前這黃色老苦瓜一般的和尚裂開嘴嘿嘿直笑,宣了一聲佛號道:「方纔經過塌下,聞聽小兄弟誦讀經文,竟是不由自主的被吸引了進來,順便研究了一下小兄弟你的經脈,如有失禮還望見諒。呵」

    「研究我?」張黯然一愣,心中暗苦不已:不知不覺間竟被這老和尚把便宜都占光了麼?一身的酸痛將他的思緒拖至昏倒前的那刻,小妖女與那金僧的樣子仍是歷歷在目,見這和尚還挺好說話,便低聲問道:「方纔在下言辭多有得罪,請您老原諒則個。還未曾敢問如何稱呼,此處是何處?我為何又這般情況出現?我到底是怎麼了?那小妖女呢?」

    「小兄弟有禮了,方才是老衲舉止不符,還望小兄弟莫要見怪,呵呵」這老和尚穿著一襲破舊的黃衫,卻透著一股高深莫測的氣息。只見他瞇著眼看著張黯然道:「老衲法號淨石,小兄弟可以此稱呼老衲。此處為胡禪寺,地處東海珊瑚之底。至於小兄弟其餘問題,恐怕還要尋我那到處去闖禍的小師弟了。」

    「胡禪寺?東海之底?」張黯然只覺自己的腦袋都快不夠用了,這神馬亂七八糟的名字,亂七八糟的地方?自己活了那麼久,聽都沒聽過!當即望向淨石,一副你當我白癡啊的眼神直刺著他道:「淨石前輩呀,出家人不打誑語,您這樣框我好玩麼?莫說這古怪的名字,光是寺廟這玩意兒,早在千餘年前便消失無蹤了。還有你說這東海之底,既然是在海底,我怎麼一點都沒發覺?」

    「阿彌陀佛~」這回淨石反而臉色一正道:「世人便以為未發現的便是不存在的,卻不知這世上奇妙之事何其多載?施主似是對寺廟絕跡於大陸之事還有略詳,但卻不知施主憑什麼就認為絕跡於大陸便是絕跡於世?」對張黯然的稱呼由小兄弟改成了施主,顯然張黯然這番懷疑已讓這和尚心中忿忿了。

    「這」張黯然想要辯解,卻是無法張口。若非六劍仙指引,他根本便不知玄若島存在,事實擺在眼前,他卻在這傷痛的折磨中漸失判斷,定性的按過去的思維思考,犯錯便是必然的了。這老和尚喜怒哀樂這般的率真,與他聽聞過的「戒嗔」等戒律相差甚遠,但自己身為客卿將主任惹惱,老臉也掛不過去了,不由與榻上拱手躬身道:「小子妄言了,還望前輩莫怪。」

    「嘿嘿」這老和尚倒也豁達,見張黯然知錯能改,不由也哈哈起來。仙人之中大多是心高氣傲之輩,像他這般虛懷若谷的,便是少之又少了。自手中揣著一串佛珠,默念幾聲,便見幾道咒符自佛珠中跳將出來,印在張黯然身上,將他的筋骨亦恢復了不少。張黯然哪能之恩不報,當即叩謝道:「晚輩張黯然謝過前輩之恩。」

    「呵呵」淨石毫不在意的擺擺手,一道柔和的力勁便將他的腰身托起送回塌上,緩緩道:「禪味其何?若清茶,若泉流。世不欲,則感化教渡。世嫉恨,則歸隱修性。張小兄弟,我們這胡禪寺,便是眾寺中唯一毫無章法的一派。胡禪胡禪,難得糊塗,卻正應和禪心,你是懂或不懂?」見張黯然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淨石歎聲道:「也因此我胡禪寺不設戒律,不修邊幅。寺廟眾人皆可取人之五嗔,卻是為同道不齒。」

    「於是你們便也只得處於佛道邊緣,修身養性了?」張黯然奇道。照淨石所述,這胡禪寺也只有這般方才能逃過千餘年前那寺廟絕跡之變了。不想淨石卻笑道:「張兄弟如此想也是人之常情,但我佛門中人豈會如此搖擺不定?佛門歷史,張兄弟若想知曉,有空便可到這附近的藏書閣時常看看。至於張兄弟對我所言的東海之底若是懷疑,待得傷勢盡復後便可自去考證。我與你也算是有緣,張兄弟還有何困惑,可儘管提出來,老衲若能定當盡數為兄弟解惑。」

    這老和尚口口聲聲稱自己為兄弟,還真帶著些江湖上的味道,心中直覺能從這老和尚口中知道許多信息,但自己腦海之中對老和尚之前的回答都沒有消化完,腦袋之中滿滿的,卻是一時間不知道問些什麼。

    淨石瞄見他一臉茫然的眼神,呵呵笑道:「相遇是緣,既然張兄弟還要養傷,那老衲便先行告辭,日後若有機緣,自當再見。」說罷便一轉身要離去。張黯然有心當這和尚是救命稻草,又如何肯輕易放他走,當即道:「前輩莫急,晚輩仍有一事想要請教。」

    「哦?」淨石愣了愣回過頭來,臉上卻是透著奸計得逞的表情,做苦道:「小兄弟。不是老衲不想說,但是老衲口渴了」

    「口渴了?」張黯然對這奸計得逞的神色是再熟悉不過了,又聯想到這淨石所言深意,不由心中笑罵:討酒喝便是討酒喝,哪兒來的那麼多借口?又是調人胃口又是故作為難的,想必這老傢伙已經敲詐了不知多少次,否則哪來這爐火純青的演技?但現如今這酒水對張黯然來說已算不了什麼,心意一動,兩壇飄著酒香的碧落酒便出現在張黯然面前。不等他開口,這老和尚便已抱住一壇深深吸了口氣,陶醉道:「小兄弟有什麼問題便請講。老衲定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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